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隔天酒醒了以后,唐謹言不甘心就這樣,他去了陸卿的宿舍樓下,給她打電話她不接,后來似乎直接就把他加進了黑名單里,再也打不通。 唐謹言知道她今天沒有課,于是讓孟湘雅去了她宿舍一趟,但孟湘雅很快就從女生宿舍樓里出來,她對他說:“學姐的宿舍并沒有人在,鎖著門呢?!?/br> 唐謹言就像是快要暴怒的雄獅,他竭力壓著身體內(nèi)的狂躁,轉(zhuǎn)身離開。 他邁著大步,孟湘雅跟不上他,于是焦急地問:“你去哪兒???” 唐謹言冷聲說:“找她。” 憑什么所有的事都是她說了算,憑什么一個解釋都不給他就將他拒之千里之外,明明昨晚他們還在一起吃飯,在一起彈吉他。 明明她親口對他說她很開心的。 他要問問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唐謹言跑遍了自習室、圖書館,甚至連奶茶店他都去了,都沒有她的身影。 可她昨晚打電話時說國慶節(jié)不回家的,唐謹言到處找不到她,也聯(lián)系不到她,他滿腹委屈怒氣無從發(fā)泄,站在大街上也找不到能讓他發(fā)泄紓解的東西,唐謹言轉(zhuǎn)頭就去了酒吧。 白天酒吧里客人很少,他坐在吧臺上,要了酒,連酒杯都不需要,打開塞子直接仰頭就往嘴里灌,過了會兒,手機突然響起來,唐謹言期待地掏出來,看到是尤游的那一刻他眼中所有的光芒都消匿不見。 唐謹言摁了拒接,正要繼續(xù)喝,對面又打了過來,他煩躁地接起來,正要張嘴罵,尤游快他一步,說:“你要還有腦子,就去問問她表妹?!?/br> 他愣了瞬,還未說什么,尤游罵了他一句就掛了電話。 唐謹言放下酒瓶,飛快地找到周沈晞的號碼撥出去,連線的嘟嘟聲響了好久,幾乎都要自動掛斷這次的通話,對面才接起來。 周沈晞嗓音沙啞,帶著沒有睡醒的慵懶,“喂,誰呀?這么晚吵人睡覺很煩好嗎?” 唐謹言才不管她說什么,徑直問:“周沈晞,你表姐現(xiàn)在在哪兒?” 周沈晞皺眉,“唐少爺唐公子唐祖宗,我現(xiàn)在人在國外,和她在一個學校的是你好嗎?你確定是很認真的問我這個問題嗎?” 唐謹言急躁地說:“我沒和你開玩笑!” 周沈晞聽到他的語氣,認命地睜開眼睛,好言好語道:“我真不知道我表姐現(xiàn)在在哪兒,我出來旅游來了?!?/br> “那你現(xiàn)在問她?!碧浦斞赃o手機,“我要找她?!?/br> 周沈晞試探地問:“你這么著急找我表姐干嘛呀?你們倆吵架啦?不對啊沒聽說你們在一起……”她突然吸了一口氣,震驚道:“喂唐謹言!你不會有什么歪心思吧?我跟你講你正當追求她可以,但不準對她用歪門邪道……” “周沈晞!”唐謹言咬著牙喊她。 周沈晞沒轍,“行行行,服了你,出國旅個游還不能擺脫你也是夠夠的。先掛了,一會兒予你打過去?!?/br> 沒兩分鐘,周沈晞的電話打了回來,唐謹言急忙接通,周沈晞說:“關機。她肯定是知道你會找我了。唉,你們到底怎么了……” 話音未落,唐謹言就已經(jīng)切斷了通話。 …… 陸卿在一家咖啡店打完工,又去給一個小孩子做了幾個小時的家教,再回到學校時已經(jīng)很晚了。 她白天看到唐謹言的來電,實在沒了辦法就把他加入了黑名單,后來又怕他用別人的手機號打過來,就直接關了機。 她不想面對他,不想被他問,不想再和他有什么交集。 不能否認昨晚和他在一起彈吉他放松心情她真的很開心,但在拋卻所有現(xiàn)實獲得短暫的開心過后,還是要重新面對這一切。 她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該怎么做。 陸卿疲憊地走到宿舍樓下,正要進樓里,手腕突然被人從后面硬生生扯住,她轉(zhuǎn)過身,唐謹言忍著怒氣攥著她纖細的手腕,兩個人的目光相對,她沒什么情緒地撇開視線,試圖去掙脫開他的桎梏,卻是徒然。 唐謹言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低頭瞪著她,任她徒勞地掙扎著。 陸卿無奈,“唐謹言?!彼f:“松開?!?/br> 唐謹言從白天一直等到晚上,好不容易才堵到她,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放她跑走。 他扯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陸卿的步子沒有他的大,幾乎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唐謹言,唐謹言你松開!”