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upoher side是不是也能看到它們的眼睛

    you would be a sweet surrender如果你心甘情愿放棄

    i must go the other way我只有走上另一條路

    and my train will carry me onward火車將載著我繼續(xù)旅行

    though my heart would surely stay但我的心卻不會片刻相離

    ……

    鹿鳴側(cè)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他聽得這么入神。

    她有些意外，馬修.連恩這首《布列瑟農(nóng)》旋律這么慢，他竟然沒有睡著，以前他都喜歡搖滾之類勁爆的音樂。

    野生動物攝影，除了用光和影創(chuàng)造唯美的畫面，更吸引她的是故事。

    講故事的手段很多，除了攝影，音樂同樣也在講故事。

    “據(jù)說，馬修·連恩寫這首《布列瑟農(nóng)》，是因為當(dāng)年加拿大政府出臺了一個‘馴鹿增量’計劃，為了讓數(shù)量銳減的馴鹿迅速繁殖，大量捕殺狼?？墒聦嵣?，馴鹿數(shù)量銳減，是因為人類過度捕殺，卻把罪責(zé)推到狼身上，變相來捕殺狼?！?/br>
    這個故事，讓她想到了雪豹。

    “現(xiàn)在，雪豹也有類似的遭遇，你說，這個問題該怎么解決？”

    “這個問題，你可以留著和我那位朋友討論，“靳楓轉(zhuǎn)到另一個話題，“你不知道，馬修·連恩寫這首歌，不只是因為狼，還有另外一個故事？”

    “不知道。什么故事？”

    “他給綠色和平組織工作的時候，認(rèn)識了一個女孩，兩個人相愛，后來女孩要去意大利佛羅倫薩學(xué)藝術(shù)，他要去德國慕尼黑加入一支搖滾樂隊。他們有一次約會，選在佛羅倫薩和慕尼黑之間的一個城市，就是布列瑟農(nóng)，一個非常優(yōu)美的小鎮(zhèn)，周圍都是鄉(xiāng)村，山谷中有鐘聲回響，山羊在牧場漫步，遠處能看到白色的高原雪山?！?/br>
    鹿鳴似乎明白他為什么會喜歡這首歌了，他們就像音樂創(chuàng)作幕后故事中的男主和女主，玉侖河就像他們的布列瑟農(nóng)。

    “后來呢？”

    “后來就有了這首歌?！苯鶙鳑]有往下講他們的分別。

    在相聚的時候，討論離別，是對生命的一種浪費。

    靳楓對這首歌感情很復(fù)雜，在她不在的那些年里，這首歌像心靈止痛劑，現(xiàn)在他突然不想聽了。

    他換了一首歡快的音樂。

    車子已經(jīng)出了森林區(qū)域，灌木叢，進入灼熱而炫目平原。

    黃色平原上，有幾只野羊，在一望無際的背景襯托下，顯得又小又白，仿佛幕布上的幾個小圓點印花。

    遠處蔥綠的灌木叢邊緣，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灰色的大點。

    鹿鳴仔細(xì)一看，灰色的大點是一只狼。

    “三哥快停車，我要下車?！彼杆倌贸鰡畏?，換上最好的鏡頭

    “……”靳楓看了她一眼，快速打轉(zhuǎn)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

    車子剛停穩(wěn)，鹿鳴迅速跳下了車，朝灌木叢奔去。

    靳楓也看到了狼，想叫住她，又怕驚動狼和野羊，只能跑步追上她，拽著她矮著身子，輕手輕腳鉆入灌木叢中，找到藏身處，與狼保持了一段距離。

    許是覺察到身后有動靜，狼突然轉(zhuǎn)了個身，面對著他們的方向。

    鹿鳴心中一喜，來不及支三腳架，趴在地上，雙手舉著相機，鏡頭對準(zhǔn)狼，按下快門。

    藍天，白云，平原，野羊，狼，定格在畫面中。

    她拍了三組，野羊最先消失，在狼追上它們之前就跑了，最后只剩下一只孤狼，站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望著遠方，靜立許久，朝遠處的地平線飛奔離去。

    鹿鳴坐起來，看著狼離開的方向，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低頭看向平躺在草叢中的男人。

    “我好像知道這個人是誰了?！?/br>
    “……”靳楓沒有問是誰，一把將女人拽進懷里，長臂圈著她的腰，翻身一滾，迅速壓住她。

    他與她對視了一眼，低頭吻住了她。

    女人奔跑的樣子實在太酷了，他的女人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撓得他簡直抓狂！

    第60章

    男人用力吮吸她的唇, 炙熱guntang的舌撬開她的牙關(guān)，鉆進她嘴里，肆意馳騁。

    鹿鳴懷疑他吃了火藥, 吻得這么兇猛。

    沒幾下, 她就被他吻得舌根發(fā)麻, 眉頭微皺，推了他一下。

    靳楓也覺察到他太過激烈, 眼下的環(huán)境顯然不能這么放肆，便放開了她。

    女人氣息微喘, 長睫毛羽翅一樣上下煽動，卻沒忘剛才的話題。

    “是不是我來玉侖這河之前, 你就已經(jīng)知道我在加拿大？”

    “你現(xiàn)在才想到？”靳楓回想這幾個月, 她竟然一次都沒問過他這個問題。

    “你真的知道啊？！”鹿鳴莫名激動, 推著他坐起來，“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那個四川大叔, 你也認(rèn)識他？”

