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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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午認識楊國強三個月就結(jié)婚了,順勢懷孕。那一年方杰還在湘雅醫(yī)學(xué)院讀書,許言午在孕中期身體狀況良好,剛好楊國強有個赴華中某市的公派考察任務(wù),允許帶家屬,屬半出差半療養(yǎng)性質(zhì),許言午就約了方杰,三人在無錫見了一面。 “你媽跟我不一樣。這一點,我當(dāng)時還沒意識到?!彼糁趄v的水汽看向書架。 “相反,那個時候,我覺得她跟我有很多很多共同點。喜歡的書、愛吃的東西,我倆留同樣的發(fā)型,互換衣服穿,連中學(xué)討厭的老師排名都一模一樣。我對你爸不熟悉,只在婚禮前后見過兩面,那次算接觸比較深入的一次。 “你爸幫你媽提著包、拿著傘,適時地問她累不累,累就歇一會。陪我們逛了整條街,帶我們吃飯,斟茶倒水,挺殷勤的——這兩張照片就是他拍的。” 楊勁跟方杰一起看向照片。 “當(dāng)時我也不懂感情,因為你媽這個選擇果斷而堅定,擱現(xiàn)在也算閃婚了吧,我就想,你媽應(yīng)該是選對了。因為楊國強的外貌和身份都很符合當(dāng)年的審美,五官周正,眉眼也長得好?!?/br> 方杰看著楊勁。楊勁跟他父親不太像,至少五官沒有照般照抄,但乍一看,又覺得就是楊國強的兒子,可能是下巴的線條,可能是楊勁側(cè)頭的一瞬。 楊勁:“那現(xiàn)在,您還覺得她選對了嗎?” 方杰平靜又堅定地點頭:“嗯,對了。勇于做出選擇,本身就是對的?!?/br> “她生前那幾年,跟單身也沒區(qū)別?!?/br> 方杰伸出手,做了一個“制止”的動作:“楊勁,你是她的兒子,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們都沒資格給你媽的人生打?qū)μ柣蛘弋嫴妗V辽僭谀莻€時候,她懷里揣著你,走在你父親身邊時,我覺得她過得不錯。 “至于后來,你爸的疏遠和冷落,你媽的不甘和悲憤,也是他倆個性使然?!?/br> 方杰再次看向照片:“那天挺悶的,不是陰天,可也不見太陽,你媽本來就是北方人,南方空氣濕度大,她不大適應(yīng),又大著肚子,我能看出來,你爸是有點擔(dān)心的??赡銒屌d致很好,沿河走了挺遠的路。我一再表示,但凡覺出一點兒累來,咱們就停下來歇著,你媽非但不接茬,還不讓楊國強給她打傘……” 在楊勁聽來,這個場景與普羅大眾俗世夫妻并無兩樣,可在他成年后的記憶里,楊國強跟許言午的關(guān)系,無論如何談不上恩愛與溫馨。 兩個人吃火鍋,菜總不見下。楊勁走之前,跟方杰確認,是不是真的不用刷碗,方杰說店家會來收,這個服務(wù)深得她意,她連油腥兒都不用沾。 方杰送楊勁下樓,電梯間的光線比停車場好,方杰在站那里跟他告別:“最近沒去那邊看看?” 楊勁知道她在問什么?!皼]。春節(jié)吧。春節(jié)我外甥回來,我跟我姐一起去。” “我聽說上頭有意把他調(diào)離實職,通常干部退休前都是這種安排?!?/br> 楊勁抖了抖手里的鑰匙,低著頭沒做過多表示:“嗯。” “你呢,你媽不在了,你又向來有主見,我cao心八成是沒用,可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是愛嘮叨,人最終還是要有個家,這一點,我也好,楊國強也好,許言午也好,都沒給你提供很好的范例……” 楊勁笑嘻嘻虛攏著方杰走向電梯,隨后按下電梯上行鍵:“我的親媽唉!您別是也要給我介紹對象吧?我也不想打光棍兒,可您總得給我時間吧,總得領(lǐng)個拿得出手兒的來見您吧?!?/br> 方杰半推半就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方杰冷眼補了一句:“光拿得出手不行,帶得出去,還得帶得回來?!?