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在心里生出了懷疑之后,楚歌直接找了黑色的顏料,糊在了獨角獸的眼睛上,他還在周圍涂抹了一大圈,務(wù)必使得壁畫上被糊了厚厚的一層。 然后他又找了純黑的布料,密不透風的那一種,用膠水粘在了獨角獸的眼睛那里,為了避免膠水效力不強、布條落下,他還特意反復(fù)粘了好幾遍。 當然,其中還有一些特加料。 系統(tǒng)幽幽的說:“楚三歲,你真是一個藝術(shù)品殺手?!?/br> 楚歌:“過獎,過獎。” 他湊到了布料前,緊接著立馬打了一個噴嚏。 “你到底在里面糊了多少辣椒?” “不多,不多,只是顏料里面裹了辣椒粉兒,布條也用辣椒水煮過而已?!?/br> 土方法,炮制簡單。 當時楚歌急著使用,就直接調(diào)和了調(diào)和,煮了煮就上了。 他當時其實想找個錐子把壁畫給鉆個洞,最好是把獨角獸眼睛那里給打穿,后來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身體實在是不靠譜、弱不禁風,那樣才放棄。 楚歌端詳了獨角獸的眼睛許久,道:“你說他還會來么?” 系統(tǒng)說:“狗改不了吃‘——嗶’!,肯定會來的?!?/br> 楚歌笑了一下,洗了個戰(zhàn)斗澡,很快就出去了。 他心里其實有個猜測,但是拿不太準。 索菲婭給他端了熱牛奶來,楚歌已經(jīng)十分習慣每天晚上的這一杯了。 侍女琥珀色的眼眸看著他,“啊呀”了一聲:“殿下,你喝出了一圈奶胡子?!?/br> 楚歌直接用舌尖舔掉了。 索菲婭:“” 侍女看上去就像立刻就要昏厥:“殿下,這不是一位淑女應(yīng)該做的事情!” 噢,淑女,又是淑女! 楚歌立刻說:“我不想當了。” 他其實一點兒都不喜歡現(xiàn)在的這個身份,做什么都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生怕有人知道了他真實身份。 索菲婭說:“那也要等到您成年以后?!?/br> 楚歌并沒有接受這個答案:“為什么?” 索菲婭說:“您應(yīng)當知道的?!?/br> 楚歌道:“我不知道?!?/br> 索菲婭道:“那是因為信物信物被人拿走了。” 楚歌一怔。 索菲婭嘆了一口氣:“您那時候不是去洛蘭取信物了么,我見到您取回來了,卻沒想到,又被西瑟殿下給拿走了?!?/br> 楚歌不由自主道:“信物是什么?” “是戒指?!彼鞣茓I凝視著他,“一枚薔薇花戒指?!?/br> . 楚歌靠在床頭,無聲的盯著高處的繡著的花朵。 先前索菲婭所說的事情,還在他的耳邊回蕩。 洛蘭行省,薔薇花戒指,信物 他說:“洛蘭以前是哪個家族的領(lǐng)地?” 系統(tǒng)回答道:“薔薇家族。” “那么這個家族是否又有一枚戒指作為信物?” 這個問題系統(tǒng)無法回答。 楚歌坐了起來,拉開了蕾絲帳高處的罩布,頓時,夜明珠失去了遮蔽,柔和的輝光便撒了下來,照亮了蕾絲帳中的這一方天地。 他赤著腳下了床,從書桌上撈起來了那本失落的紀元,極其吃力的抱著這本磚頭巨著,回到了床上。 這是他手邊唯一能夠找到的歷史書籍。 楚歌翻開了磚頭本,仔細尋找,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薔薇家族的出現(xiàn),就是伴隨著荊棘家族的崛起。 這個家族的第一代公爵伴隨著當年的皇帝陛下南征北戰(zhàn),最后被劃分了洛蘭行省,帝國最豐饒、最富庶的一塊,作為了家族的領(lǐng)地。 然而這個家族的命運也十分的令人唏噓,他們的最后一任繼承人,在戰(zhàn)敗后接受了審判,在瑞文路辛廣場的斷頭臺上,被斬下了頭顱。 是時任陛下,綽號“屠夫”的路透斯索恩親手簽下的判決書。 在那之后 就再也沒有然后了,德加帝國新歷元年,舊貴族中最頑固的一支徹底覆滅,帝國迎來了新的紀元。 