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而且還打算襲擊我們” “得了吧,誰不知道,魔族殘忍嗜殺,它們壓根就是沒有什么智力的玩意兒。” “可是,憎惡我是說,它們的頭兒,不應(yīng)該約束一下它們嗎?” 騎士們在道路邊挖坑,采取了一些特殊的手段,用燧石燃起了火星,將那顆血法師的頭顱吞沒。 火焰熊熊燃燒,騎士們一邊處理,一邊討論,對于這個血法師突兀冒出來的情況,他們難以掩飾心中的疑惑與不解。 “沒什么好奇怪的?!备駛愊臓柍谅曊f,“魔族本來就是智力低下、殘忍狡獪的種族,他們做出什么樣的舉動都不奇怪?!?/br> 憎惡之王之前是想要攀折下帝國的小玫瑰,迎娶阿佳妮公主作為自己的新娘。 但是誰知道,這個殘忍多疑的魔王,眼下,是不是已經(jīng)改變主意了呢? 騎士長心中沉沉,對于未來有一種無法抹去的擔(dān)憂,他站在崎嶇的山道上,居高臨下的眺望,在遠方的平原上,依稀能夠看到要塞米迪歐尼恩雄偉壯闊的堡壘。 然而前方的道路如同蒙著一層化不去的陰翳,像巨石一般,壓在了他的心頭。 火星聲嗶啵作響,血法師的頭顱在火焰中被吞沒,騎士們將樹葉燒成的灰燼撒上了厚厚的一層,將之掩埋,爾后又蓋上了沉沉的厚土。 該啟程了。 已經(jīng)耽擱了許久,再不出發(fā),今晚恐怕又要在丘陵山地過夜了。 在血法師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的當(dāng)下,似乎四周都變得不安全起來。 褐發(fā)棕眸的騎士長低聲吩咐著周圍的騎士,見著他們有條不紊的收整,準備前行。他坐在駿馬之上,遙望著遠方,沒有忍得住心緒,回過了頭去。 ——卻正正與小公主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公主殿下一個字都沒有說,像是并不愿意再看到他一般,徑直放下了手中的簾幕。 格倫夏爾心中苦笑。 還是因為先前的事情嗎?在洛蘭行省里,還有在瑞文路辛廣場上,自己進行搪塞的話。那個時候,公主殿下的身體恐怕就還受著影響吧? 這一路來,阿佳妮都沒有什么話,一個人悶在馬車里。 虧他還以為,剛才聽他那一番關(guān)于血法師的解釋,是關(guān)系和緩的信號。 . 而此時此刻,馬車正中。 楚歌整個人都陷入了懵逼之中:“喂喂喂,統(tǒng)子,你給我出來,別躲了,你倒是告訴我,這個備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俊?/br> 這一路來,他遇到了許多人的文字信息里都有問號,會在特定的時候顯現(xiàn)出特定的文字來,比如皇帝,比如諾維奇子爵,比如阿佳妮。 而就在剛才、在褐發(fā)棕眸騎士長回望過來的剎那,他又一次看到了這樣的變化,備注中的問號化作了一段話,連身份后都多了那么幾個文字: 人物格倫夏爾 身份夏爾家族長子,宮廷騎士團之首,玫瑰守護者 備注你的眼睛是蔚藍的,藍得就像清晨帶露的鳶尾,藍得更甚過海德格爾好處水洗后的天空。阿佳妮,我的生命之光,我的希望之火,如果我獻上最虔誠的祈求、最熱忱的愛意,您能否為了我,在仲夏夜的微風(fēng)中搖曳綻放? 楚歌:“”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格倫夏爾同志,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竟然背叛了革命! 系統(tǒng)波瀾不驚:“我忘記告訴你了,楚三歲,那次你去翡冷翠圖書館,他就在圖書館下面一直等你。” 楚歌:“?。?!” 他心里簡直懵逼:“你為什么早不告訴我啊統(tǒng)子!” 系統(tǒng)幽幽的說:“我早告訴你你就會接受他嗎。” 楚歌:“” 那必然是不會的。 一想到格倫夏爾堅毅的面容、低沉的聲音,還有一絲不茍的行事作風(fēng),再想想剛才那些火辣熱烈、激情奔放的詞語,楚歌就有一種他是不是被魂穿了的荒謬感。 尤其是格倫夏爾數(shù)次追捕阿佳妮、如今甚至還要親自把他護送到憎惡之王的老巢去。 真是嗶了doge的帝國玫瑰。 . 騎士們想要全速前進,在今天天黑之前趕到斯坎迪拉維拉山脈下的堡壘、米迪歐尼恩,但是這個念頭卻被現(xiàn)實所破壞。 在丘陵山地中,第一次的血法師出現(xiàn)后,他們又先后三次碰到了魔族! 第一次只是一只普通的魔族士兵,除卻體積龐大一些、力氣驚人一點以外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訓(xùn)練有素的騎士對上了魔族士兵,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砍下他的腦袋。 然而在魔族士兵之后,卻出現(xiàn)了一只和先前相同的血法師,甚至還有一只翼生惡魔! 那是一種能夠在空中飛行的魔族,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深紫色的頭顱上,生長了一對丑陋的rou翅,急速振動著飛行在空中,伴隨著尖銳而古怪的嘶嚎。 翼生惡魔慣會偷襲,它們在空中潛伏,撒下來自于地獄的黑色尸甲蟲,如同跗骨之蛆,將人的軀體吃得只剩下一個外皮。 在第二只血法師被殺死、處理掉的時候,那只翼生惡魔悄悄的潛伏著,直到眾人都放下了警惕,才突兀的灑下了可怕的尸甲蟲。 