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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房間里再度剩下他一人,夜子曦還沒從那種怔愣中緩過神來,這一日的經(jīng)歷對他而言,著實過于刺激了。 他平平淡淡地過了二十多年,一朝穿越,如置夢中,到現(xiàn)在還有種不真實感。 可無論是身上刺目的紅衣,身下柔軟的錦被,還是充滿復(fù)古意味的房間,都在提醒他自己的處境,似乎除了既來之則安之,也別無他法。 有些郁悶地往床上一躺,輕輕將手中的書本往額頭上一拍,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卻聽到“撕拉”一聲巨響,驚得他瞬間坐起。 只看到了從他身上滑下無數(shù)紙張的碎片,落在床上,被那大紅的錦被一襯,分外刺眼。 夜子曦微微蹙眉,回憶起白天那個被他無意捏碎的茶杯,便起身走到桌邊,四個杯子整整齊齊擺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個,大拇指和食指稍一用力,“咯嘣”一聲,白玉杯瞬間碎裂開來,落在地上,發(fā)出刺耳的叮咚聲,伴隨著碎渣碰撞的茲拉聲。 天生神力? 還是說…… 魔教教主夜子曦,武功詭譎,深不可測。最早出場時,《浮羅心經(jīng)》便已修煉至第七層,江湖中鮮有敵手,更有傳聞當(dāng)修煉到第九層的時候,可以聚氣為刃,殺人于無形…… 如此看來,他許是占了個天大的便宜,卻不得其法,真真是……暴遣天物了…… 第二日被婢女喚醒,睜眼還是熟悉的房間和裝飾,夜子曦幾不可聞地輕嘆了一口氣,說不上是遺憾還是釋然,施施然下床更衣。 這女子似乎還是昨日那個,夜子曦便隨口問了聲,“你叫什么?” 卻沒想,她渾身一僵,竟猛地跪倒在地,拼命磕頭。 一聲聲悶響傳來,他甚至能感受到腳下的些微震顫,瞬間皺起了眉。 “婢子該死!教主開恩,求教主開恩!……” 一聲聲帶著哭腔的泣音聽得人心頭一顫,滿是絕望和驚惶,沒多大會兒地面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血跡。 “起來!”夜子曦眉心一跳,臉色沉了下來,心里慌的厲害。 他沒想到原身的積威如此深重,僅僅是一句隨意的詢問,竟像末日臨頭一般,先給人去了三魂七魄,可想而知他平日究竟是如何殘暴了。 紅袖終于止住了動作,雙手撐著地,動作緩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又踉蹌了一瞬,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拼命想將自己團(tuán)成一團(tuán)。 此時若有條地縫,怕是登時就要鉆進(jìn)去了。 夜子曦抑制住自己想要扶她一把的沖動,轉(zhuǎn)身坐回了銅鏡前,伸手撩起那一頭瀑布般黑亮的長發(fā)發(fā)愁。 他是不指望這姑娘能幫他梳頭了,只是這……也未免太長了吧? 真的不能剪掉嗎? 這古人上廁所…… 豈不是很不方便? 作者有話要說: 雖說待我長發(fā)及腰,娶我可好…… 但據(jù)說…… 長發(fā)及腰,那啥要撩…… 第3章 所謂“猿糞” 紅袖在原地愣了半響,沒有破風(fēng)而來的鞭子聲,沒有呵斥,也沒有喚人來將她拖下去。 壯著膽子睜開眼,就看到他們教主正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滿面愁容,眼神甚至還有一絲絲嫌棄? 夜子曦這殼子本就是一等一的絕色,沒有了那陰沉很狠厲之后,變得平和而包容,竟莫名讓人感受到了一絲溫柔和……可愛? 她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貝齒微微咬住下唇,甚至用了些力道,瞬間讓那粉色的唇瓣充血,似乎再用力,便會破皮。 左手無意識地攪了攪袖擺,緩步走上前,只是那步子放的極輕,“婢……婢子紅袖……”輕如蚊吶。 她顫顫巍巍伸出手,握住梳子,又從夜子曦手中將那被他**到近乎打結(jié)的墨發(fā)解救出來,動作靈活地梳理起來,雖然手還在微微顫抖,但是比起方才,已經(jīng)好了太多。 夜子曦靜靜地坐著,即使偶爾被扯痛了頭皮也不置一詞,甚至連面色都沒變過分毫。 他透過鏡子打量著紅袖,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極可愛的小姑娘,看面相約在十四五歲,還是個孩子,臉上甚至帶了些嬰兒肥,一雙眼很大,炯炯有神,只是眉頭微皺,額心那一片鮮紅分外刺眼。 他沒有打斷她,等到好不容易全部收拾完畢,才說了句,“下去自己上藥?!?/br> 就這么一句,卻是讓紅袖有些受寵若驚,再三叩謝才退下。 夜子曦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回想起夢里原主那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記憶,又是一陣恍惚。 這東西就像陀螺一般,不抽不轉(zhuǎn),他除了主動去回想,也只有在睡夢中才能回憶一二。 有時是武功招式,有時是心經(jīng)內(nèi)容,有時又是一些兒時記憶,零零碎碎,就像一塊塊散亂的拼圖,毫無規(guī)律可言讓他也頗為頭疼。 只能寄希望于快些夢到習(xí)武相關(guān)的,否則一旦有緊急情況需要他動手,那怕是瞬間露餡。 等到上馬車,他才意識到浮羅教的富庶程度,四匹千里馬并排拉著一輛極其豪華的車廂,從外面看也有一個小廂房大小,鉆進(jìn)去更是別有洞天,甚至連書櫥床榻一應(yīng)俱全,榻下的暗閣里還擺有各色小食水果,不可謂不奢華。 璃月進(jìn)來布置了一番,將小食甜品和茶水全部準(zhǔn)備好,尤其是一小碟話梅放在他的手側(cè),散發(fā)著陣陣酸甜的氣味,又躬身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