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她怎么會冒出這樣的念頭。 但是這種念頭一旦冒頭,就仿佛不可遏抑一樣。 西閑的目光慌亂地在趙宗冕的面上掃過,以及他衣衫半褪的肩頭,透過凌亂的中衣,能看見他胸口的那道依舊很明顯的舊傷疤。 趙宗冕察覺西閑仿佛在緊張,卻一言不發(fā),只是看了她一眼。 西閑忙又閉上雙眼,生恐給他一眼看破她此刻心中所想。 趙宗冕一言不發(fā),動作卻有條不紊。 雙眼也毫不轉(zhuǎn)瞬地望著西閑的神情變化,似乎任何的細(xì)微表情都不會錯(cuò)過。 就算是西閑這般冷情的人,也忍不住隨之沉溺。 好像是給他掌控一般,身不由己。 兩個(gè)人本都有些心照不宣,誰也不曾主動出聲。 直到西閑終于情不自禁。 外頭的宮人們一定會聽見,只是那時(shí)候,早就忘記了所有。 當(dāng)帳幔的搖曳歸于沉寂后,西閑在精疲力竭中,頭腦一片空白。 感覺趙宗冕的手撫過臉頰,她微微抬眸看去,卻對上他依舊如星的目光。 像是偷看被人發(fā)現(xiàn)了,西閑不自在地又閉上雙眼。 直到趙宗冕說道:“朕知道你擔(dān)心的是什么?!?/br> 西閑不動。 趙宗冕道:“朕會給你一個(gè)交代,只是還需要時(shí)間。” 西閑拿不準(zhǔn)他所說的,跟自己先前在偏殿擔(dān)憂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終于她小聲問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趙宗冕撫弄著她的發(fā)絲,把那緞子似的青絲繞在手指上:“你不就是擔(dān)心泰兒的太子之位不穩(wěn)嗎?” 果然……西閑低下頭。 趙宗冕卻抬起她的下頜,深看著她的雙眼道:“你聽好了,只要朕還是皇帝,泰兒就是太子,你就是皇后,若此事有變,除非朕死。” “別說……別說了。”此時(shí)此刻,西閑竟不敢跟他的眼神對視。 “郭賢妃……”趙宗冕眉頭皺蹙,“再過一陣子吧?!?/br> 西閑睜開雙眼,這次是真的不明白。 趙宗冕低頭:“這件事有蹊蹺,朕已經(jīng)命人去查了?!?/br> “什么蹊蹺?”西閑忍不住問。 趙宗冕望著她朦朧的眼神,笑道:“你不用管。這些事你不必沾手?!?/br> 西閑跟吳貞不一樣。有的事,趙宗冕可以放手讓吳貞去做,但是西閑不同。 他寧肯隱瞞,也不愿她心頭有負(fù)擔(dān)。 西閑看著他的笑容,突然便忘了郭賢妃的事。 此時(shí)此刻,她的心又給剛剛才冒出的那個(gè)想法占據(jù)了。 趙宗冕,在別的女人那里,會不會也像是對她一樣,如此強(qiáng)橫而溫柔,令人明明不想,卻偏無法抗拒。 這念頭像是毒蛇一樣,讓西閑難受,卻又無法忽視。 趙宗冕察覺她的反常:“怎么了,難道還在生氣?” “不是?!蔽鏖e忙否認(rèn)。 “那你想要朕怎么樣?還是說,方才朕伺候的不夠盡心?” 西閑伸手捂住趙宗冕的嘴。 但西閑真正想捂住的是自己的嘴。 ——“你在別的妃嬪那里,也是這樣?” 這句話蠢蠢欲動的,已經(jīng)沖到喉嚨口了。 西閑很擔(dān)心在自己一晃神的時(shí)候,這話會沖口而出。 最可怕的是,還有更大逆不道的想法在醞釀:——“我不想你去別人那里,不要去碰她們……不要去喜歡別的人,只喜歡……” 這種不該有的念頭,在心中,野火般蔓延。 趙宗冕伏身:“還是說,在想朕,怕朕喜歡上別的女人?” 西閑抖了抖,臉上開始發(fā)燙。 趙宗冕道:“怎么不說了,像是方才在偏殿質(zhì)問朕一樣,說出你心里的話。小閑還在擔(dān)心什么?” 他身上還有著令人熟悉的月桂寒露的氣息,仿佛侵?jǐn)_進(jìn)了西閑的五臟六腑。 良久,西閑睜開雙眼。 在趙宗冕的俯視中,西閑抬手在他頸間勾?。骸俺兼袀€(gè)……大逆不道的想法,不敢出口?!?