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聶今無奈地看向倪胭。 剛剛他整個人的精神緊繃只注意安全,沒有太注意倪胭,此時才發(fā)現她身上的旗袍早就濕透了。旗袍這種服裝本來就是緊貼在身上,這下更是緊貼無隙,連里側的內衣輪廓都清清楚楚。 倪胭看著聶今身上起了反應的某一處,收回手,抬起頭來無辜地望著聶今,微笑著說:“這下真的好啦?!?/br> 聶今把牙齒咬得格格響,他憋了半天,兇巴巴地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帥說什么我聽不懂?!蹦唠傩Φ煤軉渭?,“我只是大帥的晚輩呀。” 聶今雙目如炬盯著倪胭干凈的眼眸半晌,猛地轉過頭去,臉色略顯難看。 倪胭收起笑,她把手搭在膝上,低著頭主動承認錯誤:“嗯,我故意的。我想知道大帥是不是真的只把我當晚輩?!?/br> 聶今轉過頭來看她。她半垂著眼睛的樣子又乖巧又楚楚可憐。聶今腦海中忽然浮現她哭著質問他“你不懂嗎”時淚水漣漣的眼睛。 他突然很怕她再哭。 倪胭非但沒哭,反而翹著嘴角笑起來。她抬起頭望向聶今,乖巧溫順地說:“大帥,謝謝你縱容我胡鬧。這是最后一次了。” 聶今心里忽然梗了一下,他眉峰慢慢攏皺,探究地望進倪胭的眼睛里。 “我已經租好了地方,后天就搬走。以后,我都不會給你造成困擾了?!蹦唠儆樣樢恍?,“這樣,我也不用每天都見到你,讓自己有胡思亂想的機會。這樣,對我們都好……” 她聲音逐漸低下去,說到最后低下頭,嘴角的笑也沒了。 “不許。”聶今下命令。 倪胭抿了下唇,緩緩搖頭:“我不要你管,你也管不了我?!?/br> 聶今忽然覺得她說的是對的。她不是他的兵,他的命令沒有用。就算她住在他家中,別說他和她沒有什么親屬關系,就算是親爹親媽也不能過多干預子女的事情。 然而他情急之下再次冷梆梆開口:“我說了不許就不許!” 倪胭抬眼瞪他:“你不能不講道理!” 聶今冷著臉,用大帥的威風氣場來壓她,銳利的眸中寫滿了不容拒絕。 倪胭氣得胸口起伏,重重“哼”了一聲,說:“就算你是大帥也不能管天管地,我已經滿十八歲了,我是自由人,能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我不要你打著為我好的借口管我的事情。因為……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誰說一點關系都沒有!” “長輩和晚輩的關系?”倪胭立刻回嘴,“作為長輩,大帥已經對我很好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 “俞雁音!”聶今冷喝一聲。 倪胭皺了下眉,放低了聲音,帶著點委屈地說:“喊我大名也沒用,我才不會喊‘到’,哼……” 那一聲輕飄飄的“哼”落入聶今耳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心里化開。溫熱的情緒縈繞在他心上。這種感覺陌生而詭異得讓人癡迷。 聶今放低了聲音,放緩了語調,喊了她一聲:“雁音。” 倪胭斜著眼睛看他,眼中有賭氣有抵觸有生氣,還有一點小小的期待。 聶今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以后我不再做你長輩?!?/br> 倪胭“哈”了一聲,輕輕拍了下手,笑著說:“那太好啦,那你就更管不著我啦!” 聶今太陽xue突突跳了兩下,咬牙切齒:“俞雁音!” 倪胭打了個軍禮:“到!” 聶今一肚子的氣啊,就這么輕飄飄地消了。他看著她認真打軍禮的樣子,不由笑了出來。 · 五爺燒了一桌子的菜。他從中午等到晚上。夜深了,他對著滿桌子的菜忽然扯起嘴角輕笑了一聲。 他拿起筷子隨意吃了幾口,然后起身將一碟碟菜全部倒掉。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明天可以拯救一下,努力嘗試擼個肥章! 