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誰也沒要求趙汝陽一定要聽馮芽一的話，可她的優(yōu)秀和自律，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趙汝陽。再說了，馮芽一那么優(yōu)秀，他也想努力一把，和她并肩看風(fēng)景。

    他一邊看單詞一邊問：“要是聽寫不合格怎么辦？”

    “那你這周都別想親我?！瘪T芽一說。

    男生一臉詫異地側(cè)過臉來，大聲抱怨：“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好好背啊，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呢?！?/br>
    馮芽一眉眼彎彎，笑起來的模樣像只狐貍。趙汝陽嘆了口大氣，只能認(rèn)命埋首于單詞之中。

    他在這邊背單詞，馮芽一悄悄打量著趙汝陽。

    明明在他身上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趙汝陽也沒有一蹶不振，更沒有失去對生活的信心。他才是真正堅強善良的人。

    想到這里，馮芽一戳了戳他的手臂，趁著趙汝陽轉(zhuǎn)頭的功夫，她連忙端坐，假裝看書的樣子。

    “干嗎？”趙汝陽問。

    “你干嗎，不好好背單詞為什么要偷看我？”馮芽一一本正經(jīng)地問。

    男生一臉無奈：“不是你剛才戳我？”

    “我什么時候戳你了？”馮芽一更是裝出一臉詫異。

    “你幼不幼稚？”

    “明明是你找借口看我?！瘪T芽一說。

    趙汝陽一口老血堵在喉頭，他伸手按住馮芽一的腦袋，狠狠揉了兩下：“老子懶得跟你計較，我要背單詞，為自己謀幸福！”

    說完之后，他側(cè)過椅子，將英語書和草稿本架在窗臺上，只留了個背影給馮芽一。

    方子博葉碩等人在后面笑得快要背過去了，趙汝陽撕了團(tuán)紙正中方子博的眉心：“閉嘴，你是雞嗎，還笑出了花腔？”

    參加瑕城大學(xué)冬令營的時候，馮芽一果然遇到了蔣栩。男生依舊是那副驕傲的模樣，不過他的朋友也不少，好幾人都簇?fù)碓谒纳磉叀?/br>
    蔣栩看到了馮芽一，立即朝她走來。

    “不是說要出國嗎？”蔣栩抱臂挑眉。

    “我改主意了?！瘪T芽一面色不變。

    蔣栩橫她一眼，隨即唇角又帶了笑容：“至于嗎，變主意變得這么快？”

    “善變是女人的特權(quán)?！瘪T芽一說。

    男生神色復(fù)雜，最后還是舉起了左手拇指，說：“你贏了，說不過你?！?/br>
    “彼此彼此?！?/br>
    他搔了下后腦勺，抿著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馮芽一很快便察覺到他有話想說。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免得憋死了?！瘪T芽一說。

    躊躇了一陣，蔣栩還是問出了在他心中盤亙許久的問題。他問馮芽一：“我想知道，為什么選趙汝陽不選我？”

    “因為他的長相很符合我的審美。”馮芽一說。

    “……”

    這個理由簡直讓蔣栩沒辦法還嘴，他一手掩著嘴唇，生怕自己的情緒外泄。他真的不想承認(rèn)，趙汝陽確實長得比他好看一些。

    即便兩個人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看到蔣栩的模樣，馮芽一突然笑開了。她踮起腳故作深沉的在蔣栩的肩上拍了拍，說：“蔣栩，要是深究起來，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只是愛情?！?/br>
    他抬眸看向馮芽一，眼里有些許不解。

    “算了，反正你以后就明白了?！?/br>
    馮芽一朝他揮了揮手，準(zhǔn)備回到排隊登記的大部隊中去。蔣栩兩三步跨到她面前，將其攔下：“你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我遇到了真正的喜歡，所以我就能辨別出什么是不夠喜歡?！?/br>
    說完后，馮芽一繞過蔣栩，往前走去。

