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改制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道謝祭酒有沒有考慮過禮部那邊?畢竟學政之事是由禮部主導,我們國子監(jiān)不宜太過越矩?!?/br> 其他授課博士紛紛點頭稱贊,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上了。 謝崢嶸神秘一笑,將手中的賬本遞了出去,“諸位看看,這是國子監(jiān)內(nèi)的書鋪這段時間的盈利情況,書鋪利用白博士改良過后的活字印刷術與造紙術,大大降低了印書成本,而且書的質(zhì)量更好。單單是國子監(jiān)書在這半年內(nèi)的盈利就足夠我們國子監(jiān)自給自足了,我還準備效仿徽州書院,讓我們的授課博士也都參與進題目編寫中來!” “不過我們不僅要編寫與《新式算學》相關的習題集,樂科,進士科,文科,律科,農(nóng)科,醫(yī)科,藥科等科堂都要編寫,我們國子監(jiān)實力雄厚,人才濟濟,怎能被徽州書院搶了風頭?既然要做,我們就要做到遍地開花,做到最好!” 謝崢嶸信心百倍,唾沫橫飛。 自此,徽州書院和國子監(jiān)南北對峙的局面徹底形成,摩擦日益增多,如同后世出現(xiàn)的‘搶人大戰(zhàn)’也開始逐漸上演。 第100章 近水樓臺先得月, 相比于看到《大乾公報》后需要自行摸索方向的國子監(jiān), 徽州書院的改制之路就容易多了。 蕭逸之剛看完《大乾公報》便急匆匆地趕到了秋菊苑找白言蹊,不料白言蹊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他連續(xù)幾次都撲了個空。 苗桂花勸蕭逸之,“你趕著飯點兒再來吧!言蹊丫頭白天都有事情要忙呢, 等晚上吃飯的時候就回來了。” 蕭逸之:“……”白言蹊分明就是徽州書院的授課博士, 不去上課已經(jīng)很離譜了,怎么他這個徽州書院的院長想找都找不到人? “罷了,我就在這里等她,非得等到她回來不可!”蕭逸之鐵了心。 …… 快活林中,白言蹊看著桃李送來的一本本賬冊, 眉目間滿是喜意, 她將報刊生意和快遞生意搬到古代來做, 走的就是前世騰訊的套路,先建立龐大的用戶群體,日后做什么生意成不了? “桃李, 第二期報刊生意與第一期報刊生意相比,效果怎么樣?是相對持平還是略有增長?亦或者說是銷售下滑了?”白言蹊一邊翻賬本一邊問。 一聽白言蹊問, 桃李立馬眉開眼笑地應答, “第一期報刊凈盈利是三百二十八兩白銀, 因為已經(jīng)停印第一期報刊,所以這凈盈利差不多已經(jīng)固定了, 就算部分州府還有屯下來的報刊沒有賣出去, 那也不會囤積多少, 影響不會太大。第二期報刊盈利還未完全統(tǒng)計好,只算了一半多一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凈盈利四百六十多兩白銀了,估計等所有盈利都統(tǒng)計出來,凈盈利差不多能到七百兩!” 桃李原先還有些不服氣,她一直都在打理快活林,憑什么唐老不讓她來接手,而是換了一個籍籍無名的算學博士。結果這么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桃李早就將心里的那些不痛快丟在一邊,徹底化身為白言蹊的堅決擁護者兼?zhèn)€人迷妹。 白言蹊帶領快活林掙來的錢雖然不少,但這并非讓桃李心悅誠服的地方。桃李之所以特別服氣白言蹊,是因為白言蹊幫快活林解決了一個大忙! 快活林從建立初期就一直都在做情報生意,賣一份情報可比賣一期報紙掙錢多了。對于京城里的闊綽人家,快活林只要幫助一個富太太查查那些官老爺、大商人在外面的花酒事,幾百兩白銀就輕輕松松到手了,哪像報刊生意,又費工夫又費力。 