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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妾(春染繡榻)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約過了一個時辰后,眾人離開了書房,季卿這才去往了偏廳,賀蘭春因覺無趣,又見廳內(nèi)放置了一張小榻,便歪躺了上去,又使人拿了一本閑書來瞧,時間久了,困意襲來,索性用團扇覆在臉上遮了光打了個盹。

    季卿進來便瞧見了這幅牡丹春睡圖,不覺揚眉,走上去將賀蘭春握在手中的團扇抽走,見她紅唇嬌艷如花,眉間春意慵懶,一副嫵媚嬌艷之態(tài),眸光不覺一暗,上手捏了她的下巴。

    被人擾了清夢,賀蘭春不由不悅,迷迷糊糊的伸手便拍了過去,季卿沒有防備叫她打了個正著,順勢松了手,賀蘭春則翻了個身,之后有似被驚醒一般,猛地坐起了身來,回身瞪圓了一雙眼,眼中霧氣環(huán)繞,似能滴出水來。

    季卿清咳一聲,道:“嚇到你了?”不覺又皺起了眉,輕斥了一句:“中午不曾午睡不成?這個時辰睡下夜里可該睡不安生了?!?/br>
    賀蘭春眨了眨眼睛,聽季卿斥她的話,嘟起了嘴巴:“誰叫王爺叫我等了這般久的?!彼檬盅诳诖蛄艘粋€哈欠,懶懶的伸展著身姿,扭腰的動作使得她纖細的腰肢似迎風而動的花枝般曼妙。

    季卿眸子暗了暗,視線粘在了賀蘭春的腰肢上,手指微動,似在回味曾握住那腰肢時的觸感。

    賀蘭春倒未曾察覺他的心思,從季卿手上抽回了團扇輕輕搖了搖,問道:“王爺可曾用了午膳?若不曾正好現(xiàn)在用些,我叫人做的都是涼菜,酸中帶了微辣,下飯的很,熬的牛乳粥也好,軟軟糯糯,配合小菜極是可口?!?/br>
    季卿點了點頭,一語雙關(guān):“是有些餓了。”他嗓音低沉中帶有一絲嘶啞,透著情谷欠旖旎。

    賀蘭春睨了他一眼,既嬌又嗔,之后揚聲喚人端了菜來,她不是服侍人的料子,若換做旁人自在一旁服侍了季卿用膳,她卻是自顧自的坐回了榻上,叫人給她取了冰鎮(zhèn)的果子來,喝了一口愜意的瞇起了眼睛。

    季卿也是習慣了她這般的,吃了幾口后,見她喝了小半碗的果子露,便沉聲道:“如今才是什么時節(jié)你就這般貪涼?!彼浀脣D人不可多食寒涼之物,便喚人將果子露撤了下去,叫人上了果盤來。

    賀蘭春不悅的抿了唇,嘟囔道:“不過才喝了幾口?!?/br>
    季卿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沒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習慣性的又斥她道:“上次大夫還說你身子骨畏寒,當真一點記性也不沒有。”又見她孩子樣的嘟著嘴巴,忍不住失笑,放輕了聲音哄她道:“多喝點涼茶也是解暑的。”

    賀蘭春不得意涼茶那味,撇了下嘴,索性起身繞到季卿身后,從后面攬了他的脖頸,撒嬌一樣的問道:“王爺這幾日忙成這般,可是有什么大事發(fā)生了?”

    季卿倒也不避諱她,拉了她的手把玩著,淡聲道:“魏王又吃了敗仗,這一次折了一子?!?/br>
    賀蘭春微微挑眉,身子壓了下來,貼合在季卿的背部,柔聲道:“魏王到如今可是不斷戰(zhàn)敗,人心怕是都散了。”

    季卿眼中閃過笑意,回首瞧了她一眼,道:“不錯,這人心散了可再難聚?!?/br>
    賀蘭春勾了下唇角:“那可是要恭賀王爺才是?!?/br>
    季卿笑了起來,長臂一展,將人拉緊了懷中,手臂圈固在她的腰身上,輕聲道:“不日我便要揮軍入京?!毙闹械降资欠挪幌滤銍诟赖溃骸肮怨栽诟械任?,不可在胡鬧?!?/br>
    賀蘭春眸光一轉(zhuǎn),柔聲道:“王爺獨自上京身邊怎可連個服侍的人沒有?!?/br>
    季卿聽出她言下之意,似笑非笑的瞧著她:“服侍?”他倒從來不知賀蘭春還是個會服侍人的。

