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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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半個月前說這話,只怕馮瀲楚即刻就要呵斥,可如今聽了,卻只覺著心灰意冷,也著實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居然流露出纏綿病榻之意。 這宮女正是隨侍身邊的心腹之人,也是那夜隨著馮瀲楚去甘露宮的。 如今見她不言語,便又道:“說來那天晚上的確是有些邪門,總不會是撞客著什么了吧……而且奴婢聽人說,這生孩子的屋子里,等閑是去不得的……因為怕應了那‘血光之災’呀?!?/br> 馮瀲楚正想呵斥,卻一口氣喘不上來。 那宮女又自顧自說道:“您瞧,那天晚上公主發(fā)了瘋,章美人都給毒倒了,不過說來這章美人也是命硬,聽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轉了,可章美人是給毒針扎到了的,娘娘您卻并沒有碰著啊,怎么居然也……”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瀲楚聽到這里,猛地哆嗦了一下:“你說什么?” 宮女嚇了一跳:“奴婢、奴婢沒有……” 馮瀲楚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你再說一遍!” 宮女呆呆的,想了會兒,膽怯地重復道:“奴婢說,章美人命硬,已經(jīng)好了,可娘娘沒給那針扎到,怎么竟比她更重呢……” 馮瀲楚一陣頭暈,眼前頓時又出現(xiàn)那兵荒馬亂的一夜。 當時章令公主給阿照推了一把,往后退了幾步,當時她就在公主身旁,本能地想要去扶,可又覺事出突然,本來謹慎些后退讓開。 正那時身旁卻有人撞了她一下,馮瀲楚身不由己,倉促中回頭瞥了眼,卻見是范雨沐在身邊。 范雨沐原本不站在馮瀲楚身側的,因為兩人并不和睦。 所以馮瀲楚看見她在,還有些詫異。 只是那會兒章令踩中了她的裙角,馮瀲楚躲閃不及,往后倒下,順勢拽了一把,便將范雨沐也帶倒了。 當時因為場面十分慌亂,馮瀲楚并沒有多想什么,但是這會兒回想起來,突然間渾身發(fā)抖。 馮瀲楚猛然抬起雙手,十指張開放在眼前細看,太陽底下,纖纖素手毫無瑕疵,但是…… 將左手抬高了些,馮瀲楚突然發(fā)現(xiàn)在自己的尾指的側邊上,依稀像是有一處很淺的劃痕,因為已經(jīng)愈合了,所以不細看絕對留心不到。 但是此刻在燦烈的太陽底下看去,從這愈合的傷口之中,有著淡淡的若隱若現(xiàn)的灰黑之色,沿著尾指往下,一路蔓延入手腕底下。 馮瀲楚將衣袖撩起來,從手腕到臂彎,淺淺的黑色痕跡令她極至驚心,同時又極為憤怒。 來不及說話,馮瀲楚雙眼微閉,往后倒了下去。 宮女慌張大叫,喚了兩名內(nèi)侍過來,總算將馮昭儀又抬回了鳴玉宮。 不多時太醫(yī)趕到,問起緣故,宮女倒也不傻,想起馮瀲楚先前異樣舉止,忙把她的左手握住:“娘娘先前打量自己的手指,然后就暈了?!?/br> 太醫(yī)一怔,屋內(nèi)光線陰暗,有些看不出端倪,太醫(yī)伸手在馮昭儀的腕上輕輕一搭,聽了半晌,突然有所思似的又去細看馮瀲楚的手指,果然也留意到了那道愈合的淺痕。 馮瀲楚再度醒來,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 威勇侯夫人守在旁邊,兩只眼睛微微紅腫。在她身后,是馮瀲楚的兄長馮少緯。 原來馮瀲楚也是給那毒針所傷,只是并非刺傷,而只是很輕的擦傷,毒性發(fā)作的甚是緩慢。 而且在當時那種緊急而混亂的情形下,馮瀲楚又并未說受了傷,所以太醫(yī)察覺她脈搏微亂,還只以為是驚嚇所致。 這毒從尾指散播蔓延,不至于叫人昏迷,短時間內(nèi)更不會致命,但如果拖延救了,蔓延到心室之后,那就必有性命之憂,就算救回來,身體狀況也會大不如從前。 