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本來在屋子里面,是能看到張秀娥簡單修補過的破洞的,可是這個時候破洞已經(jīng)不見了,變成了瓦片,而且這塊瓦片還比較新鮮,一看就知道是人新鋪上去的。 從這件事上來看,張秀娥可以肯定了,這絕對不是趙二郎做的。 趙二郎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就算是有梯子,上屋頂也非常危險而麻煩的,更是不可能把這屋頂給修好。 張秀娥把東西都搬到屋子里面,坐在自己的床上,有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屋子被修好了,她自然開心,可是這是誰修的?那個人又為什么這么做?是不是原來屋主找回來了?還是說有什么人打算和她搶這屋子? 這處房子畢竟不真的屬于張秀娥,這讓張秀娥的心中非常不踏實。 因為是白天,張秀娥也不好從趙家往回搬東西,姐妹兩個就坐在院子里面等著,等著打算天稍微暗一點了,再去拿東西。 等著天蒙蒙黑的時候,張秀娥就聽到院子外面有聲音傳來。 她防備的看了一眼,隨手撿起一根棍子用來防身。 就在這個時候,從那斷墻處,走進來了一個少年郎,他的后背上背著一捆柴,此時正用衣袖子擦臉上的汗水。 張秀娥驚訝的說道:“趙二郎?” 趙二郎抬起頭來,笑著看著張秀娥說道:“秀娥姐,你們回來了?” 張秀娥點了點頭,看著趙二郎把背上的柴禾放下,開口說道:“這是柴禾都是你打的吧?” 趙二郎靦腆的笑了笑,點頭說道:“我每日都要上山砍柴,看你家沒柴禾,也不怎么麻煩,就給你們砍了一些?!?/br> 張秀娥猜得沒錯,這柴禾是趙二郎砍得。 張秀娥看著趙二郎問道:“那這窗戶呢?” 趙二郎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誰修的?!?/br> 說到這,趙二郎頓了頓笑著說道:“秀娥姐,你知道的,我家窮可買不起這樣的窗欞?!?/br> 這窗欞不算多么好,但是也絕對是中等實用型的了,趙二郎自己家的窗戶還沒修呢,就算是他們想回報張秀娥,也不可能這樣打腫臉充胖子。 而且就算是趙二郎想沖,連飯都吃不起的趙家,也沒這本事沖胖子啊。 “二郎,你是不是每天都來我這送柴?”張秀娥看著趙二郎問道。 趙二郎點頭:“這幾天我每天都來?!?/br> “那你有沒有看到什么人出入我這院子?”張秀娥問道。 她現(xiàn)在是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誰她這屋子休憩了,又有什么目的,不然她就算是住的舒服了,這心中也不踏實。 趙二郎的目光微微的閃爍了一下,最終搖頭說道:“我沒有碰到過?!?/br> 趙二郎想起了,自己有一天過來的時候,在房頂上看到的那個身影,最終沒有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 那個大哥哥好心幫著秀娥姐,應(yīng)該沒什么壞心吧?而且還叮嚀他不要告訴任何人,哪怕是秀娥姐也不行。 趙二郎這孩子比較老實,當然答應(yīng)下來了,這后面不管張秀娥怎么問,那就肯定不會說了。 張秀娥覺得趙二郎似乎有什么話沒和自己說,但是趙二郎不想說,她也沒辦法逼問。 張秀娥最后,索性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愛咋咋地,能住一天是一天! 她就不信了,這村子里面還有人和自己一樣膽子大,想住這鬼宅,如果是外村的,那她就給宋里長使點銀子! 要是還不行,大不了她就搬出去住,反正她現(xiàn)在也不是一分錢沒有了,這活人還能被尿憋死咋地? 張秀娥這么想著,就對著趙二郎說道:“二郎,你帶著春桃去你家,把做飯用的東西取回來一些,我晚上做紅燒豬蹄,你就在這吃……” 說到這,張秀娥頓了頓:“如果你爹不嫌棄我這地方陰森,又方便過來的話,也一起過來。” “如果過不來你也不用著急給你爹做飯,一會兒我做好了留出一份讓你拿回去便是了?!睆埿愣鹦χf道。 趙二郎臉色脹紅的說道:“秀娥姐,這可不成,你走的時候留給我們的rou,我們還沒吃完呢!” “瞎說,那才多點rou,留到今天不得壞了?”張秀娥戳破了趙二郎的謊言。 趙二郎的確是想慢慢吃這rou的,可是張秀娥把rou拿過去的時候,就不是最新鮮的時候了,張秀娥這又走了五日,那rou早就要有味道了。 趙二郎再不舍得,也是把rou吃了,因為如果要腌制咸rou,那是要用不少鹽的。 “行了。你小子那點鬼心眼我還能看不透?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你啊,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以后就多給我們家送點柴禾?!睆埿愣鹦Σ[瞇的說道。 她知道趙二郎這個人,不會愿意平白無故接受的她的好,所以故意這樣說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趙二郎的報恩 趙二郎鄭重的點了點頭:“秀娥姐,那我以后一定多給你們家打柴!” 張秀娥笑著看著趙二郎:“這才對嘛,鄰里之間就應(yīng)該這樣禮尚往來互相幫助的。” “行了,你們兩個去取東西吧!”張秀娥笑著說道。 春桃和趙二郎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往趙秀才家去的了。 至于張秀娥,則把買的東西拿了出來,規(guī)整了下。 豬蹄是要做的,但是張秀娥覺得這太油了,打算再做個燜豆角。 