    賀蘭春也覺有些心虛,片刻又挺了挺月匈膛,這個舉動使得季卿輕笑出聲,惹得她嗔怒一瞥。

    “我隨我王爺一同上京不好嗎?到時可服侍在王爺身側(cè)?!彼龐陕晪蓺獾恼f道。

    季卿笑了下,口中卻道:“胡鬧,哪有帶女眷隨軍的?!?/br>
    賀蘭春分辨道:“怎就沒有,魏王當年不就帶過魏王妃上戰(zhàn)場,王爺就依了我吧!況且,您此次進京不知時局會變得如何,若不隨您一道,讓我如何能安下心來?!彼龐陕曊f著,目中含情:“您難道就不想我見證您青史留名的一日?”

    她的話叫季卿大悅,他含笑問道:“你就這般相信我會青史留名?”

    賀蘭春道:“為何不信?我所嫁之人自是當世的大英雄?!彼橆a貼在他的月匈口。

    季卿臉色卻異常的平靜,叫人辯不出喜怒,盯著賀蘭春瞧了許久,才道:“你可知這一去成王敗寇只在此一役。”

    賀蘭春揚了下頜,反問道:“王爺會敗嗎?”

    季卿微怔,隨即朗聲大笑,目露森然之色:“自是不會。”

    賀蘭春微微一笑:“那我又有何懼?!彼彳浀拇桨曩N在了季卿的耳畔:“王爺,我想陪著您一同見證那一日,更想隨您一同踏入大明宮?!彼娱W爍著驚人的光亮,提到大明宮時的那雙眼更是盈滿了光彩,宛若懸掛在明澈上空的驕陽。

    ☆、第62章 第 62 章

    季卿都未曾想到最后他竟會允了賀蘭春隨軍入京的要求,許是她那句一同見證打動了他的心,在最為意氣風發(fā)的一日,有欽慕自己的女人陪在身側(cè),是何等的肆意快活。

    季卿說是不日進京,卻一直在等,等待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等待恭帝請求他揮軍上京,隨著京中的局勢越發(fā)的緊張,魏王眼瞧著即將變成喪家之犬,這一日終是來了。

    賀蘭春此行并未帶任何的侍女在身邊服侍,就連最親近的乳母徐mama都未曾帶在身邊,她甚至未曾叫季卿為她備下馬車,而是騎了那匹季卿從幽州帶到了兗洲的玉照白隨行在他身側(cè)。

    原本將士對于季卿此時還帶了女眷在身側(cè)心中頗有意見,可見賀蘭春并不如她外表一般嬌弱,反倒騎術(shù)精湛,不遜于騎兵,心中便大為改觀,又見她一路并未叫苦,吃食用度與軍中眾人無異,更對其有些贊賞,倒也不覺奇怪季卿會對她另眼相看。

    大軍抵達京郊外這一日,天色驟變,突然下起了大雨,且雨勢加劇,雷聲變得震耳,電閃劃破了上空,電光照亮之下使得賀蘭春在季卿挑起帳簾進來的一刻清晰的看清了他臉上神色的變化。

    賀蘭春第一次見他披甲佩劍,這一身讓他原本尚可入眼的那張臉變得英武至極。

    目光落在季卿懸在腰上的長劍,賀蘭春不畏他身上寒氣森然,近了身,柔聲道:“我記得王爺是使槍的。”

    季卿笑了一聲,卻未曾柔和他臉上的冰寒之色,反倒讓他更顯冷酷。

    “戰(zhàn)場上帶兩個兵器更安心些?!奔厩浣饬搜g的佩劍道,他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曾被人奪過手中□□,險些因為喪命,自此他上戰(zhàn)場便習慣性的佩上長劍。