她用手去掰他的手指,但他根本就不放手,反而越握越緊。 “你要帶我去哪兒?唐謹言!”陸卿皺眉,可不管她怎么說說什么,他就是不為所動。 他把她拉到蓮花池,進了涼亭后把她一甩,陸卿不受控制地撞到柱子,隨后他就逼過來,將她堵在柱子和自己之間。 快要到宿舍樓的門禁時間,這會兒路上都沒什么人,更別說這條小路。 “你什么意思?”唐謹言問,他幽深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今晚給我說明白,陸卿?!?/br> 陸卿聞到他身上的酒氣,說:“回去休息吧,你喝了酒,現(xiàn)在不清醒。” “我沒醉,清醒的很!”他瞪著眼,咬著牙對她說:“有本事你就看著我,當面一句一句地再說一次?!?/br> 陸卿像是嘆了口氣,“還有必要嗎?昨晚那封信說的還不夠明白嗎?” “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么你昨晚還約我吃飯,和我一起彈吉他,親口說你很開心,卻轉(zhuǎn)身就把我推開,一點機會和后路都不給我?!?/br> “你約我吃飯和我一起彈吉他坦言說你很開心的時候,”唐謹言停頓了下,他望著她,“我以為我是有機會的?!?/br> “你想多了,我請你吃飯是因為……”我想還你花在我身上的錢還有欠你的人情。 “是你讓我想多的!”他低吼。 陸卿低著頭,看著地面,她不辯解,擔下他對她的指責,聲音平和,“好,對不起,給了你錯誤的信號讓你想多是我的錯,我很抱歉?!?/br> “我不要你的道歉,”唐謹言抱住她,“我不要你的道歉,陸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br> 她在他懷里掙扎,想要推開他,可男孩的力氣真的是太大了,陸卿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唐謹言,你別鬧了行不行,我現(xiàn)在真的很累,根本沒精力談戀愛?!?/br> “那我就等到你有精力談戀愛為止。” “我說過了我接受不了姐弟戀。” “只要喜歡沒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br> “你別纏著我了好嗎?”她身心乏累地請求他,“真的,別再纏著我了?!?/br> “不好!” 不管陸卿怎么說怎么掙扎,唐謹言就是不松手,因為情緒激動,他的呼吸有點急促和粗重,唐謹言用手捧住陸卿的臉,湊近她,嗓音低啞,語氣委屈,討好道:“jiejie,我這么喜歡你,你這樣將我拒在你的世界外,真的讓我很難受?!?/br> “你這樣幾次三番的糾纏也讓我很難受,”陸卿閉上眼,狠狠地咬了咬嘴唇,隨后開口說:“唐謹言,我不喜歡你。” 抱著她的男孩渾身僵住,陸卿趁機推開他,就在她打算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反應過來,又把她重重地摁到柱子上,陸卿后背的蝴蝶骨被撞的生疼,她皺起眉,卻硬生生地忍住,沒有吭一聲,唐謹言眼底翻涌些驚濤駭浪,就像是快要來臨的狂風暴雨,他不相信地說:“你再說一遍?!?/br> 陸卿沒說話,甚至都沒有看他。 唐謹言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陸卿不得不看著自己,倔強地說:“看著我的眼,再說一遍?!?/br> 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不喜歡他,哪怕沒有那么喜歡,總會有一點感覺的吧? 陸卿的眼睛撞進他的瞳孔中,片刻,她張開嘴,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堵住了嘴。 她倏的瞪大眼睛,忘了呼吸,唇瓣上的觸感那么柔軟,帶著一絲絲的酒氣,引得她都要醉掉。 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在那一刻她完全無法呼吸。 眼淚突然就這樣掉了下來,連陸卿自己都不知道。 僅僅一秒,陸卿就倉皇地用力推開他,她揚手要打他,被唐謹言反扣住,陸卿又羞又氣,她氣惱地瞪著他,唐謹言低聲討好地喊她:“jiejie,給我個機會好不好?哪怕……哪怕你不答應我,也別拒絕我對你好,行嗎?” “唐謹言,你給我聽好了,”陸卿的嗓音哽了下,她努力保持著平靜,強迫自己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眼睛,“我不喜歡你,這次夠了嗎?” 