那些古老的家族,徹底煙消云散,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 他一目十行的著失落的紀元,無數(shù)的問題在腦海中浮現(xiàn)。 一個已經(jīng)覆滅了的家族。 一個已經(jīng)被眾人遺忘掉的家族。 緣何阿佳妮索恩要偷偷前往哪里?他又是從何得知,從哪里取來了那枚薔薇花戒指的信物? 那是否意味著,阿佳妮,他與這個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家族,有絲絲縷縷,不為人知的聯(lián)系 楚歌交握起了雙手。 他仔細的著,卻再也找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有關(guān)于薔薇家族的事情,就真的只有那么一段而已,存在于失落的紀元最后的那一部分。 系統(tǒng)提醒他:“那些你看過的劇本和詩集?!崩锩嬲f不定有什么訊息。 驟然被提醒,心中若有電光劃過。 他匆匆的下床,在書架上那堆還未曾被還回去的詩歌與劇本中,找到了一本成書于那個時代的贊美詩集。 他打開了目錄,一目十行的向下,在無數(shù)優(yōu)美的詞語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于是匆匆的翻到了那一頁。 那本詩集中有一篇歌頌著年輕的戰(zhàn)神,而那個戰(zhàn)神 擁有一雙蔚藍的眼睛。 第156章 act3·裂魂 那是路透斯索恩陛下還未曾奪回王位、在外漂泊的時候。 舊帝國最后的時代, 德加帝國遭遇著外敵的入侵, 日后令人聞風喪膽的屠夫那時候還只是一個剛剛在軍中嶄露頭角的青年,而謠傳中,他一度還得到了薔薇公爵的青睞。 爾后, 一路扶搖直上, 奪回了原屬于自己的王位,也覆滅了所有的舊貴族。 . 潔白的夜明珠照亮了層層疊疊的垂花絲幔,透過影影綽綽的紗帳望出去, 隱隱能看到不遠處的梳妝臺。 萬籟俱寂。 楚歌怔愣了許久,吃力的搬開了失落的紀元,他赤著腳下床走到了梳妝臺邊。 白漆與描金, 鏤刻與雕花,然而吸引他的并不是精美如藝術(shù)品的梳妝臺,而是其上立著的銀鏡。 他雙手撐著桌面, 無聲的將身體俯下。 明亮的鏡面中映出了他的身影,入目的, 是一雙蔚藍如海的眼睛。 “這并不能說明什么”系統(tǒng)說。 楚歌點頭。 他知道詩人的描述中總是充滿了自我的想象,在既定的事實上依照自己的喜好進行加工, 他們喜歡用連篇的、復(fù)雜的、華麗的自語,來妝點自己的作品,讓它讀起來就如同戴上了璀璨奪目的珠寶。 戰(zhàn)神的瞳色被描繪為蔚藍,清透的如同翡冷翠五月的高空, 一碧如洗, 但是他的眼瞳, 或許并不是詩歌中描繪的那種藍色。 或許深一些,如裁切完美的藍寶石,或許淺一些,如天使噴泉里映出的清水 那并沒有一幅上色的彩繪,全然都是詩人純文字的描述,讓人根據(jù)他的文字去猜測。 然而一千個觀眾一千雙眼睛,感覺,真的是一件很復(fù)雜的事情。 如同此刻。 他覺著阿佳妮索恩的眼睛,是海一般的蔚藍,然而在別人的眼里,或許并非如此。 更遑論大海還有那么多種變化,風平浪靜時、波浪漸起時、驚濤拍岸時、風狂雨驟時 同樣的海面,不同的天氣。 那所有的顏色,都是不同的。 贊美詩集依舊被擱置在原處,書頁攤在了雕花木桌上。 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或者說,巧合都算不上。 詩人描繪的蔚藍,與他所看到的蔚藍,根本就不是一個顏色。 . 然而盡管這樣說服著自己,那個巧合依舊縈繞于他的心頭。 仿佛一塊沉甸甸的巨石,讓他不能夠安然睡去。 何況在索菲婭的話中,當阿佳妮從洛蘭歸來的時候,他的手上,帶著一枚薔薇花戒指。 那正與薔薇公爵相重合。 如果一個地方是巧合,那么兩個,三個抑或是更多呢? 楚歌直覺那枚薔薇花戒指應(yīng)當是十分關(guān)鍵的道具,或許,他之前的猜測有一定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