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初冬臉蹭的一下紅透了,拿毛巾擦頭發(fā)的手下意識的往下一拉用毛巾蓋住眼睛,另只手覺得燙手似得,把手機往床尾一扔。 ……你不管它,它反而叫的更厲害。 初冬硬著頭皮爬過去,拿過手機手忙腳亂的點返回。 可惜手機死機,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初冬抿唇,忙紅著臉點了關機??粗K于消停的手機,初冬松了一口氣,臉朝下一頭栽進被子里。 他根本不知道,百度一個草莓還能看到這么……這么刺激的畫面。 門外面?zhèn)鱽硇π︴晾尥闲膭屿o,初冬后背一僵,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就怕剛才的聲音被笑笑聽見。 好在笑笑剛從洗手間里洗澡出來,什么都沒聽到。 初冬身上出了層細密的汗,手機往床尾一放,翻身癱倒在床上,嚇的一晚上沒敢開機。 第二天,初冬重新寵幸了那個許久不曾用過的老年機。 笑笑愣了一下,緩緩睜大眼睛,離初冬幾步遠的距離輕輕喚了聲,“初、初冬?” 初冬疑惑的回頭看他,笑笑猛的松了一口氣,跑過來挽住他的胳膊,動作比平時親熱不少。 “怎么了?”初冬沒習慣笑笑突然這么熱情,低頭在他臉上看了看。 笑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沒事。” 他松開初冬的胳膊,剛才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他看初冬動作熟練的擺弄老年機,還以為初冬…… 初冬學習能力快,現(xiàn)在打字速度只比他慢一點,更何況只是換個手機卡呢。他之前教過兩次,初冬肯定是那時候記住了。 “你怎么突然又換回老年機了?”笑笑拿起被他放在桌面上的智能手機,前后翻看了一下,“壞了?” 初冬沒敢說昨晚智能手機因為點開小黃片死機了……他低頭按老年機的開機鍵,眨巴眼睛說道:“片場太吵,我有時候聽不見鈴聲,換上這個聲音大的方便?!?/br> 笑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平時拿手機不就是刷刷微博嗎?什么時候接過電話了?怎么還怕聽不見鈴聲?!?/br> “……”說謊沒成功,初冬有些尷尬,抬手撓了撓耳朵。 “說實話,”笑笑瞇起眼睛看他,初冬下意識的挺直腰背,眼神亂飄就是不敢跟他對視,笑笑按手機旁邊的開機鍵,斜眼問他,“這個手機是不是被你玩壞了?” 初冬松了一口氣,支支吾吾的,“好像壞了,都不亮了。” 手機開機,界面干干凈凈,并沒有不能入眼的東西。 笑笑檢查了一下,見手機沒有任何異常,這才解釋道:“現(xiàn)在的手機小毛病多的很,經(jīng)常莫名其妙的死機黑屏,你再開機就行了?!?/br> “給?!毙πΠ咽謾C遞給初冬。 初冬的卡已經(jīng)換到了老年機上,他正準備換回來,就見笑笑睨他,故意說道:“別換了啊,畢竟你等著聽鈴聲呢?!?/br> “……”初冬抿唇,把兩個手機一起塞進書包里,很有骨氣的沒當著笑笑的面換回來。 他決定到片場再換。 畢竟網(wǎng)癮少年還等著刷微博呢。 今天有“封禹”的戲,初冬這個替身也沒什么時間摸手機,好不容易休息的時候,他才剛把包拿過來,李斐就來了。 “給,喝杯奶茶?!崩铎嘲炎蛱鞙蕚浜玫哪滩柽f給兩個人。 “謝謝李哥?!毙πσ苍?,接到奶茶后看了眼牌子,眼底一亮,湊頭悄悄跟初冬說:“這個好喝?!?/br> 李斐笑,像是沒聽到一樣,順勢在旁邊的板凳上坐下來跟兩人聊天。 “初冬很厲害啊,看起來年紀很小,卻有功夫底子,是練的童子功嗎?” 初冬點頭,“從小練的?!?/br> 李斐小小的驚嘆一聲,仔細的打量初冬,皺眉惋惜的說道:“那你不該只做個龍?zhí)赘嫔?,你應該簽個經(jīng)紀人,這樣才能幫你接戲,才有機會把你會的東西展現(xiàn)在大眾面前?!?/br> “畢竟沒有經(jīng)紀人,你對于劇組來說就是個業(yè)余班子,她們找人肯定不會先考慮你們?!?/br> 初冬對這個沒什么興趣,笑笑卻是偷偷豎起了耳朵。 李斐拿自己的例子說事,“我當初剛出道的時候也就是個小龍?zhí)?,天天接不到什么戲,看到劇組里的那些大明星,就想著我什么時候才能火,才能跟他們一樣的待遇?!?/br> “后來我就簽了經(jīng)紀人,慢慢戲也多了,不能說熬出頭了,好歹機會比以前多,”李斐下了一劑猛藥,“我之前哪里敢想我能演封禹,能接路導的戲?!?/br> 像是被按到了興趣按鈕,初冬把頭抬起來,眼睛看向李斐,算是準備認真聽了。 笑笑舔了舔嘴巴,滿臉笑容的問道:“哥,你看我們都是門外漢,全靠自己摸索,哪里有頭緒簽經(jīng)紀人?!?/br> “其實說實話,我的經(jīng)紀人在圈內(nèi)也不算頂尖的,”李斐笑笑,一副跟‘晚輩們’掏心窩子的語氣,“要不然也不會簽下一點都不紅的我?!?/br> 一個經(jīng)紀人手下會簽很多藝人,這種時候她是老板你是仆役,只有當你火了有名氣了,你的經(jīng)紀人才會反過來吹捧你討好你,把你當成小祖宗供起來,因為這個時候你能給她帶來價值和收益。 不是簽約了你就一定能成為大明星,火不火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這個理笑笑明白,初冬想火,想上路銘的戲,經(jīng)紀人雖然不一定會捧他,可如果連個經(jīng)紀人都沒有,那肯定不會有人捧他。 笑笑有點心動,想讓李斐牽條線,讓他的經(jīng)紀人考慮考慮初冬。 但這種事情,不是關系特別好的肯定都不愿意干,畢竟一個經(jīng)紀人手里就那么多的資源,萬一對方火了,你的資源肯定會受到影響。 李斐看著笑笑的神色,恰到好處的拋出一根橄欖枝,“我本來今天也沒打算聊這事,這不是我的經(jīng)紀人準備再多簽兩個新人么,我就想起了初冬。” 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考慮一下有點熟的人。 更何況初冬的演技根本不會對李斐造成威脅。 李斐并不是一個好人,他有自己的考慮跟自私,但初冬的確需要這么一個機會。 笑笑咬了咬唇,拉著初冬說:“我想當你的經(jīng)紀人,但我沒有公司沒有資源也沒有人脈,現(xiàn)在也什么都不會?!?/br> “你不如考慮一下李斐的經(jīng)紀人,”初冬有些猶豫,笑笑問他,“還想不想以后都能拍路導的戲了?” “想?!睅缀鯖]有任何猶豫。 初冬現(xiàn)在唯一能見到路銘的機會就是在劇組,如果他不能進劇組拍戲,那他就真的看不到殿下了。 笑笑咬咬牙,“那你就跟著他簽吧,以后紅了,再解約換個更好的?!?/br> 他倆說話李斐也不插嘴,更不急迫的催促,而是不慌不忙態(tài)度平淡,仿佛今天這事他真的就是隨口一提,初冬簽不簽都無所謂。 見初冬點頭,笑笑心里其實還是有點酸疼的,他咬咬唇,拉著初冬的手跟李斐說:“這么大的事我們想再商量商量,明天給你答復行嗎?” 笑笑想回去問問自己那幾個朋友,再仔仔細細的打聽一下,如果真沒問題,就把初冬送過去。 李斐點頭,“應該的,簽不簽都沒事,明天給我一個回信就行?!?/br> 他起身拜手先走了,初冬扭頭看笑笑,“你怎么又不同意了?” 