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人，仿佛又蒼老了好多。

    夜凝紫伸出手，遞給了燕飛飛，她的臉上，是滿滿的激動。

    燕飛飛起初有些茫然，漣漪提醒了她一下：“飛飛，娘親在叫你。”

    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夜凝紫不是自己的娘親，可是，她對自己的恩情，配得上這兩個字。

    燕飛飛醒悟，終于緩緩蹲下身來，看著夜凝紫。

    夜凝紫的手，終于搭在了燕飛飛的臉上。

    那親昵的觸感，當(dāng)時讓夜凝紫和燕飛飛同時哭了起來。

    “孩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夜凝紫不知道因該說些什么。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女兒，可是，對女兒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一句。

    這是她積攢了二十年的愧疚，也是二十年的苦痛之后，最想說的話。

    燕飛飛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回答。

    按理說，剛出生就被娘親遺棄，她應(yīng)該恨她，可是，她真的是完全恨不起來，反而因為有這樣一個娘親，而驕傲無比。

    “你是我娘？”她好像還活在夢里，覺得十分不真實。

    雖然她一直想有自己的爹娘，可是真正知道的時候，還是十分不適應(yīng)。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可是，這是真的。你不用原諒我，我只要知道你還活著，知道你過得很好，就行了。”夜凝紫的眼淚撲簌簌而下。

    清淚兩行，四目相對，無語凝噎。

    漣漪知道，是自己的出現(xiàn)，奪走了他們母女相處的時光，其實真正應(yīng)該說對不起的，應(yīng)該是自己。

    上官姍靈哭著說：“飛飛，你還在等什么，叫娘啊?！?/br>
    夜凝紫滿臉的柔情，沒有任何的奢望。

    終于，燕飛飛今生第一次喊出了一聲：“娘……”

    聽到這句話，夜凝紫覺得真的失信滿意了，她的目光變得迷離，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她辛苦的把孩子生下來，然后，遇到了瑤池的變故。

    最終，她抱著漣漪離開，然后，一直回頭看著被自己扔在雪野中的女兒……

    她的大眼睛，就那么看著自己離去，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哭聲……

    “孩子，我的孩子……”

    夜凝紫輕輕呢喃著，終于，垂下了手掌，含笑合上了眼睛。

    漣漪第一個發(fā)現(xiàn)，大聲呼喊著：“娘，不要睡，醒醒……”

    龍夜離也用力的搖著夜凝紫，喊著：“凝紫，不要丟下我，不要，不要……”

    眾人無不驚聲悲痛。

    而燕飛飛茫然之后，才發(fā)現(xiàn)夜凝紫已經(jīng)死了。

    “娘，娘……”終于，她沒有任何顧忌，大聲的喊了起來，可是，夜凝紫永遠都聽不到了。

    穆纖塵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刻的夜凝紫，其實是最幸福的，漣漪長大成人了，承襲了玄女之力，她沒有辜負當(dāng)年花仙兒的囑托。

    而自己的女兒，燕飛飛，也被正是沒有死，還被蜀門撫養(yǎng)長大。

    龍夜離雖然失去了夜凝紫，可是，他還有女兒，還有燕飛飛活著，這或許是他以后最大的慰藉。

    夜凝紫這一生，都在為別人而活，此時的她，才終于解脫。

    木辰玉掙扎著上前，跪在夜凝紫身前，眼淚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紫姨，原來你這一生，背負了那么多東西。”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骯臟的血

    夜凝紫終究還是走了，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不過還好，臨死之前，她得到了還活在人世的女兒的諒解，這也算是她的一點點慰藉。

    漣漪心如刀絞，雖然得到了玄女之力，可是，卻無能為力。

    弧月和邊荒的人仍舊跪在地上，對于他們來說，誰取得了玄女之力，誰就是邊荒的神明。

    自從九天玄女封印了自己的力量，百世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

    如今，玄女之力終于重生。

    所有人都在為了夜凝紫的死而難受心痛。

    花墨池瞬間蒼老了很多，這樣的失而復(fù)得，然后眼睜睜看著小徒弟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實在是無力承受。

    “天縱，天縱……”

    他覺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穩(wěn)。

    花天縱和令狐傲池趕緊上前攙扶著花墨池，不過，他們什么都沒有說。

    現(xiàn)在，就好像有一團棉花堵在他們的嘴里，讓他們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

    龍夜離覺得心已經(jīng)被掏空了，不過，看著同樣哭成淚人的燕飛飛，眼中卻是柔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