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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撞鹿在線閱讀 - 第85節(jié)

第85節(jié)

    回來時章燃問:“換白的?”

    李清一:“換就換,誰怕誰?!闭f著又找來兩個紙杯,準(zhǔn)備倒白酒。

    章燃順著她說:“喝多了就睡這兒?”

    “睡就睡,誰怕誰。”

    “你是不是一點(diǎn)都不怕我?”

    李清一笑嘻嘻地答:“我信任你?!?/br>
    換白酒之前,章燃提議,把各自杯中的啤酒喝光了。

    再喝白酒時,李清一狀態(tài)大不如前。章燃也勸她適可而止,自己杯里的酒卻下得很快。

    又過了幾分鐘,李清一身體開始打晃,每說一句話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最后一句,她想說:“頭疼死了,我睡一會兒。”

    其實她說到“我睡”就真的睡了過去,床頭柜上的酒杯也碰翻了。

    ※※※※※※※

    第101章

    ※※※※※※※

    章燃洗了個澡。

    啤酒脹胃, 可他除了腿腕和臂腕有些許發(fā)紅, 根本看不出剛剛喝過大量啤酒。

    可能是皮膚白,肌rou的線條不那么明顯, 可他瘦卻不弱, 裸露的肢體線條處處蓄勢待發(fā),年輕的肢體具有摧枯拉朽的潛質(zhì)。

    他認(rèn)真洗過自己,又認(rèn)真穿好。

    剛剛還認(rèn)真整理了桌上的雜物,順便推了推李清一肩膀,她睡得很沉, 超出了他的預(yù)期。

    歷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 事情意外遂了他的愿。

    他有一整晚的時間, 可是與漫長人生相較,他卻僅有這一晚。

    他洗澡前, 跪在床前親了她的嘴唇。

    q彈溫?zé)? 妙不可言。言語不可到達(dá)、想像無法超越的美好。

    他不敢放縱深吻,可嘴唇的奇妙觸感,卻伴隨他做完一應(yīng)雜務(wù), 驅(qū)使他重新回到床前。

    來青島前, 他找到系里一個同學(xué),問他哪里能買到那種藥。

    那同學(xué)是夜店的???,可畢竟不是做這個生意的, 費(fèi)了番周折,才遞給他兩管粉末。

    他問得清清楚楚,不是毒.品, 不會上.癮,從性質(zhì)上講,是一種不常用的鎮(zhèn)定劑和安眠藥,劑量也絕對安全。

    服用后會昏睡4-6個小時,看個人體質(zhì)。副作用也有一點(diǎn),醒來會頭暈頭痛,還有人有短暫的失憶。

    窗簾被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燈被關(guān)掉,只留床頭一盞,門被確認(rèn)鎖緊,章燃□□地坐在床邊,平靜地看著對面床上起伏的輪廓,臺燈照映下,她的頭發(fā)蓬松柔順,閃著溫潤的光,藥效發(fā)揮了作用,她睡得妥妥的,仿佛被抽去了筋骨、驅(qū)散了魂魄。

    章燃幫她脫去衣服。

    他動作耐心細(xì)致,沉睡的姑娘連一聲囈語都沒有,他一度產(chǎn)生懷疑,將頭湊過去,感受她的鼻息。

    黑暗里,章燃把她的衣服疊好,還細(xì)心地把小內(nèi)褲疊進(jìn)衛(wèi)衣里。

    再次湊過來,輕吻她的頭發(fā)、眉心、鼻尖和嘴唇。

    “李清一?!闭氯驾p聲喚她,然后掀開被子,自己鉆進(jìn)去……

    好像有手機(jī)在震動,沒有人理會。

    像一棟房子,陡然被抽去頂梁柱,磚瓦沙石無聲散落,好香,又香、又暖、又軟、又癢,這世界安全又美妙,靠近、貼合、探索,一切動作由欲念支配,血液、筋骨與靈魂盡皆散去,感官浮在真空里,不受任何外力支配,只是浮在那里,輕輕淺淺,自在怡然。

