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魏氏是中山王府的當(dāng)家主母,府里自然是離不得她的,若老王妃有心為難她,自是會以此為借口攔下她回京之事。 魏氏哼笑一聲,眼中帶了幾分譏諷之色:“不放?她又什么東西?!?/br> “王妃,您慎言?!毙鞁邒邍樍艘惶?,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魏氏卻是不懼,她又怕什么呢!她低低的笑著,笑聲中滿是苦澀。 “嬤嬤說,父王可真的會打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過了一會,魏氏如此問道,季卿的話到底還是在她心里埋下了陰影。 徐嬤嬤又敢斷言,她遲疑了一會,才道:“王爺與王妃慣來疼愛您,便是真有什么變動也會顧及您的。” “顧及我嗎?”魏氏喃喃而道:“但愿吧!” 疏桐院發(fā)生的事雖有掩飾,可這世上又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第二日到底還是叫老王妃知曉了。 若說她不喜賀蘭春是因她的姓氏,她不喜魏氏便是不愿有一個高門出身的兒媳壓在她頭上了,自古以后后面不是東風(fēng)壓西風(fēng)便是西風(fēng)壓東風(fēng),自魏氏進(jìn)門后,她便將老王妃壓的喘不過氣來,一手?jǐn)埩撕笤旱拇髾?quán)不說,更是數(shù)次對她有不敬,并無半分為人兒媳的小心翼翼,這些總總叫老王妃對魏氏難以生出喜愛來。 “我當(dāng)初說什么來著,高門的媳婦哪里是這般好娶的,誰家的妻子敢對丈夫不敬,也就只有我們府里了,我這是做了什么孽,抬進(jìn)門的這些個沒有一個叫我省心的?!崩贤蹂鷵嶂乜?,蒼老的面容上浮現(xiàn)著怒色。 陳嬤嬤聞言忙勸道:“不過是幾句口角,王爺已是給了王妃難堪,想來她也是知錯了。”她是當(dāng)年老王妃帶來的陪嫁侍女中的一個,曾為了護(hù)老王妃傷了后背,自此便自請自梳,一直留在老王妃身邊服侍,與老王妃的情分自是不同,她說的話也能叫老王妃聽進(jìn)心里去。 老王妃冷哼一聲,火氣倒是消了一些,道:“什么難堪不難堪的,我瞧著怕也未必是景略的本意,他近來叫庭知山房那狐媚子勾得都要丟了魂。” “賀蘭側(cè)妃生的嬌美,便是老奴瞧見了都愿意多看幾眼,更何況是王爺了,一時新鮮也是有的?!标悑邒邷芈曊f道,平心而論,男人哪個又不喜歡絕色呢!李側(cè)妃雖是生的嬌艷,可若顏色到底是還稍遜賀蘭側(cè)妃一籌,她那樣嬌滴滴的美人,王爺又怎會不愛。 “不過是家傳學(xué)罷了,她賀蘭一族的女娘慣來狐媚,罵一句紅顏禍水都是輕的。”老王妃皺眉說道,眼中帶著厭煩之色,呷了一口茶后,又問道:“云琴叫魏氏給了賀蘭氏?” 陳嬤嬤請“嗯”一聲:“那丫頭現(xiàn)如今在外院服侍呢!” “瞧瞧,魏氏就不是個賢惠的,當(dāng)初我說抬了云琴服侍景略,可她倒好,我剛露了口風(fēng)她便抬了王氏,到如今這一主一仆也沒能給中山王府開枝散葉,可見就是個沒福氣的,那個賀蘭氏也是一樣,進(jìn)府沒多久別的沒學(xué)會,反倒是將魏氏的手段都學(xué)了去,云琴都多大了,她又是府里的家生子,她們連這點(diǎn)體面都不肯給,分明是有意來打我的臉?!