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成州懶得聽她繼續(xù)扯屁，站起來拉過她的行李箱，說：“去吃飯?！?/br>
    “吃什么？”

    “海鮮?！?/br>
    遭受一上午向言敘的冷漠對待之后，聞如一覺得吳成州更可愛了。

    這才是好兄弟。

    “州弟，還是你對我好。”

    這話吳成州不敢當，他揚了揚手機：“向言敘請客?！?/br>
    聞如一笑僵了：“那家海鮮好吃嗎？”

    “每天限量50位，憑關系預定，你說呢？”

    聞如一非常上道，她拍拍衣服的褶皺，站起來，還挺勉為其難：“那就吃完，再孤立富二代吧?！?/br>
    吳成州：“……”

    ——

    去餐廳之前，吳成州打車先送聞如一去了市區(qū)一家五星級酒店，報了向言敘的名字，直接跟前臺拿了房門鑰匙。

    聞如一站在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套房里，感嘆：“有錢人的奢靡之風，這樣要不得?！?/br>
    吳成州把行李箱放下，問她：“房間定了半個月，你待幾天？”

    “不走了?！?/br>
    聞如一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這座城市，眼底閃過一絲吳成州看不懂的情緒。

    “我要留在瀾市?！?/br>
    “你不回美國了？”

    “不回了，還是祖國好。”聞如一又恢復到平時的樣子，嬉笑著說，“我決定留下來為祖國的攝影事業(yè)貢獻一份力?！?/br>
    吳成州撇嘴，顯然不相信她這個理由。

    兩個人放好行李，打車來到餐廳。

    向言敘訂了個靠窗的位置，一直沒點菜。

    聞如一打量著店面的陳設裝修，一看就不便宜，她習慣性坐在向言敘旁邊，剛坐下想到自己和他還在冷戰(zhàn)階段，起身準備站起來。

    向言敘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松把人按了回去，掃她一眼：“就坐這。”

    對面的吳成州揶揄地沖聞如一笑，就仿佛在說：不是要孤立嗎？

    聞如一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大哥，這樣非常沒有面子，扭頭看著向言敘，認認真真地說：“那你求我，求我坐在你旁邊。”

    向言敘挑眉，帶著嘲弄，指著桌邊靠走道沒有位置的地方，對服務生說：“這里，加個獨凳。”

    聞如一：“？？？”

    餐廳里的都是卡座，沒見誰掛桌角坐獨凳吃的，這也太丟臉了吧。

    聞如一想到這，忙制止服務生，老實在向言敘旁邊坐著：“不用加不用加，我就坐在這里，這里特別好，風景美空氣好?！?/br>
    向言敘嘴角一扯，沒說一個字。

    吳成州不敢出聲，趴在桌上笑得兩個肩膀直抖。

    聞如一：“……”

    她覺得自己大哥地位快不保了，在座的辣雞沒一個尊重她的。

    向言敘給候在一邊的服務生做了個手勢，服務生將菜單拿過來，雙手遞給他。

    向言敘接過，放在聞如一面前，頓了幾秒，又對服務生說：“先上一碗白粥，什么海鮮都不加?！?/br>
    服務生說好，轉(zhuǎn)身離開。

    聞如一看著菜單上的每一樣菜都想嘗嘗，聽見向言敘叫白粥，她低頭自說自話：“向向你放心，我吃不了多少，還不到需要你喝白粥的程度?！?/br>
    “給你點的?！?/br>
    聞如一簡直是見了鬼：“來海鮮餐廳喝白粥，我是傻逼嗎？”

    “是。”向言敘拿過一旁的溫水燙過的毛巾，擦著手，補充道，“別說粗話?！?/br>
    聞如一被他氣得大姨媽都快提前了，瞪大眼質(zhì)問他：“我憑什么要吃白粥？”

    向言敘原本只是在擦手，聽見她這樣問，解開白襯衣的衣袖扣，往上卷了一圈，看樣子連手腕都要擦一擦。

    聞如一剛想說他做作，就看見自己的牙印，兩個多小時過去，還是泛紅的，向言敘皮膚本來就白，對比之下更明顯了。

    聞如一：“……”

    算了，白粥也挺好吃的。

    聞如一把菜單拿給吳成州，眼睛是看著他，話卻是對另外一個人說的：“多吃點，一定要吃飽，千萬別撐死?！?/br>
    吳成州覺得聞如一怪可憐的，想開口給她說兩句好話，就聽見對面的人說：“你也想喝白粥？”

    吳成州遞給聞如一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垂頭老實點菜。

    聞如一恨得牙癢癢，可是不能發(fā)作。畢竟是她先動的口，畢竟是富二代請客吃大餐。

    但這貨一定是為了報復她，才故意挑在一個海鮮餐廳，在她被美食誘惑得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讓她喝白粥，看著他們吃rou。

    聞如一每看見一個海鮮入了向言敘的嘴，對他的怨念就多一分。

    白粥吃著寡淡無味，向言敘中途又給她叫了一份甜點，聞如一覺得士可殺不可辱，愣是沒動那份甜點一口。

    白粥還沒吃完，聞如一的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隔了幾秒才接起：“你好，哪位？”