第92章 大佬的女人〖15〗 倪胭和聶今回到兆熙公館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車子在兆熙公館門前停下來, 新司機繞到后面想要開車門,然而倪胭已經先一步下了車, 跑到另一側給聶今開了車門,并且朝他伸出手。 聶今看了一眼她的手,冷著臉下了車,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大步往前走。倪胭不由覺得好笑, 這人可真是好面子,腿都傷成那樣了都不愿意讓別人扶一下,好像生怕別人看見他軟弱的一面似的。 倪胭也不堅持,拉了拉身上的軍裝外套, 跟在聶今身后。 聶今的人找到聶今和倪胭的時候,聶今把自己的軍裝外套脫了下來強硬地穿在了倪胭濕旗袍外面, 并且不由分說地命令倪胭把所有扣子都扣上。寬大的軍裝外套穿在倪胭身上像一條硬邦邦的裙子。 回去之后, 倪胭跟著去了聶今的房間, 安靜地坐在一旁看醫(yī)生給聶今重新處理傷口。聶今面不改色地對屬下下達了幾個命令, 又吩咐老林好好養(yǎng)傷。老林受了不輕的傷,但是好在人沒事。 事情都吩咐完, 聶今才把目光落在倪胭的身上, 頓時皺眉。 “你杵在這里做什么?回去換干凈衣服, 然后睡覺?!?/br> 瞧, 明明是關心人的話被他說出來都能是一口訓人的味道。真是一般人還消受不起他的關心。 “我在等著聽醫(yī)生說注意事項呢。”倪胭說。 醫(yī)生回頭看了倪胭一眼,微笑著將細針刺入聶今手背給他輸液。 倪胭又立刻一本正經地說:“我還得幫你看著瓶子里的藥什么時候流光。要不然你走神了,身體里的血全抽回去死掉了怎么辦?!?/br> 醫(yī)生在一旁忍俊不禁,可看一眼聶今的臉色又立刻收起笑。 聶今瞪了倪胭一眼, 說:“一時半會兒輸不完,回去換干凈衣裳再來?!?/br> 倪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確有幾分狼狽的樣子,這才“哦”了一聲,有點不情愿地一步三回頭下樓去。 聶今板著臉目視前方,卻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把她的小模樣收進眼里。 倪胭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頭發(fā)還是濕的,就蹬蹬蹬跑到樓上去。醫(yī)生和聶今的屬下已經走了,房間里只有聶今一個人。他合著眼躺在床上,聽見開門聲,朝倪胭瞥去。 倪胭望了一眼瓶子里的藥液,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回來的很及時?!?/br> 她才不要去看聶今的臉色,拖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雙手托腮,目不轉睛地望著懸吊的瓶子。 聶今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用不著留在這里,我自己能處理。” “聽不見。”倪胭連看都沒看聶今。 “你……” 你這孩子怎么越來越不聽話——聶今望著倪胭的側臉,把這句話咽了回去。 他不再管她,隨她的便。 樓下的座鐘敲起低沉的聲音,指針走向夜里十二點。 倪胭趴在床邊睡著了。 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他看著輸液,她卻睡著了。聶今無奈地搖搖頭,自己把手背上的針頭拔了下來。 他朝倪胭伸手,想把她推醒,讓她去樓下睡??墒撬氖终撇钜稽c點碰到倪胭的肩頭時,動作不由停下來。 會吵醒她吧? 聶今皺著眉凝望著倪胭熟睡的側臉許久,才抬著發(fā)麻的傷腿小心翼翼地下床。再也不是人前時步履沉穩(wěn)的模樣,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向一側的柜子翻出一條毯子,動作輕柔地蓋在倪胭的身上。 他的視線落在腿上傷處一瞬,疼得皺了眉。他的眼前卻不由浮現倪胭給他包扎時手背碰到他時的觸覺。