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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她迷人又危險[快穿]在線閱讀 - 第175節(jié)

第175節(jié)

    她拖著曳地裙擺走出大殿,一片雪色的天地間因為她而變得更為耀目。

    麥寶兒和穗寶兒急忙追上去,拉起倪胭的裙擺,扶著她坐進(jìn)軟輿。

    朝敬殿中坐滿了群臣和皇親國戚,眾人言笑晏晏,一邊與暢談一邊等著皇室成員的到來。

    在皇室的座位上,只孤零零坐了一個付紅欞。付紅欞得嬤嬤指點,今日會跟陛下出席的妃子中除了她,就只有皇后和皇貴妃?;屎蟊厝皇且菹乱黄鸬降模寿F妃位份又比她高。所以她切不可比他們晚到。

    付紅欞左等右等,終于等到了宦官尖利的嗓子高喊:“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朝敬殿中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離座跪拜。

    姬明淵帶著皇后穿過百官,一直走到上首的龍椅。

    “臣妾給陛下請安,給娘娘請安?!备都t欞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

    姬明淵入座,道:“今日乃慶賀之宴,眾愛卿無須多禮,都平身吧?!?/br>
    “謝主隆恩——”百官齊聲謝恩,響徹整個大殿。

    皇后娘娘坐在姬明淵的左側(cè),付紅欞坐在姬明淵的右側(cè),不過她與姬明淵之間隔了一個空位置。

    姬明淵瞥了一眼身側(cè)的空座位,詢問:“青檐為何還未到?”

    太監(jiān)總管蘇公公邁出一步恭敬稟告:“回皇上的話,雪天路滑,娘娘身子孱弱,想必耽擱了?!?/br>
    皇后在一旁溫柔開口:“陛下,青檐宮離這里稍遠(yuǎn),青檐meimei一定已經(jīng)在路上了。”

    付紅欞也想幫忙說話,可是又覺得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

    姬明淵剛要開口,守在大殿內(nèi)的宦官尖細(xì)的嗓音再次響起:“貴妃娘娘駕到——”

    作者有話要說:  咦,這個世界貌似是攻略目標(biāo)最多的一個世界(民國世界里渣教授不算?。?/br>
    第146章 棄妃禍國〖02〗

    文武百官再起身跪拜相迎。

    倪胭拖著曳地的金絲團(tuán)鳳百花裙擺, 昂首走過跪地群臣。百官垂首, 視線里是她明燦燦的裙擺,其上飛鳳刺繡精致而大氣。

    朝臣在倪胭經(jīng)過之后起身,望著她挺拔威嚴(yán)的背影,一時恍惚。這個女人曾挑起大姬的脊梁, 千軍萬馬所向披靡。戰(zhàn)爭結(jié)束歌舞升平, 她在眾人視線里消失,從茶肆間談笑的話題里消失??梢坏┧霈F(xiàn),皆是讓人心中一震。

    她是付家忠烈之后,曾以柔軟之軀挑起大姬的軍魂。

    姬明淵望著踩著紅毯緩步走來的倪胭, 眉頭微皺。他知道她十六七歲時的明燦,見慣了她一身銀色鎧甲時的風(fēng)姿颯爽,也忘不掉她一身傷病面目滄桑??墒蔷共恢乐⒀b的她會是這樣的風(fēng)姿。

    不是弱柳扶風(fēng)的嬌美,不是純真可愛的甜美, 不是酥可入骨的艷美, 而是一種所向披靡的盛世風(fēng)華,世無其二。

    付紅欞眨了眨眼, 有些不可思議。這個迎面而來的人真的是阿姊嗎?

    皇后眼中竟是浮現(xiàn)一抹驚艷, 她迅速掃了一眼身側(cè)的姬明淵,重新堆起身為皇后應(yīng)該有的端莊笑臉。

    倪胭的腳步忽然停下來,她微微側(cè)首望向身側(cè)跪地行禮的朝臣,問:“趙將軍的傷可痊愈了?”

