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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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起到了關押囚犯的帳子,侍從忙把簾子掀起,趙宗冕入內(nèi)看了眼,見那野人給牢牢地捆綁在柱子上,大冬天,卻赤/裸著上身,身上血跡斑斑,還有不少鞭痕,下面倒還穿著獸皮褲子。 這野人也不知是昏厥還是死了,耷拉著頭動也不動。 趙宗冕回頭看一眼余副將,余副將道:“先前用一條繩子綁著,不料他竟能掙脫了,沒有辦法,才多加了兩條?!?/br> 趙宗冕道:“你把人打死了還怎么問?” 余副將只訕訕道:“等閑是死不了的,這人強悍的很,先前以為他死了,才要搶救,誰知竟是詐死,差點殺了我們一名將官。” 趙宗冕挑眉。 兩人說話的時候,這野人醒了過來,眼睛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滿是野獸似的兇狠敵意。 趙宗冕打量著此人,卻見他皮膚竟是雪白的,臉微長,兩只眼睛也不同于中原人的黑眼珠,深目高鼻,倒是并不難看。 受了這樣重的鞭刑,又是挨凍受餓,這廝居然還很硬挺。趙宗冕喃喃道:“果然有點意思?!?/br> 野人咬牙瞪著趙宗冕,趙宗冕笑道:“你瞪我干什么?是你們先動的手,我們中原有句老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今,你們既然開了頭,怎么結尾,就是我們的事兒了?!?/br> 野人聽了這幾句話,沖口又說了幾句土話。 余副將立刻喝道:“你老實點,這是我們鎮(zhèn)北王殿下!” 野人本極為憤怒,可突然聽了“鎮(zhèn)北王”三個字,眼神微微一怔。 趙宗冕問:“你聽說過本王?” 野人遲疑地看著他,終于道:“你、真……王?” 趙宗冕知道他的意思:“難道還有個假冒的不成?說罷,你們有多少人,都在那兒,只要你們乖乖地投降,還算是懸崖勒馬,本王,興許可以考慮……” 他正在思忖,野人道:“鹿公要見你?!?/br> 趙宗冕疑惑:“你說什么?” 野人搖頭,卻又清晰地重復了這一句。 趙宗冕身后的段珍道:“鹿公該是他們的首領?!?/br> 余副將道:“王爺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你們鹿公在哪里?” 趙宗冕瞧了他一眼,余副將忙后退數(shù)步,不再吱聲了。 野人卻仍是直愣愣地瞪著趙宗冕:“鹿公要見……談……” 趙宗冕道:“談什么?” 野人皺緊眉頭,嘴唇翕動,卻說不出來,急得叫道:“那個!”他的眼睛往旁邊看去,趙宗冕回頭,卻見旁邊堆著些野獸的皮毛。 余副將道:“這是他穿來的。” 段珍上前拿了過來,翻來覆去,發(fā)現(xiàn)貼著胸口處有個口袋,入內(nèi)掏了掏,卻拿出了一塊兒麟紋的玉佩。 趙宗冕將玉佩拿在手中:“這是關潛的,關潛……在你們手中?你這是在要挾本王嗎?” 野人直直地看著他,被趙宗冕懾人的雙眸一掃,原本雪白的臉憋得通紅,仿佛不知要說什么。 趙宗冕拿了玉佩離開營帳,吩咐身邊的各位副官:“動手的就是這班野人無疑,這白山雖然大,這里卻有三萬人馬,不信連區(qū)區(qū)幾個野人都奈何不得。如果不能報前鋒營跟斥候團之仇,雁北軍三個字從此就給狗吃了!” 段珍道:“王爺,白山不僅大,且地形極為險峻復雜,氣候說變就變,別說三萬人馬,就算三十萬,要填補只怕也不夠,我看此人似乎是想跟王爺議和之意,不如……” “他拿著的是關潛的玉佩,顯然是想要挾本王。本王像是個給人嚇大的嗎?” 