但是快活林之前的日子過得并不舒服,甚至與快活林的名字極不相符??旎盍秩∶旎睢?,實則快活林里的很多人都是‘不快活’的。 快活林里的人員從事的交易注定會觸碰到很多人的利益,與前世的狗仔需大同小異,故而快活林里的人員并不受旁人待見,甚至會惹旁人厭惡,認為掙得是缺德的錢。大多數(shù)快活林的人員都不敢在人前承認自己在快活林‘高就’,縱然他一年能夠賺到很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白言蹊的出現(xiàn)讓桃李看到了快活林接下來該走的路。利用快遞生意,讓那些原本快活林里的成員全都從陰暗中走到陽光下,一舉解決了快活林的沉珂舊疾。而且快遞生意和報刊生意對于快活林的幫助遠非如此,快遞生意驅(qū)使快活林將人員爪牙不斷安插到各地,有專門的人開始實地勘測快遞路線,尋找最省時省力的路線……桃李敢說,她比很多朝廷內(nèi)的外務大臣都清楚大乾王朝的干線。 如果真有狼煙四起的那天,快活林在路線勘測方面的優(yōu)勢立馬就會展現(xiàn)出來。 “白姑娘,你說我們的報刊生意用不用向坤地滲透?坤地苦寒,未曾開化,如果我們的報刊能夠賣到坤地去,銷量定不用擔心,還能趁機將坤地的地形路線給勘測出來,日后無事還好,若兩軍真的cao戈相對,我們手中的路線勘測圖絕對會派上大用,對姑娘在朝中站穩(wěn)腳跟也大有幫助?!?/br> 聽了桃李的話,白言蹊有些心動,但是她又怕賠了夫人又折兵,只能采用折中的辦法,建議道:“桃李,坤地的生意可以做,不過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不能貿(mào)然行事。畢竟如今坤地和大乾王朝還處在對立的狀態(tài),我們身在大乾王朝中,自然是需要站在大乾王朝的角度,盼著大乾王朝好?!?/br> 桃李面色凝重地點頭,“那我們該如何做?”她最關心的還是生意問題。 “在快遞生意方面,我們可以搜尋大乾王朝內(nèi)的一些東西賣給坤地,賺個其中的差價,就好比利用造紙術造出來的紙張,我們可以將品質(zhì)又好又廉價的紙張賣給坤地,等坤地的百姓都已經(jīng)習慣了大乾王朝的紙張之后,還會用他們自己造的紙嗎?” “我們不僅要將大乾王朝的紙張賣入坤地,還要將方方面面的東西全都賣給坤地,讓坤地的百姓徹底離不開大乾王朝制造!若是真有大乾王朝和坤地開戰(zhàn)的那么一天,用不著刀兵相見,只要我們卡死他們的衣、食、住、行,他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坤地苦寒,注定生長不出好的糧食來,如果大乾王朝的糧食夠用,那賣給他們一些有如何?有朝一日,等坤地的百姓都離不開大乾王朝的米糧……那你說如果戰(zhàn)火燒起來,大乾王朝何懼之有?都不用真正動手,切斷糧食供應就能餓死他們!” “大乾王朝若是能夠煉出精鋼的刀劍槍戟,那就將尋常的兵器賣給坤地一些又如何?看似他們得了利,實則卻被大乾王朝遠遠甩在了身后。這才是真正的生意,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br> 桃李滿目震驚地看著滿臉春風笑意的白言蹊,心生寒意,幸虧當初她沒有同白言蹊交惡,不然現(xiàn)在估計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同這樣有心計的人為敵,那完全就是一場暗無天日的噩夢。 “那報刊生意呢?報刊生意里涉及到太多大乾王朝的事情,若是被坤地知道的話,怕是對朝廷不好?!碧依顟n心忡忡地問。其實在《大乾公報》剛拍板第一期內(nèi)容的時候,桃李就糾結過這個問題,她帶領快活林躲在暗無天日的世界里茍且了太久,乍然站到陽光下,心中的無所適從極為強烈。 桃李怕《大乾公報》的內(nèi)容太過敏感,萬一觸怒皇帝怎么辦?