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jié)
剛好今天就是周五,明后天周末去,正正好。 . 今天放學(xué)早的出奇,楚歌看了看時間,尚早。 最后陸九拉著他,先去楚母工作的那家咖啡花藝館。 陸九心里倒是一點兒都不慌,他已經(jīng)想好了兩個方案,先去勸楚母,要是思想工作做不通,就直接從咖啡花藝館那邊出面,進(jìn)行員工體檢。 不過雖然這么想著,他半點兒也沒有告訴楚歌,看著楚歌為了能不能勸動楚母憂心忡忡,心里卻早有了成竹。 他不喜歡楚歌愁緒滿懷的樣子,卻很稀罕這心憂人的模樣,慢慢的回憶著楚歌每次來安慰自己時候的模樣,是不是也像現(xiàn)在這般,發(fā)自內(nèi)心的擔(dān)憂? 越想心里就好像被撥了一下,在如鏡的平湖上悠悠的蕩著。 只思忖著,這一次說什么也要把問題病根全部都查出來,徹徹底底的解決掉。 陸母已然病逝,他也很喜歡溫柔可親的楚母。 . 奈何兩人專程去看,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楚母不在。 楚歌原本以為是今天下班下得早,楚母已經(jīng)回去了,卻沒有想到,楚母今天并沒有來。 她前些天交換了班,特意把周末給空了出來。 楚歌心想這時候楚母應(yīng)該在家里,就借陸九的手機,準(zhǔn)備問一問,晚上想吃什么菜。 沒想到,電話一撥出去,他自己倒是愣了。 陸九見他遲遲沒有說話,奇道:“怎么了,楚阿姨不在家里嗎?” 楚歌小聲說:“電話停機了……” 陸九:“………………” 楚歌十分窘迫,完全沒想到,這時候家里座機停了機,估摸著是上個月電話費沒有繳納,停機了。 陸九也哭笑不得:“那手機呢?” 楚歌又撥了一通,也十分無奈:“關(guān)機了?!?/br> 兩人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 得。 座機手機雙雙打不通,一個欠費一個估摸停電,就不用想了。 . “先去買菜吧……”陸九道,“反正周末也要吃?!?/br> 不知道楚母買沒有,但楚歌記得昨天家里差不多已經(jīng)空了。 他點了點頭,右眼皮卻不知道為何,劇烈的跳了一下。 楚歌驀地停住了腳步。 陸九察覺,回過了頭:“怎么了?還耽擱什么,早點買早點回去?。 ?/br> 楚歌“嗯”了聲,壓制住了心中的那股不安。 他說不出來是哪里有問題,可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跳得慌。 陸九走在前面,欲要折返身來。 楚歌跟上:“來了!” . 大概是里面涼快了,壓下去了胸口那股詭異莫名的焦躁。 楚歌漸漸安定下來,覺得大概是心靜自然涼。 陸九挑的都是楚歌喜歡吃的,實際上他們兩人的口味相差無幾,只是楚母,差異稍稍大了些。 買的也不多,兩人拎著口袋朝著家里走,又到了那個小巷子口。 還是老模樣,里邊兒也看不到什么人。 楚歌卻不禁回憶起來兩人熟悉起來的初始,又想起來當(dāng)初那個不曾被回答的問題。 他碰了陸九一下:“喂,到底是為什么,網(wǎng)吧不管飯啊?” 陸九:“………………” 都這么久了怎么還想著這個! 他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那天心里煩躁,一時興起,鬼使神差就出來了。 可這答案,要怎么跟楚歌說? 他不答,楚歌就笑,兩人熱熱鬧鬧的走到了家門口,楚歌取了鑰匙開了門。 燈沒有亮,客廳里也沒有人,但楚母的鞋子在。 ——那就是在家了。 . 楚歌高高興興的喊了一聲,卻沒有聽到回應(yīng)。 屋子里靜悄悄的,安靜的一絲鮮活的氣息也沒有,連臥室的門都是緊閉著的,沒有開。 還在睡覺嗎? 是不是不應(yīng)該打擾? 楚歌朝著陸九示意,兩個人先去廚房里忙活,等到楚母睡醒了再出來。 陸九并沒有一點兒反對的意思,挽起袖子做飯,兩個人一起,很快就整治了幾個小菜出來。 他推了推楚歌,示意自己去端菜,楚歌去喊人。 ——這種事兒,由他來做,并不合適。 楚歌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 他站在臥室門口,喊了聲,又提高了聲調(diào),卻依舊沒有回應(yīng)。 不知道為何心跳的厲害,一陣陣沒來由的心慌,敲了敲門,終于推門走進(jìn)去。 . 陸九將菜肴端到了桌子上,正去數(shù)著碗筷,卻聽到了一聲凄厲的哀嚎,不似人聲。 剎那間他臉色劇變,失手打落了碗筷,慌不迭的跑過去,只看到楚歌狼狽不堪的摔在床邊,狀若瘋狂。 鞋墊掉在床邊,楚母仍捏著銀針,安詳?shù)拈]著眼。 流年……斷了。 第298章 act6·夜行 那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胸口又疼了一下, 以為著是老毛病了,楚母并沒有在意。 因著提前換了班,是以, 也沒有前往咖啡花藝館。 她比往常的時候起來的遲了, 難得休息,身體困頓, 并不想下床, 便撿起了扎好的底子與配好的彩色絲線, 準(zhǔn)備納一雙鞋墊。 早就開始了的工作, 遲遲沒有做完。 借著窗外進(jìn)來的光, 她靠在床頭,并沒有開燈。 借著偌大的頂針,拈著尖細(xì)的銀針,吃力的往著底子里扎,遲遲進(jìn)不去,她不免拿近了手,直起了身。 頭晃悠悠的,身體也在晃, 好不容易把那根針從底子里扎出來了, 那口氣也驀地一松。 再也提不起來了。 . 楚母去的匆忙, 悄沒聲息的, 就閉了眼。 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看不見什么亮光的房間里,她的面容仍舊是安詳?shù)模]有一點兒痛苦的樣子。 好像真的只是閉著眼睛。 救護車凄厲的鳴笛聲一路尖嘯。 蓋著白布的移動床被匆匆的推進(jìn)了搶救室。 鮮艷的紅燈奪目刺眼, 而楚歌坐在外邊兒,形容枯槁,好像魂都沒了。 . 陸九陪在一側(cè),悔恨與痛苦像潮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心臟。 今日里,如果他與楚歌早點兒回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一場災(zāi)禍? 明明那個時候楚歌撥不通電話,明明那個時候楚歌看上去有些神思不屬。 用什么方法都聯(lián)系不上楚母,他竟然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他拉著楚歌在外面轉(zhuǎn),他拉著楚歌即使是回去了,也沒有去看楚母。 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時間與機會,被一一的揮霍掉。 ——都因為他。 明知道楚母的身體一向都不好的啊! 刺目的紅燈仍舊沒滅掉,守在門口的楚歌已經(jīng)如同行尸走rou。 若果當(dāng)真有個三長兩短…… 陸九眼中血絲遍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