趙宗冕不由分說,進了營帳后,吩咐先前曾進山探過的斥候帶路,先點一千人為先鋒,留一萬原地駐扎,其他盡數(shù)進山。 果然如段珍所說,進山走了半天,原本燦爛的天色突然變化,陰云密布,狂風大作,且飛下鵝毛大雪。 行軍中有幾個士兵腳下不穩(wěn),被大風卷著滑入旁邊的雪窩之中。 明明已經(jīng)是四月,氣候卻比雁北十冬臘月還要冷。 “這鬼天氣?!壁w宗冕抹去臉上的雪,抬頭望著天空,卻見灰色的陰云在頭頂橫亙著,影影綽綽,竟像是一條黑龍蜿蜒盤旋,正在往白山灑落雪花似的。 趙宗冕正在打量天色,前面突然起了sao動,傳令官飛奔回來報說:“有野人出沒,前鋒營正在交手。” “呸,老子還愁他們不敢露頭呢?!壁w宗冕吐了吐?lián)涞阶炖锏难?,疾步往前,他的親衛(wèi)營見狀也忙都跟上。 然而在趙宗冕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戰(zhàn)事已經(jīng)告一段落。 前方是一處雪谷,入口狹窄,而前鋒營有幾十人此刻已經(jīng)倒在地上,風卷著雪,發(fā)出嗚嗚的聲響,雪片漸漸地蓋在他們的身上,讓他們的身影顯得若隱若現(xiàn),這一幕場景看著十分駭人。 兩名親衛(wèi)躍過去查看,卻見死者多數(shù)都是給人砍中要害,一刀斃命,手法狠辣非常。 可看來看去,卻竟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野人的尸首。 趙宗冕盯著這場景,雁北軍到底是他帶出來的,雖不是手把手的教,但每一個都算是精銳,若論起單人作戰(zhàn)能力,比京城的王師還更勝一籌。 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給人像是殺豬宰羊似的消滅了。 從來沒有過的敗績。 趙宗冕盯著這一幕,心中的怒火越發(fā)高漲。 就在這時候,那被士兵一起拉來的野人突然叫了起來,大家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狂風烈雪之中,對面雪谷的入口處,影影綽綽露出幾道身影。 在最中間的那個人,看著尤其詭異,竟像是懸浮于空中一樣。 身邊的野人叫了數(shù)聲后,突然冒出一個令眾人精神一振的詞,他喜悅地高叫:“鹿公!” 趙宗冕知道他們的首領終于出現(xiàn)了,擒賊先擒王,機會卻是千載難逢。 何況才死了這許多人,血腥氣跟怒意在胸口翻騰,讓他兩只眼睛都有些染紅。 “讓本王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壁w宗冕從腰間將刀抽出,越過地上的尸骸,一步一步向著對面逼近。 其他親衛(wèi)見狀,忙也要跟上,誰知就在邁步的一瞬間,從崖下傳來的風越發(fā)急了,有那走的倉促的,竟給大風生生掀翻了一個跟頭,跌在地上爬不起身。 其他眾人想靠近也無法,狂風中像是有看不見的手在推搡阻攔著眾人,讓他們一步也無法向前。 只有趙宗冕只身一人,破風而出。 段珍因走的慢,此刻才趕到,見狀知道事有蹊蹺,急的大叫道:“王爺,回來!”但聲音才出口,就給颶風卷的消失無蹤。 等段珍勉強睜開眼往前看的時候,卻見前方風雪迷蒙,早就沒有了趙宗冕的身影。 第57章 雁北王府。 趙宗冕去后半個多月,王妃請陸知州夫人跟小姐過府看戲。 原來這戲班子來雁北也有些時候了, 如今時值五月, 春光融融,草長鶯飛, 便打算回江南去。 本來他們只是應陸康所請,在春節(jié)時候以娛眾賓,其實早該啟程回南邊了。 卻沒想到竟合了王妃的眼緣, 所以又來至王府多留了一陣子。 