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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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她已經(jīng)后悔了,永璂有什么錯?錯也是錯在五阿哥,他都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還那么討弘歷喜歡…… 永璂眼泛淚光,被珍兒推著離開,臨出門時,忽然回頭道:“皇額娘,所有人都說你病了,我以前還不信,原來你是真的病了!” 說完,他便快步跑了出去。 珍兒想去追他,又放心不下繼后,正左右為難,繼后緩緩道:“讓他走?!?/br> “娘娘……”珍兒轉(zhuǎn)回床邊,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他跪了三個時辰,還比不上別人一句話?!崩^后在笑,那笑容道不盡的苦澀,“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在皇上的心里,我們母子二人,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若一個人失望到了極點,就會變成絕望。 而一個絕望的人,做出什么來都有可能。 該怎樣讓她絕望呢?袁春望看著她,心里漸漸浮出一個小小的人影……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兇手 御花園中,花草忽然一陣搖動,一只蟋蟀忽然從叢中撲出來,緊隨其后,一個小男孩也從叢中撲了出來。 “十五阿哥!”一名侍衛(wèi)忙沖過來,將滾在地上的小男孩扶起來。 小男孩頭上身上還沾著草屑,他也不在意,緊張的將小拳頭收到眼前,然后小心翼翼打開,朝里頭看了一眼,拳頭里發(fā)出蟋蟀的叫聲,他立刻笑了起來,天真又可愛。 這孩子是十五阿哥,永琰,是魏瓔珞的幼子,也是慶妃的養(yǎng)子,跟他的母親不同,他很討人喜歡,不僅生母養(yǎng)母愛他,后宮許多未有所出的妃嬪也愛他,就連跟魏瓔珞素有嫌隙的納蘭淳雪,都喜歡帶他在身邊玩,為了能夠時??匆娝踔练畔铝烁涵嬬蟮呐f怨。 永琰小心將蟋蟀合在掌心,然后朝尚書房走去,打算將這只唱歌好聽的小蟲送給自己的老師。 “哎呀?!鞭D(zhuǎn)過走廊,一聲驚叫,一個太監(jiān)撞在他身上,永琰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后的小書包散了架,里頭的筆墨紙硯丟了一地。 “奴才該死?!碧O(jiān)將帽沿壓得很低,頭垂得更低,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覺他聲音好聽,手腳也麻利,很快就將地上的東西收拾整齊,雙手捧還給永琰,“奴才罪該萬死,請十五阿哥恕罪!” 永琰對他笑笑,并不在意他的冒犯,伸手接過書包,便領(lǐng)著侍衛(wèi)繼續(xù)朝尚書房走去,卻不知身后,那太監(jiān)恭敬地跪在地上,嘴角卻一點點向上勾起。 不久,尚書房里沖出一人,急急忙忙進了延禧宮。 延禧宮內(nèi),慶妃陸晚晚正在魏瓔珞這里做客,慶妃手里一根牙簽,簽上插著片蘋果,還沒等她將蘋果送到嘴里,那太監(jiān)便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氣喘吁吁道:“令貴妃娘娘,慶妃娘娘,十五阿哥出事了!” 蘋果失手而落,陸晚晚與魏瓔珞同時起身,幾乎是異口同聲道:“十五阿哥怎么了?” 人很快就送回延禧宮,小小一團蜷在帳內(nèi),嘴里不停發(fā)出受傷幼獸似的嗚鳴聲,他這一哭,陸晚晚也就跟著哭了起來,魏瓔珞心里也不好受,不停問太醫(yī):“怎么樣了?” 太醫(yī)仔細診完脈,又用手指頭撥開永琰的眼皮子看了看,最后得出結(jié)論:“十五阿哥是中毒了。” 好在中毒不深,太醫(yī)用甘草沖蜂蜜水,喂給永琰服下,永琰總算不再打抖,安靜的在陸晚晚懷中睡去。 “你來說。”魏瓔珞叫來永琰的貼身侍女,“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十五阿哥怎么會中毒的?中的是什么毒?” 此事一陣蹊蹺,要知道永琰身邊一直有人跟著的,且每日膳食都有人檢查,對方到底是什么時候,在哪里下的毒? “毒下在這上頭?!