    他觸到她的蝴蝶骨,是硬的,也是軟的,糯糯的,流水一般。

    他隨著那平緩的溪一路流淌,不知去向,無畏無方。

    他吻她的手腕內(nèi)側(cè),那里也醉了,散發(fā)著麥芽香味。

    他流連她的耳垂,那是迷醉世界的唯一生機(jī),萬物皆可被它點(diǎn)化獲得永生。

    他在被子里輾轉(zhuǎn)折騰,明明密閉的房間只有他們二人,他卻要把她束在最小的空間里,為此,他出了滿身的汗。

    “李清一?!彼賳舅拿?,把她平攤在床上,欺身上去,雙肘拄著床,雙手扶著她的額頭,開始認(rèn)真地單方面接吻。

    他吻得上氣不接下氣,明知李清一早已失去意識,還是懷疑她對他施了魔法,她的口腔有蓬勃生長的氣息,像旺盛的生命力。他吻了一百遍,再吻時,還是忍不住顫栗,身體深處發(fā)出連續(xù)不斷的唏噓,讓自己想要流淚,控制不住一再喚她的名字。

    本是沒有技巧、不得要領(lǐng)的交.歡,吻到她的一根肋骨時,他毫無戒備,一陣更猛烈的顫栗襲來,他低哼一聲,開閘按鈕自行按下……

    清醒的人也沒了時間概念,他從更深層的迷亂中浮上來,擦拭了自己,也盡力擦拭了被褥,女孩的腿上有些可疑的濕滑,他失去耐性,為她蓋上被子,赤.裸地躺在被子上面,把頭埋進(jìn)她的長發(fā)里。

    他以為自己會睡過去,或者起碼能短暫地失去意識。

    可惜并沒有,她身體的香氣經(jīng)由頭發(fā)散出來,鉆進(jìn)他的鼻腔、大腦、四肢百骸,他只有無奈地睜大眼睛,任由自己的呼吸越來紊亂,再也無法與李清一保持同步。

    除了呼吸,他哪兒都沒動,刻意讓身體老老實實。但是呼吸不由他控制,某處也不由他控制。

    他第三次攥緊拳頭時,身體已經(jīng)膨脹得不得不找個倚靠,或者與什么東西對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痛苦地、輕聲地吭哧。

    他終于不再猶豫,大力掀開被子,把身體緊緊地貼過去,狂亂地抱緊沉睡的女孩。

    渾身肌rou都緊繃起來,尤如西方油畫里的神話人物。

    他希冀的倚靠、想要的對抗、釋放的唯一途徑在此。

    男孩子發(fā)起昏來,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使了怎樣的蠻力,他靠著她的背,從身后掰起她的一條腿,力道和角度都用錯,李清一痛苦地哼了一聲。

    這一聲低呼實實在在,正是回應(yīng)他的粗暴動作。

    章燃瞬間松開手,心跳失去節(jié)奏,手心滲出冷汗。某處還在尷尬地僵持著,可理智讓他停了下來。

    夜的深處有汽笛聲響,這曠遠(yuǎn)聲音終于起到輔助作用,將他徹底喚醒:他在海邊,這里是青島,他明天就要飛去國外,剛才,他對李清一做了什么?

    章燃翻身下床,用另一張床上干爽的被子替換掉臟被子,再次小心把她蓋好。然后,他把手探進(jìn)被子,小心地抓握住她的手,就著這個姿勢,緩慢地跪下來,跪在床邊。

    李清一的手指潮濕溫?zé)?,這觸感讓他又安心又痛苦。

    他在流淚,很多很多不甘心,很多很多失落和委屈。

    他跪在床前,心里默默計算著時間,過去了多久,他無從知曉,還剩下多久,他也算不出來。藥效4-6小時,這大概是他此行——不,是此生唯一的珍貴記憶。

    ※※※※※※※

    出門前,章燃在床頭放了一杯水。她的衣物被疊放整齊,房卡放在觸手可及之處。

    章燃粗略計算了時間,就算立即出發(fā)也趕不上飛機(jī)了。但是,他已無路可退,那是他唯一的路。

    他出門走出幾步,慢慢停下來。

    隔壁李清一的房間門口,踟躕輾轉(zhuǎn)的楊勁緩緩站直,酒店走廊鋪了厚地毯,兩人仿佛置身真空,世界安靜得只剩下耳鳴。

    楊勁沒有一絲倦意,相反,他似有預(yù)感,眼神兇殘銳利,警覺地朝章燃走過來。

    “她呢?”問話時,目光掃向剛剛徘徊的隔壁門。

    章燃沉默地遞上手中房卡,楊勁接過卡來,瞪著他去開章燃剛剛關(guān)上的門。

    楊勁很多年沒有如此緊張,手在微微發(fā)顫,雙腿也不那么靈活,他根本無暇顧及章燃異樣的面部表情。

    章燃木然等在門口,他誰也沒在看,可他知道,舅舅走進(jìn)房間,某一盞燈被按亮,然后,楊勁順理成章地發(fā)現(xiàn),床上臥著一個人,意料之中又難心置信,他掀開蓋住她臉的被角。