    “先回車上，見到我那個朋友，他會告訴你?！?/br>
    靳楓手撐著地，爬起來，把她也拉起來, 伸手要幫她拿相機。

    女人搖搖頭, 把機抱在懷里：“我自己拿?！?/br>
    “……”他無奈笑了笑, 沒再強求，攬著她的腰, 兩人并肩回到車上。

    車子很快重新啟動。

    靳楓看向前方，專注著開車。

    鹿鳴看著窗外，雖然他沒有回答，她自己心里卻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到了目的地，見到他的朋友的時候，她心里的答案終于得到了確認(rèn)。

    他的朋友真的就是喬森教授。

    鹿鳴只在程子濤的電話里聽過他的聲音，洪鐘一樣響亮，充滿活力。

    她以為他最多四五十歲，卻沒想到，是個高高瘦瘦的老頭，年齡至少六七十歲了，穿著戶外運動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

    她完全想象不到，這么大年紀(jì)的人，長年在野外出沒，為了觀察雪豹，還能到處爬山。

    “昆，我是你們的紅娘，不對，我是你們的月老，是不是？來，紅包給我?！?/br>
    喬森教授見到他們，眨巴著眼睛，滿臉孩子氣，用帶著翻譯腔的中文，伸手向靳楓討紅包。

    “在我們中國，一般都是年紀(jì)大的長輩給晚輩發(fā)紅包。我二十八，教授您今年多大？”

    “……”喬森教授立刻就笑了，臉上雖然滿是皺紋，卻紅光滿面，看起來精神非常好。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fù)粽?，碰肩膀，再擁抱，拍拍對方的肩膀，看起來像兄弟一樣?/br>
    之后，靳楓向喬森教授介紹她。

    “這是我的妻子，鹿鳴?！?/br>
    “鹿叫？”喬森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是鹿叫，是鹿鳴?！?/br>
    “鳴不就是叫的意思嗎？”

    “……”鹿鳴不知道這是他的幽默，還是外國人對漢語文字匪夷所思的理解方式，笑道，“喬教授您好，您叫我鹿就行。”

    “好的，鹿，你拍的照片，the family，我在美國自然博物館第一眼看到，就特別的喜歡，有雪豹，有鹿，還有昆，你們真的就是一家人?！?/br>
    “謝謝喬教授，照片的中文名叫《呦呦鹿鳴》，取自我們中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詩經(jīng)》里面的一首詩《小雅.鹿鳴》?！?/br>
    “我知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對不對？”

    “對?！?/br>
    鹿鳴很意外，喬森教授竟然能把詩背下來，雖然只背了一小節(jié)，很吃力地咬文嚼字。

    “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意思?！彼{(diào)皮地聳了聳肩。

    “大體講的是，原野上有一群鹿，在歡快地鳴叫，吃艾蒿，主人宴請賓客，彈琴吹笙奏樂。這是一幅人與人，人與動物和諧相處的畫面，有家的寓意。”鹿鳴向他解釋。

    “太精彩了，所以說，這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幅野生動物攝影作品。如果人類能像對待賓客朋友一樣對待動物，那就好了?！?/br>
    鹿鳴剛要接話，被靳楓搶了過去：“你們一定要杵在路邊講話嗎？”

    車子停在路邊，他們站在車尾，兩個人相視一笑，像是熟識多年的老朋友。

    “走，鹿，我們?nèi)ダ锩妫楷敽透裆?，jiejiemeimei兩個人，準(zhǔn)備好了，扎西德勒?！眴躺淌谡f道最后，兩手一揮，做出熱烈歡迎的手勢。

    “好?！?/br>
    三人并排穿過馬路，靳楓牽著鹿鳴的手，他在中間，與喬森教授邊聊邊走，問起他在昆侖山附近雪豹研究調(diào)查的情況。

    他們進入一條巷道，轉(zhuǎn)了兩個彎，一直走到盡頭的一處鐵門前才停下來。

    鐵門是打開的，門口站著兩個扎著長辮子、穿長裙的女孩，高一點的是紅裙，旁邊那個是橙黃色長裙，顏色都很鮮亮，胸口鑲鉆，下擺繡著亮片。從服飾就能看出，她們應(yīng)該不是漢族人。

    她們應(yīng)該就是喬森教授提到的卓瑪和格桑姐妹。

    “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

    他們一來，她們齊聲說藏語的"歡迎"，很熱情地迎接他們進入院內(nèi)。

    院子里放著一張木床，上面有一張小桌子，靳楓和鹿鳴坐一邊，喬森教授坐另一邊。

    卓瑪和格桑姐妹倆沒有上來坐，一個站著，一個在忙碌。

    鹿鳴感覺有些奇怪，她們沒有說當(dāng)?shù)氐脑?，這地方和藏北地區(qū)隔了一座昆侖山。

    靳楓后來告訴她，她們不是當(dāng)?shù)厝耍?jīng)是藏北地區(qū)南部草原牧場的牧民。

    穿橙黃色長裙的那個女孩，聲音像黃鸝鳥一樣，婉轉(zhuǎn)清脆，眼睛在靳楓身上掠過，匆匆低下頭，臉紅得像熟透的西瓜瓢。

    喬森教授在旁邊介紹，她是meimei格桑，年紀(jì)還小，不到二十歲，有些害羞。

    jiejie卓瑪?shù)降啄觊L，招呼他們?nèi)胱瞬璧顾?，還把準(zhǔn)備好的葡萄、哈密瓜之類的水果端上來，禮節(jié)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