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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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了茶,那人自覺為她擦拭唇角水漬,動作嫻熟,仿佛做慣這種事,絲毫不介意她敵軍主將的身份。 “我現(xiàn)在是在孟軍營帳中嗎?”答案顯而易見,可她還是問了出來。 心存希望是人的本能。 也許是被哪路英雄豪杰救了,若真是如此,她會為方才口出惡言懺悔,立刻向他賠罪。 然而下一秒,希望被擊得粉碎—— “是?!蹦凶宇D了頓,添一句:“你現(xiàn)在身處主將大帳。” 令窈聽到這句,差點暈厥。 完了,沒救了。 那隊士兵已將她交了出來,落入賊首手中,她口燦蓮花的本領根本沒有施展余地。 “你就是那日與我陣前切磋的孟氏主君?”令窈小心翼翼問。 “嗯,是我。” 令窈一口氣屏住喉間。 算上這次,她罵了他兩回,回回都是破口大罵。 他殺了她都是輕的。 興許會五馬分尸。 令窈破罐子破摔:“烏龜王八蛋?!?/br> 聲音極輕。 拽了錦被躲進去。 山陽轉過腦袋,一雙手捂著嘴巴不敢放松。 離他不遠處,孟鐸面若冠玉的一張臉,被少女方才噴出的茶水打濕,連發(fā)冠上都沾著茶葉,略顯狼狽。 地上跪著一個隨從。 臨時從帳外逮來的。 隨從對著榻上的少女說話,一字一字念出孟鐸寫在紙上的字:“我已命人做好晚膳,你要吃嗎?” 第127章 令窈原本是想餓死的, 以免受辱而死。 無奈肚子不爭氣, 餓得咕咕叫起來。 她不說話,營帳里安靜得很, 肚子一叫,聲響格外大。 孟鐸及時命人上菜。 飯菜飄香, 令窈不由自主尋著香味鉆出來,鼻翼闔動, 不停嗅啊嗅。 她餓了一天一夜沒吃飯,現(xiàn)在嗅什么都是香的。何況這菜香四溢, 一聞便知是山珍海味。 哪里頂?shù)米 ?/br> “你吃不吃,不吃就算了?!?/br> 令窈立刻坐起來:“吃?!?/br> 一雙手遞至她面前。 她的手被迫搭上去。 男人的手寬厚溫暖,牽了她小心踱步。 他腳步穩(wěn)重, 走路沒有聲音,帶她到案桌邊坐下。 她眼睛被遮住,比一個瞎子還不如。瞎子至少聽覺靈敏,雙耳能夠派上用場,而她除了一雙無用的眼睛外, 什么都沒有。一切都要依靠旁人,連吃飯都不知從何做起。 令窈傻傻地坐在那, 聞著滿桌菜香,既拘謹又狼狽。 或許這就是敵軍主將回敬她的方式了,美味佳肴給了她, 讓她自己想法子吃進嘴里。 看著一個高貴的公主用手抓飯吃, 為了一餐飽食不惜放下尊嚴, 這樣子的樂趣,確實非同凡響。 令窈雙手攥緊,倔強地想,她不會讓他得逞的。 他越想挫她銳氣,她就是越要讓他自慚形穢,讓這狗賊瞧瞧什么叫做皇家公主的高貴。 就算是用手抓飯菜,她照樣也能吃得優(yōu)雅吃得開心。 令窈正要伸出手摸索,有什么遞到她唇邊。 是湯勺,“先喝點湯?!?/br> 令窈一怔。 咦,難道這個狗賊并不是要為難她? 他打算親自喂她? 一勺勺湯遞到唇邊,湯是溫的,并不燙嘴。她聽見他呼呼吹氣的聲音,吹冷了才喂她。 令窈摁下心中疑慮,盡量享受這番貼心伺候。 也許這是她死前最后一餐,所以他才假模假樣地喂她進食。 勉強算他厚道。 喝了半碗湯,男人又夾菜給她吃。 “張嘴?!?/br> 一口一口吃進去,全是她愛吃的菜。就是清淡了些,全是素的沒有rou。 她一邊吃一邊想,這個狗賊竟然愛吃素,定是想要借此減輕殺生的罪孽。 呸。 孟鐸將粉蒸rou揀出來,眉頭微微皺起。 她尚未痊愈,飲食不宜過重,他吩咐過不要上大魚大rou,廚房那群人怎么做的事? 山陽見狀,忙地跳出來解釋,唇語無聲道:是我要吃。 他干了一夜的活,是該吃點rou補一補。 孟鐸將粉蒸rou遞過去。 山陽捧著一盤子粉蒸rou,高高興興地準備下筷,聽見少女好奇問:“是不是上新菜了,這個味道是什么菜?” 山陽笑著夾一筷子喂她。 剛喂到嘴邊,就被人打落。 山陽委屈地看過去,對上孟鐸嚴厲的目光,只好放棄夾rou給她吃的念頭,轉而另夾青菜喂她。 令窈高高興興地吃進去,才吃一口,歡喜全無。 還以為是粉蒸rou,怎么又是青菜? 不對,怎么有兩個人喂她? “是誰在哪里?” 孟鐸放下筷子,在紙上寫下一行字,隨從念道:“是我身邊的小將軍,對陣那日你也見過的?!?/br> “噢,原來是那日和你穿同樣帷帽的另一個丑八……”及時咽下,警惕地問:“你們孟家軍人人都有喂人吃飯的嗜好嗎?難不成天生就愛伺候人?” 等不及孟鐸回應,山陽迅速寫下一行字,推了推那個隨從。 隨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念:“公主聰慧,觀察入微,我們確實是有這個嗜好。” 孟鐸瞪過去。 山陽咧嘴笑開懷端起粉蒸rou往外逃。 孟鐸繼續(xù)喂令窈吃飯,聽得她嘴里輕聲兩字:“變態(tài)?!?/br> 孟鐸身形一僵。 片刻后,令窈吃飽喝足。 她伸長脖子就等一死。 “來吧,快點?!?/br> 孟鐸想了想,讓人上藥。 令窈一飲而盡。 那藥苦得很,苦得她舌頭打卷,咬緊腮幫子,眼淚都要掉下來,硬是裝出英勇赴死的氣概。 她不能給舅舅丟臉。 不能給鄭嘉和丟臉。 還有,還有死去的孟鐸,她也不能讓他丟臉。 去了地府,師徒相會之時,她不能讓他后悔曾經(jīng)教過她這個沒節(jié)氣的學生。 她鄭令窈,即便是死,也要死得光鮮亮麗,端莊高雅。 令窈強忍哭聲,哽咽:“逆賊,你聽好了,是你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所以我才會敗給你。但即便我敗了,也只是我輸而已,并非我舅舅輸。他會為我報仇,我哥哥也會為我報仇。”她頓了頓,猶豫加上一句:“還有穆辰良,他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男人的聲音響起,“這么多人愿意為你報仇,看來你真是受盡寵愛。” “那是自然?!绷铖簱P起下巴,緋紅唇瓣高高撅起,鼻音濃重,說起話來像撒嬌:“我足智多謀,才華過人,花容月貌,絕世無雙,他們疼我,是應該的。” 她自吹自擂毫無半點羞澀,孟鐸唇邊笑意壓不住,未經(jīng)思慮,在紙上寫下一筆。 寫完回過神,甚覺不妥,剛要劃去,隨從已經(jīng)念出來:“聽著倒適合做個壓寨夫人?!?/br> 令窈一愣,隨即道:“癡心妄想,我便是死了,也不做你的壓寨夫人?!?/br> 嘴里蹦出罵他的話:“你這個殺千刀的強盜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