    剛掀開很小的角度,就輕輕放了下去。

    楊勁背轉(zhuǎn)過身去,張大嘴巴,費(fèi)力地呼吸,他深呼吸了五次或者六次,重新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床上的人。

    他的表情漸漸猙獰起來,兩步跨到門口,一把抓住章燃外套領(lǐng)口,把人掄進(jìn)室內(nèi)。

    仿佛異形入侵身體,他被賦予了神秘的力量,兩人身高不相上下,章燃被他一掄,如一袋棉花,飛出兩米遠(yuǎn),撲在桌角。

    楊勁一句話也沒有,上前兩步,提起章燃,按到床上,一條腿跨上去,用小臂死死地抵住他的喉嚨。

    親外甥并沒有反抗,他表情凝重但是眼神輕蔑,雖然呼吸不暢,卻絲毫沒有求饒的表示。

    漸漸的,他呼吸漸弱、眼球突出,地抓著楊勁小臂的雙手力道漸漸減弱,拖在地上的雙腿無力地踢蹬。

    楊勁已經(jīng)不再是楊勁,他只是借用了人類的身體,渾身上下流淌的卻是仇恨。

    眼看章燃五官扭曲,翻出眼白來,他才意識到什么,嵌在章燃脖子里的手臂略松一點(diǎn)。

    楊勁打消殺人念頭的同時,一股不可抑制的悲悽噴薄而出,他自己也窒息一般,趔趄地去掀床上的被子。

    被子被他大力掀翻,李清一□□地蜷縮著,腳上一圈薄薄的紗布,這是她身上唯一的蔽體之物,而且,她睡得很熟,二人打斗的巨大響動都沒把她吵醒。

    楊勁皺眉苦笑,這種笑比剛才的狼狽更加可怖。

    章燃喉嚨發(fā)出怪音,之后是猛烈的咳嗽,他見楊勁伸出手去,用了些力道去掐熟睡者的下巴——

    章燃滾到他腿邊,伸手去阻止。他缺氧乏力,又在持續(xù)地咳嗽,動作只是個示意,楊勁根本無需理會。

    可是章燃眼里卻不再是空洞和對抗,有了臣服和乞求。楊勁會哪里在乎他。

    頭被大力扭轉(zhuǎn),失去意識的李清一發(fā)出聲音,類似干嘔。

    楊勁終于覺出異樣。

    “狗男女。”楊勁踢了一腳,章燃卻沒那么容易被甩開。

    他本來就穿了外出的衣服,剛才差點(diǎn)被掐死,現(xiàn)在出了一身虛汗,可他執(zhí)著地想要阻止楊勁。

    “狗男女!”楊勁再一次惡狠狠地說。

    章燃終于可以發(fā)出聲音,他虛著嗓子說:“你打死我吧,不要動她?!?/br>
    “哈!哈!”楊勁覺得諷刺又不可思議,甩開章燃,在地上踱了兩個來回。

    他停下來時,兩個人都沉默了。

    章燃蜷在地上,李清一赤.裸地蜷在床上,楊勁心中蒼涼,找不到適用于此刻的人類語言,良久,他低沉地說了句:“我cao!”

    說完,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章燃狼狽地追上去,擋在他面前,強(qiáng)撐著說:“我該走了,我把她交給你?!?/br>
    沒等他說完,臉上就挨了一耳光,本來就虛弱的他,被打得轉(zhuǎn)了90度,章燃舔舔口腔的腥甜,啞著嗓子說:“小舅舅,從這一刻起,我們都失去她了。”表情愴然。

    說完一陣急促交替的呼氣吸氣,像哭又像笑,倒退著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