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點頭：“畢竟幫了我?！?/br>
    “行，我勻你一些，不過都不便宜?！彼ス╀N社也是花錢的，何況這路也不是白走的。白玉英是看人不錯，也沒有打算自己吃虧。

    舒曼點頭。

    她一向認(rèn)為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

    沒有錢，再賺亦或是其他地方省一點，人情特別是在農(nóng)村是必不可少的。

    杜鵑看著舒曼挑了半斤的大白兔奶糖，一盒包裝好的糕點，一捆面條，捏在手心的錢又悄悄塞回褲兜里。

    作者有話要說：　　長著一張人畜無害臉的舒曼：這種感覺棒棒噠！

    今天快哭了。

    筆記本殺毒關(guān)機(jī)的時候變成“顯示無法完成更新正在撤銷更改，請不要關(guān)閉計算機(jī)”

    然后就一直持續(xù)這個畫面2個小時。

    于是我現(xiàn)在跑網(wǎng)吧來更新。

    順便問了家里人，那狀態(tài)又持續(xù)了一個半小時，差不多10點才結(jié)束。

    香菇藍(lán)瘦

    第11章

    張大娘看著本應(yīng)該在廚房忙活的兒媳婦又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老不少的東西，還沒等問，李月娥已經(jīng)一五一十地說了。

    “我推了，人家小姑娘不讓?！币浑p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定定地看著你，好像你拒絕了就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等反應(yīng)過來，人都走不見了。

    “娘，你看我這是不是等她回來再送回去？”

    張大娘沒說話。

    李月娥就有些發(fā)憷了。

    她承認(rèn)自己有些私心，當(dāng)時要把人追回來也是可以的。這一點張大娘同樣清楚，只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還說了什么沒有？”

    李月娥就說了杜鵑搬去知青點的事情。

    “既然這樣就收下吧，但是下回見了人家可不能再有什么不好的臉色?！睆埓竽锶死铣删€有什么不明白，自己又不是沒在家里，那小知青不可能不說一聲就搬走。該是聽到她們婆媳的對話了，雖然未必都聽懂了，但那孩子眼色足。

    想到這，張大娘看了李月娥一眼。

    要說這個侄女兼兒媳婦，她是打心里滿意的，在十里八村都是數(shù)得上?？删褪怯幸稽c，對外人小氣了些。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她，都是早些年窮給鬧的。特別是在山里的時候，李家村的人為了一口吃的，拼著命進(jìn)深山弄回東西換點糧食回去。就算是如此，也是不夠吃，長大后的李月娥在吃食上就有了不知名的執(zhí)著。

    張大娘能說什么？

    對自家人，李月娥又不是藏心眼的人，只能自己辛苦一些在其他地方幫著描補(bǔ)一二。

    李月娥訕訕地把東西放在張大娘手邊：“娘，我知道錯了。等見到人，我立馬道歉去?！彼仓雷约耗屈c臭毛病，也想改可實在是那幾年餓壞了。為了吃一口飯，她帶著大弟在寒冬天里硬是走了那大人都不敢過的山路，跑到紅旗村這里。她當(dāng)時也不知道姑父家歡不歡迎，但實在是顧不上，覺得寧可摔死也好過餓死。后來還是表哥拉著她們姐弟進(jìn)了屋，這才吃上幾天紅苕飯。

    “道歉就不用了，那小閨女還得在我們這住一陣子，好好招待就是了?！敝皇沁@樣一來欠對方的人情是越來越多了。

    看著那雪白的掛面，張大娘吐口：“晚上做了，也給喜子他們吃一點。”

    “不用給他們，這掛面可是好東西，到時候等大妹生了，正好讓她月子里吃?！崩钚愣鹌鋵嵰仓雷约哼@樣做不好，她真沒那么大臉，要不是為著嫁到鎮(zhèn)里的小姑子，她也不能厚著臉皮收下。糕點和大白兔倒想送還給人家，但舒曼不要，她還趕著拿錢去還給白玉英，雖然當(dāng)時身上帶了錢，但當(dāng)著別人的面，還真沒好意思解褲腰。

    李月娥這邊說完也想到身量明顯不足的春花，語氣有些虛地說道：“家里不是還有玉米面嘛，要不晚上搟面條吃?！?/br>
    “那這糖就留給喜子和春花了?！睆埓竽锊惶崮歉恻c，就那包裝，農(nóng)村人真的吃不上，有那實在饞嘴的也多半選擇走遠(yuǎn)路去供銷社稱一些回來。就兒媳婦那心思，掛面都留給大妹，糕點更會如此。