太醫(yī)將這些情形向趙宗冕稟明后,皇帝即刻下旨,將最近給馮瀲楚看過病的太醫(yī)們拿下嚴懲,更把其中一個負責給馮瀲楚醫(yī)治的主診太醫(yī)立即處斬。 威勇侯夫人見女兒才醒來,并不敢立刻把實情告訴她,只說有驚無險,讓她好好休息。 但就算不說,馮瀲楚心中卻早就明白,而且眾人只以為她是不小心擦傷,殊不知她心里清楚自己是被人所害。 馮瀲楚示意母親出外,叫宮女請了馮少緯到跟前。 此刻她的身體仍舊虛弱,卻仍是強撐著,緩緩向馮少緯說了那夜的情形。 馮少緯聽后,眼中透出怒意:“這么說,是范才人想害meimei?” 馮瀲楚道:“自從我升上來,又多方壓著她,她心里早記恨我,哥哥你答應我,一定要替我報仇。” “我必然要這范家好看,meimei你放心,”馮少緯擰眉道:“工部尚書自己也不干凈!這幾年貪了不少銀子,皇上早交代我們查他的底兒了,只是因為要年下,所以暫時還放著他,等過了年……我必要他們?nèi)叶忌蝗缢??!?/br> 馮瀲楚微微頷首,輕聲道:“本來仗著皇上青眼,貴妃又是個寬仁能容人的,所以還想著以后能扶搖直上,也多看顧咱們家?guī)啄辏瑸樵蹅兗覡帬帤?,沒想到……”說到最后,眼中的淚已經(jīng)落了下來。 馮少緯眼角一紅:“meimei,別說這些喪氣話,太醫(yī)說了,只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定能夠再養(yǎng)起來的。” 馮瀲楚低聲道:“哥哥別擔心,我就算死,也要讓她先在我前頭?!?/br> 馮少緯去后,晚間,趙宗冕也親來探望。 馮瀲楚正服了藥,見他來了,便欲下地迎接,趙宗冕讓她仍舊在床上斜躺著:“忙到如今才得閑,你好些了?” 燈影下,他的臉仍是那樣俊美無儔,看人的時候,就算無情,卻偏勝有情。 馮瀲楚目不轉睛地看著,仿佛多看一眼,比吃什么藥都強。 她微笑道:“皇上,臣妾好多了?;噬喜槐負鷳n?!?/br> “最近一直不得空,沒想到你瘦了這許多,”趙宗冕道:“那些庸醫(yī)實在可恨的很,朕已經(jīng)砍了一個人的腦袋,給你出出氣。” 馮瀲楚道:“知道皇上畢竟是疼護臣妾的。先前以為不是什么大毛病所以沒放在心上,也知道皇上忙于政事,所以不敢打擾?!?/br> 趙宗冕道:“你也太懂事了??墒且蔡韬龃笠?,怎么傷著了都不知道?” 馮瀲楚探手,把趙宗冕的手握?。骸盎噬?,臣妾有件事,一定得告訴皇上?!?/br> 趙宗冕道:“你要說什么?” 馮瀲楚把那夜的情形略說了,又道:“當時臣妾本來能避開的,是范才人從旁邊撞了臣妾一下,也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只是那時候大家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她卻第一時間把臣妾推了出去……忖度她的行為,倒好象有些未卜先知一樣?!?/br> 趙宗冕眼神一沉:“她?” 馮瀲楚道:“雖然也許是臣妾捕風捉影,但是……咳,不可不防。畢竟這范家,原先對太上皇甚是忠誠。如今貴妃好不容易誕下一對皇子,可千千萬萬不能有絲毫差池啊?!?/br> “你放心。朕明白?!壁w宗冕微微頷首,冷哼了聲,“就算不為這個,只為她不安好心推了你,也必然放不過她?!?/br> 馮瀲楚聽了這句,眼中便冒出淚來:“皇上……多謝皇上還疼顧我。” 趙宗冕一怔,笑道:“好好的哭什么?” 馮瀲楚擦了擦淚:“還有一件事想求皇上?!?/br> 趙宗冕道:“你說就是了?!?/br> 馮瀲楚道:“臣妾中了這毒,又耽擱了救治時間,近來常常覺著身子沉重的很……本來還想著,能夠多伺候皇上、貴妃幾年,可看這樣……” “大年下的,不許說這些?!壁w宗冕喝止了她。 馮瀲楚道:“臣妾只是想求皇上,如果臣妾真的有個萬一,求您、求您繼續(xù)照看著馮家……” 趙宗冕對上她淚光閃爍的眼睛,頃刻才說道:“真是會多心亂想。好了。朕答應你就是了,不是說才喝了藥么?