一個欽差大臣朱敏德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皇帝卻容不得她有半點的輕視……快活林背后的靠山雖然強硬,但哪能強的過皇帝? 白言蹊笑了笑,肚子‘咕’地叫了一聲,急忙揉著肚子道:“報刊生意自然要做,有些東西既然公開了,就注定是捂不住的,我們只需要把控一些重要東西不要公開出去就好。就拿造紙術來說,就算我們將改良后的造紙術傳到坤地,那也得他們那苦寒之地能長出木材來才行,連蓋房子的木頭都湊不夠,他們能舍得造紙?就算我們將改良過后的糧種賣給他們,那也得他們腳下的土地爭氣,能夠長出糧食來才成。”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若是將橘子種到坤地去,估計連樹都活不了吧!走了走了,我們?nèi)フ议g酒樓,邊吃邊聊。” 白言蹊哪知道蕭逸之在秋菊苑中等著她,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她才同桃李道別,酒足飯飽地回到了徽州書院。 “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很有錢,吃了就睡醒了再吃先過一年,每天快快樂樂吃吃喝喝聊聊天……” “變有錢,我變有錢……” 興之所至,白言蹊哼起了前世最喜歡的一首歌,歌詞斷斷續(xù)續(xù)忘了不少,調(diào)子也差點跑出大乾王朝,但是她卻越唱越樂呵,唱歌的聲音漸漸高了起來。 得虧徽州書院已經(jīng)放學,不然若是她哼的這些歌傳到學生耳中,指不定鬧出什么樣的笑話來。 蕭逸之在徽州書院左等右等,從日上三竿等到夕陽西下,一連在秋菊苑蹭了兩頓飯,順帶著教育了白清源一整天,總算將白言蹊給盼了回來。 不過白言蹊回來之后,最高興的不是蕭逸之,而是差點被蕭逸之的各種問題逼瘋的白清源。 當白言蹊那聽了就讓人產(chǎn)生莫名羞恥感的歌聲傳進秋菊苑時,白清源立馬丟開手中的筆,雙眼放光地朝白言蹊跑去,邊跑邊喊,“姑姑姑姑姑姑姑姑!你可算回來了!院長在咱家等了你快一天了!” 白清源拉著白言蹊往院子內(nèi)走,興高采烈地同白言蹊邀功道:“姑,我今天一天表現(xiàn)得可好了!院長教我學新式算學,我學了可多東西呢!院長還夸我有天賦,說我是塊學習的料子!” 白言蹊:“呵呵。” 白清源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抱著白言蹊的大.腿央求道:“姑,是我錯了,你同我爹娘說一聲,別揍我行不?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行!姑答應你,一邊玩去吧!”白言蹊拍拍白清源的頭,見白清源臉色立馬多云轉(zhuǎn)晴,哂笑道:“小孩子就是好糊弄,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是時候給你找點事情做了?!?/br> 出來吧,幼兒園! 在將一眾科舉考生坑的痛不欲生后,白言蹊又將目光瞄準了大乾王朝的花朵! 早就將耐心消磨干凈的蕭逸之一見到白言蹊,連抱怨都忘記了,拿出報紙來,開門見山地問,“白博士,你快同我說說,你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你也不要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直接同我說該怎么做就行!” 白言蹊抬手指了指白清源樂顛顛離開的背影,笑得睜不開眼,“很簡單,教育得從娃娃抓起!” 第101章 將具體的想法建議講給蕭逸之后, 白言蹊便強行送客了,她同桃李在酒樓中吃的有點多了,走了一路都沒消化好, 一坐下就覺得有點撐, 她準備約宋清等人出去走走,逛逛徽州的夜市。 