崩贤蹂谅曊f道,季卿子嗣稀薄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若不是李氏生了大郎,她都要疑心是不是他身子骨出了什么差錯。 陳嬤嬤知老王妃的性子,也不為魏氏和賀蘭春說話,只笑道:“要不怎么說李側(cè)妃是有福氣的呢!” 提到侄女老王妃露出了幾分笑來,道:“那孩子是個有福的,一舉得男可不是難得,偏偏景略不知如何想的,竟不愿與她親近,他但凡將心思放三分在云娘的身上,他如今膝下也不會只有大郎一子了?!?/br> 說道這件事,老王妃便忍不住嘆氣。 陳嬤嬤不愿見她心中有結(jié)郁,便開解道:“這樣的事哪個能管得過來呢!王爺本就是個有主意的,李側(cè)妃不得他歡心也是無法的事,您又何必多理會這樣的事,說的多了,王爺心中惱了,豈不是傷了母子情分?!?/br> 老王妃冷笑兩聲,一雙眼高高吊起:“母子情分,我如今還有什么指望,前些時候我不過說了賀蘭氏幾句,他便巴巴的維護(hù)上了,將錯都攬在了他的身上,你說說,我豈說錯了她,當(dāng)初她嫁進(jìn)王府便帶了陪嫁的下人,魏氏又另指派了人去她的院里,她倒好,拿喬做嬌,又要重新采買下人,如今我也懶得多說她一句,可魏氏叫人牙子來,她是如何做的,恃寵而驕也不是這樣的法,現(xiàn)在更好,還叫她那兄長送了人進(jìn)府,合著咱們滿府的人都要害了她不成。” 陳嬤嬤也覺得這樣的事賀蘭春做的有些過了,可誰讓王爺偏疼她呢!王爺偏了心,王妃又不言語,這事便沒有到離開可講,說的多了,不過又是惹出一場事非來,反倒叫王爺心有不悅。 “奴婢聽說賀蘭側(cè)妃在娘家時叫她那母親養(yǎng)的嬌了些,她年紀(jì)又小,一時不懂事也無妨,您慢慢教便是了?!标悑邒卟辉附欣贤蹂c季卿又生了口角,只能這般勸解道。 老王妃將手上的蓋碗一撂,譏諷道:“我教?只怕我多說一句都要叫那孽子心疼呢!” “您仔細(xì)手?!标悑邒邿o聲一嘆,當(dāng)初她若是勸住了老王妃,也不至叫他們母子生分成這般。 老王妃看了陳嬤嬤一眼,倒有幾分感慨:“如今也只有你還知心疼我了?!?/br> 陳嬤嬤笑道:“何止是老奴,王爺是孝順的,就是面冷,又不善言辭,心中對您卻是有一百個孝敬的心,只說上個月,別人孝敬了王爺一尊玉佛,王爺不是立時就叫人搬到了您這,可是眼都沒眨呢!” 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寬寬老王妃的心罷了,她淡淡勾了勾嘴角:“不過是面上情罷了,只怕我如今去了也未必能叫他落了淚來。” 陳嬤嬤忙住捂了她的嘴,道:“您可不興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您的大福氣還在后面呢!” 老王妃扯了扯嘴角:“什么大福氣不大福氣,我怕是看不到那一日了?!?/br> “呸,呸,不是老奴說您,這便是胡言亂語了,怎就看不到那日,這樣的話日后可不興在說了。”陳嬤嬤嗔道,又抬手在半空中揮了揮,好似要驅(qū)走晦氣一般。 她這般倒惹得老王妃笑出了聲來,心中卻覺得熨帖,正如她所說,這府里真心心疼她的也不過只有陳嬤嬤一人罷了。 陳嬤嬤見老王妃露了笑臉,便也跟著笑了起來,又揀了叫她高興的事來說。 提到寶貝孫子,老王妃便是眉開眼笑:“大郎那孩子生的好,眉清目秀,我在幽州城也不曾見過這般俊俏的小郎?!?