    她朗硬的聲音在大殿里響起,不似京中女兒黃鸝鳥一樣甜糯婉轉(zhuǎn),而是帶著一種久經(jīng)沙場后的氣勢, 不怒而威。

    大殿中跪拜的武將聽見她的聲音皆是心中微凜,好像回到了黃沙漫天的戰(zhàn)場。

    趙浪猛地抬頭,抱拳答話:“末將已痊愈,多謝將軍關(guān)心!”

    他習(xí)慣性地喊了“將軍”,卻忘了此時應(yīng)該尊稱倪胭為“娘娘”,話一出口再不可改。趙浪也不想改口。他們的將軍是蒼穹之鷹,才不是居于后宮的金絲雀!

    倪胭朱唇微抿,微微頷首。

    大殿寂寂。諸人心思如蛛網(wǎng)。

    倪胭收回視線繼續(xù)前行,將目光落在不遠(yuǎn)處的姬明淵身上,對上他晦明難辨的目光。倪胭勾唇,于紅檀木長案前開口:“臣妾來遲?!?/br>
    腰背挺直,昂首而立。

    姬明淵和煦而笑,他起身親自執(zhí)了倪胭的手,帶她入座。溫聲道:“今日見青檐氣色大好,孤甚是欣慰?!?/br>
    倪胭眸光熠熠,緩聲淡語:“是好了,而且會越來越好。”

    姬明淵沉靜的墨眸靜望了她一瞬,而后笑著端起鹿角酒樽,向朝臣舉杯:“眾愛卿今日當(dāng)與孤同醉?!?/br>
    文武百官同時舉杯共飲。

    姬明淵將酒一飲而盡,他將鹿角酒樽放下,立在身后的小宮女小碎步向前挪了兩步,將要為他添酒。

    姬明淵抬手阻止了小宮女的動作,側(cè)首看向倪胭。

    倪胭眼中含笑,接過宮女手中酒壺,一手挑袖,一手為他斟酒。姬明淵側(cè)耳聽著潺潺落酒之音,薄唇逐漸抿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淺笑。

    皇后放下酒樽,接過小宮女遞過來的香帕擦拭嘴角,眸光浮動間心思轉(zhuǎn)轉(zhuǎn),隱約覺得古怪。

    付紅欞不懂這些人的心思,她的心思仍舊陷在阿姊的轉(zhuǎn)變上。從小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有一個了不起的阿姊,要她向阿姊學(xué)習(xí),她學(xué)著舞劍騎馬,然而她還是愛紅妝。阿姊對于她來說像是一個高不可攀的人,不管是昔日一身銀色鎧甲的阿姊,還是今日連皇后的氣勢都壓了下去的阿姊。

    想到皇后,付紅欞悄悄去看皇后的表情?;屎鬁\笑著小口吃著甜品,竟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真的不在意還是裝的?付紅欞不懂。這個后宮人人心思多,連個小宮女說話都要拐十八個彎。她有太多的事情不懂。

    宴席過半,朝臣都飲了不少的酒。西域女子獻(xiàn)舞,身姿曼妙的舞女在臺下盡情伸展腰肢,引得陣陣叫好聲。

    十二舞女同時旋身舞動,柔麗多姿。

    “漓王到——”宦臣尖細(xì)的嗓子破壞了悠揚音樂的美感。旋轉(zhuǎn)的十二個舞女急忙停下來,小碎步退到一旁。

    倪胭望向大殿正門的方向,手中正在斟的酒灑出了兩滴,其中一滴濺在姬明淵的手背上。

    “當(dāng)心?!奔鳒Y握住倪胭的手腕,穩(wěn)住她手中的細(xì)嘴酒壺。

    倪胭垂眸掃了一眼姬明淵的手背,從麥寶兒手里拿過錦帕抹去姬明淵手背上的濕痕,她收了手,將錦帕疊放在一側(cè),從容開口:“臣妾疏忽了,請陛下降罪。”

