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考場里靜得落針可聞,隱隱之中有啜泣聲傳來,突然有人驚坐而起,痛哭失聲,捂著臉跑出門外,沖著天空吼道:“白言蹊,我恨你!” 這一聲驚天動地,整個書院的所有考生都聽得清清楚楚。 第110章 在科舉考試這一天, 整個大乾王朝都被籠罩在詭異的氣氛里,天空中飄著綿綿秋雨, 卻始終無法澆滅眾人心頭的那點點星火。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參加科舉考試的考生看著卷面上大段大段的空白,恨不得找間寺廟給自己的腦子開個光,抬頭看一眼擺在考場最前面的計時香, 時間已經(jīng)剩下半柱香,越發(fā)覺得每一剎那、每一瞬間都是煎熬。 對上稍微用點心思就能解答出來的題目, 考生們的感覺是時光飛逝,根本不夠用;可是對上那些冥思苦想、絞盡腦汁都想不出答案的題目,時間就變得格外慢, 更讓人恐懼的是乙卷上的題目題干太長太晦澀, 剛把題干的前三問看完就忘記第一條題干說了什么, 當(dāng)他們回頭把第一條題干看完之后, 又把第二條題干講什么給忘了。 翻開書,馬冬梅。 合上書,馬什么梅? 再翻開書, 馬冬梅。 再合上書, 馬冬什么? 再翻開書,馬冬梅。 再合上書,什么冬梅? 牙關(guān)緊咬瞪著眼睛合上書, 心中默默念了五遍馬冬梅。 深吸一口氣, 再自信滿滿地合上書, 馬冬瓜還是馬話梅? 這就是科舉考生答題時的真實寫照, 無時無刻不在煎熬,每分每秒都想著把這甲乙卷撕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前程就承載在這幾頁試卷上,那些科舉考生只能含淚妥協(xié)。 惹不起,惹不起,哭著跪著也得把題目做下去! …… 估摸著科舉考試快到時間的時候,書院外面陸陸續(xù)續(xù)聚了不少人,站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快活林派出來的踩點記者,他們每人手中都拿著一個小冊子,為了方便書寫,他們手中拿的筆模樣有些怪異,似乎是用一種黑色的石頭外面包了一層紙,那黑色的石頭被故意削尖,根本不需要蘸墨汁就能夠在紙上寫寫畫畫,那些快活林來的記者還會時不時地將‘怪筆’放在地上磨一磨,然后繼續(xù)書寫。 書院緊閉著的門緩緩打開,守在門外的人一窩蜂涌了上去,若不是書院門口站著兩位兇神惡煞的帶刀侍衛(wèi),這些人絕對會踩破門檻擠進去。 見有不安分的人想要闖入書院,那兩個帶刀侍衛(wèi)冷酷著一張臉將刀拔出,嘩啦一抖,寒光映在最前面的那幾人臉上,嚇得眾人連連后退,再無人敢上前一步。 可到底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所有人都踮起腳尖,翹首往書院內(nèi)看去,遲遲不見有考生出來,有一位穿金戴銀的貴婦人急了,問那帶刀侍衛(wèi),“不是說科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怎么現(xiàn)在還不見有考生出來?” 那帶刀侍衛(wèi)緊繃著一張臉,連個正眼都沒有給貴婦人。 貴婦人有心仗著身份叱罵幾句,可是話還未到嘴邊就被那寒光閃爍的長刀給嚇回了肚子里,只能慫成一團,眼巴巴地看著書院門內(nèi)。 終于有人影出現(xiàn)了,那人影走的飄飄忽忽,仿佛是喝醉酒了一般,每一步都搖搖欲墜,看得書院外的眾人揪心不已,等那人走進一看,書院外的眾人才知道,這位青衫書生都快哭暈過去了。 《大乾公報》派來的記者飛快地在小冊子上寫下一句話,“科舉考畢,有人暈厥在考場門外?!?/br> 緊接著又有三四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中,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認出了自家孫子就在里面,顫著嗓子問,“寶貝孫兒,你考的怎么樣?” 被問到的那灰衫男子緩緩搖頭,一言不發(fā),眼淚仿佛是斷了線的珠串,噼里啪啦掉個不停。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科舉考題簡直傷透了他的心! 那白發(fā)老太太被嚇壞了,一邊拍打他孫子的背,一邊安撫道:“祖母的心肝寶貝甜蜜餞兒,咱不哭,大不聊明年再來一次,咱不怕,有的是時間!” 