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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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窈推他:“穆辰良,端正坐好?!?/br> 穆辰良笑了笑,坐回去挺直腰桿,世家子的富貴風范擺出來,嘴里卻說著伏低做小的話:“卿meimei看,我坐得夠不夠端正?” 令窈抿嘴偷笑。 前進的馬車忽地停下來,一陣鬧聲傳來,似乎前方有阻礙。 穆辰良問:“怎么了?” 車夫回:“東邊躥出一輛馬車,差點與我們撞上,這條路窄,兩輛馬車無法并行,正在和對方商議,誰進誰退?!?/br> 穆辰良看看身旁的令窈,吩咐馬夫,語氣瞬間強硬:“讓他們退。” 又鬧了好一會。 馬夫大汗淋漓,回話:“他們不肯讓?!?/br> 穆辰良皺眉,道:“多給些銀子做補償?!?/br> 馬夫道:“少爺,我看對方的架勢,不像是缺銀子的人家,他們身邊的隨從全都帶刀,一個個兇神惡煞,可嚇人了?!?/br> 令窈一聽,同穆辰良道:“要么算了罷,我們退?!?/br> 她今日出門游玩,不想被這種事壞了興致。 穆辰良猶豫:“現(xiàn)在退回去,就要從西街繞過去,會耽誤我們吃茶?!?/br> 令窈扯著他的衣袖,牽他下車:“傻子,前面就是東坊,我們走過去,留馬車從西街繞過去?!?/br> 穆辰良舍不得她受累,道:“那我背你過去?” 令窈嗤嗤笑:“幾步路而已,哪用得著你背?” 兩人下了馬車,令窈瞧一眼對面,果然如車夫所說,來人氣勢顯赫。 才走幾步路,忽地有人喊住她:“表妹?” 令窈回眸,正好與帷簾后的男子對上眼。 她驚訝:“太子表哥?” 第84章 少女窄肩薄背, 纖細身條柔軟似柳, 膚色玉白,猶如凝脂細膩。 她朝他喚一聲, 明眸皓齒,靈動眼眸滿含秋波。 太子呼吸微窒, 年輕的面龐本該喜怒不言與色,但在看到少女的第一眼起, 他已無法按捺住自己的心緒,沉穩(wěn)淡漠的眼眸浮出歡喜。 真是她。 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 臨安城何時又多出一個貌若天仙的絕色美人。 太子作勢就要從馬車而出,被身邊侍衛(wèi)攔?。骸暗钕拢颂幉⑽辞宀? 小心為上?!?/br> 太子將人拂開:“無事?!?/br> 他直奔令窈而去,紫袍玉帶,一雙赤金邊皂靴幾乎挨到她鞋尖,他才停下。 多年來的訓導,使得太子就練就一身收放自如的好本領, 即便欣喜若狂,十分激動, 亦能藏住九分,只露一分。 “表妹?!边@一聲喚出聲,比方才那一聲, 語氣要淺得多, 但若仔細聽, 便會察覺尾音的顫抖。 令窈愣愣地打量他,今日偶遇實在碰巧,她怎么都沒想到,本該遠在汴梁的太子,竟然會出現(xiàn)在臨安。 她神情訝然,太子窺出她的疑惑,主動解釋:“蘇溪天災,我奉父皇之命,去蘇溪開糧賑災,事情已了,便來臨安游玩?!?/br> 游玩是假,看她是真。 令窈還沒從訝然的情緒中回過神,眨著眼望他。 她對這個表哥的印象,仍停留在八歲以前。雖然每年他都會寫信給她,托宮人帶許多奇珍異寶贈她,但前世她出宮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 她以為這一世也會如此。 令窈忽地想到什么。 是了,前世的這一年夏日,鄭令佳和鄭令玉尚未嫁人,姊妹幾個全在,她們?nèi)チ死戏蛉四锛冶苁钣瓮妫辉谂R安。 或許他也曾來過,只是沒能和她碰上。 前世她一心想要回宮,若是知曉太子會來臨安,她肯定不會去外地游玩。 隔了一世,心境早就天差地別,令窈看著眼前這個能帶她回宮的男人,心中并無激動與興奮,有的只是闊別多年與舊人相聚的喜悅。 “表哥,多年未見,別來無恙?!?/br> 少女糯齒白凈小巧,朱紅的唇瓣一張一合,嬌嬌軟軟的笑聲猶如黃鸝婉轉。 太子一雙眼定在令窈身上。 和旁的女子不同,她看見他,既不謙卑又不奉承,落落大方,仿佛他只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她眼里只有表哥,沒有太子這個身份。 她甚至伸手來撈他腰間的玉牌,正如當年在宮中那般嬉笑打鬧,她毫不避諱,問:“咦,怎地刻‘檀云’二字?” “父皇替我取的字?!碧訉⒂衽迫∠聛?,遞到她手心:“此番微服私訪,所以只戴刻了表字的玉牌,而非東宮大令。” “檀云?舅舅取的字,甚是好聽,明年我及笄,也得讓他替我取一個?!?/br> 令窈將玉牌拿在手里看了會,又將玉牌遞回去,太子沒接,令窈笑著嗔他一眼,道:“表哥在宮里讓人伺候慣了,難不成還要我替你系上么?” 