/br> “可不是,老奴生平見過最俊俏的小郎便大郎君了?!标悑邒唔樦贤蹂脑捳f。 “長的像景略,那眉那眼都像?!崩贤蹂呛堑恼f。 陳嬤嬤應(yīng)和著,她雖知大郎君生的更像生母李側(cè)妃,可這話老王妃是不喜歡聽的,她自要順著她的話來說,哄的她老人家高高興興,便也能少管些閑事了,陳嬤嬤最怕的便是老王妃鉆了牛角尖,與王爺生了口角,以至本就淡薄的母子情分越發(fā)薄淡了去。 ☆、第43章 第 43 章 賀蘭春的月信推遲了小半月方才臨至,不知是不是服用了藥丸之故,她只覺腹中絞痛難忍,如玉般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唇瓣不由自主的哆嗦著,強(qiáng)忍著痛意喚了人。 賀蘭春素來要睡到巳時才起身,她身邊服侍的人都知她這個習(xí)慣,此時聽見幔帳內(nèi)傳來的細(xì)微聲響,當(dāng)值的木藍(lán)和香薷皆是一怔,隨即趕緊進(jìn)了屋,挑起幔帳一瞧不覺大驚失色。 “娘子?!蹦舅{(lán)驚聲喚道,忙要喊了徐mama來。 賀蘭春捂著小腹,虛聲說道:“別要大驚小怪驚動了旁人。” 木藍(lán)應(yīng)了一聲,叫香薷在一旁仔細(xì)伺候著,自己則提了裙角便跑出去尋人。 徐mama那廂聽了木藍(lán)的回話大驚,不過卻沒有失了分寸,只叫木藍(lán)回去灌了幾個湯婆子,自己則去尋了容氏為賀蘭春陪嫁的醫(yī)女來。 賀蘭春側(cè)臥在榻上,腹中好似有異物在攪動,要將她腸子都扯碎一般,疼得她渾身冒出冷汗,將衣衫都打濕。 “娘子,娘子?!毕戕笇?shí)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握著賀蘭春的手輕聲喚著。 “叫人給我打水來。”賀蘭春咬牙吩咐道,聲音微弱的幾乎叫人不能耳聞。 香薷口中應(yīng)著,卻不敢離開半步。 賀蘭春眼中的淚在瞧見徐mama后溢出了眼眶,口中發(fā)出微弱的泣聲,徐mama眼眶一紅,溫聲道:“娘子莫哭,且讓徐醫(yī)女為您瞧瞧?!?/br> 賀蘭春悶哼一聲,將手探了出去,卻感覺身下涌出一股暖流,沁濕了輕薄的羅裙。 她叫容氏養(yǎng)的的極嬌,這一生也不曾受過這樣的鉆心刺骨的疼,將手一伸便牽動了小腹,疼得她渾身汗如雨下,緊咬的銀牙“咯咯”作響,身子抖的如篩糠一般。 徐醫(yī)女伸手把脈,呈滑脈之狀,然而脈感圓潤而無力,她不由蹙起眉來,與徐mama道:“娘子近來可曾食過涼寒之物?” 賀蘭春不等徐mama回話,便捂著小腹咬牙道:“我食了避子丸?!彼f完,又叫徐mama取了藥丸給徐醫(yī)女瞧。 徐醫(yī)女聞言一怔,隨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等徐mama拿了藥丸過來后她吻了吻,要咬了一小口細(xì)細(xì)品著,過了一會說:“娘子身子自幼就讠周理得當(dāng),如今貿(mào)然服用功效峻猛的藥物身子骨自是受不得,好在這丸子所用之藥并不太過傷身,平日里注意調(diào)養(yǎng)便不會損壞您的身子?!?/br> 徐mama卻理會不了這么許多,紅著眼睛問道:“徐醫(yī)女可有什么法子止痛?”她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賀蘭春額上的汗珠,一雙眼粘在了徐醫(yī)女的身上。 