聽到白發(fā)老太太安慰的話,那灰衫男子眼淚掉的更兇了,嚇得白發(fā)老太太手足無措。 旁邊一個純粹圍觀吃瓜的貨郎提醒道:“老人家,您可千萬別提明年再來!《大乾公報》上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科舉考試一年更比一年難!今年都把考生難成這個樣子,指不定明年會難到什么地方去!你剛剛那話看似在安慰你乖孫,實則是給他心里插刀子呢!” 老太太恍然大悟,連忙改口,“乖孫啊,你別哭了,大不了咱不考這科舉了,回家經(jīng)商去!就算咱什么都不做,那也絕對能夠活得體體面面,但是佃農(nóng)交上來的租子就足夠你娶三妻四妾五姨太呢,且不說咱家還有那么多鋪子給掙錢呢!若是你這次沒有考中,祖母去京城給你捐一個官當(dāng)!” 圍觀吃瓜的貨郎聽到老太太的話后,瞬間就啞炮了,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老太太家這么有錢。一時間,他心里的醋壇子被打翻,陰陽怪氣道:“捐了也是白捐,《大乾公報》上還說了,官員每年都得參加‘官考’呢,如果官考不過,就算你捐一個丞相出來,一年后也得被打回原形?!?/br> 白發(fā)老太太:“……”這貨郎是不是有毛?。繛槭裁捶且退龑χ赡?? 一個個考生相繼從書院內(nèi)走了出來,有人沉默不語,有人痛哭流涕,更有人瘋狂的嘶吼,沖著天空大喊大叫,從《大乾公報》來的記者也未曾想過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仔細斟酌之后,捏著‘怪筆’在小冊子上又寫了一句話,“科舉結(jié)束,眾多考生都狀若癲狂,行為怪異,常人難以理解?!?/br> …… 不得不說,桃李在經(jīng)商方面很有天賦,自從被白言蹊授意可以發(fā)行《大乾公報》加印版之后,她擴展報刊業(yè)務(wù)的腦洞就被徹底打開了,一旦出現(xiàn)一點新奇有噱頭的事情,她就會派人加印,已經(jīng)初具后世娛樂報紙的雛形。 科考結(jié)束,白言蹊等人總算被放出了湖心島,在杭州府最大的酒樓里聚過餐后,集體轉(zhuǎn)戰(zhàn)京城國子監(jiān),緊鑼密鼓地開始改卷。 一份份試卷被批改出來,送由專人核驗分數(shù),最后登記造冊,進行預(yù)排名。 等預(yù)排名出來之后,白言蹊就被謝崢嶸拽到了文廟之中,謝崢嶸臉色黑得一塌糊涂,手指點在裝有算科考卷的漆木箱子上,問白言蹊,“白博士,你真的沒有給徽州書院的學(xué)生透題?” 白言蹊一臉無辜,“沒有啊……那題目如何來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完全就是在你們命好的題目上修改后得來的。再說,甲卷與乙卷的分值一樣,而甲卷又是你們?nèi)珯?quán)負責(zé)的,我想放水都沒有放水的地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徽州書院算學(xué)院的學(xué)生考得太好了?” 謝崢嶸從密封袋中抽出預(yù)排名花名冊來,遞給白言蹊,“你自己看吧。整個大乾王朝,參加算科科考的一共有兩千六百五十二人,徽州書院參加算科科考的人一共有三百七十六人。你知道算科總排名的前五百名里有多少人是來自徽州書院嗎?” 白言蹊猜不到,“有多少?兩百五?” 天地良心,她覺得能夠有一半人來自徽州書院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謝崢嶸翻白眼差點翻到眼抽筋,“兩百五?可惜了你的兩百五!前五百名里,整整有三百七十六人來自徽州書院!不僅如此,前四百名里有三百七十五人來自徽州書院,從徽州書院參加科舉,唯一一位沒有考入前四百名的,排名第四百零三,準(zhǔn)確地來說,她還不算是徽州書院算學(xué)院的學(xué)生呢!她是從國子監(jiān)轉(zhuǎn)學(xué)進入徽州書院的司刑珍,刑部尚書司達通之女?!?/br> 白言蹊:“……”徽州書院的學(xué)生這么厲害? 想想徽州書院算學(xué)院的學(xué)生在算學(xué)上下過的工夫和刷過的題,這樣的成績似乎并沒有那么值得驚訝。白言蹊將心底的驚訝消化掉之后,回過神來開勸謝崢嶸,“謝祭酒,我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替大乾王朝的算科學(xué)子感到高興??!” “你當(dāng)然高興!這次算科的風(fēng)頭全都被徽州書院搶走了,別的書院要不要繼續(xù)開算科堂?