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黃毛老老實實的:“陸哥,您大人有大量我現(xiàn)在腦袋也磕破了,您消氣了嗎?!?/br> 楚歌說:“氣沒消呢?!?/br> 黃毛差點被開瓢的腦袋一個晃,只覺得生不如死,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情就是來找這少年的麻煩。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十分沉痛道:“那您就再給我來一下吧,直到消氣為止?!?/br>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眼睜睜的看著這里。 先惹事兒的是他們,只要他還認龍哥這個老大,就算楚歌真的給他再來一下,他也沒得話說的。 骷髏頭刺青心里“咯噔”一下,心知這位是掐死人眼睛都不眨的主兒,連忙求情道:“您看這事兒” “趕緊把地兒收拾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 不遠處,一輛拋了錨的車中,有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見著那群混混氣勢洶洶而來,被輕描淡寫幾句,又灰溜溜的離去,忍不住興味勾唇:“有趣?!?/br> 他身邊,一半大少年眼睛直直的看著人群的中心點,聞言奇怪道:“叔叔,您的意思是什么?” 賀欽笑了一下,難得耐心的跟侄子解釋:“你記得一開始骷髏頭刺青的反應(yīng)嗎?那不像是被救了一命?!?/br> 反倒像是見到了極為害怕的人物,什么威風(fēng)都丟了,被嚇破了膽子呢。 半大少年并沒有太明白,他一開始就沒有仔細觀察,所有注意力都落在劈手砸人腦袋的楚歌身上,幾乎是舍不得挪開半點目光。 賀欽見狀,心里一哂。 知曉這個侄子定不下性,見著美人就挪不開眼,從頭到尾就只顧著一張臉,也懶得再點撥他。 就見著那群混混飛速的把地上的垃圾雜物給處理干凈,那少年跟個沒事人一樣,還守著扁擔籮筐,在那里擺著個攤子。 或許還有什么是不一樣的。 少年嘴唇輕抿,靠在站牌旁,那神情,幾乎是冰冷到漠然的。 紅油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散,混合著尚未散去的鮮血味道,刺激人的神經(jīng)。 賀欽心里一動,就要令手下上前去,便在這時,看到后面鬼鬼祟祟的冒了個人來,說了幾句,將那攤子上的食物混著湯汁,全數(shù)買走。 眉心輕輕一跳,那是不悅的標志。 便在這時候,手下人恭恭敬敬的匯報:“先生,學(xué)校那邊派來接您的車已經(jīng)到了?!?/br> 一開始學(xué)校就說的會派車前來,只是掂量著賀欽的性子,小心翼翼問了,得了他們會自行前往拓展訓(xùn)練的答復(fù),這才沒有派車來。 賀欽皺眉道:“什么時間了?” 手下人說:“學(xué)校那邊的消息,前面的流程可以拖一會兒全速前進,應(yīng)當還能趕得上主持活動?!?/br> 算了,不過一時興起而已。 瞥了一眼,賀欽當即換車,半大少年匆匆的忘了還站在原地的那人一眼,連忙跟上。 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這種窮鄉(xiāng)僻壤的旮旯角落,居然也還有這么出色的人? 單說相貌,比褚家前幾天才回來的那小少爺都不遑多讓了! . 楚歌對此一無所知,他隨意的瞄了一眼,只見著一輛車拋錨停在路旁,又匆匆離去。 太陽xue突突的直跳,腦海中仿佛有怪獸張牙舞爪,不停地叫囂。 他知道這是暈血的老毛病又犯了,當時被他給強行按壓下,此刻又更加氣勢洶洶的爆發(fā)開來。 鮮血的味道無處不在彌散,已然擦洗干凈的地面仿佛還有血跡隱約的輪廓,昭示著他剛才如何暴力的敲破了人的腦袋。 然而楚歌沒有絲毫快意,當碎瓷劃過人的皮膚,令其中鮮紅血rou裸露出來時,他只覺得惡心,說不出的惡心。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若有似無的響起了滾雷聲。 楚歌瞇起眼,仰頭看去。 烏云離散,聚合,在天空中翻滾、嘶嚎,沉沉如墨。 不過片刻,大雨就潑灑灑的打了下來,毫不留情的濺濕了人的衣物。 他靠著車站牌,腳下是扔著的扁擔與籮筐,并沒有一點兒遮蔽的事物,被澆了個正著。 寒氣入體,楚歌打了個冷顫。 城市籠罩在一片灰色陰翳中,只聽聞滾滾雷聲,一切都是那么的壓抑。 從里到外,一片冰冷。 便在這時候,聽到后面有人喊著:“哎,小伙子,進來避一避雨吧!” 第32章 act1·畸骨 楚歌回過頭去, 便見著是一人在朝他招手, 正是不遠處那家早餐店的老板娘。 先前他與殺馬特對峙時,中年阿姨含著擔憂的眼神還隱在眼前,楚歌躑躅了片刻, 最后還是進去躲著了。 大概是淋了雨, 就這么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就有一些頭腦發(fā)暈。 “來,喝杯水。” 