    女生的背影像是燈塔，隱隱約約點亮了蔣栩心中一隅，被照亮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東西開始生根發(fā)芽了。

    沒過多久，馮芽一收到了瑕城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趙汝陽得知這個消息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跟爸爸說：“爸，趕緊跟我請個家教，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br>
    誰知趙爸爸頭也不抬，目光沒有離開手上的雜志。他很是平淡地說：“請什么家教，把你小同桌請家里來。別亂花錢，你以為我的錢是打水漂打來的嗎？”

    趙汝陽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緩解眼下的窘迫。

    父親說話算話，還真的把馮芽一請來了。只有馮芽一是請來的，可她后面還跟了一群不請自來的：

    比如葉碩、梁道新、方子博、譚琳、孫淼、徐可可。

    一群人愣是把趙汝陽的家當(dāng)成了臨時據(jù)點，每到周末就趕來復(fù)習(xí)。趙汝陽本以為自己賺了個二人世界，沒想到多了一屋子閃亮的燈泡。

    而且蔣栩也時不時前來報到，做外援指導(dǎo)。不知道是蔣栩的“教導(dǎo)有方”，還是因為他本身對于趙汝陽來說就是一種刺激源，趙汝陽的成績居然穩(wěn)步見長。

    趙汝陽的目標(biāo)瞄準(zhǔn)了瑕城美術(shù)學(xué)院雕塑系，除了文化成績外，他還要參加藝術(shù)聯(lián)考和瑕城美院的?？?。男生仿佛玩兒似的就那么去了，馮芽一暗暗為他擔(dān)心。

    等到考試成績出來，馮芽一傻眼了。雖然他藝術(shù)聯(lián)考成績一般，可他拿到了瑕城美院?？嫉谝弧?/br>
    馮芽一對趙汝陽說：“我要不要提前找你雕個小倉鼠啊，你以后紅了我可以拿出來賣?！?/br>
    趙汝陽但笑不語，我他媽早紅了，你還是我粉絲呢。

    高考放榜后，北隅中學(xué)爆了個大冷門。著名差生趙汝陽竟然考過了美術(shù)生的一本分?jǐn)?shù)線，這是誰也沒有想過的事。

    陳老師在辦公室里裁分?jǐn)?shù)條的時候不少老師都圍過來向她取經(jīng)，陳老師壓抑著心里的喜悅之情，表情很是淡然：“正常正常，我早就看出來趙汝陽是匹黑馬，就是需要耐心培養(yǎng)。”

    學(xué)生們返校領(lǐng)取分?jǐn)?shù)條和畢業(yè)證，他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鹩懻摰葧喝ツ摹ｑT芽一來得早，正幫著老師分發(fā)材料。她剛剛發(fā)完手里的東西，就覺得有只手落在了她的頭上。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趙汝陽。

    馮芽一轉(zhuǎn)身，趙汝陽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了她。馮芽一低頭一看，有些疑惑：“什么呀？”

    “你之前拜托了我什么？”趙汝陽說。

    她眨了眨眼，依舊是滿臉不解。

    “你最喜歡的……”

    “哦，娃頭！是grey的娃頭！”

    馮芽一捧著盒子回到座位上，接著小心翼翼地將其拆開。她打開盒子拆掉泡沫紙，三個帶妝的娃頭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怎么會……”

    她激動到說不出話來，馮芽一抬頭看向趙汝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怎么會……能找到帶官妝的？”

    趙汝陽有些得意，說：“我總有辦法?！?/br>
    馮芽一小心翼翼將娃頭放回盒子里，她站起身來，踮腳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最喜歡你了?！?/br>
    猝不及防的五個字叩響了趙汝陽的心扉。

    他就像一個在大雪紛飛中跋涉的人，走過千山暮雪，終于看到了一星燈火。從此以后，每一簇火光都似你的臉龐，我也不是無枝可依。

    “嗯，我也……”趙汝陽拖長了音調(diào)。

    “也什么？”