    賀蘭春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為季卿斟了一盞茶,贊他道:“王爺這樣穿真英武,好似變了個人一般,若是在別處我怕是不敢認的?!?/br>
    季卿勾了下唇角,他知自己容貌并不俊美,平素里對此也并不在意,男人并不需要一張臉為自己增光添彩,可此時聽賀蘭春這般說,卻有些心悅,不由露了笑來。

    “王爺,如今京中局勢可還好?我有些擔心二姐?!辟R蘭春輕聲問道,遠山似的黛眉輕輕蹙起。

    季卿拍了拍她的手,道:“必不擔心,梁王已入主京城,平津侯府與他有親,自是安穩(wěn)無恙?!?/br>
    “梁王進了京?”賀蘭春露出驚色。

    季卿冷笑一聲:“魏王已棄京南下,如今這京城自是在梁王的手中。”他將手指捏的“咯咯”作響,森然的殺意在眼中一閃而過。

    賀蘭春沉吟了片刻,道:“那恭帝可還有命在?”她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季卿,若是恭帝性命無憂,季卿與梁王一戰(zhàn)后又該如何取了恭帝的性命才是最為關(guān)鍵的問題。

    季卿沒有想到賀蘭春竟會關(guān)心恭帝的死活,意外的揚了揚眉梢,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盯著賀蘭春那張嬌媚異常的臉蛋瞧了許久,才淡淡笑道:“他必然要是一個死人?!?/br>
    賀蘭春聽出季卿的言下之意,恭帝尚僥幸有命在,只是終也是逃不過一個死字,她沉吟了片刻,與季卿道:“王爺,若能得恭帝讓位詔書更得人心?!痹谫R蘭春看來,季卿便是成事,單憑武力想要坐穩(wěn)這把龍椅也需要幾年的時間,那些個文臣,亂世時不見如何有骨氣,一旦亂世結(jié)束,便要梗著脖子鬧事,然而文治武安,江山方可永固,若一味屠殺雖能震懾人心,卻終非長久之道。

    季卿略顯驚疑的看了賀蘭春一眼,他未曾料到她竟與袁先生道出同言,他眸色不覺加深,倒未如常人一般不喜女眷口出妄言,反倒有些驚奇,甚至略感喜悅,如此佳人方能育養(yǎng)出他的子嗣,否則便是得了這錦繡山河,若后繼無人又有何用。

    “你覺得恭帝會甘愿讓位?”季卿淡聲反問,大有考驗之意。

    賀蘭春微微一笑,道:“恭帝性子懦弱,梁王又殘暴,他在梁王手下必備受摧殘,若王爺救他性命,又許他一世無憂,他自會投鼠忌器,畢竟有梁王的先例在,他但凡是個有血性的,此時也不會茍活于世了。”

    “留他性命?”季卿哼笑一聲。

    賀蘭春紅唇輕勾,俏臉微側(cè),笑盈盈的道:“恭帝無子,便是留他性命秦家這一脈自此也是斷了,況且,王爺若能容得下恭帝,朝中舊臣自不會人人自危,擔心受您遷怒。”

    季卿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的看了賀蘭春一眼,道:“你可知袁先生與你說了同樣的話。”留恭帝性命可顯他仁慈之心,一碗湯藥下去,自是不用擔心恭帝將來有后一憂,秦家這一脈自是徹底斷了根,使他后人也無后顧之憂。

    賀蘭春微微一怔,隨后揚起了嬌嫩的小臉,笑盈盈的嗔道:“袁先生既說了這樣的話,王爺何故還來考我?!?/br>
    季卿長臂一展,兩人撈進了懷中,賀蘭春順勢靠在他的月匈口,柔嫩的臉頰貼在冰冷堅硬的鎧甲上,這種感覺并不舒服,讓她不由蹙了下眉。

    季卿輕撫著她后頸的嫩rou,這種任人掌控的感覺讓賀蘭春心中有些發(fā)寒,尤其是他遲遲未應她的話,使得她心下略有不安,不由動了動嬌軀,仰頭瞧他。

    季卿捏了下她薄薄的rou皮,堅毅的臉龐露出一抹淡笑,喉間滾動了幾下,才笑道:“哪里是考你,你若不問起恭帝,我倒還不知我的春娘還是一位女諸葛?!?/br>
    因他話中笑意漸濃,賀蘭春心中大安,便勾起一抹笑,嬌聲道:“王爺笑我。”