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前半年有不少國子監(jiān)算科堂的監(jiān)生同我申請轉(zhuǎn)去徽州書院算學(xué)院念書,若不是我把申請壓了下去,說不定現(xiàn)在的國子監(jiān)算科堂已經(jīng)徹底空了?!?/br> 白言蹊撇撇嘴,她是真的不知道?。≡僬f了,她對國子監(jiān)算科堂是否人去樓空沒有半點兒興趣,相比于謝崢嶸念念不忘的那些東西,她更想知道前四百名中,除了徽州書院的三百七十五人之外,剩下的二十五個人都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能夠不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刷題訓(xùn)練就考入前四百名,足以證明那些人在算學(xué)方面的天賦。 她掰著預(yù)排名單看下去,從第一名看到兩百名都沒有看到一個不是從徽州書院走出來的學(xué)子,直到兩百六十名開外才看到了‘別樣的風(fēng)景’。 那二十五人中,有十六個是國子監(jiān)的算科監(jiān)生,剩下的九名學(xué)子各自來自不同的書院,蘇州書院有倆,關(guān)中書院有一個,魯州書院出了仨……反正就是前兩百名中,徽州書院占了全壁江山。 “白博士,你說這該怎么辦吧!早先陛下就勸過你要慎重,改制需要徐徐圖之,一步登不上泰山,一步也跨不過云夢澤,可你呢?你看看這一次科舉考生的成績,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按照你當(dāng)時說的那個及格線來看,整個大乾王朝都沒有幾個及格的考生!” 想了想,說話措詞一向謹慎的謝崢嶸又補充了一句,“從徽州書院走出來的算科考生除外!” 第111章 科舉考試的成績核算無誤后,緊接著自然就是萬眾矚目的放榜! 有快活林的幫助, 今年科舉放榜速度要比往年快了許多, 而且謝崢嶸與白言蹊特意商議過, 今年放榜就不要再單單放考中的榜單了, 沒考中的也一并公布, 具體成績多少,在整個大乾王朝的同科科舉考生中排名多少等通通都要公布出來。 造紙術(shù)與印刷術(shù)都經(jīng)過了改良,就算每個州府都公布全部榜單, 那也不會浪費太多的資材。再者, 每個州府公布的榜單相同, 皇家印書局只需要將刻板整理一次就好,哪需要像之前一樣,為不同的州府印制榜單都需要用完全不同的刻板印模。 白言蹊是從同京城往徽州府送榜單的那些人一并回到徽州書院的, 蕭逸之早早就聽到了白言蹊要歸來的消息,天還沒亮就守在書院門口等了,直到親眼看著白言蹊從馬車上下來才安心。 “白博士, 國子監(jiān)發(fā)出來的榜單你見到了嗎?我們徽州書院的成績?nèi)绾??”蕭逸之連口水都沒讓白言蹊喝,急急忙忙地問白言蹊。 白言蹊笑而不語,折回馬車內(nèi)取了一方長條形的木匣子, 交到蕭逸之手中,故意出聲叮囑:“蕭院長, 在看這榜單之前, 您盡量做好心理準(zhǔn)備, 我建議您深呼吸幾口氣, 等到心情完全平復(fù)之后再看,不然容易出問題。” 白言蹊的本意很單純,她怕蕭逸之太過高興控制不住自己,畢竟年紀(jì)大了,萬一來個腦溢血什么的,那可不就好事變成壞事了嗎? 好端端的話聽到蕭逸之的耳朵里就變了味。 蕭逸之面色凝重地接過白言蹊手中的木匣子,端著木匣子的手略微有些抖,青筋都繃了起來,心中忐忑不已。 “這白博士莫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莫非徽州書院這次考得特別差?” 蕭逸之咬牙打開木匣子,見里面裝著不少卷紙,隨手抽出一卷來,緩緩打開,正是律科考生的成績單。見這名單上包容甚多,蕭逸之便差跟在他身邊的捧硯書童將各科的授課先生全都喊來,順便還讓人帶了特別調(diào)制出來的‘金漿’。 從總榜上將徽州書院的學(xué)生名字找到后,提筆在‘金漿’里蘸上兩蘸,用金筆在名字上畫一個大大的圈作為標(biāo)記,每批注完一張,蕭逸之就讓捧硯書童把榜單張貼出去一張,因為這次送來的榜單數(shù)量太多,那捧硯書童在征詢過蕭逸之的意見后,直接把榜單貼在了徽州書院的外墻上。 一張又一張的榜單看過去,蕭逸之懸在心頭的巨石漸漸落入腹中,雖然徽州書院的考生沒有在此次科舉考試中大放異彩,但是成績還算不錯,他有些想不明白白言蹊之前說的話,莫非白言蹊說那些話只是故意尋他開心? “沒想到白博士竟然是這樣的人,知曉我最緊張的就是考生的情況,卻故意在這里拿我尋開心?!