    “我也最喜歡你了。”

    第66章 番外：愛與殊榮

    暑假時候，馮芽一跟著父母去了法國。剛在巴黎呆過兩天，馮芽一就接到了趙汝陽的電話。男生在電話那邊氣喘吁吁：“我在戴高樂機場，你在哪里??？”

    她在街角的咖啡店喝咖啡，差點嚇到把手機滑到鄰桌爺爺?shù)亩Y帽里。

    等馮芽一接到了趙汝陽，她這才知道，原來男生是跟趙爾曼一起來的。趙爾曼和巴黎春天談合作，趙汝陽求著jiejie把他捎過來。

    他有一周假期，馮芽一也陪著他在巴黎留了一周。

    兩人漫步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巴黎一條橋，橋上掛滿了鎖。馮芽一無心多看了一眼，指著其中的一把小鎖笑了起來：“你看，這是兩只狗的定情信物！”

    趙汝陽蹲下身去，果然看到了了鎖上的狗頭，兩只小狗刻畫得惟妙惟肖。

    他往身側(cè)一看，馮芽一也笑得眉眼不顯，神采幾乎可以和日光媲美。

    隔日，趙汝陽送了馮芽一一把精美的小鎖，上面刻著兩人的拼音縮寫。名字中間的愛心刻得飽滿圓潤，看得出來是費了心思的。

    趙汝陽討好似地把鎖和鑰匙遞給了馮芽一：“我們也來鎖一個！”

    他們再次去到那座橋。站在橋上，馮芽一掏出鑰匙，將金屬圓圈扣在了橋上。

    密密麻麻的小鎖中掛著兩只鑰匙，格外令人矚目。還沒等趙汝陽反應(yīng)過來，馮芽一將小鎖扣在了自己的雙肩包拉鏈空隙上，像是掛飾一般。

    “這樣就很好了?！瘪T芽一拍了拍自己的包。

    “為……為什么?。俊壁w汝陽很是不解。

    “我喜歡你，你也是自由的。我把自由給你，你選擇留下，這才是真正的愛?！?/br>
    說話時，馮芽一撥弄著掛在橋上的鑰匙，嘴邊擎著一抹篤定的微笑。

    這樣的言語，并不是一般人可以說出來。有些人因為自己的身心受限，一生都不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愛與相信。

    可是他竟然有如此殊榮，從馮芽一這里獲得了真正的愛。

    沒有什么能和她比擬。

    趙汝陽先隨著趙爾曼回國了。馮芽一跟著父母去了波爾多地區(qū)。游歷了各大酒莊后，也要到了大學(xué)開學(xué)時間。

    在暑假里，馮芽一在視頻網(wǎng)站上傳了新曲《乳牙》。這是eeyy很難得的中文曲目，沒有之前的音樂那樣黑暗和偏執(zhí)，居然是的甜暖風(fēng)格。視頻畫面也很簡單，簡單到畫面里只有兩顆牙齒。

    那兩顆牙齒一開始在畫面的左右兩端，接著慢慢靠近。歌曲結(jié)束時，兩顆牙齒相偎相依。

    趙汝陽上網(wǎng)時候看到了eeyy的新曲發(fā)布消息。他點開一聽，先是震驚，后來直接傻眼了。

    男生平日里也不太自戀，頂多有點愛嘚瑟。可這一次，趙汝陽覺得，他不多想不行了。這歌詞難道不是寫的他和馮芽一的故事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br>
    而且他暗自琢磨了半天，乳牙乳牙，難道不是他倆名字中各取了一個字湊出來的？這位eeyy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難道是身邊朋友？

    趁著馮芽一沒回來的時候，趙汝陽挨個兒審問了一圈身邊的人。他仔細(xì)偵查過，身邊的朋友應(yīng)該都不是ee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