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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xiàn)如今沒做什么壞事,應(yīng)該不算魔頭吧? “唔,我之前遇到一個高人算命,說我以后,會死在一個叫蕭君逸的人手上,而且他不是武林盟主嗎?我們教派,多多少少算不得正統(tǒng),說不定他就想要為民除害了呢?”夜子曦面無表情地瞎謅,神情太正經(jīng)了,正經(jīng)得連他自己都快信了這番鬼話。 “什么高人,哥哥怕是遇到江湖騙子了!”蕭君逸咬牙,恨不得撲上去將他狠狠搖醒,將自己的一腔情意全部剖析個干干凈凈,毫無遮掩地擺在他面前。 他怎么能這么想自己?! “那你怎么知道那位盟主不會?除魔衛(wèi)道什么的……反正,你以后也要遠著點知道嗎?若是真的不得已需要相交,便不要說你跟浮羅教的關(guān)系就是了。到時候若是受到牽連,我怕我保不住你?!?/br> 蕭君逸說不上來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心情,胸口憋得慌,心底壓抑地巨獸在嘶吼著尖叫著想要沖破牢籠,把他全然變成情緒的奴隸,可卻隱隱有絲絲甜意流淌。 這人怎么能這么好呢?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也想要保全他。 你害怕的是我,可你在意的也是我…… 多么諷刺又矛盾啊…… “說說你吧,這些年都在哪里,可曾受過什么委屈?”夜子曦穿戴完畢,又喚了人進來收拾,才翩然在桌旁坐下,看著他的目光暗含鼓勵。 “我……”蕭君逸動了動腳步,朝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立在屋中央,低頭沉思起來。 他是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坦白嗎? 怎么說自己就是蕭君逸這個事實? 這人又會如何看他? 是又驚又怒地將他趕走,還是覺得被自己欺騙,從此仇視再不相見? 似乎哪種結(jié)局,都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 只是這般想想,就足夠讓他的心臟疼的快要炸裂,他根本無法想象,被這人厭惡,再也見不到他的日子。 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手上的珍寶,捧著寵著都不夠,又怎么可能允許他逃脫! “我父親有一些勢力,不過他兩年前就失蹤了,我一直在追查這件事情,哥哥信我嗎?我還不夠強大,不敢把那些拿出來獻丑,但是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絕不會害哥哥!” 他這般模棱兩可地說著,又朝前走了兩步,直直盯著夜子曦,輕聲又問了遍,“哥哥信我嗎?” 夜子曦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即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心頭好笑。 看他那副小心翼翼可憐巴巴的樣子,似乎自己只要說聲不信,便馬上要哭出來一般。 不過是青春期和叛逆期罷了,這個年紀(jì)的孩子,不都或多或少有一些屬于自己的小秘密,藏著掖著不愿被父母知道。 這小崽子還好,雖然不愿告訴他,但是也沒有扯那些亂七八糟的慌來騙他,否則他可能真的忍不住要讓這家伙知道私自離家出走的后果了。 “收拾收拾,成何體統(tǒng)。”他淡淡地說了句,放下杯子,竟親自動手,將食盒打開,一盤盤擺出來,讓蕭君逸有些愣神。 哥哥這是……同意了? 舔著一張臉坐了過去,對著夜子曦空著的左手勾勾纏纏,即使被甩了眼刀也毫不在意,心底的歡喜難以抑制,幾乎要破胸而出,更是半點不肯放棄親近他的機會,膩人得厲害。 一頓飯吃的還算溫馨,清粥小菜,卻很是可口,但是蕭君逸卻沒有多呆,了解到夜子曦此次的來意之后,便直接從懷里掏出了一張所謂的藏寶圖,也就是閆府此次邀來天下豪杰的籌碼。 可就這么一張牛皮紙,根本無法平衡各方勢力,拿在手里也是只燙手山芋,便索性拓印了幾分,分發(fā)給江湖上幾個頂尖勢力,請求庇護是一方面,也算作一種交好手段。 畢竟再如何,他也沒法私吞,只要有半點風(fēng)聲,就足以把他放在烈火上炙烤,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fù)。 什么世家門派,只要沾上了利益,早晚也只會成為欲望的祭品罷了。 所謂正道也不過是如此。 “哥哥既然擔(dān)心碰到那蕭君逸,這種大規(guī)模的聚會你還是少參與的好,那武林盟主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自然是會出來維持一下秩序的,哥哥不想被抓個正著吧?但是我不一樣,我父親確實……算是出身正派,所以行事方便,也沒人會懷疑,哥哥想要什么消息,告訴我一聲就好?!笔捑菀彩敲鏌o表情胡謅,聽起來意外地有道理。 夜子曦眨了眨眼,勉強認可了他這種說法,其實本次他就是想出來抓人的,既然這家伙自己送上門了,那別的也就沒什么重要的了。 藏寶圖什么的,他沒有興趣,也不想?yún)⑴c,所以只是輕聲應(yīng)了,并不如何在意。 對于他來說,只要帶好這一幫人不走上什么歪路就很好了,浮羅教眾也并未做過多少惡事,不該為夜子曦的任性買單。 蕭君逸回到尹府,對上許徹幽怨的眼神,神色自然地說道,“事情都辦完了?明天大會就要開始了,還是你覺得尹華那老家伙會很歡迎我們不成?” “那又怎么樣,他還能把我們趕出去?”許徹將手里的杯子來回拋著玩,翻了個白眼,“再說了,你的身份擺在這,只要他不想公然跟武林盟作對,就不敢得罪你?!?/br> 蕭君逸沒有回答,開始靜靜梳理明天的計劃,無論是兩年前蕭景航的突然失蹤,還是這次的藏寶圖事件,總讓他有種被人暗中盯上的不適,如影隨形,令人討厭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