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那如果我說要jiejie幫我獲得圣寵呢?”夏姝瑗突然開口問道。 鄧綏一愣,她萬萬沒想到夏姝瑗的請求居然會是這個。她沉默了,沒有哪個女子愿意其他女人來分享自己夫君的寵愛。 她也不例外,況且還要她親生將那個女子送到自己夫君的床上。 見鄧綏沉默,夏姝瑗止住了哭泣,擦干自己的眼淚繼續(xù)問道:“jiejie可愿意幫我?” “這……?!编嚱椷t疑。 緊接著夏姝瑗又道:“jiejie若是愿意幫我獲得圣寵,那么姨娘必定有所顧忌,不敢再欺負家母。不僅如此,父親也不得不正視母親,母親也才能安穩(wěn)度日?!?/br> 看著夏姝瑗充滿希冀的眼神看著自己,鄧綏有些慌亂的躲開了。 瞧著鄧綏此舉,夏姝瑗不禁急了,緊緊的抓著鄧綏的手急忙說道:“jiejie這是不愿意幫我?” 鄧綏依舊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讓她親手把其他女人送上他的床榻,她能做到嗎? “jiejie,在這后宮之中我只與你交好,如果連你都不幫我,那我真的沒有其他法子了,家母……家母恐怕也……”說道這里,夏姝瑗不由得再次哭出了聲。 見狀鄧綏不禁咬了咬嘴唇,恨恨的掐了自己一把。 “jiejie,我知道你有那個本事,若是你愿意幫我,母親才能徹底解脫!”夏姝瑗看著鄧綏繼續(xù)說道。 她說的沒錯,如今鄧綏深得皇上寵愛,要想讓夏姝瑗得寵,這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可是鄧綏始終都過不了心里那關,一直糾結不已。 看著鄧綏緊蹙的眉頭,夏姝瑗陷入了絕望。 “也罷!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既然jiejie不愿意幫我,那便只當我今日從未來過!”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夏姝瑗緩緩的站起身,她有些無力的轉身往殿外走去,整個人顯得蒼白無力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看著夏姝瑗孤寂絕望的背影,鄧綏深深的責怪自己冷漠,猶豫片刻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我?guī)湍?!?/br> 短短的三個字,鄧綏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剛剛說完,她的心就泛疼,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疼。 聽見她如此一說,夏姝瑗立馬轉過身,跑到鄧綏身邊,驚問道:“jiejie,你真的愿意幫我!” 看著夏姝瑗喜出望外的模樣,鄧綏再也發(fā)不出聲音,只是無力的點了點。 看著鄧綏點頭同意,夏姝瑗立馬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給她叩了一個頭,隨后感激的道:“今日之事,姝瑗感激不盡,只是無以為報,唯有日后當牛做馬報答jiejie!” 鄧綏抬眼望了望她,隨后擺了擺手:“你且起來吧!我只幫你創(chuàng)造時機,一切還得靠你自己!” 鄧綏緩緩的閉上眼睛,這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限度。 夏姝瑗立馬點了點頭,應道:“如此足矣!” 說著她站起了身,鄧綏看著她,心里猶如鞭策一般疼痛,無法呼吸。 “明日,明日午時你來找我!”鄧綏緩緩說道。 第五十二章 多事之秋 說完,鄧綏也不再看她,只是緩緩起身?;蛟S是覺得自己沒有勇氣留在這里面對她,或許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模樣,亦或許是害怕下一刻自己會忍不住收回剛剛的話。 鄧綏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了出去,只是感覺腳下似有千斤,每走一步她似乎是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 她的背影映著冬日的景象,是那么的蕭索。 回到寢殿,鄧綏緩緩的關上了門。她背靠著大門,身體再也無力支持滑落坐在了那冰冷的地上。 鄧綏不由得蜷縮在一起,她死死的咬著嘴唇始終不讓眼淚流下。 “主子,主子你開開門啊!”屋外容若輕輕的拍打著門,著急的叫道。 鄧綏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隨后故作堅強的應道:“姑姑!我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聽見她聲音里的哽咽,容若哪里會不知道她的心有多疼,此刻怕是正在滴血吧! 就算身份尊貴,就算她知書達理,就算她姐妹情深,就算她生性善良,可她終究是個女人。 這世界上,又有哪個女人親手把自己的姐妹送上自己夫君的床榻上呢?所以,她怎么可能不糾結不痛苦。 “好,奴婢就在外面,主子就是就喚奴婢!”容若皺著眉頭嘆息道。 殿里終究還是沒有穿出聲音來,容若一直立在門邊。殿里雖然極其安靜,可知屋里的人是在接受怎樣的煎熬吧! 