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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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也沒耽擱多久,等老娘一走,林大嫂就找上了林父林母,問,“爸媽,你們知道為啥最近咱們二隊的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嗎?” 林母:“為什么?” 林大嫂氣的大嘆一口氣,一臉無語,“你們還好意思問,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傳遍了,你們把老錢家害的分家了,人家是在看咱們家又多大能耐,作的別人都分家了。” 把林母林父氣得胃疼之后,林大嫂還不解氣,慶幸的說,“幸好咱們家暫時沒有要出嫁的小姑子了,不然照你們倆的做法,她們還能嫁的出去嗎?” 至于林大嫂肚子里的,不管是男是女,她都不擔(dān)心,她的孩子離結(jié)婚還要十七八年,到時如今的事早就被人忘干凈了,影響不到她們。 只是被人背后指指點點的日子總歸不好過,林大嫂才會這么生氣。 林母氣急了,好半天緩過來就氣急敗壞的指著錢家的方向大聲嚷嚷,“他們老錢家欺負(fù)人,我什么時候干過這種事了?不要臉,想分家卻推我頭上,老錢家不是人,坑人??!” 林母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天喊地的,林大嫂在旁邊看了心里卻毫無波動,冷冷的說,“媽,既然錢家是亂講的,那你去找他們對峙吧!即使他錢家在宏揚公社勢大,也不能隨便欺負(fù)人?!?/br> 林母:……原本的哭聲一下就卡殼了,她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正虛著,怎么敢去? 林大嫂當(dāng)即嗤笑一聲,充分表明了自己的不屑。 林父忍不住不悅的道,“老大媳婦,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 即使林大嫂肚子里有個寶,林父也不允許她翻到他們兩個老人的頭上來。 可惜如今林大嫂有護(hù)身符,她一點都不怕,反而翻了一個白眼繼續(xù)說,“爸,你還是先擔(dān)心你自己吧!我可是聽說了,公社里好些人覺得你家都管不好,當(dāng)老師肯定也當(dāng)不好,要投訴你,讓你下臺呢!” 如今在公社里當(dāng)老師可是一個好活,風(fēng)吹不著雨淋不著,一個月還有八塊錢的工資,而且星期六星期天沒課,還能放寒暑假,一年還能掙不少工分,可好了。 家里有這么一個老公公在,對林大嫂也有好處,不然她也不會出聲提醒。 林父果然急了,也不管林母怎么哭怎么鬧了,急忙就往學(xué)校里跑。 只是,這次的事實在大,所以即便張校長和他有七拐八拐的親戚的關(guān)系,林父的老師工作也差點沒保住,從班主任變成了臨時代課老師,不僅沒了福利,工資還少了兩塊。 林父真是氣死了,徹底厭上了惹禍精林雨,就連林母,也被他遷怒了,大半個月都冷著她,沒和她說幾句話。 林父職位降了,就代表著學(xué)校空出了一個老師位置,錢建軍沒放過這個機會,抓緊使勁把錢紅洪塞了進(jìn)去。 反正他也是初中文憑,教一群小學(xué)生,絕對夠夠的了。 林雨知道后,還來找錢建軍鬧了一通,覺得他不厚道,搶自家爸的飯碗。 只是當(dāng)初林雨差點害錢建軍差點沒了孫子,即使她道歉了,錢建軍心里還介意著,再加上林雨父母害的自家分家,錢建軍沒使壞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給林雨好臉色,直接把她轟走了。 林雨灰溜溜的走了,同時,她后面的日子也不好過了,錢建民說到做到,直接把他們分了出去。 只是,這次錢紅星可沒他爸的待遇了,錢一分沒有,就分了八十斤糧食和兩個碗,兩雙筷子,一個瓦罐。 當(dāng)然,錢建民主要還是想讓林雨過過苦日子,老實點,而不是真把兒子分出去,所以他又說,只要錢紅星夫妻表現(xiàn)好,后面還能回來。 錢紅星也不想分家,對外就什么都沒說,連林雨想回娘家訴苦都被呵斥住了,所以暫時還沒人知道他們分家了。 第21章 如果說分家之后,最舒坦的人,肯定是錢寶珠了。 原來錢建勤比較小氣,不想讓幾個哥哥家占太多便宜,人就扣扣索索的,連錢寶珠也吃不到多少好吃的。 