    李秀娥這回沒說什么。

    她又不是后媽，哪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實在是掛面這東西要是去買，這一斤也得好幾塊錢，更別說那盒包裝精美的糕點了，自家人吃了都覺得是糟蹋了，還不如做了人情送過去。李秀娥一直沒敢跟張大娘說，張秀秀的婆家不知道聽了誰說的懷疑大妹這肚子里揣的是女娃，上一回和男人去做客，那親家大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們倒沒什么，就怕張秀秀受委屈。

    李秀娥也擔(dān)心真的要是生了個女娃，以大妹婆婆的態(tài)度，這日子怕是不太還過。私底下和張紅軍商議過，等大妹生孩子上禮要重一些，希望對方能看在這個份上，多少照顧一下張秀秀。

    舒曼在知青點吃過午飯后，就回來了。

    這頓飯是杜鵑請的。

    糧食也是找白玉英借的，回頭等去糧站領(lǐng)了口糧再還回去。

    知青點大部分的人都是習(xí)慣吃大米的，但到了東北這機(jī)會不多，偶爾解解饞也是往縣城下館子，平時最多就是煮點米粥嘗嘗味。

    杜鵑許是想著以后要在知青點常住，這關(guān)系得好好處理，就得大出血，只是她還是低估了眾人的飯量。

    舒曼走的時候，看杜鵑愁著臉又找了白玉英一回。這頓飯，白玉英是沒跟她們一起吃的，用她的話是怕自己看著惺惺作態(tài)的臉倒了胃口。

    舒曼離開知青點，手里拎了一瓶跌打酒，是老知青趙成給的，他在這邊處了個對象，那姑娘的爹會點中醫(yī)。兩個人感情不錯，隔三差五地相約在一起往縣城去。這跌打酒還是楊渝渝提起來的，舒曼也沒有白拿，給錢的時候沒錯過趙成眼底的欣喜。

    這讓她更確定這些知青的日子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好過。

    走在路上，人一下子就多起來了。

    看到陌生年輕的小姑娘，大家也知道這是新來的小知青。消息靈通一些的，更知道為了這女知青，張大娘和李老婆子打了一架。

    經(jīng)過一處茅草房，從院子里面走出來一個男子，看舒曼的眼神兇神惡煞的，舉著手朝自己的脖子比了比。

    這人……舒曼皺眉，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房子，沉默地離開。

    身后就傳來輕浮的口哨聲。

    “大娘?！笔媛苯尤フ伊藦埓竽?，之前是趕著時間才把東西交給李月娥，她雖知道書中說張家婆媳和睦卻也不敢全信，畢竟那本書全程圍繞楊渝渝，提到的都是她的視角。張家對她來說，不過是與男主角認(rèn)識的一個踏板。

    舒曼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況且還是人情這玩意。

    既然送，就得讓對方知道，順便地也把這跌打酒送過來。

    雖說是冬天，不用下地干活，可想讓一個一年到頭忙不停歇的人突然間無所事事，估計比打斷人家的雙腿還要來得難受。

    舒曼進(jìn)去的時候，張大娘正在納鞋底。

    “回來啦，快來大娘旁邊坐?！睆埓竽镄χ姓惺郑热俗旅嗣媛氖?，見暖和地這才笑了起來。

    “你說說你，太客氣了吧。那掛面就該自己留著吃，還有那糕點……”

    “大娘是為了我的事情才扭到腰的，您不怪我是您疼愛我?？赏瑯拥模切〇|西這是我做小輩的孝敬您的，您可不能不收下?！彼粫褎e人的好當(dāng)做理所當(dāng)然，這是告訴別人也是告誡自己。

    舒曼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都是非常淳樸的。

    就是這樣，她才更不能不知好歹。

    況且她若真是什么都不做，就是張家人不說什么，生產(chǎn)隊里其他人心里肯定也會有想法。若是以后再碰上事情呢，要不要人幫忙？

    白做工，不是誰都樂意的。

    舒曼心里門清，張家人是不錯。可一次兩次，人家那份善意也會有用完的時候。她留在紅旗村生產(chǎn)隊以后肯定有不少事情。像這樣難得送到面前拉關(guān)系的時機(jī)，她不可能不把握住。她又不是原主那樣是真的不諳世事，單純無知。

