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當(dāng)什剎海的四合院,聽說還是個蠻大的地方。舒曼當(dāng)時聽說的時候心里撲通撲通就跳起來了,想想后世這些四合院的價格。 舒曼覺得自己還真是撞上了一個金龜婿、 得虧她心里穩(wěn),拒絕了這么一個大誘惑。 反正打死不承認(rèn)是擔(dān)心住進(jìn)去后,就舍不得出來。 愛不愛財?shù)牟缓谜f,可四合院那可是正經(jīng)古物,聽說那處維護(hù)地還不錯,古色古香的,沒有被怎么破壞過。 好像是上面的人特意打過招呼好好保護(hù)的,至于旁邊幾處院子就沒有這樣好的待遇了。 不過第二天還是地去看看。 這是陳錦州的意思。 舒曼摸了摸手邊的鑰匙,開門出去要了熱水洗澡。 而在醫(yī)院的陳錦州在男護(hù)工的幫助下清洗了身體后,剛換好衣服,房門就被敲響,護(hù)工在示意下去開門 門外站著孟海東。 護(hù)工也認(rèn)識他,知道大半夜的過來一定不會無事,就端了水盆和陳錦州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怎么樣?腿好些了嗎?”孟海東朝陳錦州的兩條腿努了努下巴。 陳錦州低下頭看了一眼,又嗯了一聲。 他不擔(dān)心孟家人知道造假。 倒不是說有絕對的信心能瞞過去,對方要是真的不行找個別的醫(yī)生過來強(qiáng)制給他檢查,這事也瞞不住。 可真到了那一步嗎? 陳錦州眼底復(fù)雜,再抬頭看孟海東的時候已經(jīng)一片清明,扯了扯唇角:“老樣子,就是地養(yǎng)著?!?/br> 孟海東就哦了一聲。 陳錦州也不在意,問道:“打算什么時候回去?”比起自己在公安系統(tǒng),又現(xiàn)在這么一個情況,孟海東只會更著急離開京城。 “明天,晚上去拿了票了?!泵虾|說完目光掙扎了一會兒后說道:“錦州,我提我媽向你道歉?!?/br> 陳錦州臉上笑容漸失。 孟海東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還有那舒知青的事情,我或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不必說了?!标愬\州心里是失望的,可以說他同徐慧如何,都沒有想過同這個表哥關(guān)系弄僵,他一直不曾忘記他那個時候才來到大院,每一個晚上原本會往外面玩到睡覺才回來的孟海東卻是一反常態(tài)小心翼翼地守著他。他那個時候噩夢連連,每一次孟海東都比他先反應(yīng)過來,半個月下來,他瘦了,孟海東同樣如此。 這份情,陳錦州心里一直深深記著。 哪怕王叔好幾次說,這個表哥好幾次是踩著自己的肩膀往上爬,可哪有那么好爬的,不過是他同意了,而孟家在后面cao作,同樣的孟海東自己也有本事。 這些事情不算還了孟海東那一個多月的情。 但這一次的事情怎么說呢,陳錦州極力不想往表哥身上扯,可卻忘記了有時候不是他這樣想就行。 徐慧是表哥的mama,這一點(diǎn)是不會也不能改變的。 想讓孟家如那最黑暗的幾年一樣把人丟出去生死不顧,真到那個份上,陳錦州又豈會看得起這樣的孟海東。 一個人若是連親生父母都不管不顧,那還算人嗎? 所以陳錦州想說徐慧和孟海東無關(guān),這本身就是錯誤的想法。 “她能來,我很高興。”但僅此而已,她不來,陳錦州也就是心里想想不會做過多埋怨。小姑娘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明白。 她的任何決定,陳錦州只有支持的份。 想到過幾日就要同她一起去上海,而這也正是源于她的決定,陳錦州忍不住露出歡快的笑容。 這笑容真且好看,孟海東的眼睛看得有些疼,下意識手背擋了擋,須臾后說道:“那就好,明天我走了,我爸也得忙。爺爺這邊可就你一個人在,你若是情況允許,就去看看?!睕]敢說多去,但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還會遠(yuǎn)嗎? 送走徐慧,孟川流和兒子深切地談過對于陳錦州的態(tài)度。 既然無可奈何,徐慧不走不行,人又走了。這事差不多就是給錦州有了交代,不管暗地里怎么樣,明面上這事就算過去了。 孟川流期許于這件事情不會影響到陳錦州和孟海東之間的關(guān)系。 孟海東心里也是怎么想。 而首要的,就是讓陳錦州重新和孟家走動起來,只要他邁出去第一步,老爺子再來,那就不涉及到面子問題,而是關(guān)心小輩。 其他人不在,就更容易一些了。 孟海東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這里太偏僻了。 來之前,他先去看了孟老爺子,然后孟川流有事情就先回去了,他是夜里的航班,等到孟海東這邊職位太低還不能調(diào)動車子特意為他走這么一趟 倒是公交車還好,因為這處醫(yī)院的特殊原因,末班車在八點(diǎn)。 第二天早上,兩兄妹在街頭用了早飯,就坐了車子去那套二居室。 