尋到夏蓮苑內(nèi),白言蹊見王肖和陳碩正坐在涼亭中竊竊私語,遂惦著腳尖悄悄摸摸走了過去,只聽王肖語氣中滿滿都是羨慕,“陳碩,既然你喜歡她, 她也喜歡你,那你就趕緊回懷遠縣一趟, 讓你爹娘帶上聘禮去姑娘家提親?。∧闱魄扑吻?,就是平時太克制自己, 結果生生將對他暗生情愫的小姑娘嚇退不少,反倒招了一朵有毒的爛桃花……” 屋內(nèi)正在提筆算題的宋清手一頓,一大滴墨汁墜在紙上, 看得他心煩意亂。一番掙扎過后,宋清將手中的筆架到硯臺上,嘆息道:“是時候走出這段錯誤了?!?/br> 宋清口中的‘錯誤’具體指什么,大抵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白言蹊走到陳碩背后, 猛地拍了一下陳碩的肩膀, 差點把陳碩嚇得一頭栽進蓮花池里。 王肖也被嚇了一跳, 他扭頭往后看了一眼,見是白言蹊,這才松了一口氣,道:“白姑娘,你這些日子不是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么?怎么有心思來夏蓮苑了?” 白言蹊滿臉都是揶揄的笑容,沖王肖眨了眨眼睛,八卦道:“我這不是來關心你們的婚姻大事了么?陳碩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快來同我說說。咱們陳大博士相中的姑娘,我可得給好好把把關,也順帶著看看咱們陳大博士的眼光如何?!?/br> 陳碩著急,趕緊給王肖遞眼色,示意王肖不要說出來。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王肖假裝自己沒有看到陳碩的小動作,嘿嘿一笑,倒豆子一樣將他所知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說來也巧,那姑娘就住在徽州書院里,似乎是住在藥科堂那邊,不過具體在哪里我和陳碩也不大清楚。我悄悄告訴你,陳碩可是……” 話未說完整,王肖突然‘嗷’地一下捂著腰蹦了起來,躲出老遠后,王肖瞪眼看著陳碩,“陳碩,你掐我腰干什么?我又沒說錯!” 陳碩氣急,“我那事還八字沒一撇呢,你瞎說什么?我臉皮厚不怕害羞,但是人家姑娘家臉皮薄,若是你說的話傳了出去,那不就是壞人家姑娘的名聲嗎?” 白言蹊:“……”這還八字沒一撇呢就已經(jīng)護上了?空氣中隱隱已經(jīng)有了狗糧的香味。 王肖對陳碩的說法嗤之以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約那姑娘在淮河邊散布的時候,我可就在旁邊的茶棚里吃茶。你沒看到我,但是我卻將你同那姑娘說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見到了,王肖突然戲精附體,當著白言蹊的面就表演起來,而且表演內(nèi)容還是十分考驗演技的‘分飾二角’。 “樂兒姑娘,我……我能讓我母親去你家提親么?”王肖的演技活靈活現(xiàn),在神韻上高度還原了陳碩當時糾結忐忑的心情。 下一瞬,畫風突變,王肖立馬從一個害羞的小伙子變成了欲說還休的小姑娘,只見他掐著蘭花指,裝作手里捏著帕子的模樣,凌空一抖,用‘不存在的帕子’遮住臉,眼神中滿滿都是嬌羞,“陳博士,我家不在徽州城,怕是不太方便……” 演到最后,王肖的聲音細若蚊蠅,看得白言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自問自己雖然身為女兒家,但若要讓她表現(xiàn)出這么一副嬌羞的樣子,那是鐵定不可能的,誰知王肖居然演得有血有rou,入木三分,真是人才??! 王肖這種無師自通的演技就如此精湛,若是擱在前世,估計王肖去什么戲精學院學上一陣子,經(jīng)歷一段時間專業(yè)的培養(yǎng)熏陶后,絕對能去爭奪奧斯卡小金人了。 白言蹊樂得看熱鬧,卻也不是不知分寸。