/br> 趙宗冕道:“恕你無罪?!?/br> 西閑的眼睛里已經(jīng)有水光在閃爍:“皇上……能不能……”她的臉越發(fā)紅了,卻并非羞怯,也不是懼怕,而是一種飛蛾撲火似的沖動慫恿著。 一線淚痕從眼角緩緩滑落。 “你能不能、只……喜歡……小閑,”西閑凝視著他的星眸,竭力抬頭,貼著趙宗冕的臉頰,向他耳畔輕聲道:“我想……宗冕、只是我一個(gè)人的?!?/br> “你,”趙宗冕眼神一變:“你說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三只小萌物 kikiathena,20249026,小六愛十七扔了1個(gè)地雷這里是大把感情戲的二更君~么么噠 晚上會不會有三更君粗現(xiàn),看緣分哈~泰鵝:又欺負(fù)母后,可惡 大魔王:都是因?yàn)槟銈冞@些小兔崽子 泰鵝:誰叫你不喜歡我們 大魔王:混賬,我只是更喜歡你們母后! 第172章 0814三更 趙宗冕問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西閑轉(zhuǎn)開頭去:“沒說什么?!?/br> 趙宗冕撫住她的臉, 溫聲道:“別想抵賴, 朕都聽見了,你叫我什么?” 心突然跳的很厲害,西閑咬住下唇,皺著眉心閉上雙眼。 趙宗冕捧著她的臉道:“你不說?朕有法子讓你開口?!彼┥碣N在西閑耳畔低聲道:“就像是方才那樣……” 話音未落,是西閑將他的手握住。 趙宗冕對上她寧澈的目光:“小閑, 你叫朕什么?” “宗冕,”西閑的聲音很低, 略帶一絲輕輕地顫音, “宗冕……” 趙宗冕聽著她聲聲呼喚,好像窒息似的,有些突如其來的暈眩, 仿佛整個(gè)人騰地置身九霄云端,甚是不真實(shí)。 忙又問:“還有呢?” 西閑咬了咬唇:“你不生氣嗎?” “生氣?” “方才我說的……” “你再說一次, 朕才不氣?!?/br> 心跳有些急促, 目光在他的眉目之間描繪, 西閑道:“我不愿意……你像是對我一樣對待別的人, 我也知道身為皇后, 這樣不該,也很不對, 可、可心里忍不住想著……皇上、宗冕是我一個(gè)人的?!?/br> 趙宗冕沉默。 半晌他道:“朕真的很生氣,很憤怒?!?/br> 西閑耳畔嗡地一聲,指尖微涼。 趙宗冕長長地吁了口氣:“你知不知道,朕等你這句話, 等了多久?!?/br> *** 蘇府。 蘇霽卿向父母提出要求娶章清怡的時(shí)候,蘇侍郎以為他是“破罐子破摔”,自暴自棄了。 夫妻兩人呆若木雞。 在終于明確了蘇霽卿心意的時(shí)候,蘇侍郎道:“英國公家門第自然是高的,但是……滿城誰不知道章小姐曾是宮內(nèi)的娘娘,誰敢娶她?你到底在想什么?” 自從章清怡出宮之后,便在國公府里閉門不出。 她本來是國公府內(nèi)的嬌小姐,也算是萬千寵愛,但自從給廢黜嬪位出宮之后,在國公府內(nèi)的地位便微妙起來。 同時(shí),章清怡跟英國公府在那一陣子,也成了城中熱議的話題。 畢竟,別說是本朝,就算自古以來,這種事也罕見的很。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進(jìn)宮,封了品級然后又因各種原因給廢黜,那倒也沒什么稀罕,但非但給廢,而且還遣返回家,那可是絕無僅有。 而且民間又不清楚章清怡并沒給召幸過,所以一時(shí)流言蜚語,四處翻飛。 但不管如何,大家都知道,章家小姐這一進(jìn)一出的,這一輩子也算是完了。 畢竟,世間哪里有人敢去娶曾經(jīng)是皇帝女人的人呢? 近來更有傳言說,章清怡想要剪了頭發(fā)出家。 朱夫人就也勸說兒子道:“那章家的小姐雖然是好,不過到底是進(jìn)過宮的,而且……而且是身染惡疾被廢黜了,就算再好,也不堪為妻了。你若是想娶親,母親給你張羅極好的人物,樣貌品性都比她更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