笔捯葜拐u不已。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蕭逸之回神,探尋的目光往那邊看去,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莫不是我們書院出了一個狀元?” 蹲在地上用金筆畫圈的一名算科授課先生站起身來,眉目間滿是狂喜,“院長,何止是一個狀元!我們算學(xué)院的學(xué)生把狀元舉人探花全都給包圓了,不僅如此,整張榜上我們已經(jīng)看了六十多位,全都是徽州書院算學(xué)院的學(xué)生,您快來看看!” 蕭逸之心中狂震,他疾步走到算學(xué)院的那群授課先生所蹲的地方,探頭一看,頓時就被地上金光閃閃的場面驚呆了! 一個圈! 兩個圈! 整張榜單上都是圈! 捏著金筆畫圈的授課先生從頭畫到尾,他的手腕都畫酸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停下來過! 蕭逸之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一陣熱流從足心升起,直接沖腦門涌去,熱流淌過的地方一片酥麻,他眼中的世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暈眩的感覺如同海潮般一浪又一浪地涌向他,縱然他用力撐著眼皮,那也又難以自控地想要闔上眼眸。 “噗通……” 蕭逸之應(yīng)聲倒地,嘴角還帶著未曾散去的笑容。 “快去喊大夫!快去喊大夫!” 有人慌張高呼,立馬就有人賞了他一個足以令他清醒萬分的爆栗,“喊什么大夫!白博士的醫(yī)術(shù)那么高,喊大夫哪有喊白博士管用?” 腦門上被敲出一個包來的授課先生連忙委屈巴巴地改口,“快去喊白博士!快去喊白博士!”場面亂成一團。 白言蹊趕到場后,替蕭逸之把了一個脈,幽幽一嘆,從袖筒中取出針囊來,為蕭逸之在醒神的xue位上定了幾針,蕭逸之終得悠悠醒來。 白言蹊哭笑不得道:“我都和您說過要深呼吸幾口氣再看榜單,您怎么就不聽呢?年紀(jì)大了,最好還是少經(jīng)歷一些大喜大悲的事情,心臟受不住?!?/br> 蕭逸之:“……”你丫的之前絕對不是想要表達這些!你絕對是故意的! 白言蹊將眼底的竊笑悉數(shù)斂去,同蕭逸之旁邊的捧硯書童道:“別看熱鬧了,趕緊把已經(jīng)圈畫好的榜單張貼出去吧,記得找人守著榜單,這些榜單就一份,千萬不要讓人給撕了扯了?!?/br> 事實證明,是白言蹊多慮了,每一張榜單上都蓋著國子監(jiān)的大印,哪有人敢撕榜?連摸一下都沒人敢,生怕將那榜單摸出一塊黑印子來。 蕭逸之漸漸緩過氣來,等那捧硯書童把榜單貼好后,他立馬就又給捧硯書童找了一件事情做,“捧硯,你趕緊去裁幾刀紅紙,將我們書院算學(xué)院在科舉考試中的表現(xiàn)全都寫上去,現(xiàn)在書院周圍多張貼一些,然后就送去快活林,爭取能夠?qū)⑦@一則好消息登上下一期《大乾公報》的版面!” 白言蹊:“……”這時候的人們已經(jīng)意識到通過《大乾公報》來打廣告了? 彼時的白言蹊才意識到她‘這只滑不溜手的鯰魚’落在大乾王朝里究竟引起了多大的波瀾,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其實,從粗鹽被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提純出來開始,歷史的車輪似乎就已經(jīng)被她推動了,不是推動了一小步,而是推動了一大步! 科舉放榜的風(fēng)一日之間就吹遍了整個大乾王朝,許多人都被驚掉了下巴。 相比于往年科舉放榜時那個個都幾乎接近于滿分的成績,這次科舉的成績簡直不堪入目。不過幸運的是,水退船落,所有考生的成績都一般,要丟臉大家一起丟,故而也沒有幾個人愿意將注意力放到分數(shù)上面去了,大多數(shù)人都把注意力聚焦在了排名上。 每一分科都要成千上萬名考生,名次能夠排到前幾名的人便等于‘千里挑一’、‘萬里挑一’的頂好人才,自然是萬眾矚目,同時,這張帶有具體排名的榜單差點逼死大乾王朝過半的科舉考生。 有人剛剛給家里人打好預(yù)防針,這次科舉考得成績低不怪他,怪科舉考試命題人的命題角度太刁鉆,結(jié)果就被張貼出來的榜單狠狠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