/br> ※※※※※※※ 楊勁駕車回家的路上,收到李清一來的信息。 手機叮叮叮連響了幾聲,他沒看,也沒回。 到家之后翻看手機,發(fā)現(xiàn)她只發(fā)了幾份word文檔過來,是幾個要在評刊會上發(fā)言的編輯寫的發(fā)言提綱。 連句話都沒有。 上周社長、總編、楊勁商量后,開評刊會的事算是敲定了,李清一等人得到通知,先準(zhǔn)備一份發(fā)言稿,上班安排時間開會。 總編說交流的內(nèi)容涉及雜志的風(fēng)格走向,也算意識形態(tài)領(lǐng)域內(nèi)容,讓編輯們列個提綱,交領(lǐng)導(dǎo)過目,這樣會上大家心里也算有數(shù),免得年輕編輯嘴上沒毛,瞎說,再把討論帶偏了。 總編讓李清一匯總大家的發(fā)言提綱,一并發(fā)給楊部長。 李清一問是不是先發(fā)總編過目,總編說不用。 李清一問要不要附個什么留言,總編說不用,上周都定好了。 楊勁哪個文檔也沒打開,給人回了個“?” 李清一這才覺得自己辦事欠妥當(dāng),離開餐桌,找個沒人的角落,認真給領(lǐng)導(dǎo)編輯了一則信息,說明事情原委。 發(fā)回去沒回音,等待的間隙上了趟衛(wèi)生間,仍舊沒有回音,李清一把手機捂在胸前,思慮片刻,決定給領(lǐng)導(dǎo)打個電話,請示匯報態(tài)度要誠懇。 餐桌那邊坐了三男一女,馬寧身邊的座位空著,李清一剛才就坐在那。 另外兩個男生是馬寧同學(xué),其中一個帶了女朋友,也在本市工作,另一個來出差,因此組了這個局。 三個男生互相倒酒,女朋友在低頭玩手機,那個男生擱下啤酒瓶,沖李清一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喂!是這個嗎?你上大學(xué)的時候提過。” 馬寧:“還能有幾個??!” 玩手機的女生抬起頭來,總算有個感興趣的話題:“他們談了很多年???” 男朋友:“屁吧,你太高看我這位老同學(xué)了,他上學(xué)時只是惦記人家,估計連手都沒拉過?!?/br> 馬寧搖搖頭,作無奈狀。 女朋友環(huán)顧三個男生:“我就說么,看這倆人的樣,可不像談了好幾年的老夫老妻?!?/br> 男朋友反駁:“老夫老妻啥樣?我倆不也是連手都沒拉過嗎?” 女朋友嗔怪地打了他一下。對方抗下了,略作思考后,突然重新端詳起馬寧來。 馬寧再給他倒酒:“咋了?” 另外一個男生插嘴:“你想啥呢……我好像知道你想啥呢!”說完還猛拍了一下桌子。 當(dāng)著馬寧的面,兩個男生相視一笑,笑聲和眼神都很猥瑣。 剛打通楊勁的電話,李清一就見馬寧走過來,腕上挽著她的外套,肩上背著她的小包。 見李清一在講電話,馬寧比劃兩下,示意自己去結(jié)帳,讓李清一準(zhǔn)備走。 另外三人已經(jīng)走在前面。李清一從馬寧肩上摘下包,又接過自己的外套,往門口走。 本來醞釀完整的和通匯報,就被打亂了節(jié)奏。 門口的服務(wù)員用清脆的嗓音送客:“慢走,歡迎下次光臨?!?/br> 當(dāng)時,楊勁正在電話里發(fā)問:“總編讓你發(fā)給我,總編自己看過了嗎?” 這通電話,李清一本來疲于應(yīng)付,又受干擾,根本答不上來。 馬寧趕上來,幫李清一披上外套,幾個朋友互相告別,研究誰打車帶上誰,走哪條路。馬寧想送單身的同學(xué)回酒店,對方說:“得了老馬,我又不是未成年,你倆也早點回家?!?/br> 這個情勢下,李清一也沒有機會平心靜氣地打完這個電話,也是出于禮貌,她只好在電話里說:“抱歉,楊部長,我這有點亂,聽不清您說話,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再打給您?!?/br> 說完生生掐滅了電話。 剛好出租車到了,另外三人上了出租車,李清一彎腰告別,跟馬寧一起沖他們揮手。 