    “小事而已?!奔鳒Y的目光從倪胭疊放在一側(cè)的錦帕上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隱約覺得他的手上染了一種奇異的香。一種不屬于女兒身上的香。他借著端起酒樽細(xì)聞,又發(fā)現(xiàn)什么味道都沒有,似他的錯覺。

    也是,付青檐怎么會用香粉。

    說話間,姬星河已踏入大殿。

    “皇兄,臣弟來遲了!”姬星河雪色的靴子踩在紅色的地毯上大步而來,他一邊走一邊解下身上的細(xì)綾鶴氅,遞給身側(cè)躬身的蘇公公。鶴氅下,他穿著紅色的交領(lǐng)寬袖長袍。行動間,風(fēng)姿綽綽。半邊紅翡翠的面具戴在他的臉上,仍舊遮不住那雙桃花眼里的風(fēng)情。

    雙生子若降生在尋常人家必然是喜事,然而皇室血脈不可亂,為避免他日奪嫡紛爭,姬星河剛出生,先帝下令,于其左眼下顴骨處刻下了一道小小的疤痕,以來與姬明淵區(qū)分開,不亂長幼秩序,保姬明淵太子之位安穩(wěn)。

    姬星河愛美,遂以紅翡翠面具遮之。

    倪胭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看一眼身側(cè)的姬明淵。姬星河和姬明淵明明是一模一樣的五官,兩種性格竟將這相同的容貌形成完全不同的風(fēng)采氣度。

    姬明淵起身,親自走下臺階去迎姬星河。

    “連日大雪,還以為你今日回不來。”姬明淵站在臺階下等著姬星河走到身前,他拍了拍姬星河的肩膀。

    姬星河挑眉而笑:“其實可以早一些回來,昨夜的雪實在太美,弟煮雪吟詩忘了時辰,今日起得太遲。哎?!?/br>
    “你啊——”姬明淵無奈地笑著,眉目之間卻是少有的柔和。

    姬星河入座,歌舞繼續(xù)。

    姬星河坐姿懶散,也不用酒樽,握著酒壺仰頭飲酒,瀟灑肆意。世人皆知姬星河千杯不醉,那一盞一盞的酒怎能讓他飲得快活。他晃了晃細(xì)口銀瓶酒壺,里面竟然空了。

    宮女悄聲走來,手中的托盤里放著兩壺佳釀,她將兩壺酒放置在姬星河身前長案。

    姬星河聞著酒香,立刻知道此乃酒中西施,他的眸子亮起來。

    “咦?這酒倒是與之前的不同。”

    小宮女恭敬地回稟:“回漓王殿下,是貴妃娘娘讓奴婢送過來的?!?/br>
    姬星河詫異地望向上首坐在姬明淵右側(cè)的倪胭。倪胭側(cè)過臉,朝他輕輕舉起酒樽。她嘴角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眼中卻是一團(tuán)火。

    姬星河收回視線,玩世不恭地笑笑,沒再一仰頭瀟灑飲酒,而是吩咐宮女尋來玉樽,懶散倒了一杯酒,細(xì)細(xì)地品。

    酒香很濃,也很辣。一如座上盛裝的女人。

    “娘娘,敢問這是什么酒?”姬星河出聲詢問。

    姬明淵轉(zhuǎn)過頭掃了姬星河一眼,便將目光落在倪胭的身上。

    倪胭不答反問:“漓王覺得這酒如何?”

    姬星河隨意理了一下寬袖,笑道:“本王飲遍世間酒,卻第一次嘗到這樣烈到濃嗆方嘗香冽的酒。今日嘗了這味道,恐要夜不得寐?!?/br>
    他那雙桃花眼眼尾輕輕上揚挑起,帶出幾分讓人驚艷的俊美。他的語氣中也染上了三分甜醉:“所以還請娘娘開開恩,告訴本王這是何酒?”