她見陳碩一臉不自在,眼神中都快冒火了,連忙輕咳幾聲,忍著笑意道:“陳碩,當日嘲笑宋清的時候,我看你也可開心了。風水輪流轉(zhuǎn),蒼天饒過誰?” 王肖眼睛一亮,重復補刀道:“風水輪流轉(zhuǎn),蒼天饒過誰?” 宋清也打開門走了出來,神情嚴肅地補刀,“風水輪流轉(zhuǎn),蒼天饒過誰?”若是有人與宋清站得進的話,定然能夠看到宋清深藏于眼底的那一絲解氣。 陳碩:“……”這怕是沒法活了喲! 白言蹊腦海中突然有根弦繃緊,她從王肖的話中挑出幾個關鍵詞來串在一起,一個狗血的猜測浮上心頭。 住在徽州書院藥科堂那邊的樂兒姑娘,老家還不在徽州城……莫非就是那個不讓她皇帝爹省心的長樂公主? “陳碩,那位樂兒姑娘是不是眼睛很大,眼角生者一顆痣,長發(fā)約莫能垂到腰間,頭上常佩戴著一支雕鳳血玉釵?” 陳碩點頭,疑問道:“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同樂兒姑娘認識?那你知道樂兒姑娘家住哪里嗎?我覺得樂兒姑娘多半是不想讓我上門提親才故意說她家不在徽州城的,我上次還看到一個模樣與她有五六分相似,就是年歲估計比她小上一些的少年出現(xiàn)在藥科堂旁邊的觀禮橋了?!?/br> 得,這下可以確定陳碩口中的樂兒姑娘就是長樂公主唐樂了,至于陳碩口中與長樂公主模樣相像,年歲稍小的少年郎,不是八殿下唐平還能是誰? 白言蹊看向陳碩的目光中滿是同情,她拍了拍陳碩的肩膀,道:“陳博士,你這追妻之路可漫長得很吶……那樂兒姑娘可沒騙你,她本就不是徽州人,而是同我一起從京城來徽州書院探親的。至于那樂兒姑娘的身份,你若是能夠攀上這段姻緣,那絕對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說實話,白言蹊心里對于長樂公主的審美還是有些懷疑的。從她這個看慣了前世各種鮮rou帥哥和硬漢美男的角度來評價,不論是宋清還是王肖都比陳碩看著更好一些,起碼宋清和王肖看著不黑啊……難不成長樂公主就喜歡宋清這種類型? 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審美。 陳碩的腦子一時間沒有轉(zhuǎn)過來,沒聽明白白言蹊話里的意思,問道:“什么意思,莫非那樂兒姑娘出身于京城里的大戶人家?” 陳碩心中的火.熱涼了半截,他們陳家雖然家境還算殷實,但那也僅僅是在懷遠縣的一畝三分地上,如果到了徽州城,陳家就顯得很一般了,徽州城里比陳家勢大業(yè)大的名門望族多了去了。可如今白言蹊同他說樂兒姑娘出身于京城里的大戶人家,那還真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 “果然戀愛使人犯傻,陳碩,你是要當駙馬爺了?!卑籽怎枥蠎焉跷康嘏呐年惔T的肩膀,親手看著自己身邊的豬把皇帝種的白菜拱了,她心里怎么有點小酸爽呢? 陳碩如遭雷擊,王肖瞠目結舌,宋清目瞪口呆。 總結起來,三臉懵逼。 白言蹊正準備再給陳碩灌輸一些要堅持、一定不能放棄之類的話,誰料她親娘苗桂花的大嗓門響徹夜空。 “言蹊丫頭,快些回來,有你的快遞!” 白言蹊:“啥?”有她的快遞?她啥時候買東西了?不對,這個時候連淘寶都沒有,所謂的快遞只是郵寄東西的渠道,同網(wǎng)購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那么問題來了,是誰給她郵寄東西了? “陳碩,你任重而道遠??!” 白言蹊雖然沒有約到人出去遛食,但好歹吃了陳碩的這么一大塊驚心動魄的瓜,也算不枉此行,樂顛顛地回秋菊苑去了。 彼時的苗桂花正盯著來來回回往秋菊苑里搬東西的人發(fā)呆。苗桂花想不明白,是誰給她閨女寄東西了,一寄就是這么多,莫非是想當她女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