笔膛p手捧著一只托盤,盤里盛著一根毛筆,筆尖的墨水干涸了,沒有洗去,“阿哥在下筆前習(xí)慣把筆尖放入口中潤一潤,有人將在狼毫上下了毒,也是阿哥命大,今兒寫到一半,劉師傅見筆心喜,硬是討去賞玩……” 陸晚晚不等她把話說完,就快步出了宮,魏瓔珞一愣,朝她喊:“你去哪?” “我知道兇手是誰。”陸晚晚咬牙切齒道。 兩人很快找到納蘭淳雪。 “永琰才六歲,你敢下這樣的毒手!”陸晚晚一反常態(tài),撲過去與她廝打起來,面貌之兇狠,如同護崽子的母獸。 “你在說什么呀?放手,放手!”納蘭淳雪掙扎道。 魏瓔珞忙喊人將她們兩個拉開,陸晚晚仍兇狠地看著對方:“狼毫是你送的,上頭有毒!永琰已經(jīng)中毒了!一個六歲的孩子,你怎這么狠的心!” 納蘭淳雪可算知道她的來意,先驚后怒道:“狼毫是我高價在琉璃廠買的,我可以對天發(fā)誓,從未動過手腳!況且你也不動腦子想想,筆是我送的,真出了事,我跑得掉?這是嫁禍,嫁禍!” 陸晚晚氣道:“筆墨只經(jīng)你我之手,誰會嫁禍你?” 納蘭淳雪冷笑一聲:“五阿哥不中用了,四阿哥進了宗人府,永琰要是也沒了……你覺得誰會漁翁得利?” 陸晚晚倒抽一口冷氣,脫口而出道:“十二阿哥?” 疑心一起,便覺得繼后樣樣都可疑。 “好呀,表面上不聲不響的,背地里卻如此歹毒,害了一個又一,如今還牽連到我身上來了?!奔{蘭淳雪咬牙切齒道,“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我要去告訴太后!” “你冷靜點,這件事紕漏太多,不像皇后的手筆?!蔽涵嬬髣竦馈?/br>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對手,魏瓔珞與繼后交鋒多時,最是了解她這個人,若她真要對付一個人,絕不會臟了自己的手,而是要想方設(shè)法讓別人替自己動手。 可無論是納蘭淳雪,還是陸晚晚,此刻都聽不進她的話,兩人相攜去了太后處,狠狠告了繼后一狀。 太后本就厭惡繼后,如今得了她的把柄,也不事實真假,立刻將人叫來,呵斥道:“跪下!” 繼后一楞,見她面色陰沉,不得不跪下道:“臣妾不知所犯何錯,竟惹太后動怒,請?zhí)竺魇尽!?/br> 太后冷冷盯著她:“只要你安分守己,好好管理后宮,從前的往事,我一概不計較,沒想到你當(dāng)皇后膩煩了,一心捧著十二阿哥,是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即便心里有過這樣的念頭,嘴上也不可這樣說,繼后忙辯解道:“太后!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想都不敢想,不知何人在背后挑唆, 這是讒言,是構(gòu)陷,臣妾一心一意照拂后宮,孝敬太后,絕無貳心!” “人苦不知足,既平隴,復(fù)望蜀!”太后卻全不信她的話,丟下一句,“你在這兒跪一炷香,好好清醒清醒!” 繼后來的莫名其妙,跪的也莫名其妙,咬牙朝她膝行幾步,喊道:“太后,您有千萬個指責(zé),也得容臣妾分辯??!” 太后竟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頭也不回道:“我不想聽那些污糟的事兒,只一件事你記著,皇后有照拂皇嗣之責(zé),再有紫禁城的阿哥格格出了事,甭管誰所為,都要治你個失職之罪!” 她道自己是秉公執(zhí)法,但在繼后心里,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炷香時間不長,繼后卻像跪了幾十幾百年,連心都跪成了石頭。 珍兒扶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將她送回了承乾宮,弘晝送來的那只鸚鵡已經(jīng)養(yǎng)熟了,一見她,就在架子上喊著:“皇后萬福!皇后萬福!” 繼后見它食盒空了,便讓珍兒給它加了些食水,自己則疲憊地坐倒在椅內(nèi),揉著太陽xue道:“究竟是誰在背后推波助瀾,引得太后對我如此憎恨?舒妃,慶妃,還是——魏瓔珞?” “慶妃沒那膽子,舒妃沒那腦子,定是令妃了!”珍兒一邊給鸚鵡加水,一邊憤憤道,“賊喊抓賊,我看呀,分明是她自己給十五阿哥下的毒,最后嫁禍到您身上!” 繼后卻不認為是魏瓔珞干的。 就像魏瓔珞了解她,她也了解魏瓔珞,這女人雖然心機頗深,但不是個會拿自己孩子當(dāng)棋子用的人。 但不是她,會是誰呢? “娘娘?!标幦崴粕咚坏穆曇簦羯绱颂厥?,一聽便知是袁春望,他慢條斯理從外頭走進來,“和親王有話讓我?guī)Ыo您。” 繼后皺皺眉,不悅道:“你怎么又去見他了?” 