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節(jié)
楚歌道:“不是又怎么了?” 他抬頭時,眼中有種冷淡的意味。 ——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陸九喉頭堵了一下。 . 平日里上課,偶爾郁文龍過來時,給他講一講題。 那天之后,陸九沒有再出現在他跟前。安安靜靜的,也就過去了。 沒有多久,轉眼,又到了第二次月考。 楚歌說:“……你猜這題目我認識不認識?!?/br> 系統(tǒng)說:“我猜你一張卷子要做上三次了?!?/br> 是的,又要月考第三次了。 摸底考試的時候,楚歌是額外塞進來的,所以直接去了最后一個考場,但是現在他算正式的學生了,是以就拉通了排考場。 好巧不巧還是以前的位置。 楚歌提前把卷子交了,第三堂,遇著了年級組長,抽走了他的試卷。 好巧,還是程垚。 當堂就把卷子批改了,似乎這些老師,都很喜歡做這樣的事情。 . 眨眼間,周五最后一堂也就結束了。 楚歌向來都是提前交卷的,能提前多久就提前多久,他覺得自己要是聚精會神一下的話,大概半個小時不到就可以出考場了。 但這樣太打眼了,所以他還是多待了一會兒,才交上卷子。 校園里還靜悄悄的。 楚歌出了校門。 系統(tǒng)發(fā)現他走的方向好像不太對:“……等等,楚三歲,你朝著哪邊兒走啊?!?/br> 楚歌說:“我想出去逛逛怎么啦!” 系統(tǒng)說:“你天天都兩點一線除了學校家里哪里都不去……還打算去哪兒逛啊?!?/br> 黃桷樹下有沙沙的影子,。 楚歌站在老廣場上,輕輕的說:“就是去我家看看呀?!?/br> 他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漸漸地系統(tǒng)明白了過來。 那個小巷子的后邊兒…… 是從前住的地方。 走過那條長長的小巷,還有那一段危墻,七拐八繞過幾個地方,終于走到了曾經的水泥地前。 到得那里,楚歌卻怔住了。 “……變了。” 從先這里是破舊的筒子樓,雖然一看就知曉,是上個世紀修建的房子,但仍舊在這里屹立著。 然而當下,卻化作了一片廢墟。 鋼筋鐵骨,化作了斷壁殘垣,隱隱約約,還能夠看到上邊兒殘缺的“拆”字。 原來是被拆遷了。 他踩在水泥地上,朝著那里邊走,一路上全部都是灰塵,但實在是太危險了,最終,也沒有走進去。 系統(tǒng)說:“你注意點兒,別往著危險的地方鉆?!?/br> 曾經住過許久的地方,眼下卻已經成了這般模樣。 心里不是不唏噓的。 他站在那里,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看什么。 忽然間,便聽到了身后有腳步聲。 楚歌一驚,警覺的回過頭去,卻發(fā)現來人是并不陌生。 是那個保安? 他來這里做什么。 “這里這么偏僻,你怎么到這邊來了?!?/br> “隨意走走而已?!?/br> 郁文龍道:“這里挺偏僻的,來的人少,以前出過好幾次事情,最好平日里不要來這兒?!?/br> 楚歌點頭。 “打架的也不少。走吧,我送你出去?!?/br> 第319章 act7·重愛 楚歌坐的是空調旁邊那個單獨的位置, 只有一張桌子,且旁邊沒有同桌。 他能坐著講,保安就在一邊兒站著聽。 邊緣發(fā)毛的課本翻到了頭, 露出來了寫的工工整整的大字, 雖然字寫的不是太好,但看得出來, 執(zhí)筆者死努力想要將字寫的方正。 那寫著的是一個名字:郁文龍。 不知道名字的時候也就算了, 眼下知道了, 楚歌琢磨著應該怎么叫他。 平日里仿佛都默契的避開了, 但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他最初喊楚歌是喊得同學, 后來漸漸演化為了楚歌。 但他比楚歌大了不少,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紀,楚歌直呼姓名卻不是很合適。 那么,就只有喊…… 郁文龍笑著說:“那你就喊我龍哥吧,平時出去,我罩著你?!?/br> 楚歌:“………………” 這龍哥聽上去怎么這么耳熟。 系統(tǒng)幽幽的說:“你忘了嗎,危墻旁小巷里,被你用鋼管敲破了腦袋的那一個。” ——骷髏頭刺青。 被楚歌一鋼管敲破了膽子, 七尺昂藏大漢, 后來屁滾尿流的喊“陸哥”。 想起來都好笑。 . “你忽然笑什么?!庇粑凝垎? 忽然間有些黯然, “你不愿意嗎,也是,我只是一個保安, 哪里能當你這種天之驕子的哥……” ——別別別! ——打住,打住! 楚歌心里很是明白的,有時候越是站在底層的人,心里就越卑微敏感,說不定別人一個表情、一個詞語、一句話,就能夠讓他琢磨老半天,衍生出萬千種意思。 郁文龍雖然平時看上去和和善善、十分好相處,但指不定也是這種別扭的心思呢? 楚歌可還記得,他一開始說自己都不敢找人問問題。 他道:“喊郁哥吧,龍哥感覺……嗯,像電視里邊兒才出現的。” 郁文龍被他說的笑起來。 楚歌趕緊岔開話題:“還有什么題目嗎?” 郁文龍又翻了一頁,露出來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卷子。 楚歌一愣:“這是哪次考試的?” 郁文龍看上去很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這次考試的,我看全部都貼在下面的公告欄,就去復印了一張,想做一做試試……就是覺得做起來,好像有點兒吃力?!?/br> 這恐怕不是有點兒吃力而是非常吃力,這卷子做起來可不容易。 請了高二或者高三的老師特地出的卷子,恨不得把他給為難的滾回家去的那一種,就是基礎一般的學生做起來都要消耗大量時間,何況是郁文龍。 他基礎本來就薄弱,全靠一套教材自學。 楚歌展開了卷子,從頭到尾瀏覽了遍,心底約莫估算了一下。 系統(tǒng)說:“你覺得怎么樣?!?/br> 楚歌:“……大概會不及格。” 系統(tǒng)說:“不及格會是多少。” 楚歌:“……五十九分?!?/br> 系統(tǒng):“………………” ——親,一百五十滿分的卷子,及格線是九十分的好嗎! . 楚歌從前給陸九講卷子、講教材、講筆記,早就被磨煉出來了,講這么一張卷子,簡直是輕車熟路。 奈何郁文龍的基礎實在是糟糕,這卷子又難,以至于一道題翻來覆去都把他給講的似懂非懂。他又沒說什么囫圇吞下去慢慢琢磨的,就老老實實的站在楚歌旁邊,越是不明白就越是著急。 楚歌講的口干舌燥,一側頭,卻撞到了堅硬的軀體。原來是在剛才郁文龍已經不知不覺間彎下腰,兩人貼的極近,并沒有太多的余暇空間。 他低頭拿著鉛筆在草稿紙上畫圖,不小心碰著了楚歌的手。 楚歌把手縮了回來,垂下去了,落在身旁,自然而然的說:“快要打鈴了,不然我把解題過程寫給你,你對照著再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