初冬想簽,也想拍路銘的戲,但笑笑剛才說再考慮考慮的時候他卻沒插嘴,安靜的等著,全身心的信任。 “傻子,”笑笑心底酸軟,壓低聲音跟他說,“娛樂圈那么亂,不打聽清楚,我怎么敢把你送進去,萬一是火坑呢?” “娛樂圈里有些不正規(guī)的經(jīng)紀人私下干的都是拉皮條的生意。”笑笑滿臉厭惡,“把手底下的藝人當成商品,明碼標價送到一些有錢人的床上,惡心的很?!?/br> “你不知道,前兩年有個藝人跳樓身亡,聽說就是被經(jīng)紀人逼迫著做這種齷齪的事情?!?/br> 笑笑心有余悸,這才臨時改了主意,準備再考慮考慮。 這事初冬完全能聽懂,就跟一些商人府里養(yǎng)的樂妓舞妓一樣,她們要是想辦什么事情,就會把所求官員請來家里做客。 屆時請上樂妓作樂舞妓作舞,這些藝人若是被官員瞧上了,商人當天就會把他們送到官員的府上,這樣她的事也就成了。 笑笑并非時刻都能跟初冬待在一起拍戲,他戲要拍的時候,初冬恰好沒戲,就等在一邊,等他結(jié)束后再回家。 今晚又是一場夜戲,笑笑都到九點還沒結(jié)束。 初冬吃完盒飯想摸手機,他忙了一天,卡還沒換過來呢,現(xiàn)在剛好趁著笑笑不在,偷偷換。 智能手機才剛掏出來,李斐的小助理就過來了。 “初冬,李哥說他經(jīng)紀人來了,想先見見你,看你能不能簽約?!?/br> 小助理按著李斐教的話一句不落的說,“他說你別怕,就是先看看,不簽約,再說也沒有晚上要簽的?!?/br> 初冬看向那邊還在拍戲的笑笑,有些猶豫。 “那我去喊他跟你一起?”小助理心里感嘆李哥猜的真沒錯。 笑笑在拍戲,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去。 “我自己去?!背醵乱庾R的順手把智能手機往口袋里一塞,完全忘了這個手機里面沒卡。 初冬以為就是去化妝間一趟就回來了,所以連包都沒拿,那款老年機就躺在里面。 小助理帶著初冬坐車去附近的酒店,見初冬有些遲疑就解釋道:“曲姐忙了一天正巧從這兒路過,李哥幫你說話她才過來,嫌累就先去酒店等著了?!?/br> 他笑,“畢竟咱們還是小龍?zhí)撞皇敲矗矸輸[在這兒呢,要換成大明星,肯定是她跑過來見你?!?/br> 話說的滴水不漏,沒有任何破綻。 初冬沒怎么懷疑,覺得就遠了一點,也沒什么。 李斐站在酒店五樓窗戶的窗簾后面,手指撩開窗簾,借著縫隙朝下就看見小助理帶著初冬過來了。 他單手抱懷轉(zhuǎn)身朝曲煌伸手,掌心朝上攤平,“人給你帶來了,我的合同呢?” 曲煌挑眉,往窗外看了一眼。 樓下的兩人已經(jīng)準備上臺階進酒店的大門了。 曲煌抬手拇指抹了一把下嘴唇,李斐滿臉惡心的移開眼,這是她急色的表現(xiàn)。 李斐余光瞥見房間的門,以及旁邊的開關,想起來自己的那次……不知道那時候師兄是不是跟他一樣迫不得已,也站在這個位置和曲煌做著交易。 李斐心情有點復雜,他厭惡師兄,現(xiàn)在他卻成了跟師兄一樣的人。 師兄用看表把他騙進房間里,他現(xiàn)在用看經(jīng)紀人把初冬騙過來。 心底愧疚的萌芽才剛剛冒頭,就被李斐毫不留情的碾斷。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當初怪他傻怪他想紅想走捷徑,如今初冬也是如此,只能怪自己,怨不得別人。 “別急寶貝兒,我既然說給你肯定會給你。” 曲煌轉(zhuǎn)身去包里拿合同,抬手遞給李斐。 “別叫我寶貝,”李斐冷著臉從她手里抽出合同,“我聽著惡心。” “呵,”曲煌無所謂的聳聳肩,笑的意味深長,“隨你,希望你以后不會求著我喊你寶貝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