沒有女朋友的男生探出頭來,招呼馬寧過去,二人把頭湊在一起,耳語幾句,馬寧聽清他的話后,直身說了句“滾”。 出租車發(fā)動,車里人又在調(diào)笑。 二人靠得挺近,馬寧把關(guān)邊肩膀別在李清一身后,虛攬著她的腰。 李清一意識到時,借裹緊衣服之機,稍拉開些距離,馬寧也意識到什么,收回手臂。 第34章 當(dāng)晚, 李清一沒再撥通楊勁的電話。她這也算駝鳥思維, 用兩個理由說服了自己:一是太晚了,領(lǐng)導(dǎo)該睡了, 吵醒領(lǐng)導(dǎo)不禮貌;二是事情她已經(jīng)匯報清楚, 剩下的需要領(lǐng)導(dǎo)們之間溝通。 楊勁不了解駝鳥的習(xí)性,他真的在等。 一開始,他只是鍛煉間隙看一眼手機,等得越久,越跟器械過不去, 連著跟手機也過不去。 晚上十點多, 二次元各路群體都在互道晚安, 要么真的睡去,要么各自沉入私密空間。楊勁在用泡沫軸放松背部肌rou時停下來, 點開屏蔽的籃球群, 發(fā)現(xiàn)最近幾條也在互道晚安,安安生生的,沒有剛散局的跡象。 他把手機摔到一邊, 開始滾健腹輪。 這種小器械楊勁玩得溜, 核心肌群也適應(yīng),他動作幅度挺大,數(shù)到20下, 后面就不數(shù)了,只是屏息靜氣往下做。 楊勁大腦開了小差,想起剛才那通電話, 嘈雜的背景和人聲傳達的隱含信息讓他極為不痛快。滾輪動作沒停,很快又出了一身汗。 身體和大腦都越繃越緊,手機鈴聲一響,大腦的弦兒先斷了,身體也跟著斷了。先是腰一空,腹肌跟著放松了,手臂軟麻,手肘著力,整個人全線崩塌。 輪子滾出手,楊勁像根失去韌勁兒的拉面,軟趴趴地癱到地上。 手機在持續(xù)地響。 他緩了三秒,掙扎著用手肘撐地,拖著身體去撈過手機,接起來。 ——“睡著了?不可能吧,你什么時候睡這么早過?!笔莻€男人的聲音,精神抖擻,蓄勢待發(fā)。 楊勁剛努的一口氣又xiele,忍著手肘痛,靠著器械坐定,嘴上沒回話,心里先干脆地罵了一句:“日你媽。” ——“沒睡。” ——“沒睡正好,出來吧,你直接去‘夜宴’,我們馬上就到?!?/br> ——“不去?!?/br> ——“哎?他們說你最近收山了,我還沒信,你多久沒出來了?在家做月子呢?這不正好那個誰——”他提了一個名字,楊勁并不熟悉。 “正好那個xx回國辦事,你們也有日子沒見了,一起唄?” 那個回國辦事的人,楊勁僅見過一兩面,都是在音樂轟鳴的夜場,記憶里那些人的五官都是泡過酒精的。 打電話的人,楊勁倒是稍熟悉一些,以前總玩在一起。 這人的老子是警界的,家里有些背景,自己開了家駕校。自認為跟楊勁有交情,聽說最近幾次誰叫楊勁都叫不動,這次自告奮勇打來了電話。 楊勁調(diào)整了語氣說:“真去不了,腰傷了,在家躺著呢。” 說著還裝腔作勢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身體,還別說,剛才抻那么一下,腰真有點疼。 楊勁語氣誠懇,理由充分,那人沒再勉強,但是堅持換個時間再聚一下,等楊勁腰傷好以后。 楊勁掛了電話,身上的汗都涼了。他起身活動活動,披了件衣服,站到窗前。 視野很好,眼前的夜景也很熟悉,他翻出通話記錄,賭氣似的撥了那個電話,等了完整的一個待機時長,沒人接。 周一,評刊會如期召開,李清一一上班就被通知開會。 坐在會議室里,她心虛地給楊勁發(fā)消息:“楊部長,對不起,昨天晚上睡著了,沒聽見電話。發(fā)言提綱您有什么指示?” 直到會議開始,楊勁沒回信息,他也沒出席。 會議由總編主持,社長參加,楊部長不來了。總編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已經(jīng)跟楊勁通過氣了。 ※※※※※※※ 有人在群里發(fā)了張照片,站在籃球場邊隨手拍的。李清一剛好看到,小強在下面接話:“今天人巨多!” 馬上有人回應(yīng):“等等我,我們停個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