徐醫(yī)女輕嘆一聲:“我先為娘子熬藥,只是想要立時止痛卻是不能?!?/br> 賀蘭春扯了下唇角:“無妨,徐醫(yī)女且先下去熬藥吧!” “娘子,以后可不能再服用避子丸了?!毙靘ama輕聲說道,眼淚便流了下來。 賀蘭春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此時不宜有孕,mama不用多言了。” 賀蘭春雖不想驚動了旁人,可她院中藥香隱隱,如何又能瞞得住人,不過一會的功夫便叫季卿知曉了,他倒看重賀蘭春,當(dāng)即便放下了手頭的公務(wù)去了庭知山房一探。 季卿少時起便征戰(zhàn)沙場數(shù)年,對于血腥之氣自是極為敏銳,一腳邁進(jìn)屋內(nèi)眉頭便皺了起來,冷峻的面容有了微妙的變化。 “王爺。”因他來時腳步匆忙,又未曾特意放輕了步伐,房內(nèi)的侍女罕見的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忙福身請了安。 季卿卻是眼也未抬的直接進(jìn)了內(nèi)室,見賀蘭春側(cè)臥在榻上,這個時節(jié)身上卻蓋著一條絮了棉的厚被,斜飛入鬢的眉不由皺起,沉聲道:“都是怎么服侍的?側(cè)妃好端端的怎得突然就病了?!?/br> 他聲音又冷又沉,不悅之色盡顯,叫房內(nèi)的人嚇得一個激靈,雙膝一軟便跪倒在地,身子瑟瑟發(fā)抖。 賀蘭春蒼白的臉略側(cè)了側(cè),軟軟的喚了聲:“王爺?!币浑p水潤的眸子沁著濕氣。 季卿大步走到榻邊,離得近了便瞧見她原本粉嫩的面容蒼白的幾乎看不見一絲血色,眼中當(dāng)即閃過震怒之色,正要怪罪房中的下人服侍不周,便聽賀蘭春帶著哭音道:“王爺怎么來了?” 賀蘭春宛如被風(fēng)雨摧過的嬌花一般,柔嫩而脆弱,叫季卿瞧了便心疼不已,忙開口叫人去尋大夫來,又連聲問她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徐mama哪里敢叫季卿尋了大夫來,生怕一診脈便露了賀蘭春服用避子丸的事,這樣的事若叫季卿知曉,必要震怒不已,是以忙道:“王爺不忙,老奴已叫徐醫(yī)女過來瞧過了,娘子是月信臨至,并不是害了什么病。” 季卿又不是毛頭小子,自是曉得月信臨至是什么意思,他微皺的眉舒展了一些,握了賀蘭春的手,觸感卻是冰冷入骨,叫他眉頭再次緊鎖:“怎得手這樣冰冷?”說著,又探手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臉色不由沉了下來:“胡鬧,身子冰成這樣豈能還不上心?!?/br> 賀蘭春與徐mama心思相同,怎肯叫外面的大夫?yàn)樗\脈,忙道:“不過是小毛病,徐醫(yī)女的醫(yī)術(shù)是信得過的,我一直都是由她讠周理身子,這一次疼痛難忍不過是水土不服的原因,王爺不必憂心,將養(yǎng)幾日便無礙了。” 季卿探身進(jìn)了錦被之中,先是摸到了一個他湯婆子,他在湯婆子上暖了暖手,才撫上了賀蘭春的小腹,溫聲道:“這怎算是小毛病,諱疾忌醫(yī)可是大忌。” 季卿手掌溫?zé)?,撫在賀蘭春柔軟的小腹上倒叫她覺得舒服了不少。 “mama已叫徐醫(yī)女去熬了藥?!辟R蘭春軟聲說道,眼中閃著水光。 