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 說是這么說,楚歌心中想要聞迎查的,關(guān)于辛致和與辛又鳴的種種關(guān)系卻并不在第一位, 他想要弄清這一系列禍?zhǔn)碌母础?/br> 七夕夜, 飛來橫禍, 一切的起因,都由于那一個晚上的慘遭車禍而起。 肇事司機酒后駕車,在監(jiān)獄內(nèi)不明不白的暴斃而亡。 而他的賬戶上,卻多了三十萬來歷不明的匯款。 倘若當(dāng)真是辛又鳴,如此說來,那個還沒有追蹤出來的海外賬號也能夠?qū)Φ纳狭恕?/br> 楚歌不自覺的又想起來那兩人在醫(yī)院中纏綿的一幕,辛又鳴那個時候表現(xiàn)得如同每一個溫柔完美的男友,可誰知道他的皮囊下,包藏的是怎樣的禍心。 原惜白看到了他的神情,那是若有所思的,便問詢道:“幼寧,你想起來了什么?” 楚歌道:“我在想,當(dāng)初他雇兇殺人,買通了司機酒駕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原嘉澍也在車里?!?/br> 如果不是辛幼寧拼死相護,恐怕當(dāng)時原嘉澍就直接丟掉了性命。 原惜白愣了一下:“你不是說,他們是情侶的嗎?” “是啊?!背栊α艘幌?,語氣幽幽,“他們是情侶沒錯可那天晚上,天那么黑,速度又那么快,司機喝了酒,直接撞上來他會管里面,有沒有辛又鳴的小情人嗎?” 自然是不會的。 那從頭到尾細想起來,竟像是絲毫都沒有顧及,倘若當(dāng)真是辛又鳴下的手,那意味幾乎不言而喻。 他是想把辛幼寧與原嘉澍兩個人都撞死。 分明原嘉澍還是他恩愛百般的小情人。 如此細想起來,幾乎是令人身體發(fā)冷,不寒而栗。 空氣中一時靜默,過了好一會兒,原惜白才猶豫著問道:“也許,說不定是你弄錯了,他們兩人其實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br> 這一系列推斷下來著實是令人匪夷所思,以原惜白的思維,實在是沒有辦法相信,居然會有人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楚歌看向了原惜白。 他知道在原惜白心中的辛又鳴是什么個樣子的,兩人并沒有接觸過那么多次,寥寥的幾面,辛又鳴一直都偽裝的很好。 ——當(dāng)然會偽裝的很好,畢竟,辛又鳴看著原惜白的眼神,都與旁人不同的,不是么? 楚歌道:“我知道,你救過他一次,覺得不可能,也是很正常?!?/br> 原惜白聽聞,愣了一下,急忙忙的道:“跟這個沒有關(guān)系,幼寧?!?/br> 楚歌看著他的眉眼,注意到了其中急于否認的神色,卻是笑了一下。 他能夠理解原惜白的想法,原惜白許多年前救過辛又鳴一次,他當(dāng)然會是希望,也更傾向于自己當(dāng)初救下來的那個人是個好人。 這實在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心態(tài),并不奇怪。 “我知道。”他說,“但是有些事情,或許你并不知道。” 原惜白嘴唇微微抿起來,看著他。 楚歌與他對視,卻微微笑起來:“惜白,你不是演過很多角色,有些也會討論,人性之惡究竟會到什么地步么?” “很快,你就會完全體驗到了吧?!?/br> . 集團中有諸多事情需要決斷,有很多都需要辛幼寧本人拿主意,以前是楚歌并沒有醒過來,是以聞迎苦苦支撐,把那些事情都拖延了下來。 然而眼下,楚歌既然已經(jīng)醒了,那自然應(yīng)當(dāng)由他來拿主意。 自從喝下了那碗鮮血后,楚歌的身體便凝練了,盡管還是回不了自己的身體,但看一看這些文件,處理一下,卻并不是什么麻煩問題。 唯一比較累的就是,用手指寫字比較慢,而且沒有辦法寫小,一個一個,看上去都特別大個兒。 聞迎帶了一摞厚厚的文件過來,一一給楚歌過目,楚歌簡直嘆為觀止。 他找了支鋼筆出來,捏著筆,就想要大筆一揮全部簽上了,想了想,又放下了筆。 楚歌轉(zhuǎn)了轉(zhuǎn)鋼筆,拉出來了一張黃紙,從旁邊的小碗里蘸了蘸鮮血,刷刷刷的寫字: ——還是先別簽了,以免打草驚蛇。 聞迎驟然醒悟。 之前是辛幼寧、原惜白在明,原嘉澍與辛又鳴在暗,是以他們才屢遭算計,眼下所有人都以為著辛幼寧昏睡著不曾醒來,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好生布置一番。 楚歌把這些文件一一看過了,倒是把自己的意見給了出來,寫在紙上,但也是讓聞迎壓著,留中不發(fā)。 他倒是想看看,下面的人還能做得出什么妖來。 一個寫,一個問,下午的時光全部都花在了這上面。 聞迎把文件都收了起來,然后才遞過去了鑒定書,估摸著是怕楚歌早先看到了影響心情。 楚歌一瞧著他表情就明白了,翻都沒有翻,直接就說:“收著,以后用?!?/br> 聞迎收了起來,想了想,問道:“老板,如果真的是辛又鳴下的手,你是怎么打算的?” 