    張大娘看她這模樣不似作偽，高興了幾分，腦海中閃過老姐妹說的那話，覺得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正想著，李月娥進(jìn)來，手里端著一個笸籮，看著舒曼直笑：“是舒曼同志吧，之前沒來得及和你好好說話。我是李月娥，你叫我月娥姐就行?！?/br>
    舒曼道：“月娥姐，你叫我舒曼就行了?！?/br>
    “行?！崩钤露鹚室幌拢掷锏捏突j往舒曼懷里一塞：“不是什么好東西，幾個凍柿子和凍梨，山上這東西多的是。”

    舒曼笑瞇瞇地拿了一個在手上。

    李月娥見狀心里松了一口氣，留下舒曼陪張大娘說話，自己去找了玩瘋了的喜子到廚房幫忙。

    春花也被一起帶了回來，看到閨女身上掉下的土坷垃。

    李月娥眉毛一跳，剛要動手，喜子已經(jīng)雙手捂著耳朵，蹦出三步遠(yuǎn)了。

    “娘，你一回來就揍我，一點都不好?！?/br>
    李月娥氣笑了：“我不好，你找個好的去?。俊边@臭小子，看誰見了不把他揍趴下，也就是在張家了，別人家就沒這么費布料子的。

    “不用找，舒曼jiejie就很好?！毕沧庸Ｖ弊踊刈?。

    李月娥回身舉起搟面杖，院子里已經(jīng)響起張隊長父子說話的聲音，喜子立刻沖了出去，還不忘記拉走春花。

    李月娥罵道：“這臭小子，倒省了我的糖?！笔掷镒ブ拇蟀淄媚烫莿?cè)M(jìn)衣兜，張紅軍就搓著手走進(jìn)來。

    “你怎么又打上喜子了？”

    李月娥翻了個白眼：“就你那兒子，還沒打就跑遠(yuǎn)了。”又說：“爹也回來了？那你趕緊給我燒火?！?/br>
    張紅軍撓撓頭，笑著說道：“爹帶喜子去屋里了。我就沒進(jìn)去，晚飯吃什么？”在灶臺上轉(zhuǎn)了一圈，看到玉米面粉，立刻笑瞇瞇地說道：“好久沒吃媳婦做的面條了?！闭f完又小聲嘀咕道：“外面都下雪了，太陽也不能打西邊出來啊?！?/br>
    李月娥舀玉米面的手抖了抖，決定暫時給這個男人面子。

    張紅軍就驚訝地看到自家媳婦不但開了櫥柜拿出一小布袋的白面，又把那平常不用的芝麻油也拿了出來。

    想想似乎覺得還不夠，李月娥一狠心又摸出兩個雞蛋，接著又拿了四個，看了一眼張紅軍，又去拿了一個。

    “再拿一個唄?！睆埣t軍說道。

    李月娥白了他一眼，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這雞蛋可存了老些日子了，趕上大集都舍不得賣，哪能給自己吃這么浪費了。

    第12章

    喜子一進(jìn)屋就竄到炕上，揮舞著拳頭喊道：“奶，干架這事怎么不叫上我。”

    “瞎胡鬧?！睆堦犻L手中的煙桿啪地在喜子腦門上敲出紅印子：“那是你長輩，瞧你能的，有本事明年考試甭又拿倆雞蛋回來?！?/br>
    “要那雞蛋能吃，我也愿意啊?！毕沧涌嘀槆@氣，讀書有什么用，還不如實實在在地多吃幾個雞蛋。但家里雞蛋都是攢著錢要用的，奶見天嘮叨，娘平時也扣扣索索地，一個月也吃不上幾回。還不如省了那書本費，換成雞蛋一天吃一個都能吃上一個月了。

    “讀書有什么不好的？”張隊長聽不得這話，吹胡子瞪眼睛，十分能唬人，可喜子打小除了奶和娘就沒有怕過誰，手一指舒曼，高聲喊道：“讀書要是好，舒曼jiejie還能跑咱們這里刨土？”

    冷不丁地成為話題中心人物的舒曼，迎著張大爺和張大娘不自在的目光，笑著問喜子：“讀書怎么不好？你要是讀上書了，別說雞蛋了，大白面都能隨便吃。到時候你吃一個扔一個都沒人敢說你。”

    張大爺聽著這話不對勁，皺了皺眉就想教訓(xùn)這小知青怎么能浪費糧食，胳膊卻被張大娘一擰。

    張大娘努努嘴讓他看喜子。

    喜子雙手拄著下巴，好似在思考這番話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