聶今臉上一燒,罵了一句自己“混賬”,偷偷瞥了一眼趴在床邊的倪胭,他重新輕手輕腳地躺回床上,努力不發(fā)出一絲聲響把倪胭吵醒。 安靜的夜里,連呼吸聲都那么清楚。 聶今目光沉沉望著熟睡中的倪胭,未曾移開視線,更不曾動彈半分。許久之后,他關了臥室的燈,臥室里黑下去,他卻仍舊睜著眼睛望向倪胭的方向。 一片漆黑里,倪胭眼睫顫了顫。掌心里微微的刺痛,在告訴她聶今的第六顆星亮了起來。她輕輕勾起嘴角,心滿意足地繼續(xù)睡。 隱約間,她總覺得今天好像忘了一件什么事情??伤龑嵲谑翘Я?,不想花精力去思考,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聶今下床的時候倪胭知道,不過那時候她的困倦還沒消,便沒有睜開眼睛,繼續(xù)睡著,直到睡個飽。 倪胭伸了個懶腰終于睜開眼睛,她懶洋洋地走到窗口拉開窗簾,讓外面明媚的陽光照耀進來。目光不經意間一掃,她看見聶今坐在樓下的石亭里,而俞梅香站在他身邊,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倪胭皺眉。 這個原主的jiejie又想做什么?該不會知道m(xù)eimei喜歡聶今,她又要去勾引聶今吧? 倪胭無奈的搖搖頭,她真的是老了,對除了任務目標之外的人完全沒興趣。若是萬把年前她還年輕的時候,少不得要拿這個俞梅香好好尋開心才行。 倪胭懶散地下樓,走到樓梯一半的時候腳步忽然停下來。她想起來了,終于想起來她忘記了什么事情。她昨天似乎答應了五爺要去他家里吃飯? 嘖。 這個老男人可不太好哄。 倪胭抱著胳膊下樓,眉心微皺。她走到一樓大廳的時候,聶今剛好回來,俞梅香跟在他身后。 聶今想說什么,薄唇微微闔動,卻又抿了起來,望著倪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倪胭先沖著他笑起來,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想照顧大帥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了的……” 聶今目光漸柔,道:“昨天受了驚應當是累了。” 倪胭立刻舉起手來行軍禮:“大帥,我保證今晚給你看護的時候絕對不瞌睡!再玩忽職守請大帥軍法處置!” 聶今微怔,被她滑稽的模樣惹得不由自主嘴角上揚。 他本來想說根本不用她看護,可是望著倪胭期待的眼睛卻又沒把話說出來。而且古怪的是,他竟然有些希望她陪在他身邊。昨天晚上的相處并沒有讓他反感不適,相反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喜歡。當時不覺得,今日她重提,他的眼前都是她熟睡時乖巧安靜的模樣。 俞梅香在一側抿著唇去看聶今的臉色,她抬頭對上倪胭含著輕視笑意的眼,她咬了下唇,轉身往左側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 顯然,對于俞梅香的離開,聶今根本沒在意。他和倪胭說:“快期末了,多花點心思復習?!?/br> 倪胭忙不迭地點頭:“我逛街回來就學習!” 聶今無語。逛街回來?等她逛完街定然是直接去大都會上班。一想到她去大都會上班,聶今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是真的不希望倪胭去舞廳里唱歌。 倪胭跟他告別回房間,聶今望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了決定——等她期末考試結束,他要和她好好談一談。 中心思想就是——讓她在大帥夫人和舞廳歌女之間選一個。 · 倪胭并不是真的去逛街,她去了白虎幫。曾經的劉老大如今的劉老二點頭哈腰地把她迎了進去,皺著張臉訴苦。都是因為聶今要清理幫派眾多的情況,蕭城大大小小的幫派都受到了影響,白虎幫也不例外。 聶今還不知道白虎幫的老大是倪胭。 “先不說這個。我來是讓你查另外一件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