打算? 楚歌冷笑了一下。 這一筆一筆的爛賬,無數(shù)次想要置他于死地,還需要什么打算? 難道是他昏迷的太久了,所有人都以為著,他是個好欺負人? 楚歌手指微動,刷刷刷數(shù)下,登時間,黃色紙張上,就現(xiàn)出了十一個血字: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世人講究寬恕,常常說的都是仁義之道,有那么多的大道理,仿佛不寬容他人,就顯得不那么大度,如果被輿論帶一帶風(fēng)向,就跟十惡不赦似的。 然而楚歌只曉得一句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他真是煩透了那些站在制高點上的衛(wèi)道士。 直到這個時候,他都還沒有回到身體里,只能夠以一個游魂一樣的形式,在世間飄蕩。盡管他軀體已經(jīng)凝練、已經(jīng)能夠觸碰到實體,但畢竟還不是一個真正的人。 原惜白也一度險死還生,這其中的恩怨,卻是絕不可能一筆勾銷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在那里轉(zhuǎn)著鋼筆,就這時候,聽到系統(tǒng)說:“我有件事兒,特別想不通,你能跟我講解一下嗎楚三歲?!?/br> 楚歌奇道:“嘎哈啊統(tǒng)子,你也有需要我跟你講解的事兒?” 系統(tǒng)說:“是啊,楚三歲我一直都沒想明白,既然你明明都可以觸碰到鋼筆,那旋開筆帽寫字兒不就得了,嘎哈每次都要備一摞黃紙、一碗血水來寫字呢?!?/br> 楚歌:“” 慘遭十萬噸暴擊。 他忘了! 原惜白上來的時候,就看到楚歌坐在書桌前,那表情是極其呆滯的,甚至看上去還有一些痛不欲生。 他給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問:“幼寧,怎么了,是公司又出了什么事情嗎?” 楚歌麻木道:“不,是我的智商出了事情?!?/br> 原惜白:“” 楚歌旋開了鋼筆帽,在一旁的墨水瓶里隨意的蘸了蘸,然后隨手扯了一張白紙過來,刷刷刷的寫字。 一點兒異常都沒有,雪白的紙張上,現(xiàn)出來了他剛剛寫下來的那幾個字。 原惜白慢慢的走過來,站在一旁,看著他握著鋼筆的手。 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寫什么,楚歌干脆就寫了家里的地址,枝白路。 系統(tǒng)幽幽道:“楚三歲,我看你是,雙腳離地,智商上不去,聰明的病毒又重新占領(lǐng)了高地?!?/br> 楚歌:“” 他不就是成了個鬼,飄了這么幾天嗎! 慘遭暴擊的宿主表示自己十分生氣:“統(tǒng)子,你再這么搞,小心我投訴你哦!” . 直到他終于用鋼筆寫字,原惜白才明白了過來,看著桌上的黃紙和鮮血,忍不住就笑出了聲。 楚歌道:“怎么了?” 原惜白笑著說:“感覺大概我的智商也生銹了,都沒有想起來,還能直接用筆寫字。” 根本就沒有想起來這一茬兒,大概是思維被固定了,原惜白想得都是,要不要再去抽一點兒鮮血。 楚歌心里也是哭笑不得,但怎么說這都算一件好事兒,他看向原惜白,因為自己坐著還不得不仰起頭。 仰起頭? 突然之間楚歌反應(yīng)了過來:“你怎么一個人上來了,聞迎呢?” “出去了”原惜白朝他努努嘴,“我想自己試試,能不能上樓啊?!?/br> 他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撐著沉重的金屬拐棍,從一樓爬著樓梯緩緩地走了上來,一路上聞迎都是把他護著的,直到走到了門外,才終于出去了。 楚歌一下子就從皮椅上起來,小心翼翼的扶住了原惜白,他生怕原惜白摔著了,撐住他的手,十分仔細的扶著他,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拐棍被放到了一邊,楚歌看著他,心里有點兒怕,口氣也帶上了責(zé)備:“你得先給我說一聲啊,就這么上來,摔著了怎么辦?!?/br> 原惜白說:“聞迎跟著我的。” 楚歌說:“胡鬧?!?/br> 原惜白聽著他的話,卻只抿著唇,笑意盈盈的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楚歌被他看得簡直是沒有辦法,咳了一聲,轉(zhuǎn)頭假裝轉(zhuǎn)移注意力。 不轉(zhuǎn)便也罷了,這一轉(zhuǎn),見著了一個柜子,登時間就想起來自己一度曾經(jīng)在這里看到的一幕。 原惜白全幅心思都在他身上,一見著他目光一轉(zhuǎn),當(dāng)時便跟著看過去,待得看到了楚歌注視的是哪一處后,一時間,笑意也微微的一收。 楚歌緩緩地過去,拉開了那個柜子。 文件夾還在那個里面,他知道自己會看見什么。 ——離婚協(xié)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