張秀娥就坐在那摘豆角,等著摘好了,春桃和趙二郎已經(jīng)來來回回的回來兩次了。 這兩個孩子,把米面都給抬回來了。 張秀娥打算做一個米飯,家中的鍋不夠用,也只能撈米飯了。 撈米飯和常見的悶米飯有一些不一樣,首先是把精米用水給泡上,然后用鍋燒上一鍋開水,把這些米放在水中稍微煮一下,把這些米給撈上來。 張秀娥的家中沒有漏勺,不過趙秀才家有,這還是趙秀才家以前買的呢,張秀娥就借來用了用。 這米撈上來之后,其實已經(jīng)半熟了,而且吸飽了水分,放在盆子里面,只等著做菜的時候,用一個竹簾子撐在鍋上面,一蒸就可以吃了。 正常悶出來的白米飯可能會粘在一起,口感比較軟糯,但是用這樣辦法做出來的米飯,卻很有彈性,顆粒均勻不會粘在一起。 總之,是各有各的好。 張秀娥覺得兩種都好吃,如今這樣也是為了節(jié)省時間。 她利落的把拆好的豬蹄,放在鍋里面煎炒,炒的時候沒忘記放點白糖上色。 最后加上水,把米飯放在上面,鍋蓋一蓋!只等著出鍋了。 趁著這個功夫,張秀娥已經(jīng)把豆角都準備好了。 沒多大一會兒,院子里面就飄出了米飯的清香味,還有rou味,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別提多讓人流口水了。 等著米飯和豬蹄都熟了,張秀娥就就著這紅燒豬蹄的鍋,開始燜豆角。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趙二郎扶著趙秀才,一點點的走了過來。 其實趙秀才是一點都不想來的,但是趙秀才想著,自己就算是不去張秀娥也會給他帶東西回來吃,還不如過去看看,不然顯得他和村子里面那些人一樣,也怕這鬼宅怕張秀娥一樣。 今日村子里面發(fā)生的事情,趙秀才都聽著趙二郎說了,今日他過來就是有心想想讓張秀娥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會怕這鬼宅,甚至是疏遠他的。 至于張秀娥是個寡婦,他是一個鰥夫的事情,趙秀才還沒想太多。 他覺得自己這殘破的身軀,半死的人,根本也影響不到張秀娥什么,再說了,他可是把張秀娥當成晚輩看的。 最要緊的是,也不是他自己來,還有趙二郎和春桃呢。 趙秀才雖然守禮,但也沒有迂腐到無藥可救,不然今日也不可能過來。 張秀娥把飯菜都擺放在了桌子上面,招呼著趙秀才父子兩個坐下:“快點坐下,尤其是二郎,你幫我收拾什么院子?這院子里面的雜草都給你拔的一根不剩了!” 看著趙二郎總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張秀娥就有一些哭笑不得,趙二郎這個孩子也太實誠了。 生怕別人不給他活干。 趙秀才看著桌子上面的飯菜,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他也有年頭沒吃上過這精米了,沒想到張秀娥竟然能拿出這精米來招待他們。 張秀娥給每一個人裝了一碗米飯,然后開口說道:“大家也別愣著了,快吃吧?!?/br> 張秀娥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就聽到一陣腳步的聲音,她微微一愣,自己這應(yīng)該沒什么人來吧? 這一回頭,張秀娥就看到了孟郎中正往這邊走來。 孟郎中此時看到這一院子的人,微微一愣,尤其是看到趙秀才也在這,他的目光之中有幾分疑惑。 張秀娥見是孟郎中,臉上頓時就帶起了笑容:“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孟叔,快來,正好趕上吃飯!春桃,去拿一副碗筷?!?/br> “哎!”春桃對孟郎中也是非常熱情,她覺得自己能擺脫張婆子,孟郎中是功不可沒。 “孟郎中?!壁w秀才也招呼著。 孟郎中笑了起來,開口說道:“原來是趙先生?!?/br> 已經(jīng)趙秀才是做私塾先生的,一般人都會恭敬的喊一聲趙先生,但是如今趙秀才落魄了,很少有人這么喊了。 趙秀才一時間有一些百感交集。 孟郎中一邊坐下一邊解釋道:“今日在村子里面來了江湖騙子我擔(dān)心把這兩個丫頭嚇到,就過來看看。” 趙秀才局促的說道:“我聽說了,是你幫秀娥丫頭解得圍?!?/br> “二郎這孩子和秀娥姐妹玩得好,給秀娥打了點柴禾,這秀娥就一定要請我吃飯。”趙秀才也解釋了一下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由。 兩個人都是比較懂禮數(shù)的,知道自己出現(xiàn)在這,自己人心中坦坦蕩蕩不會多想什么,可是這碰到外人,若是讓外人多想了,那就容易讓張秀娥難做了。 于是兩個人紛紛解釋著。 這兩個人脾性都好,而且作風(fēng)都比較君子,這言語之中就對彼此表示了理解。 孟郎中看著趙秀才說道:“你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我上次給你開的方子,你可按時吃藥了?” 趙秀才的病就是孟郎中看的。 孟郎中也沒有瞞著趙秀才的意思,直接就把趙秀才現(xiàn)在的情況給說出來了。 趙秀才的臉上有一些局促之色,那藥一日就得三文錢,一個月就得快一百個銅錢,二郎已經(jīng)很努力了,但是就算是兩個人餓肚子,那藥也不可能每日都吃的起。 再加上,就算是吃的起藥,這吃不飽飯,他這病也不可能好轉(zhuǎn)啊。 孟郎中看到趙秀才這樣,頓時就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了。 當下就道:“也罷,以后我每半個月過來一次,給你送你需要的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