冒著騰騰熱氣的紙杯被遞到邊上, 對著的是老板娘善意的笑容。楚歌輕輕道了聲謝,小口小口抿著,喝下去了, 暖流進入胃部,驅(qū)散了四肢百骸中彌散的寒意,他終于覺得好過了一點點。 暴雨來得突然, 街上望去也再沒有幾個行人。 楚歌有一茬兒沒一茬兒的跟老板娘嘮嗑,眼見著天色漸晚, 這雨還沒有停歇的意思,不免有些心焦。 最后他跟老板娘商量了一下, 便先把東西放在這兒,明兒個雨停了再來取,眼下借把傘,先回去。 一層秋雨一層涼, 第二天起來后, 胳膊將將伸出被窩兒, 楚歌又縮回去了。 冷! 系統(tǒng)提醒他:“多穿點兒,免得感冒了?!?/br> 楚歌悶聲悶氣:“想再睡一會兒?!?/br> 系統(tǒng)說:“你東西還擱在人那兒呢,打算不要了嗎?!?/br> 楚歌不太想出門,但是他現(xiàn)在東西還在人家那兒擱著呢,怎么好耽擱久了,別人也是要開門做生意的。 而且他現(xiàn)在也并沒有任性的資本,出門擺攤是陸家現(xiàn)在唯一的收入來源,他說什么也不能給放棄了。 他起來加了件衣服,先把高湯熬上。rou類、內(nèi)臟、蔬菜等等是早前就一并處理好了的,全都剔除了雜質(zhì),只是在廚房里翻了翻,發(fā)現(xiàn)竹簽只剩了一小把,數(shù)了數(shù)只有二三十根。 就這么點兒竹簽子是肯定不夠的,楚歌每次出去都是數(shù)了好幾百根的,沒奈何,只能下樓去雜貨鋪,先買竹簽子。 樓下賣的竹簽是那種塑料袋包裝好的,一塊五一袋,里面一共五十根簽子,楚歌買的多,老板跟他優(yōu)惠了一下,算的價格是一塊二。 他撿了二十包竹簽子就準備去結(jié)賬了,還是系統(tǒng)提醒他:“楚三歲,你不再買個盆嗎?” 他這才想起來,昨天沒忍住拿瓷盆敲在了黃毛頭上,爽快是爽快了,也沒有裝紅油的容器了。 甭說是紅油,現(xiàn)在裝椒麻口味的佐料容器,也還在早餐店里。 當時那兩個瓷盆是一對兒,青花瓷的,至于是不是元青花,估摸著這個世界有沒有元代都不知道。總之兩支容器印著素雅的青花,裝著澄澄的湯汁,怪好看的,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 楚歌之前就是在這家雜貨鋪里淘到的那兩個青花瓷盆,記得當時好像就只有這倆,這會兒再繞到另外一邊貨架一看,果不其然已經(jīng)沒了。 這樣一來,他就只剩下一個裝椒麻的青花了,少了裝紅油的那個,不是一對兒。 不開心。 系統(tǒng)瞧著他興致不高,小心翼翼的寬慰:“我覺得其實換個鐵缽的也不妨礙啥,還經(jīng)摔,經(jīng)打?!?/br> 楚歌拎起了一只疊在上面貨架里的鐵缽,看到了里面底子上貼著的花花綠綠的廣告,賊丑。 “不要?!?/br> “為啥不啊?!?/br> “不好看?!?/br> “” 楚歌悶氣:“青花瓷的裝椒麻和紅油才漂亮,鐵缽顏色太暗了,不襯,裝著不好看?!?/br> 系統(tǒng):“”作為一名并沒有在現(xiàn)實世界中吃過冷串的數(shù)據(jù),他竟然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自從宿主用青花瓷盆打的黃毛頭破血流后,整個人的狀態(tài)又變得不對勁起來,像是又回到了剛剛穿到這個時候來的時候,當時他也是一鋼管敲破了骷髏頭刺青的腦袋。 總之暈血這個老毛病一直沒好,見了血就挺糟糕。 他測了一下,被溫度嚇了一跳:“楚三歲你有點低燒” 楚歌渾跟個沒事人一樣:“沒關(guān)系,燒不傻的,萬一是我異能在覺醒呢?!?/br> 系統(tǒng):“”他簡直想把宿主給搖醒,都已經(jīng)覺醒凈化異能了,還在想什么???! . 楚歌挑來挑去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容器,雜貨鋪里不是沒有別的瓷器,只是顏色是那種比較深的土黃,看著不太清爽。他繞了一大圈最后還是回到原點,拎了兩個系統(tǒng)建議的鐵缽。 付款,回家,簽子先用開水燙一遍,再開始串串兒。 他頭有點暈,串簽子老是戳到自己手上,不一會兒手指就被戳得通紅。 系統(tǒng)看不下去:“要不今天就不去了?!?/br> 楚歌昏沉沉:“要去,東西還在別人那兒呢,之前商定好今天去取的。” 系統(tǒng)說:“晚一會兒也沒什么大礙啊,店里又不是你那兩個筐都放不下?!?/br> 楚歌表示拒絕。 一開始是他不想出門,系統(tǒng)催他趕緊出門,現(xiàn)在倒掉了個個兒。 最后系統(tǒng)沒辦法,催他先去休息了,自己先接管過來,挽起袖子頂著。 等到楚歌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一切都處理好,自己正提著兩大口袋,吭哧吭哧的往著早餐店趕。 東西實在是沉,走了一半停下歇口氣,路上不知道是碰著個誰,一見到他連忙湊過來:“陸哥,您上哪兒去啊?” 楚歌老半天了都沒想起來,還是系統(tǒng)提醒他,是昨天遇到的混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