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雖然擋著窗簾,可是外面暖融融的光也傾撒進屋中大半。倪胭懶散下床,光著腳踩著地毯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日光大把大把照進屋子里。 然后她就看見一大片粉白氣球徐徐升空。 倪胭愣了一下。 她往前走了兩步,低下頭往樓下看。樓下整條街的地面鋪滿了紅玫瑰花瓣。是的,整條街。路邊那輛寶藍色的跑車和車上噴漆噴上的“嫣”字格外顯眼。 倪胭嘴角抽了抽,無語說:“這泡妞的手段也太老土了吧……” 白石頭輕笑:“你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倪胭嘆了口氣,笑著說:“就連泡妞的手段都要跟我學,這也忒沒誠意了。” 白石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不太懂。理論上說,費朗不是應該氣炸了,從此和你劃分界限?” “費朗一定在心里跟自己說……”倪胭輕咳了一聲,學起費朗痞里痞氣的口吻,“媽的,等老子把她追回來讓她對老子死心塌地,看老子不虐死她!” 白石頭:“……不太理解?!?/br> 倪胭輕笑,問:“白石頭,你可喜歡過女人,為她癡為她狂?” 白石頭沉默了。 樓下,費朗坐在車里。他將椅背向后調(diào),將腳搭在車前,懶洋洋地抱著手機看那些夸張的報道。 #昔日的妹追兄,今日的兄追妹。# #太子爺為曾經(jīng)的繼妹癡狂,驚掉路人下巴# #驚,據(jù)知情人爆料。假千金把太子爺追到手之后又把他給甩了!# #如何挽回前女友的心?但看太子爺花式獻殷勤!# #開個賭局,賭太子爺多久能把假千金追回來# …… “這幫人是不是閑的啊?”費朗嗤笑了一聲,他點開最后一個新聞標題,里面有“一天”、“七天”、“三個月”、“永遠不能”幾個選項。他手指頭使勁兒在“一天”這個選項上戳了一下。 他隨手把手機丟開,從兜里拿了塊泡泡糖扯掉包裝紙塞進嘴里,悠悠哉哉地嚼著。 不遠處閃光燈閃爍,晃了一下費朗的眼睛。費朗嚼著泡泡糖的動作一頓,臉色黑下來。 他知道路邊有人在偷拍。他從早上七點過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半了,這段時間路邊街角偷拍的人根本就沒斷過。當然,網(wǎng)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也沒停。 費朗決定這么干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個效果。 他望向花店二樓臥室的窗戶,倪胭抱著胳膊站在窗前。她身上只穿了一條很薄的真絲睡裙。見費朗看過來,她輕輕勾起嘴角,淡淡笑著,臉上沒有多少驚喜和意外的表情。 “呵,讓你牛氣。等老子把你追回來讓你對老子死心塌地,看老子到時候怎么虐你!” 費朗下了車,嚼著泡泡糖走進花店。 藏在各個角落的人又是一頓猛摁快門。 羅文華正在花店里澆花,她早就看見費朗今天上午做的這些事兒了,她不愛管孩子們的私事,所以也沒過問。待費朗進來,她才把噴水壺放下,說:“嫣然還沒下樓,估計還沒醒。” “她醒了,我在窗前看見她了。我上去找她。” “等等?!绷_文華抽了一支紅玫瑰遞給他,慈愛地笑著問:“要這個嗎?” 費朗頓了頓,才從她手里接過那支玫瑰,轉(zhuǎn)身上二樓。他一邊走,一邊摘掉玫瑰的葉子和刺,又把綠徑折斷了一段。 倪胭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他嘴里叼著支玫瑰,一臉耍帥的表情。