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門內(nèi)門外都有許多的宮女太監(jiān)林立,見狀都忙不迭地低下頭去。 西閑知道他脾氣發(fā)作起來無人能及,何況先前的確已經(jīng)推阻了他許多次,這次若還不肯,只怕他就真的惱怒起來。 可是青天白日的這樣,卻實在是叫她情何以堪。 無可奈何,西閑只好把頭埋的低低的,臉頰蹭在他胸前的緙絲錦紋上,隱隱地有些發(fā)癢,西閑嗅到他身上的氣息,那微冷的桂露香氣…… 東暖閣的宮女們早就退避了,趙宗冕把西閑放下,滿心的迫不及待,待要動手,突然想起上次的慘痛經(jīng)歷……那握住她衣帶的手驀地就停了下來。 趙宗冕怔了怔,終于深吸了一口氣,道:“小閑,你、你來幫本王……” 這一次不論如何都不能再失手了,如果還來一次……他所向披靡的鎮(zhèn)北王,下個月即將登基的新帝,只好羞憤去死了。 若新帝真的不幸羞憤自裁,也算是古往今來的一件大奇事。 西閑正也心慌的很,她對什么都淡然鎮(zhèn)定以對,可對這種事卻實在難以面對,如今聽趙宗冕如此吩咐,滿面的羞窘幾乎無法掩飾。 少不得忍惱含羞扶著床褥起身,看一眼趙宗冕,抬手去解他的衣帶。 西閑是半跪在榻上,趙宗冕卻立在床邊,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面前的人面桃花,這個角度,看著她格外的溫柔馴順,越發(fā)叫人心動。 卻見那如玉的纖指也顫個不停,在他的衣帶上握了幾回,竟都解不開那玉帶扣。 趙宗冕的心意卻隨著她手指那并不嫻熟的微動而上下竄跳,終究忍無可忍。 合身往前將西閑擁著撲倒:“老子就不信了……” 自己探手一摁,輕易地就將玉帶解開,趙宗冕牙癢癢道:“小閑,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西閑當(dāng)然不是故意的,只是心慌難禁罷了。 趙宗冕磨了磨牙,用一種另西閑越發(fā)戰(zhàn)栗的沉啞聲音,半是威脅般道:“今兒……非得活吃了你?!?/br> 狠狠地把那金鑲玉的腰帶往地上一扔,便去撩她的裙子。 不料就在這時候,外間有個聲音怯怯道:“啟稟王爺……” 趙宗冕不耐煩道:“滾!” 那稟奏的宮女嚇得不敢出聲,西閑忙道:“王爺,許是有急事?!?/br> 趙宗冕口干舌燥:“還有什么比本王的事更急?” 西閑抗不過他,只得小聲提醒:“王爺……” 與此同時,外頭有人道:“回王爺,是吳姑娘奉了王妃命,來給側(cè)妃娘娘請安。” 西閑起初還不知哪個吳姑娘,突然間想到先前進(jìn)宮的那個美人:“王、王爺?shù)鹊?,是、是王妃的表妹……?/br> “管他什么五姑娘六姑娘,這會兒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br> 他們兩人低聲對話間,外頭的人因聽不見動靜,竟主動說道:“妾身吳箋,特來給側(cè)妃娘娘請安。” 聲音嬌柔婉轉(zhuǎn),猶如浸了蜜糖,一聽就知道這女孩子的相貌差不到哪里去。 趙宗冕果然停了下來。 他看看西閑,又看看門口處。 西閑見他似有意離開,也忙撐著翻身坐起,抬手掩起衣襟。 一邊忙,一邊低聲說道:“聽說這位吳姑娘是今兒才進(jìn)宮的,她懂得來看我乃是她的好意,王爺……” “好意?”趙宗冕眼神閃爍,唇角微挑:“不過……聲音這么好聽,必然是個出色的美人了?本王倒一定得見一見。還等什么,進(jìn)來吧!” 這一句話,除了先前的“好意”略低些,后面這句的聲音足以讓外間聽見。 西閑暗瞥過去,卻見趙宗冕挑唇一笑,笑里竟有股說不出的邪氣,這笑容讓西閑心中有一股不妙之感。 而外間已經(jīng)聽見了他的話。 “是……”那少女柔聲應(yīng)答,口吻里帶了些許竊喜,邁步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西閑本是要下地的,卻給趙宗冕一把攔住。 她無法可想,只得盡量躲在那垂著的床絩之后,咬了咬唇,雖臉上可以裝出無事發(fā)生的樣子,但是兩個人都在榻上,又是如此這般情態(tài),卻無話可說了。 而那吳氏小姐進(jìn)門后,悄悄看了眼,卻見床邊坐著個風(fēng)流俊逸眉眼如畫的青年男子,偏偏衣衫不整,領(lǐng)口些許凌亂,露出半邊蝶骨。 他也非王侯般的正襟危坐,左腿微曲踩在床沿上,右腿斜斜地長探出去,大馬金刀地踏在地上。 但這種種破格逾矩,卻絲毫無損他的俊美雅貴,反越發(fā)添了幾分令人心折的不羈。 吳箋的心怦怦亂跳,蓮步輕移上前幾步,屈膝垂首行禮:“妾身……” 才一開口,就聽趙宗冕慢悠悠道:“果然是個美人兒?!?/br> 吳小姐心頭更如小鹿亂撞,才要接口,趙宗冕笑說:“你既然這樣上趕子的想男人,倒是得成全你?!?/br> 不等吳氏反應(yīng),趙宗冕道:“來人,把她拉出去,扔到教坊司!” 第107章 0723一更 早在吳氏小姐進(jìn)來之前, 西閑看見趙宗冕那反常地一笑, 就知道事情不好, 卻只猜測他一言不合罵上幾句趕人離開而已,卻想不到一出口居然如此。 