    季卿聽那似嗔似嬌的軟綿嬌音,身子不覺一酥,心中頓生旖旎,只是此時卻不是可放縱之時,他眸子暗了暗,牙關(guān)一咬,將攬在賀蘭春腰肢上的手松了開,將人抱到一旁的寬倚中,深呼了一口氣,道:“今兒夜里不會安生,你老實的在營帳中待著。”

    賀蘭春聞言明眸中波光瀲滟不定,片刻后,想到梁王留在京郊的人馬,便語帶憂色的道:“王爺要小心才是?!?/br>
    季卿眸光柔和了下來,輕“嗯”了一聲,又聽外面有人來請,看了賀蘭春一眼,見她秀眉微蹙,明眸中布滿憂色,臉色緩了緩,溫聲道:“且安心?!痹捯魟偮?,人已驀然起身,大步而去。

    季卿領(lǐng)數(shù)萬人馬直接殺向京郊,以此斬斷兩位后路,他預要來個甕中捉鱉,一旦梁王留下京郊的人馬被剿殺,對季卿來說梁王便不足為懼。

    他實是驍勇善戰(zhàn),自夜襲京郊梁王軍營,交戰(zhàn)數(shù)次皆大獲全勝,使得將士士氣高昂。

    賀蘭春聽著一再傳來的捷報,心中終是松了一口氣,她雖相信季卿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可有時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卻是缺一不可,她打發(fā)了前來報信的小兵,懶懶的倚回在了榻上,輕輕的打起了團扇。

    賀蘭春從隨軍起并未叫過半分苦,可她養(yǎng)的一襲嬌嫩肌膚,口中雖不說,可實則心中卻連連叫苦,兩月退內(nèi)側(cè)更因長時間騎馬之故磨得紅腫,如今想來,她不免得意自己的決定,這才叫先苦后甜。

    王朝的興衰永遠與權(quán)勢的更迭分不開,更離不開的是殺戮與死亡,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隨著梁王留在京郊的人馬逐一死于季卿之手,一直未曾露面的梁王已是坐不住,率領(lǐng)隨他殺進京城的一眾將士出城,與季卿展開生死一戰(zhàn)。

    這一日如季卿率軍抵達京郊外那一日一般,雷雨加交,連番驚響的雷鳴與暴雨聲掩蓋不了京中傳來的廝殺聲,賀蘭春隱隱能聽見那震天的喊聲:“順者生,逆者亡。”

    賀蘭春手指輕叩在扶手上,生平第一次懂得何為度日如年,外面?zhèn)鱽淼膽?zhàn)鼓聲每一下都如同敲在了她的心坎上,外面“啪啪”不曾停歇的雨聲更讓她的心變得焦躁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戰(zhàn)鼓聲突然變得急如驚雷,賀蘭春猛的從寬倚中起身而去,一手撩氣了帳簾,不顧守在營帳外的士兵驚異的目光,視線落向了京城沖天的火光,耳中傳來的是振奮人心的呼喊聲,那三個字響徹云霄,賀蘭春低聲呢喃:“中山王?!彪S著最后一個字落下,她展露出明媚的笑容,如同不知何時露了晴的天。

    “我要進城,給我備馬?!辟R蘭春沉聲吩咐道。

    被季卿留在守衛(wèi)的朱昱聞言一怔,賀蘭春卻是不等他出言相勸,勾笑道:“王爺入主京城,還有什么地方能比京中更安全?”