倪胭慵懶地揉了揉卷發(fā),半瞇著眼睛,伸手從他口中拿了那支玫瑰送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許是因為她還沒有完全睡醒,低眉垂目的模樣瞧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 費朗舔了下牙齒,慢悠悠地說:“早上好啊?!?/br> 倪胭抬眼看他,嘴角慢慢漾出一抹笑。 “早啊?!彼f。 羅文華在下面喊:“嫣然,有人訂花,你幫mama看一會兒店,mama去送花。” “媽,我去?!蹦唠俸傲艘宦暋?/br> 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去送花,而不是守在樓下澆花。平時也都是倪胭去送花,羅文華是看費朗來了,才決定自己送。 倪胭就勢往樓下走,費朗拉住她的手腕,皺著眉說:“你就這德行下樓?” 之前在樓下從窗戶看她的時候,費朗就知道她身上的睡裙很薄。然而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豈止是薄,已經(jīng)幾乎算是半透明了。偏偏她玩真空,里面粉的、黑的若隱若現(xiàn)。 倪胭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笑著勾住費朗的脖子:“可是我沒衣服穿?!?/br> 費朗扯著嘴角假笑,把手搭在倪胭的腰上,直接將她的身子拉進懷里,說:“一會兒送完花,陪你去買衣服?!?/br> 倪胭湊過去,貼在他胸口,笑瞇瞇地說:“哥哥不想笑就不要笑嘛?!?/br> 她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說:“笑得有點假呀。” 她推開費朗,轉(zhuǎn)身進了房間,隨手將那支玫瑰插進窗臺的花瓶,毫不猶豫地脫掉身上的睡裙,站在衣櫥前找衣服。 費朗皺了下眉,大步走進房間把窗簾拉上。 “這個角度外面看不見的。”倪胭懶洋洋地拿出兩條裙子,一左一右放在身前,轉(zhuǎn)過身問費朗,“哪一件好看?” 費朗還是覺得兩條裙子后面,她若隱若現(xiàn)的身材更好看。 他喉間微微滾動。 倪胭變了臉色,不樂意地說:“問你話呢!” 費朗盯著她這張陰晴不定會瞬間變天的臉,他走過去,從衣柜里翻出一件毛衣扔給她。他本來還想再找一條褲子,然而倪胭的衣柜里根本就沒有褲子。費朗不太相信,扒拉著衣服,一件一件地尋找。 倪胭把他扔過來的毛衣套上,站在一旁看他翻衣柜,有點好奇地問:“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費朗抬眼看她,想要說的話生生卡在了嗓子里。 她上半身套著一件白色毛衣,下半身卻什么都沒穿。 費朗的目光在她下半身凝視了片刻,拉開衣柜里的抽屜,修長的手指挑著一條內(nèi)褲扔給倪胭。 “太冷了,給你找長褲?!彼匦罗D(zhuǎn)過頭,聲音里卻帶著一種不太自然。 “我沒有長褲?!蹦唠僮叩剿砗螅瑢⑹执钤谒难鼈?cè),慢慢向下滑,摸上他的褲子,語氣嬌軟下去,“哥哥把褲子脫了借我穿穿?” 她的手探到他褲前,捏著褲子拉鏈的拉頭把玩。在她捏著拉頭將拉鏈往下拉的時候,費朗握住她的手,問:“對了,送花是不是有時間限制?” “50分鐘之內(nèi)送到?!?/br> 費朗咧嘴笑了,他握著倪胭的手把拉鏈一點一點往上拉回去,然后捏著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痞笑著說:“時間不夠?!?/br> 他轉(zhuǎn)過身來,像抱小孩那樣,托著倪胭的屁股把她抱起來,放在衣櫥旁的高桌上,然后彎下腰,把亞麻質(zhì)地的長裙給她穿上。 第73章 豪門繼兄〖18〗 倪胭偏著頭撩動長發(fā), 帶著笑意的眼睛有一種別樣的風情。若說她妖艷,偏偏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雅。 