可分家不過一天,錢寶珠就吃的嘴上全是油了。 早上,她爸會先給她們?nèi)置脽鹾玫案抛撸砩线€買了燒雞鹵豬蹄回來。 哦,不是買的,據(jù)錢建勤說,雞是錢寶珠外公們貢獻(xiàn)的,說是祝福他家分家自由,豬蹄是錢建勤趁著屠宰場的人送來時掏錢買的,沒花多少錢。 之后,他就趁著午休的時候,在國營飯店把燒雞豬蹄做了,晚上提著回來。 錢寶珠不得不說,他爸能當(dāng)上廚子,手藝真不是蓋的。 他拿回來的燒雞,表面透著金黃色,油汪汪一片,可吃下去,卻是滿嘴香,皮香rou也香,并且油而不膩,入口生津,酥香軟爛,咸淡適中,令人回味無窮。 最妙的是,錢寶珠也不知道她爸是怎么做的,居然把燒雞骨rou分離,只需用手輕輕一夾,雞骨頭就一塊一塊全被夾出來,又神奇,吃著還一點都不費勁。 出生三年了,再一次嘗到這種美味,錢寶珠只差淚流滿面了。 太難得了,太難得了,還以為今后的日子她可能都會一直在水煮菜里度過,沒想到她爸就是一個寶,以前只是沒被她挖掘出來。 等等,錢寶珠往嘴里塞雞腿的動作突然停頓的一下,錢寶珠記得,以前過年的時候,家里是她爸掌勺。 可當(dāng)時的年夜飯,味道好想并沒有這么好?還是她吃的少,記錯了。 錢寶珠狐疑的看著她老爸,一臉疑惑。 錢建勤卻誤會了錢寶珠的眼神,得意的說,“寶珠,是不是覺得爸爸太厲害了,才能做出這么好的燒雞,我跟你說,這其實只是小意思,你爸我還有其它拿手好菜,像另一道鹵豬蹄,還有紅湯拉面,烤羊排……” 錢建勤說的興起,錢寶珠聽的也是口水直流,然后她突然擦了嘴巴角問,“爸爸,那從前你做的怎么沒今天的好吃?” 錢建勤得意的笑容一下就卡殼了,可能不知道怎么說,他只能對錢寶珠擠擠眼,示意她看看她奶。 錢奶奶被雞rou卡著牙了,此時她正不耐煩的用竹簽剔牙,見錢寶珠看向自己,她無奈的說:“看我干啥?你們也不想想,咱們家這么多人,要是做的太好吃,那家里就是糧食堆成山,估計也不夠吃的,我也是沒辦法?!?/br> 錢奶奶說完還兩手一攤,表達(dá)了她的無奈,錢寶珠也明白了,她奶奶這么做,就是想省糧食,做的不好吃,胃口就不好,吃的也就少了。 知道真相,錢寶珠不得不說,果然人老成精,她奶奶真不是一般雞賊,什么都考慮到了。 不過奶奶也是為了家里,家里掙糧食的人多,可吃的更多,要是不控制一點,可能后面真的會餓肚子。 所以她奶奶這么做,真的是沒辦法,要是糧食真的夠,她又怎么可能會不讓大家吃夠?她不是哪種人。 接著啃香噴噴的雞腿,錢寶珠就顧不上其它的了,等雞腿吃完了,錢寶珠已經(jīng)有點飽了,但她還是不滿足,又將筷子伸向了爸爸說的鹵豬蹄。 錢建勤也真不是自夸,他這道鹵豬蹄錢寶珠一吃,就覺得是極品。 先從色來說,鹵豬蹄表面光滑,還泛著紅光,誘人無比,讓人一看就胃口大口。 鹵豬蹄的rou也非常軟糯,放進(jìn)嘴里就是一口香,再配上q彈如同果凍的皮,各種馨香的香料,錢寶珠吃的完全不顧形象,堪稱狼吞虎咽。 錢奶奶和錢爺爺也很喜歡鹵豬蹄,他們的牙口不算好,軟糯的鹵豬蹄正對他們的胃口。 吃好了葷的,有點油膩,桌子上還有錢建勤特意買的洋柿子,也就是西紅柿,在水井里冰了一會兒,切成一塊塊的,再放上一點白糖拌著,一口下去又甜又涼快,還剛好解了rou的油膩。 錢寶珠從來不知道西紅柿拌糖這么好吃,吃的她感覺食物都塞到喉嚨口了還想吃。 就是吃完了,看著一桌子的骨頭,錢奶奶頗為可惜的說,“豬蹄雖然好吃,可是骨頭太多了,不劃算,老六你下次還是多買點大肥rou吧!熬成油吃著油渣才香。” “哎!我知道了,娘,”錢建勤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只是看著兒子女兒這么喜歡鹵豬蹄,錢建勤心里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 他這么努力,還不是為了兒女,要是他們想吃的好的都不成,那他還這么努力干嘛? 所以錢建勤已經(jīng)打定主意陽奉陰違了,他就不信了,下次他要是提著回來,他娘還能讓他扔了不成。 燒雞和鹵豬蹄都是熟食,錢建勤回家是用油紙包好的,吃也是關(guān)著大門,所以直到他出來扔骨頭,另外幾家人才知道他們吃什么。 分家第一天開火就吃這么好,不得不說,錢家?guī)仔值馨ㄥX建軍都酸了,心里很不舒服。 錢四嬸更是陰陽怪氣的說:“老六你可真小氣,吃好的也不曉得叫叫我們,還把門關(guān)上,是怕我們搶嗎?” 