    朱昱閉了嘴,輕應一聲,吩咐人去將玉照白牽來,他則帶了人親自護在賀蘭春身側(cè),送她入城。

    雨后的天空,明如碧玉,艷陽高懸在天際,照徹乾坤,隨風夾雜而來的血腥氣未讓賀蘭春感到厭惡,反而讓她生出一種興奮的情緒,她目之所觸尸橫片野,血流成河,如同煉獄的一幕卻未能讓她心生恐懼,只因她深知權(quán)力的爭奪永遠伴隨著無休止的殺戮,而她,今后也將與殺戮同行,為她自己,更為了她將來的子嗣,一爭天下間最誘人的權(quán)利。

    ☆、第63章 第 63 章

    百姓只要吃飽穿暖,對龍椅上做的人是誰其實并不關(guān)心,哪怕恭帝下詔書禪位對于他們而言也不過是那傳言中的皇帝又換了個人坐罷了。

    季卿并不屑于做謙遜姿態(tài),這元唐的天下是武帝打下來的不假,可亦有他家老祖宗的一份功勞,更何況仁帝在位時他更曾為他立下過汗馬功勞,他又憑什么要受一個無知小兒趨勢,是以在恭帝寫下詔書禪位后他當即接旨,其后便行使帝王的權(quán)利,冊封恭帝為安恭王,令其長居京城。

    賀蘭春作為季卿唯一帶在身邊的女眷自被安排在了后宮之中,宮中的人雖知她非正妃,可見新帝在這樣重要的時候都將她帶在了身邊,自沒有人敢怠慢,都打著小心服侍著。

    賀蘭春已有三日未曾見季卿的面,他忙,是真忙,既要安撫舊臣,又要論功行賞,只為改國號一事朝堂上便已吵了兩天,更不用說后續(xù)還有登基大典等事宜,鬧騰的季卿只覺得腦仁子都疼。

    他心里倒是惦記著賀蘭春,好容易抽了空出來去瞧她,他連著三日未睡,下巴處冒出了青色的胡渣,瞧著比實際年齡要稍長一些,好在賀蘭春隨在他身側(cè)倒是見多了他不脩邊幅的模樣,只微微一怔就把人迎了進來,之后又吩咐侍女上茶。

    季卿煞名實在太盛,宮里的侍女都怕他的緊,瞧見他兩腿便直打顫,一雙手哆嗦的不像個樣子,捧在手上的茶險些溢了出來。

    賀蘭春忍了笑將茶接了過來,又送到季卿手上,笑吟吟的道:“圣人喝茶?!彼目诘故强?,一聲“圣人”喚的既嬌又軟,叫人骨子都酥了。

    季卿眼中染上笑意,接了茶呷了一口,道:“我已派人去兗洲將王府中人接來,你身邊那幾個侍女要走要留你自行做了安排就是?!辈辉诔弥?,他倒還沒有習慣自稱為朕。

    賀蘭春輕應一聲,卻也聽出季卿話中的含義,笑問道:“不知要將老王妃與王妃安置在哪個宮殿?”因季卿身邊只有她一個女眷,后宮的事便暫且由她來打理了。

    季卿對這樣的事自不上心,只道:“你看著安排就是了?!?/br>
    賀蘭春聞言便笑盈盈的嗔道:“您說讓我看著安排,可若是一個不甚將人怠慢了最后可是我之過了?!?/br>
    季卿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道:“原本皇后住哪就讓王妃住哪,余下的你瞧著辦就是了?!?/br>
    “您不怕我將李側(cè)妃等人都打發(fā)的遠遠的?!辟R蘭春伸手摟了他脖頸,又坐在了他的腿上。

    季卿心中一悸,大笑道:“打發(fā)的遠些也好,省的鬧得我沒個安生?!彼挚圩∷难?,低頭就銜住了她的唇,吮了又吮,將那嬌紅的唇吮的微腫,口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嬌喘著。

    季卿手指摩挲著她的唇,賀蘭春略覺得刺痛,秀眉輕輕蹙起:“疼?!?/br>
    季卿笑了一聲,問道:“這宮殿你住著可還喜歡?”

    “喜歡的很?!辟R蘭春輕聲道,她自是喜歡的,進宮后她就相中了這座宮殿,就是名字不大喜歡,等過了登基大典后她還想著讓季卿重新賜個名字。

    “月底登基大典后便是封后之典,之后便要封賞后宮,你就不先為自己求一個高位?”季卿突然問道,唇畔含著一絲微笑。

    賀蘭春倒沒有想到季卿竟會問她這樣的問題,怔了下后,笑吟吟的道:“圣人若有心賞我高位,我便是不求圣人也會想著我,若是心中沒有我,便是百般哀求又有何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