她嘴上雖是這樣說,手里動作卻已搭上他腰間大帶,將玉牌重新系上去。 離得近了,太子嗅見少女身上淡雅香甜的氣息,他喉頭一聳,心頭酥麻。 她一邊系一邊問:“我離宮已久,表哥怎能一眼認出我?” “前年得過你的畫像,雖與現(xiàn)在略有不同,但模子一樣,方才我也只是僥幸一喊,并不敢十分確定?!?/br> 雖沒有十分把握,八分是有的。 自她在翡明總宴奪元之后,世間多出一句俗語“臨安有一人,傾國又傾城”,臨安城只有一位傾城美人,除了他的表妹,不會再有別人。 太子低眸,視線自少女一雙纖纖玉手掠過,她已為他系好玉牌,正要往后退。 太子情不自禁攫住令窈的手腕,力道不大,他面上薄淡的笑意正經(jīng)嚴謹,仿佛這一舉動并無曖昧之意,他道:“表妹呢?怎能一眼認出我?” “年初的時候,表哥命人送來一副畫像,畫師功力深厚,表哥的模樣氣韻盡在畫中?!绷铖盒敝X袋,嘴角噙笑,掃視他:“表哥出現(xiàn)在此,竟像是畫中人走出來似的。” 太子眸中笑意掩不住,輕扼住她的那只手不動聲色往下,試圖像兒時那般牽她的手。 她尚在襁褓時,他就抱過她。那時她皺巴巴一張臉,丑得跟猴似的,他悄悄嫌棄過,抱她一下就不肯再抱第二下。 后來她長開了些,牙牙學語時已是水靈大眼櫻桃小嘴,他這才肯主動逗她,教她喚“表哥”。 結果教了一年也沒能讓她喚“表哥”,一聲聲“舅舅”倒喚得奶聲奶氣。 當年丑不拉幾的嬰兒,如今已是瓊姿花貌。他看她長大,卻沒能看她如何長成絕代風華的姿態(tài)。 太子頗為遺憾,指間動作毫不含糊,握住了令窈袖里的手便不再松開。 令窈一愣,目光看向他不知不覺搭過來的那只手,沒有推開,只是悄聲告訴他:“表哥,臨安不比汴梁,民風頗為守舊?!?/br> 太子面色遲疑,思忖半刻后,不肯松開,道:“那我扶你上馬車?你帶我回鄭府,可好?” 話音剛落,少年陰沉冷戾的聲音砸下,透著忍無可忍的憤怒,一字一字道:“太子殿下?!?/br> 太子循聲看去。 少女身后幾步遠的地方,一個紅袍少年相貌英俊,尊養(yǎng)高樓的氣勢咄咄逼人。 方才他就看到他了,跟在表妹身邊,與她有說有笑,他以為是鄭府的公子,沒有放在心上,如今仔細一看,這才想起,眼前這張面熟的臉是誰。 權傾朝野的穆家,他家的嫡長子,幾年前曾至東宮參宴。 太子還沒來及出聲,穆辰良已到跟前,將方才說了半句的問安道全:“幽州穆辰良,見過太子殿下?!?/br> 穆辰良說著話,站到太子與令窈中間,巧妙地將兩人隔開。那雙牽在一起的手,也自然而然被他給扯開。 他一身氣派并不遜于太子,盛氣凌人的模樣不像是覲見倒像是刺殺。 不明真相的侍衛(wèi)們瞬間拔刀相向:“保護殿下?!?/br> 幾十道刀尖向著穆辰良,穆辰良穩(wěn)若泰山,將令窈護在身后。 令窈努努嘴,看向太子:“表哥。” 太子立刻吩咐侍衛(wèi)們退下,同令窈道:“我教導無方,累表妹受驚了。” 隔了一座人墻說話,始終差了點什么。 太子想了想,繞過穆辰良,重新拉過令窈的手,同穆辰良道:“數(shù)年未見,穆郎相貌儀態(tài)更勝從前,孤年前與穆大相公相見,穆大相公提起穆郎,頗為掛念?!?/br> 穆辰良死盯著兩人勾在一起的手,眼睛瞪得又大又圓,面上卻仍然保持著微笑,心口不一:“勞殿下上心,辰良甚是惶恐。” 太子頷首笑了笑,就當是回應了。 穆家百年世家,連父皇都要忌諱一二,他家被捧在手心的長子,自然不會像其他人那般對他這個太子唯唯諾諾。 太子低頭與令窈耳語:“表妹,我們回府罷,我想看看你住的地方?!?/br> 穆辰良聲音清亮:“卿meimei,再不去吃茶,東坊就要打烊了?!?/br> 太子一怔,好奇問:“吃茶?” 令窈道:“我本來打算和他去吃茶,不曾想半路遇到表哥?!?/br> 太子慢條斯理道:“自蘇溪至臨安,路途艱辛,我想回鄭府歇息,表妹為我引路可好?” 穆辰良著急:“卿meimei,你又要食言嗎?” 令窈皺眉,看了看太子,又看看穆辰良,猶豫半晌后,細聲同太子道:“表哥,我讓家里的奴仆為你引路,你先行一步,去府里歇息,好不好?” 穆辰良緊攥的拳頭松開,惱怒的氣焰瞬間消失,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他得了她的抉擇還不夠,非得也牽住她,心里才安穩(wěn)。 道路中央,兩輛馬車旁邊站滿東宮侍衛(wèi)與鄭家奴仆,兩位氣宇軒昂的俊俏男子,錦衣華服,皆是人中之龍,一位略年輕些,氣勢張揚,一位略沉穩(wěn)些,低調(diào)內(nèi)斂。 桃花玉面般的少女夾在他們中間,紗裙寬袖下一雙手分別被兩人捏在掌心。 令窈唔一聲,晃了晃胳膊,試圖甩開這兩只纏人的手,哪只都甩不開,她無奈道:“你們弄得我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