看到里面空蕩蕩的樣子,舒曼眼皮子抽了抽。 舒安拍了跑手笑道:“先收拾出來吧?!笔紫热チ顺ㄩ_的那間屋子,里面家具有兩三件但東西同樣少得可憐。 關(guān)著的那扇門就更少了,好在床是有的。 舒曼打了水過來洗了洗。 好在天氣熱,也用不上什么杯子,而這次過來,舒曼和舒安都帶了一條小毯子,這就留給舒曼用。 至于舒安就住在陳錦州原先住的那一間。 就算到時候陳錦州出院,也不過是多住一個晚上,擠一擠也就是了,反正舒安肯定不會當(dāng)著meimei的面說什么嫌棄的話。 這邊收拾妥當(dāng),兄妹二人又去拜訪了鄰居,說明了他們的來意。這是預(yù)防街道上的辦事處突襲上門。 期間收獲了附近小菜場、副食品店等消息后,舒曼就坐上公交車離開了,舒安則是去了附近的菜場。 似乎因為什沙海的一些特殊地理,公交車最近的站點(diǎn)離陳錦州那處四合院都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舒曼琢磨了一下,打算遲一站下車,按照陳錦州的說法前后兩個站再走到四合院所花的時間上相差不大,也就多個五六分鐘的時間,但后面那站有個不錯的地方,里面有不少藏書,當(dāng)然想要進(jìn)去讓里面的人拿出來不容易。 好在陳錦州和對方認(rèn)識。 知道舒曼這一次能回上海是借著個學(xué)校辦事的緣故,又加上陳錦州這次回京也想給陶校長帶點(diǎn)什么東西,最好的當(dāng)然是書籍。 他本想等外公的生日結(jié)束后自己好好過去找?guī)妆尽?/br> 現(xiàn)在看的話,有些難。 陳錦州是打算出院的第二天7點(diǎn)的車就走,這樣一算基本上天還沒有亮就準(zhǔn)備出發(fā)了,而他又是夜里才打算出院。 這個時間差根本來不及做太多的事情。 他也不想引人注意力,連累到人家。 雖說知道這個店的人不會少,但能知道的人大部分是被店主信任的。 至少不能因為自己讓那家店出事。 舒曼本來是去四合院,順帶幫忙拿一下陳錦州要的東西。 店主是個不顯眼的老人,聽到舒曼的來意又看了陳錦州的手寫信也就是撩了撩眼皮子,起身:“等著?!?/br> “等等。 ”舒曼喊住人,說明來意。 那老人定定地看著舒曼。 舒曼有些緊張,但不想錯過。 她本就是試探問問,但看對方的意思,應(yīng)該是有舒安能用到的書本。 當(dāng)哥哥的那么求上進(jìn),做meimei的也想再能幫忙的地方幫上一把。 老人垂下眼瞼,目光落在手里捏著的信,平靜地緊了里間。 舒曼等在外面,順便觀察起屋子。 這是一處裁縫店。 雖說這個年代不能買賣,可還是不缺乏需要做衣服的人。 這個時候買賣的學(xué)問就出來了。 但基本上沒個城市都有這個的店,且許多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見這些也都是默認(rèn)的,或者說真要以某種名義來□□是可以的,但很少有人這么做。 現(xiàn)在這個店估計就是有取巧的意思。 “給?!崩先顺鰜斫o舒曼一個布包著的東西。 舒曼接了過來,入手很沉。 她趕忙道謝。 老人揮揮手,看她要走,又把人叫住,丟了一個買菜的竹籃子過來:“去角落那塊拼布,挑差點(diǎn)的。”說著就背過身去不看人。 舒曼再三道謝,去了老人口中的角落,那里有一堆的碎步,她找了找盡量跳著不容易用到的,但為了遮住籃子里的東西還得大塊,這么可挑選的余地就不多了。 等找到合適的,舒曼又感謝了一遍才去了四合院。 她沒有直接拿鑰匙開門進(jìn)去,而是繞著周圍走了好大一圈,沒走完就發(fā)現(xiàn)附近有帶紅袖章的人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自己。 舒曼微微皺眉,又看了一眼四合院,低頭離開。 她之前聽陳錦州說過,這一片四合院不像其他地方多半被公用了,就是那種一個小小的四合院能住十幾戶的人家,更別說要像陳錦州家這么大的,被說白來福,但七八十戶肯定是有的,多的是一家人十幾口擠一間屋子的。 陳錦州家的四合院比較深,靠里面。 從這離開,還得經(jīng)過好幾處四合院,來的時候沒仔細(xì)看,舒曼難得觀察起來,發(fā)現(xiàn)都不如陳錦州那一處,至少大小上是有的,但絕對不是說陳錦州這四合院是什沙海最好的,只是相對附近幾處而言。 在經(jīng)過其中一處四合院,舒曼突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看大門。 剛才有人站在門口,好似在看自己。 開始的時候,舒曼以為是和那紅袖章大媽是一樣的,只想著幸好沒有選擇來這里住,而是去了二居室那邊。 可見這邊的確就像陳錦州說的,住的人都是有點(diǎn)家底的,這才在人口流動方面比較嚴(yán)苛。 只是這人不等自己走到,就關(guān)了門。 莫非是她想錯了 舒曼啞然失笑,覺得自己真的是驚弓之鳥,看誰都好像是禍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