第14章 jiejie,我能把我的所有都予你,你只要把你自己交給我照顧,可以嗎? ——14.10.04 這晚陸卿幾乎一夜都沒有睡。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閉上眼全都是和唐謹言在涼亭爭執(zhí)的場景。 在她看著他的眼睛說完那句話后,他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怔怔地瞪著她,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她親眼看到他的眼中的光芒一點一點地消失掉,難過失落的情緒顯而易見。 在她要走的時候他拉住她,不管她怎么掙扎,他都不松,就和他帶她來時那樣,又把她強制性的扯回了宿舍樓底下。 然后松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全程他都在沉默,沒有說一句話。 陸卿的手抓著被子,在黑夜里發(fā)愣,他那如同小獸受傷的眼神,一直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從一開始她就接受不了姐弟戀,但這會兒她卻并沒有感受到輕松,反而像是被什么壓制著,又憋又悶,可她無從疏解。 陸卿閉了閉眼,對自己說:“陸卿,別想這些了,你要考慮的是接下來怎么合理地安排分配打工和學習的時間??偛荒芤驗榇蚬ざ⒄`了考研的事情?!?/br> 唐謹言把她送到宿舍樓下后就離開了學校,他開車去了市中心的一家酒吧,有女孩子過來敬酒,幾乎失去理智的他來者不拒,只管悶頭喝,但對于女孩子后續(xù)的搭訕他只覺得心煩,一句都不理,氣急了還會把人給吼走。 后來尤游和白楚霖趕來,唐謹言看到他們后一句話都沒說,他醉醺醺地轉(zhuǎn)身,繼續(xù)仰頭喝。 尤游和白楚霖就坐在旁邊,看著他,只要他不惹其他事兒,喝多了也沒什么,至少還能發(fā)泄一下。 唐謹言最后醉到不省人事,尤游很嫌棄地把他整的車上,將人帶回了他們玩音樂的地方。 唐謹言在沙發(fā)上躺著,嘴里喃喃地喊著陸卿的名字,過了會兒他覺得難受,就坐了起來,白楚霖倒了水遞給他,唐謹言接在手里,沒有喝,只是對他們說:“她說她不喜歡我?!?/br> 尤游真是嫌棄死他為了個女人就把自己搞成這副狗屁樣子,他坐在旁邊,抱著肩冷冷道:“所以呢?” 唐謹言神志不太清醒,那股失落難受的勁兒一上來,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纏著人家也挺沒意思的,便說:“我做不到讓她喜歡我,至少別讓她討厭我吧?!?/br> 尤游嗤笑,狠狠地踹了他一腳,尤游去旁邊拿了個鏡子過來,摔到他的面前,“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德行?!?/br> 唐謹言垂著頭不做聲,尤游打開鏡子,另一只手抓著他的后腦迫使他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唐謹言,你要是覺得你能甘心你放得下,你就就此放手,別后悔就成?!?/br> “你要是沒那個狠勁兒和決心,到頭來根本就放不下人家,那你這會兒在這兒跟我倆充什么好人呢?你什么尿性我不清楚?” 唐謹言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男孩的眼眶通紅,神態(tài)頹落,是無比熟悉的面孔,卻讓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尤游松開唐謹言摔了鏡子,冷哼,“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我之前怎么沒見你這么蠢過?” “白楚霖,走!”尤游抻過慫在一邊的白楚霖就往外走,恨鐵不成鋼道:“讓他自己好好想想要怎么做!” 隨著震天響的關門聲,偌大的基地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唐謹言頹回沙發(fā)里,因為喝了酒,此時頭疼欲裂,可他沒有一點睡意,閉著眼睛想到的全都是和陸卿在一起的場景,從他們?nèi)ツ甑某跤觯浇衲陙淼浇ù髮W后他們經(jīng)歷的每一件事。 每一個畫面就像是影片似的在他腦海中播放著,一幕又一幕。 半晌,唐謹言猛然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