錢建勤撇嘴一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縫,說話卻相當(dāng)不客氣,“四嫂,咱們可是分家了,我們吃什么再叫上你們,那還叫什么分家,至于關(guān)上門,那不是我也沒買多少,怕你們看著饞了,流口水嘛!” 錢四嬸聽完,氣得差點把手里的鍋扔了,怒氣沖沖問,“錢老六,你什么意思?瞧不起人是吧!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鐵飯碗嗎?你牛什么牛,你別忘了,當(dāng)初要不是你幾個哥哥,你還捧不上你的鐵飯碗?!?/br> “等等,等等,”錢建勤伸手打斷他四嫂,還特意摳摳耳朵問,“四嫂,我是不是聽錯了,我記得,當(dāng)初我的工作,全是我自己努力得的,關(guān)你們什么事?” 錢建勤是錢家學(xué)問最好的人,他是高中文憑,讀高中的時候,就很有危機意識,經(jīng)常從村里收山貨賣城里,賺差價。 后面他靠著自己賺的錢找關(guān)系,進(jìn)了國營飯店當(dāng)臨時工,之后他費盡心思專研,又碰巧遇上他老丈人,被老丈人賞識,各種教導(dǎo)他。 等他當(dāng)上了正式工,老丈人把媳婦嫁給他,更是對他掏心掏肺,什么本事都教給了他,不然錢建勤也不會沒到三十,就當(dāng)上了大廚,他們飯店有五十歲的都還不如錢建勤呢。 所以錢建勤認(rèn)為,對自己幫助的人,那是老丈人,至于他的幾個哥哥,他們做了什么? 錢建勤還記得,他當(dāng)初提出要從公中借錢找工作,他的幾個好哥哥可是一致反對,誰都沒同意好不好? 結(jié)果現(xiàn)在又把功勞攬自己身上,真是可笑。 錢四嬸也確實被問住了,結(jié)結(jié)巴巴想了半天才說:“你當(dāng)初讀書沒花錢啊?” 錢奶奶此時終于坐不住了,跑的門口站著說:“周園芳,你臉咋這么大,是想和大海一樣寬嗎?當(dāng)初老六讀書花的是我們的錢,關(guān)你什么屁事,你這么能耐,是不是想把家里所有的好事攬你自己身上?” “沒??!娘,我沒這個意思,”錢奶奶手里還有不少錢,錢四嬸還想撬點出來給兒子娶媳婦,所以她不敢得罪錢奶奶,見到她就投降。 錢奶奶卻不領(lǐng)情,叉腰吐口水,“我呸,我還不知道你嗎?又懶又饞,還愛挑事,一天就不干幾件好事?!?/br> 錢四嬸被說得面紅耳赤,最后躲進(jìn)了屋子里。 錢奶奶又挑眉,用渾濁的眸子看向四周,冷冷的警告說:“既然分家了,那就不是一家人了,自家有什么本事,就是什么樣,別總想瞧著別人的,人家再好,也不是你們的?!?/br> 錢奶奶這話既是警告,也是敲打,她就怕另外幾個兒子心里不平,心比天高最后做了錯事。 而有錢奶奶的話,錢建軍他們心里不管怎么想,起碼表面上是答應(yīng)的好好的。 只是,他們心里應(yīng)該很不服氣,后面不管是誰,干活都賣力了很多,明顯想爭一口氣。 吃完飯回到房間,程向月也疑惑的問錢建勤,“你今天怎么這么不客氣?太得罪人了?!?/br> 錢建勤愜意的抽著煙,毫不在乎的說:“得罪就得罪吧!我早就看不慣四嫂了,一天到晚就是陰陽怪氣的挑刺,咱們又不欠她的,憑什么一直讓著她?” 因為錢建勤家過得好,錢四嬸三天兩頭就說些膈應(yīng)人的話,雖然不是啥大事,可錢建勤心里也很不舒服。 他媳婦孩子他自己都舍不得說,憑什么讓他四嫂來,長嫂還可以說如母,四嫂算什么東西? 沒分家的時候,錢建勤害怕他不在,幾個孩子被欺負(fù),所以他還暫且忍著,只是偶爾反駁一些。 至于分家之后,錢建勤就徹底放飛了,一點都不想再受鳥氣。 程向月也就是隨便提一句,實際上她也早就不耐煩四嫂了,不得不說,錢建勤今天痛快的懟過去,她心里爽/歪歪了。 之后,就是洗腳上床睡覺,然后,半夜的時候,錢寶珠迷迷糊糊的察覺她旁邊的爸媽在動,把床都弄的“嘎吱嘎吱”想。 錢寶珠:…… (⊙o⊙) 好囧,錢寶珠想死。 爸媽恩愛,這是好事,可要是和爸媽睡一起,經(jīng)常聽床腳,那就是不是什么好事了。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錢寶珠經(jīng)常聽到,這還不包括她睡著的時候。 講真,錢寶珠真的快受不了了,要不是怕他爸被嚇萎了,錢寶珠都想突然動一下阻止他們了。 悲傷哭泣jpg 小手捏著被子,錢寶珠心里淚流滿面,發(fā)誓只要大伯他們搬出去,她一定要爭一個房間,自己搬出去。 就是住堂哥住的的茅草房,就是要丟臉用上撒潑打滾的辦法,錢寶珠也一定要自己住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