    此處的談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諸多文臣武將都一邊飲著酒賞著舞,一邊聽著這邊的對話。

    倪胭勾唇,悠悠開口:“漓王當(dāng)然未飲過這酒,這酒是本宮自己釀的?!?/br>
    姬明淵幾不可見地皺眉,他上半身向后靠倚在龍椅上,端起酒樽看向倪胭。

    姬星河有些惋惜,他苦笑搖頭,道:“娘娘可否告知這酒如何釀?本王總不能厚著臉皮再跟娘娘討酒,不若試著自己來釀?!?/br>
    “漓王就算再跟本宮討這酒,本宮也是釀不出的?!蹦唠巽紤刑郑舆^宮女遞過來的酒樽,她朱唇微啟抿了一口濃烈的酒。這酒實在是太烈,只一口,她便微微蹙眉。

    不知道什么時候舞女們的表演結(jié)束了,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都望向坐在高臺之上的倪胭,目光隨著她的舉手投足而走。

    倪胭將酒樽放在紅檀木長案上,明明只是輕微的聲響,卻落在了每一個人的心尖上。

    她緩慢抬眼,目光望著前方,像是陷入沉思中,不緊不慢地說:“當(dāng)初浮沉山一役,我軍以十萬抵?jǐn)撤搅f大軍,恰又適逢糧草匱乏。幸我軍將士有一顆視死如歸的報國之心,焚燒糧草背水一戰(zhàn)。臨行前,將能尋到的酒尋來痛飲?!?/br>
    倪胭說到這里,大殿中安靜下來。那一役,是付青檐剛從軍不久時創(chuàng)造的神話,也奠定了她軍中獨一無二的地位。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提起這一役,軍中之將無不熱血沸騰。

    姬明淵目光淡淡掃過大殿,將每一個臣子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本宮將各種酒融在一起,又割了手將鮮血灑入其中,埋于地中。多年后再經(jīng)浮沉山時將其取出,便是剛剛漓王所飲之酒?!蹦唠傩σ鉂u濃,她望著坐在不遠(yuǎn)處的姬星河,眼中的笑意盈盛,“漓王還覺得這酒美味嗎?”

    姬星河微怔。片刻之后,他大笑:“這樣的酒絕不該這樣的飲法,是星河唐突!”

    他摔了玉樽,舉起酒壺暢飲,酒液從他嘴角滑落,順著他細(xì)長的頸,濕了身上紅色的綾羅衣。

    倪胭感覺到身側(cè)的陰影罩下來,她轉(zhuǎn)過頭,看見姬明淵起身。九五之尊站著身為臣子哪個敢坐?朝臣都放下酒樽,紛紛起身。

    姬明淵朝倪胭伸出手,深不見底的墨眸含笑望著她。

    倪胭將手放入他掌中,由他牽著起身。

    姬明淵環(huán)顧整個大殿,肅言道:“如今的盛世是無數(shù)將士以血rou之軀筑之,這一杯酒當(dāng)敬那些死在戰(zhàn)場上的將士?!?/br>
    酒聲潺動,酒樽輕碰,滿朝文武齊舉杯,緬懷戰(zhàn)死的英豪。

    倪胭剛抿了一口酒,姬明淵低聲說:“愛妃體弱,當(dāng)少飲。”

    “多謝陛下關(guān)懷?!蹦唠贉\笑著,果然只抿了一小口。

    付紅欞有些懵懂,這樣的場景陛下牽著的人難道不應(yīng)該是皇后娘娘嗎?為什么將皇后娘娘晾在一邊?她偷偷去看皇后娘娘的表情,驚訝地看見皇后笑著朝身后的老嬤嬤眨了眨眼,悄悄換了酒樽。付紅欞后知后覺地隱約猜到皇后娘娘不會喝酒,這是偷偷換了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