半月前趙宗冕還未去白山的時候,戲班的管事已經(jīng)悄悄跟陸府管家透露過想走之意, 陸康礙于鎮(zhèn)北王的面子, 仍是勸他們稍安勿躁,才又強留了這數(shù)日。 今日演的卻是《碧玉簪》,講的是李秀英給人污蔑私通, 被丈夫王玉林誤會,最后真相大白, 玉林高中后, 捧著鳳冠霞帔跪在李秀英面前認錯賠禮, 然后大團圓的故事。 正演到李秀英給折磨成疾, 玉林后悔莫及的時候, 王妃嘆道:“雖然知道結局是好的,可這一段卻總不忍看?!?/br> 陸夫人笑道:“娘娘說的很對, 可我私心想, 若沒有這些叫人心酸流淚的地方, 怎能顯得出最后結局的好呢?” 王妃想了想, 也自笑說道:“原本是我當真了,但只要想想,若真有此事發(fā)生,這李秀英只怕也活不到玉林高中榜首的時候就被折磨死了,哪里還能等到后來的揚眉吐氣呢。所以總叫人心酸不忍?!?/br> 陸夫人點頭,嘆了口氣。 忽然陸爾思說道:“娘娘縱然是慈心仁善,不忍看人間疾苦的。不過妾私心想,凡事也不必總是往最壞處打算,譬如這李秀英如此貞節(jié)賢良,老天爺也是不忍心的,自然會暗中照看著她,所謂人善人欺天不欺嘛,所以才能逢兇化吉柳暗花明?!?/br> 王妃微怔。 陸夫人笑斥責道:“當著娘娘的面兒,也敢如此多嘴?!?/br> “不妨事,”王妃笑道:“我倒是覺著爾思說的很有道理,也盼著如此。倘若這人世間所有之事都有天神佛祖暗中照看著,我又何必在此杞人憂天的為一處戲傷神呢?” 大家都笑了起來。 笑罷,陸夫人又說道:“我們只是心粗,只顧看戲瞎樂而已。王妃心軟且細,才會格外為戲中人擔心?!?/br> 王妃道:“也是他們演的好,才會叫人不知不覺的入戲呢。” 西閑在旁聽著她兩人的對話,并不言語,只默默地含笑看戲,卻見那扮李秀英的小旦演得著實是好,悲悲戚戚哭的叫人心酸。 王妃終于受不了,便笑對陸夫人道:“還是把這段先過了吧?!庇只仡^問西閑,西閑自然是無可不可。 陸夫人笑道:“一切都聽王妃的?!?/br> 于是一直跳到最后一幕,是玉林終于高中狀元,親自捧著鳳冠霞帔跪著向李秀英請罪,夫妻們爭執(zhí)了一場,秀英訴說滿腹委屈,終于盡釋前嫌,重歸于好。 王妃舒心地笑道:“果然這個才和我的心意。方才聽得我心里一陣陣地難過,只怕meimei也禁受不住。” 西閑笑道:“娘娘看個戲也惦記著我,其實不礙事?!?/br> 陸夫人忙道:“我倒也疏忽了,側(cè)妃娘娘月份也大了,的確不宜聽先前,大家還是歡歡樂樂的最好?!?/br> 眾人一團和氣,西閑也笑著頷首。 戲臺上大喜落幕,王妃命賞賜,眾戲子跪地謝恩。 西閑掃了眼,眼角卻仿佛看到了什么東西似的,重轉(zhuǎn)頭望那“出將”的入口,卻見簾子垂著,像是風吹過似的一動而已,卻并沒看見什么人。 待大家盡興后,撤了席,西閑略坐陸爾思因跟西閑投契,便陪著她回房。 經(jīng)過花園的時候,就聽見有人說道:“這李秀英也是個沒氣性的,原先給人污蔑,就該一頭撞死?!?/br> 兩人對視一眼,西閑聽出說話的是王琴兒。 卻又聽另一人道:“meimei怎么變成貞潔烈婦了?還是跟王妃一樣也入了戲呢?”這卻是柳姬。 王琴兒道:“呸呸,入的什么戲,就算入戲,也不要選這個呀。你知不知道,這處戲原先不是這樣的,這還是改過了的呢,原先的叫做《三家絕》,你聽聽這個名字,可是個好的?” “果然不是好名字,”柳姬道:“可我竟然不知道這些,meimei怎么知道?” 王琴兒道:“我、我當然知道,原本那個是地方上的戲嘛。我們自然聽說過。” 柳姬笑道:“我以為呢,還當meimei竟然也能通今博古,連戲文也有研究了?!?/br> 兩人說到這里,就聽是李夫人道:“先前五夫人所說的,倒也沒什么錯?!?/br> 王琴兒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