終于,已經到了傍晚,然而殿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候在門口的容若早已心急如焚,她看了看暗沉下來的天色,不由得擔心起來。 終于,容若再也忍不住,她輕喚了聲:“主子,您沒事吧?” 殿里依舊是一片寂靜,沒有任何回應。 見此情形容若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正當她急得打算強行推門而入的時候,大門從里面應聲而開。 只見鄧綏已經換了一襲碧色衣裳,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披風,發(fā)髻挽的一絲不茍。整個人不施粉黛卻尤其動人,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看著鄧綏沒有絲毫頹然,反倒一副精氣神十足的模樣,容若眼里不由得蒙上一層白霧。 明明難過,可卻把自己隱藏得這般完美,怎叫人不心疼? “主子可要吃些東西?” 想著她已經把自己關在殿里整整一下午,滴水未進,容若急忙開口問道。 鄧綏點了點頭,柔聲應道:“姑姑,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藕粉銀耳羹?!?/br> “好,奴婢這就去給你準備!”看著鄧綏這個樣子,容若也是放心了不少,急忙應道。 鄧綏坐在桌邊,看著一大桌子精心準備的飯菜,拿著筷子便開動了。 桌子上的每一個菜她都吃了個遍,一連喝了兩碗容若做的藕粉銀耳羹,看著一旁的浣紗香菱心里的石頭也悄然落地。 將最后一勺子銀耳羹送進嘴里,鄧綏這才緩緩的放下碗筷。 浣紗香菱急忙上去撤了桌上的盤子,鄧綏望著外面的天色,夜已經黑盡了。 “姑姑,去蕭美人處!”說著鄧綏已經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黎嵐殿的東西兩殿隔的本就不遠,一盞茶的功夫不到,鄧綏便已經到了東殿門口。 蕭美人的貼身宮女一看見是鄧綏,立馬走了上來,對著她拘禮問安:“參見鄧貴人,我家美人已經在殿里候著了,請貴人進去吧!” 聞言,鄧綏只是點了點頭,隨后便走了進去。 大殿里依舊奢華,流光溢彩,此刻蕭美人一身紅裳披身,掩蓋不住她那熬人的曲線。她聽著聲音,抬起頭看著鄧綏。 “meimei果然守約,快些坐著吧!”蕭美人指了指一旁的暖榻意示鄧綏坐下。 鄧綏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頷首,隨后便坐了下去。 一時殿里變得沉寂了起來,蕭美人招呼著鄧綏坐下之后就沒再理她,只是自顧自的拿起一旁的檀香盒從里面挑出少許香料放進一旁小巧的香爐之中。 鄧綏微微抬了抬眉,她不慌不忙的端起案邊早已備好的茶水,細細品味。 殿里寂靜的可怕,似乎誰也沒有打算開口打破這壓抑的氛圍,這個時候就要看看到底是誰沉得住氣。 將杯里的茶水飲盡,然而蕭美人似乎依舊沒有打算開口的意思。 鄧綏嘴角不禁上揚,她也不慌亂,依舊氣定神閑。提起案邊的茶壺輕輕倒了一杯,望著那茶湯顏色,似乎和剛才的有些不一樣。 她端起杯子,小茗一口,卻不想嘴里的茶湯泛著一股苦澀的味道,鄧綏不禁眉頭一皺。 但是她并沒有開口,只是輕輕的放下了杯子。 見此蕭美人這才放下手里的盒子,淡淡道:“meimei可覺得次杯和之前相比有何不同?” 鄧綏細細的回味嘴里的茶湯,定睛緩緩說道:“方才那杯茶水湯色清淺,入口香醇。這杯茶湯色濃重,入口苦澀,刺激味蕾。不過……”鄧綏微微一愣隨后說道:“不過隨后便是苦盡甘來,香甜宜人唇齒留香,久久都不散去。” 聽到鄧綏的回答,蕭美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她笑著道:“鄧meimei果然是懂茶之人,到也不枉費我精心準備一番?!?/br> 鄧綏嘴角上揚,看著蕭美人含笑道:“jiejie讓我夜間赴約難道就只是為了焚香品茶?” 見鄧綏如此開門見山,蕭美人依舊帶著笑意:“meimei果然聰慧,只是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何至于多多此一問?!?/br> 鄧綏心中一緊,看來該來的果真是想躲也躲不掉。 簫美人精心準備的兩杯茶水鄧綏怎會真的不知其意,那酈昭儀便是前者,雖然湯色極佳,不過韻味卻不后者,而且味道也只是一時的清香,沒有沉淀。后者雖然華而不實,可畢竟是皇后,總覽大權的一宮之主。雖然不如酈昭儀得寵,可終究是正宮娘娘。 這蕭美人是在暗示自己粗俗膚淺一流自然會選擇前者,而她鄧綏不是和旁人一流,自是看得清明。 “這兩杯茶,不知meimei更中意哪杯呢?”蕭美人慵懶的倚著身子,笑著望著鄧綏。 鄧綏輕聲笑了笑,這酈昭儀顯然對自己敵意深重,而皇后一向又對自己親近有加,并且在此時向自己拋出橄欖枝。蕭美人怕是料定了鄧綏會隨著事態(tài)發(fā)現決心與自己為伍,所以才如此處變不驚氣定神閑的吧。 今日無論如何抉擇日后都不可能安靜太平,選了皇后,那么酈昭儀只會加快步伐的除掉自己。若是此刻自己主動向酈昭儀示好,且不說那酈昭儀會不會順承還是一說,就是皇后又豈會善罷甘休。 這種將自己陷入兩難境地的選擇題,她鄧綏不會做。 看著蕭美人嘴角的笑意正在一點點的收攏,鄧綏這才緩緩說道:“無論湯色味道怎樣,只要能解渴的都是好茶!不過……。” “不過什么?”蕭美人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