快些睡吧,好好地養(yǎng)起來,不僅是朕,貴妃那邊還得倚重你呢。” 馮瀲楚聽他答應了,這才一笑,緩緩地躺倒,卻仍是定睛望著趙宗冕。 趙宗冕笑道:“只管看什么?” 馮瀲楚道:“臣妾……只想這樣看著皇上,一直這樣看著……” “又說傻話,朕命你趕緊睡了?!壁w宗冕笑斥了句,站起身來。 馮瀲楚本想求他再多坐會兒,但卻知道他多半要去甘露宮,便只轉頭望著他緩步而出的背影,直到趙宗冕出殿而去。 趙宗冕果然是要去甘露宮的。 這月余來,甘露宮可謂是熱鬧非凡,那初生的兩個孩子,趙宗冕起初并沒有留意,因為他全部精力都在西閑身上,看她那樣奄奄一息的,讓他不敢絲毫懈怠,直到太醫(yī)們診過了說性命無礙,只是太過虛脫,才略略放心。 直到第二天,他才正眼看了兩個小孩子一眼,不看則已,一看,幾乎不敢認那是自己的骨血,因為這兩個小家伙實在是太小太小了,趙宗冕覺著自己的一只手就能輕輕松松托起一個。 他甚至開始擔心這兩個小家伙能不能健康長起來。 可奇怪的是,雖然極小極弱的樣子,哭聲卻異乎尋常的響亮。 直到西閑看過了兩個嬰兒,望著趙宗冕滿面憂慮的樣子,似看穿他心中所想,因說:“當初泰兒才出生的時候,比這還小很多呢,哭聲也沒有這樣響,弱弱的跟小貓兒叫,甚是可憐?!?/br> 趙宗冕沒看過泰兒初生的樣子,沒有辦法想象,回頭看看泰兒一副小霸王的模樣,又看看那柔弱可憐的兩個小東西,突然想到這兩個小孩子若再長大些,也如泰兒一樣脾性的話,三個鬧騰起來,豈不是要大鬧皇宮? 想想當初知道西閑有孕之后自己的預感……唉,果然是預感成真啊。 第163章 0811三更 雖然西閑說泰兒才出生的時候比兩個小皇子還要瘦小, 但泰兒自己卻不肯承認。 他也不曉得自己出生的時候是誰親眼見證過, 于是便只打聽顧恒跟蘇霽卿。 顧恒自然以西閑所答復的為標準答案, 但蘇霽卿畢竟是從小兒就看著泰兒的,不忍他失望,就避重就輕地哄他說其實比貓崽要大很多。 泰兒回頭便跟西閑道:“侍讀說我必貓崽大很多, 弟弟們只比貓崽大不了很多, 所以我必他們都大?!?/br> 西閑最喜歡他稚言稚語, 當即將他抱入懷中:“不管先前怎么樣, 泰兒現(xiàn)在健健壯壯的,母妃就很喜歡了?!?/br> 泰兒突然有了危機意識:“那母妃是最喜歡我的嗎?” 西閑一怔, 繼而笑道:“當然啦。母妃最喜歡泰兒了。” 趙宗冕在門口聽了正著, 心里想:這太好了,西閑心中排第一的自然是泰兒,如今又多了兩個小東西,自然是并列第二,他只好又屈尊往后挪位了。 泰兒見父皇來到,立刻變得乖巧, 主動去看望弟弟們了。 經(jīng)過這兩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 西閑的臉色總算恢復了先前的潤澤,原先拼盡了的元氣仿佛又一點一點回到了身上。 趙宗冕打量著她:“今日覺著可好?” 西閑道:“一切都好,皇上從哪里來?” “原先在勤政殿, 先前去鳴玉宮看了看馮昭儀。她那病你聽說了?” 西閑皺眉:“才聽說了, 真想不到昭儀竟也給傷到了,也是大意, 當時竟沒察覺……”說著嘆了口氣,自責道:“都是為我而起的?!?/br> 趙宗冕道:“是為你而起,卻不是由你造成,真兇不是好好地在嗎,他們都不知悔改,你干什么先認了自己的錯?”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西閑輕聲回答,說完卻又忙道:“阿彌陀佛,大吉大利?!?/br> 趙宗冕笑道:“是啊,章美人沒死,馮昭儀也沒死,你這不是咒他們嗎?” 西閑也笑了笑,眼中卻又有些許憂慮,她看著趙宗冕問道:“章令公主……皇上可想怎么處置?” 趙宗冕道:“如果不是公主,早就砍了她的腦袋了?!?/br> 西閑擔憂地望著他。 趙宗冕揉了揉眉頭道:“這件事雖然是內(nèi)務司負責的,但外頭也隱約有傳言,尤其是英國公府跟威勇侯府,自然瞞不住,差點害死兩個人不說,最令人無法饒恕的,是她想對你動手,雖然并沒有得逞,朕也實在無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