季卿輕嘆一聲,以往不是沒有女娘在他面前落過淚,可他只覺厭煩,如今賀蘭春這般梨花帶雨卻叫他覺得心疼不已,又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安撫她才好,只得放低了聲音輕哄著。 等藥被端來,季卿便伸手接了過來親自喂賀蘭春喝了藥,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有耐心,舀了一小匙藥湯輕輕吹著,自己又試了試溫度,才喂進(jìn)了賀蘭春的口中。 湯藥又苦又澀,入口便叫賀蘭春蹙起了眉來,季卿見狀便哄道:“良藥苦口,等喝完了藥喝一杯蜜水甜甜嘴巴便好了?!?/br> 賀蘭春嬌嬌的“嗯”了一聲,乖乖的叫季卿喂了藥。 季卿耐著性子將端在手上的藥喂完,又捏了一顆蜜餞喂進(jìn)她嘴巴里,笑道:“真乖?!?/br> 賀蘭春撅了下嘴巴,嘟囔著:“王爺這般說倒好似我像不同的孩童一般。” 季卿輕笑兩聲,又摸了摸錦被中的湯婆子,吩咐道:“去將湯婆子重新灌了熱水來?!?/br> 繁縷應(yīng)了一聲,從錦被拿了湯婆子出來,因小廚房一直備了熱水,沒一會便將重新灌了熱水的湯婆子拿了回來。 季卿接了過來便揮手叫人下去,賀蘭春朝里挪了挪身子,從錦被探出一只手招了招:“王爺上來陪我?!?/br> 季卿忍不住笑了,他倒不懼賀蘭春身有不潔,彎身脫了靴子上了榻,然后將手探進(jìn)了被中,一邊撫著賀蘭春的小腹,一邊道:“怎這樣愛撒嬌?!?/br> 賀蘭春瞇著眼睛舒服的哼哼兩聲,許是喝了藥的緣故,小腹倒沒有那般疼痛難忍,她將身子側(cè)了過來,半趴在了季卿的身上,藕臂軟軟的攬在他的脖頸,嬌哼道:“王爺這是不喜了?” 季卿挑了挑眉梢,笑道:“刁鉆,我何時說不喜了?” 賀蘭春展了笑顏,撅起小嘴在季卿臉上親了一口,季卿眸子頓時暗了暗,拇指摩挲著她的唇瓣,道:“還來招惹我。” 賀蘭春“咯咯”的笑著,叫季卿唇角跟著翹了翹,手輕撫在她柔順烏黑的秀發(fā)上,又用尾指撫了撫她的臉頰,她未施粉黛,然肌膚卻如凝脂一般,叫季卿實(shí)在舍不得將手移開, “下月魏王生辰,我與王妃會進(jìn)京祝壽,你可想去京里瞧瞧?”季卿溫聲問道,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這才多少時日已叫他舍不得讓賀蘭春離他身邊半步了。 賀蘭春未曾想季卿竟愿帶她通往,怔了一下后道:“王爺此行進(jìn)京是為與魏王祝壽,帶我進(jìn)京怕有不妥吧!” 她吐氣如蘭,隱有藥香,軟綿綿的玲瓏嬌軀貼合在季卿的身上,叫他不由分了心神,等賀蘭春喚了一聲,他才回了神,神色輕蔑的道:“能有什么不妥,你是我的側(cè)妃,隨同我進(jìn)京本是理所當(dāng)然之事?!?/br> 賀蘭春聞言露出燦笑:“王爺既這般說我自是要隨侍在您身邊了。” 季卿見她笑顏如花,心中不免愉快,勾了她一縷長發(fā)在指尖把玩,那發(fā)絲潤澤柔滑,帶有淡淡的清香,好似熏了雅香的綢緞一般,讓他忍不住拿到鼻尖輕嗅。 ☆、第44章 第 44 章 女娘身有不潔本不該同床,季卿又是行伍之人理應(yīng)忌諱,只是他行事素不拘一格,天地鬼神尚且不懼,又怎會在意這等無稽之言。 他雖不以為然,可老王妃卻敬神畏鬼,知賀蘭春月信已至卻還歪纏著季卿當(dāng)即大怒,使人去庭知山房喚了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