她腳背豎起來, 讓拖鞋從腳面滑下去,腳從費朗的小腿開始,一點一點往上滑,一直到他大腿內(nèi)側(cè)。 費朗抓住她的腳。她的腳并不小, 很細長,腳弓的弧度很好看,握在掌中又嫩又滑。 費朗低著頭,望著掌心里的腳微微出神。 “哥哥在想什么?” 費朗揉摸著掌中的腳, 說:“我來之前在網(wǎng)上打了個賭,一天之內(nèi)把你追到手?!?/br> 倪胭眼睛亮晶晶的, 急忙問:“有獎金嗎?” “一千塊。” 倪胭立刻變現(xiàn)得興致缺缺, 她偏著頭, 把玩著自己的卷發(fā), 口氣隨意地說:“怎樣算追到手?如果說是泡到床上去,不用一天啊, 現(xiàn)在就可以。你知道, 我從來沒掩藏過想和你睡的想法?!?/br> 她嘴角慢慢勾起一道弧度, 繼續(xù)說:“不過如果哥哥是希望我和你睡了一次之后就會變乖, 成為二十四孝好女友,再也不去勾三搭四……那是不可能的?!?/br> 她望向費朗的眼睛,收起了笑,灰色的眼睛讓她的表情看上去更嚴肅一些。她直言不諱:“費朗, 我挺喜歡你的。但也只是喜歡,喜歡和你一起玩,也喜歡你這個身體。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正八經(jīng)地喊他名字。 費朗盯著她這張欠揍的臉看了很久,忽然雙腮動了動,吹出來一個又大又圓的泡泡。他彎下腰,湊到倪胭面前。 “啪”的一聲清響,泡泡在兩個人的臉間破了。 倪胭閉了下眼睛,偏過頭,手指去擦額頭沾到的泡泡糖,哭笑不得地瞪費朗:“你幼不幼稚!” 費朗板著張臉,神情悠哉地用修長手指慢悠悠地擦掉嘴角的泡泡糖,說:“再不下樓送花,小心商家給你差評。” “好吧?!蹦唠冱c點頭,從高桌上跳下來,轉(zhuǎn)身往外走。 費朗黑著臉在后面叫:“回來!把內(nèi)衣穿了再出門!” 倪胭轉(zhuǎn)過頭來無辜地望著他:“你沒給我找呀?!?/br> 費朗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被她氣得一抽一抽得疼。他沒好氣地說:“我給你找?要不要我給你穿啊!” 倪胭立刻瞇起眼睛,乖巧地說:“好呀!” “你!”費朗一連三次點頭,轉(zhuǎn)身拉開衣櫥里的抽屜,在一堆內(nèi)衣里隨意捏了一件扔給倪胭。 倪胭動作干凈利落地脫掉毛衣,把內(nèi)衣套上,再重新套上毛衣,順便在門口換了鞋,問費朗:“哥哥要陪我去送花嗎?” “去?!辟M朗跟在倪胭身后下樓,在倪胭看不見的時候,他沖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你給老子等著!等你愛上老子那天看老子怎么虐你!虐得你五臟六腑一抽一抽的疼! 倪胭從羅文華手里接過幾捧紅玫瑰和一長串的送貨地址,羅文華已經(jīng)把一部分花放到了倪胭的車里。 倪胭推開店門。她看著面前鋪滿整條長街的紅玫瑰花瓣,問:“你在哪兒一口氣訂了這么多紅玫瑰?” “附近的花店所有紅玫瑰都訂了,除了你家的花店。我覺得你家店最近兩天的生意會很不錯?!辟M朗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用謝?!?/br> 倪胭看一眼手里一長串的送貨地址,默然。 倪胭那輛噴著“不泡到費朗死不罷休”這句話的紅色跑車開在前面,費朗那輛噴著“嫣”字的寶藍色跑車跟在后面,一前一后行駛在鋪滿紅色玫瑰花瓣的街道上。 閃光燈不停閃爍,拍下一張又一張的照片,再加上一點點后期p圖,就成了帶著點玄幻浪漫色彩的情侶照,一時間風靡網(wǎng)路。 “惹女朋友生氣了?沒有為她買下一整條街鋪滿玫瑰還好意思求原諒?” “什么?你們是真愛?敢在豪車上噴漆對方名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