一片驚慌與sao亂,侍女們被嚇得花容失色,騎士們不得不保護她們,還要小心翼生惡魔的偷襲。 輕便的弓箭根本射不死這種惡魔,唯有用那些鋒銳的軍用重弩,才能夠射穿翼生惡魔的腦袋。 格倫夏爾雙唇緊抿,周遭防護的所有騎士都架起了重弩,雪亮亮的箭簇在日頭下閃著寒光。 這樣的陣勢就連翼生惡魔都不敢靠近,悄悄的潛伏在了路旁的樹林中,伺機尋覓破綻,而構(gòu)成包圍圈的騎士們絲毫都不敢大意,他們并不敢驅(qū)車直接離開! 可怕的惡魔就在身后,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威脅他們的安全,誰也不想身后跟著這么一個定時炸彈,唯有解決了這只翼生惡魔,他們才敢上路。 然而翼生惡魔仿佛突然之間有了無限的耐心,這種低智的魔物奇跡般的有了智慧,潛伏在山林間與他們對峙。 忽然聽到了又一聲古怪的嘶嚎,按住機關(guān)的手一松,登時箭簇朝著聲源處飛馳而去。 銳聲漸起,rou翅撲刮。 下一刻,大道后,山林里,四面八方,無處無地都響起了那樣的嘶嚎。 此起彼伏,鋪天蓋地。 騎士們頓時面色鐵青。 纖細的手指驀地攀住了窗沿,楚歌凝視著不遠處騎士長緊繃的身軀,落出的聲音平靜極了: “格倫,你還不給我嗎?” 第183章 act3·裂魂 楚歌沒有等到回答。 馬車外的褐發(fā)騎士只留給了他一個雕塑一般的背影, 就像壓根沒有聽到那句低語, 依舊面朝著鬼影婆娑的樹林。 他的雙臂伸展,緊緊地握著軍用重弩,手指深深的勒進了槽扣。 rou翅在不停地振動, 惡魔在桀桀的獰笑, 放眼望去無數(shù)鬼影,嘶嚎著,尖嘯著, 撲刮著 箭在弦上。 下一刻。 銳氣劃破了周遭鬼影,無數(shù)箭簇齊齊射發(fā)! 雪亮的箭簇帶起了鋒芒,如暴雨一般疾馳而去, 鋪天蓋地,破空奔騰。 箭簇射入了山林,古怪的爆炸聲響起, 就像是某種皮質(zhì)的氣球被戳爆,伴隨著數(shù)聲嘶嘯而哀嚎, 是瀕死垂危的聲音。 仿佛只不過一瞬。 腥氣與惡臭沖天而起,混雜著病變和腐爛的氣息, 無數(shù)的喧囂與嘈雜之后,萬物歸寂,而格倫夏爾回過了頭。 褐發(fā)棕眸的騎士長神情沉靜,他握著手中的軍用重弩, 凝視著楚歌:“殿下, 您說什么?” 仿佛只是談?wù)摻裉焯鞖馐置篮靡话汶S意。 楚歌凝望著他若無其事的面龐, 倏爾,微微一笑:“我說什么了嗎?你聽錯了?!?/br> . 一地黑的發(fā)亮、臭的發(fā)暈的尸甲蟲。 楚歌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覺得惡心,此刻,他坐在馬車里,覺得自己相當(dāng)、相當(dāng)?shù)牟婚_心。 是的,沒錯,眼下的危機被解決了。 但是,他本來想要達成的目的呢? 他不知道從洛蘭返回翡冷翠的時候,格倫夏爾做了什么手腳讓阿佳妮陷入了昏睡,在剛才無數(shù)翼生惡魔潛伏的時候他想要格倫夏爾解開那個手腳,但是很顯然的,他失敗了。 騎士長帶著他的騎士團,直接用軍用重弩射殺了所有翼生惡魔,壓根就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那潛臺詞再明顯不過。 既然他們能夠應(yīng)付危機、足以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全,又何必把當(dāng)初的那個手腳解開。 系統(tǒng)幽幽的說:“這說明你沒有得到信任,楚三歲,人家還是覺得一旦你一恢復(fù),就會逃跑?!?/br> 楚歌簡直是委屈:“我是這樣的人嗎,有那功夫跑路還不如去單挑魔王?!?/br> 系統(tǒng)問句:“送人頭?” 楚歌踢了這不會說話的統(tǒng)子一腳,在系統(tǒng)包郵般的笑聲里,一不小心閃了腰。 有時候他心里簡直是槽點無數(shù),說好的格倫夏爾暗戀阿佳妮呢?他都表現(xiàn)得那么的弱小、無助、可憐,委屈三連了,格倫夏爾居然還不為所動,壓根就不把他身上做的那個什么手腳給解開。 眼睜睜的看著阿佳妮弱不禁風(fēng),都能被辛格爾推倒了,都還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不遠處的騎士們在處理翼生惡魔的尸體,那就像是rou塊上長著瘤子和翅膀一樣的玩意兒看著就讓人覺得惡心。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樣的考慮,格倫夏爾竟然讓騎士們散了開來,就像是根本不害怕暗中仍有潛藏的魔族。 那或許是出于自信,或許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草草的處理后,就再一次的踏上了行程,這一時刻的耽擱,意味著接下來想要趕到米迪歐尼恩必須快馬加鞭。 然而在他們還沒有走出丘陵地帶的時候,天色就已經(jīng)黑了。 在白日里已經(jīng)遭遇了魔族的情況下,他們不可能在夜晚里趕路,誰知道從丘陵到米迪歐尼恩的平原上,會出現(xiàn)多少的變故。一望無際的平原,誠然不可能有什么隱藏的埋伏,但如果魔族大批量出現(xiàn)、直接正面攻擊,他們也不可能抵御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