那吳氏也給驚呆了,鎮(zhèn)北王愛騎馬打仗, 最好女色, 風(fēng)流名聲傳遍天下。 吳箋自幼又有美人之名, 出身高門, 但凡見者無不稱贊。 且又有王妃親族這一重關(guān)系在,吳氏自忖只要跟鎮(zhèn)北王見上一面, 以自己的姿色, 立獲榮寵自然不在話下。 所以方才宮女太監(jiān)們不敢稟告的時候,吳氏才要故意出聲,不過是想引起趙宗冕的注意,滿心盼望只要給他看上一眼,就必定東風(fēng)具備萬事妥帖了。 可突然間聽見這句話,幾乎懷疑是不是向自己說出來的……吳氏愣了愣, 外間已經(jīng)有內(nèi)侍進(jìn)來架住她往外拖去。 吳小姐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高聲叫道:“王爺,王爺……”只不過畢竟太過震驚,竟不知要說什么好, 眼見要給拖出門去, 才嚇得哭叫起來:“饒命啊王爺!妾身不能……” 西閑道:“王爺!” 趙宗冕回頭:“怎么?” 西閑道:“她畢竟是王妃的親族……這樣做是不是、要顧及王妃的顏面?” 趙宗冕處置王妃的表妹,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甘露宮, 此事傳出去,沒有人會說趙宗冕如何如何,多半是把這帽子扣在西閑頭上。 何況又有王妃這一層關(guān)系,臣民們聞后,劇情必然會往側(cè)妃跟王妃爭寵,所以故意處置了她的親族這喜聞樂見的方向發(fā)展。 趙宗冕聽了西閑這句,卻只笑道:“小閑,也有你想不到的?!?/br> 竟然不理會,上來將她抱入懷中,見她似乎不解,才又道:“放心,這件事怪不到你。終于打發(fā)了這沒眼色的東西,現(xiàn)在……” 他將臉埋在西閑頸間:“怎么這樣好聞,讓人忍不住想吃……你身上是什么香嗎?” 卻又不等西閑回答,便肆虐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外頭依稀似乎是泰兒的叫聲。 西閑原本沒什么反應(yīng),聞聲猛地掙了一下。 趙宗冕摁住她的手道:“別去理,有人照看著那小崽子呢?!?/br> 想想方才吳小姐的遭遇,西閑勉強(qiáng)按捺著不去理會外頭的呼叫聲。 衣裙簌簌,動作間,趙宗冕手上的力道也有些失控,西閑閉上雙眼不敢看,心中默默想:“無事,無事,橫豎只一會兒就好了……” 不料泰兒的叫聲仍是不停,西閑不禁睜開雙眼往外看去,只是未敢出聲。 卻在這時候,外間又有人道:“殿下……” 趙宗冕置若罔聞,大手正在西閑纖細(xì)的腰間撫過,那一抹勾人魂魄的玲瓏仿佛隨著掌心的摩挲傳到心底。 他滿心悸動,看一眼西閑,卻見她的心思卻不在他的身上,目光朦朦朧朧,正看著門口。 偏外間聽不見應(yīng)答,又喚道:“殿下……” “混賬!” 趙宗冕七竅生煙,此刻殺人的心思都有了,握在腰間的手也隨著一緊。 西閑察覺他身上氣息的變化,忙不再往外張望,更加不敢再出聲說些什么。 那門外的人仿佛也嗅到氣氛不對,忙一鼓作氣道:“是兵部的緊急軍報,兵部尚書,鎮(zhèn)國將軍以及文安王正在御書房等候?!?/br> 如果說別的一萬件事趙宗冕也可以不理,但涉及軍情就不一樣了。 趙宗冕帶兵出身,當(dāng)然知道軍情如火的道理,早一刻決斷跟彎一刻之間,相差的便可能就是一個“成敗”,天差地遠(yuǎn)。 他從來都是個分得清輕重緩急之人。 但是此刻…… 西閑立刻覺察出他的遲疑,此時才定睛看他:“殿下……不如且去?” 趙宗冕心中煩躁之極,翻身而起,不耐煩地說道:“好,好好好,反正你的心也不在這兒?!?/br> 西閑一愣,趙宗冕不再言語,只叫人進(jìn)來伺候。 不多會兒,他已經(jīng)出門去了,西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忐忑。 正泰兒叫道:“母妃,母妃!” 西閑茫然驚醒,忙把衣衫整理妥當(dāng),下地往外。外間奶娘跟嬤嬤們正百般哄勸,泰兒卻并不聽,急得四處跑來跑去地找西閑,直到看見她從東暖閣出來,才大叫著撲上去。 西閑將泰兒抱入懷中,心中那股忐忑卻仍揮之不去。 帶了泰兒回到寢宮,問道:“怎么只管找母妃,是不是餓了?” 泰兒搖了搖頭。西閑道:“那為什么叫的那樣?你可知道你父王在這里,以后可不要如此了,知道嗎?” 泰兒眨了眨眼,低下頭去。 西閑定神,溫聲道:“泰兒,可聽見娘對你說什么了?以后……不可以冒犯你父王,知不知道?” 泰兒這才回答:“知道了?!?/br> 西閑把他摟在懷中:“這才乖,母妃最喜歡泰兒了。” 泰兒聽了夸獎,也才喜笑顏開,抱著西閑的腰撒嬌:“我也最喜歡母妃了。” 吳氏姑娘給從甘露宮拖出去,讓內(nèi)務(wù)司扔到教坊司的事,迅速在宮內(nèi)流傳開來。 先前負(fù)責(zé)送吳箋去甘露宮的宮女跟吳箋的貼身侍女們飛奔回鳳安宮,向王妃稟告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