    “親愛的，我?guī)湍惆研欣詈偷萝綆Щ貋砹?，你在哪呢？?/br>
    渾厚的男低音投過話筒，入了每個人的耳朵。

    聞如一也很懵逼，來不及去觀察向言敘的臉是臭了還是黑了，問道：“沈然怎么是你??？我之前拜托瑤瑤幫我?guī)Щ貋淼摹！?/br>
    沈然在那邊好脾氣的解釋：“瑤瑤跟她男朋友去舊金山了，要待半個月，我怕德芙太想你。”

    “你在哪？”

    “機場。”

    聞如一想到自己的行李和德芙，不好意思麻煩別人太久，當即說道：“那你等我，我馬上過來接你?！?/br>
    “不著急，親愛的，慢慢來。”

    聞如一感覺手機都燙手，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轉(zhuǎn)頭準備跟向言敘解釋一番，結(jié)果他動作比自己還快，已經(jīng)叫服務員過來結(jié)賬。

    “那個……你們繼續(xù)吃，我自己去就好?！甭勅缫挥樞Φ馈?/br>
    向言敘把銀/行/卡放回錢包里，拿上聞如一的包，皮笑rou不笑地問：“這位就是那個注重外國禮儀的？”

    “是……是他。”聞如一跟著他站起來，試圖拿回自己的包，“不過我打個車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br>
    “親愛的?！?/br>
    向言敘重復了一遍，發(fā)出一聲輕笑。

    這笑聲如同在聞如一的心口劃開了一道縫，凜冽的風拼了命地往里灌。

    向言敘眼微瞇，本來就不常笑的臉，看起來比平時又冷了一百倍，聲音仿佛是從北極冰川傳來的：“有句古話，叫禮尚往來?！?/br>
    聞如一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回過神來，拿包的手懸在了半空中。

    向言敘單手放在聞如一的頭頂，輕輕地揉了兩下，神情淡漠，聲線冷清：“我也讓他感受一下，中國禮儀?！?/br>
    第3章

    向言敘走在最前面，聞如一和吳成州走在后面，三個人從上了電梯一直到地下停車場，都沒說過一句話。

    電梯門一開，停車場陰冷的涼氣吹進來，聞如一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州弟州弟?！甭勅缫煌Ｏ履_步，壓著聲跟吳成州說話，“你會跟我們一起去吧？”

    “不去?！痹挳叄瑓浅芍萦X得自己有點絕情，又好心提醒，“向言敘最近換了輛保時捷，跑車坐不了三個人?！?/br>
    聞如一欲哭無淚：“我現(xiàn)在回美國還來得及嗎？”

    吳成州還沒回答，向言敘已經(jīng)把車開了過來，他降下副駕駛的車窗，看著聞如一：“上車。”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聞如一剛想拉住吳成州，結(jié)果這貨比兔子溜得還快，直接跑了，還不忘說：“二位慢走，我自己叫了車回學校！”

    聞如一沒得選，打開車門坐上去，心里頓生出一股英勇就義的悲壯感。

    向言敘發(fā)動車子，引擎聲在空曠的停車場里回響，聞如一感覺那是前往黃泉路的奏鳴曲。

    開出停車場后，向言敘也沒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午后正是外面日頭最毒的時候，但向言敘作為一個精致到骨子里的男人，車窗玻璃都是改良過的，可以隔絕紫外線。

    窗外陽光明媚，車內(nèi)烏云密布。向言敘的嘴唇緊繃著，眸色被光線襯得更暗，臉上沒任何表情，整個人看起來陰沉沉的。

    聞如一小心翼翼的打量他，注意他的視線有要看過來的意思，趕緊抬頭，還多余地搓了搓手掩飾過去，裝作自己很無所謂。

    有這么個大冰山坐著，這車里早就自動降溫了，還需要什么空調(diào)，這么想著，聞如一伸手把空調(diào)溫度升了好幾度。

    這下向言敘終于說話了：“你想熱死我？”

    你的車你牛逼。

    聞如一輕哼一聲，把空調(diào)降到了最低，還貼心地調(diào)整出風口扇葉，對著向言敘可勁兒吹。

    向言敘不好好跟她說話，聞如一也故意跟他對著干，笑嘻嘻地問他：“少爺，舒服嗎？”

    向言敘眸色微斂，加重了踩油門的力道，原本平穩(wěn)行駛的車，突然提了速，像一個彈簧被彈了出去。

    聞如一受慣性往后仰，頭砸到靠背上，她看見向言敘一路超車，在車流中東轉(zhuǎn)西竄，小心臟就要嚇飛了，雙手死死攥著安全帶，驚恐地喊：“向言敘你吃錯藥了?。　?/br>
    向言敘握著方向盤跟玩兒似的，輕描淡寫地說：“我心情不好。”

    “我他媽心情更不好，你超速了！”

    “限速100?！毕蜓詳吡搜蹆x表盤，淡淡說，“我才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