這風(fēng)雨飄搖之際,繼后要明哲保身,一切容易引來誤會的事,她都不會去做,一切容易引來誤會的人,她都不會去見,其中就包括弘晝。 “和親王聽說了您的事,憤慨無比,打算去太后那為您討個公道,卻不料皇上也在那。”袁春望豎起一根指頭,貼在唇前,“雖非故意偷聽,但最終還是聽見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繼后懂他的意思,用眼神看了看左右,伺候在屋里的太監(jiān)宮女便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個珍兒還在身旁。 “說吧?!崩^后道,“什么消息?” 袁春望:“和親王說,皇上要冊立令貴妃為皇貴妃?!?/br> 繼后楞了好半天,才猛地站起道:“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還好端端站在這兒,大清朝怎么會有皇貴妃!” 一時之間,繼后心中酸楚無比。 太后不相信她,皇上……也不相信她嗎? “皇后娘娘,大清立國以來,除孝獻皇后董鄂氏外,只有貴妃病重不治,才給予皇貴妃殊榮,又或者……”袁春望嘆了口氣,“紫禁城沒有皇后,立皇貴妃代管宮務(wù)。本沒有皇后在位,還要另立副后的道理,皇上還說……” “他還說什么?”繼后麻木地問。 “皇上還說,皇后既然病了,就該好好養(yǎng)病?!痹和焐瞎Ь?,一雙眼睛卻在時刻打量她的神色,“皇上這么做,是要徹底架空您的權(quán)利。一旦此事傳揚出去,文武百官、大清百姓會怎么想?他們會認為,皇后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才被剝奪屬于皇后的榮光!” 繼后緩緩跌坐在椅子上,如同化作了一尊石頭人,好半天,才面無表情道:“什么時候?” 袁春望不明其意地看著她。 “什么時候正式冊立?”繼后的聲音里藏著火山即將爆發(fā)前的熔巖。 袁春望的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揚了一下,然后恭敬道:“南巡回宮?!?/br> “南巡。”繼后將這個詞在嘴里咀嚼一會,最后冷冷道,“袁春望,你替我去見和親王,就說——” 見她到這個時候了,還猶豫不決,袁春望順勢推她一把,裝作一副為她不平的模樣:“皇后娘娘,皇上預(yù)備將所有權(quán)柄交托令貴妃,您真的不能再猶豫了!” 令貴妃三個字已成了她的眼中釘,rou中刺,眼看著三個字就要變成四個字,令皇貴妃?繼后再不猶豫,咬牙道:“你告訴弘晝,無論如何,我必須與他見一面!” “嗻?!痹和Ь吹?。 他離開后,繼后獨自一個人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只覺自己的容顏變了,弘歷的心也變了,世上的一切都變了,忍不住潸然淚下。 第一百九十六章 密謀 兩人約在塔樓。 是十年前,繼后父親被賜死,她險些跳下去的那座塔樓。 弘晝先到,站在塔樓里,一邊等她來,一邊回想著袁春望對他說的那些話。 “十五阿哥中毒一事,太后與皇上誤會重重,娘娘百口莫辯,實在委屈極了。您想想,皇后就算真要動手,怎會選在五阿哥受傷的風(fēng)尖浪口上?” 自然是賊喊捉賊,弘晝心想,真兇不是別人,定是魏瓔珞自己,虎毒不食子,她可比老虎毒辣多了,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用來設(shè)圈套。 “皇上遷怒于皇后,必不會冊立十二阿哥。將來十五阿哥登上帝位,會放過皇后母子嗎?” 弘晝也試著為他們母子兩個說了些好話,可是弘歷一概不聽,說得多了,還發(fā)起火來,質(zhì)問他一再過問后宮秘事,究竟有何居心。 一時間,弘晝真不知道該如何幫這對母子才好。 結(jié)果那袁春望似乎看出了他的憂慮,竟緩緩開口,說出了那樣一句話…… “王爺,可還記得當(dāng)年的皇父攝政王?” 這狗奴才,竟慫恿他謀權(quán)篡位,殺了弘歷,然后扶十五阿哥登基,自己則是他的皇父攝政王,一邊替他處理朝政,一邊與他的母親…… “同樣是愛新覺羅的子孫,有人榮登九五,萬人之上,有人俯首帖耳、形同奴隸?!痹和菚r的話再次于他耳邊響起,飽含深意道,“王爺,您想忠孝兩全,皇上又是如何對待你? 在他高興的時候,與你兄弟相稱,在他翻臉無情的時候,你不過是一條狗?!?/br> 弘晝有心反駁,可仔細一想,竟覺得他句句屬實。 他今兒進宮就是來領(lǐng)罰的。 毆打訥親,羞辱宗室,對軍機重臣動手,以及在王府大辦活喪,邀請文武百官來哭喪,一樣一樣皆是罪名,尤其是最后一樣,竟成了他結(jié)黨營私的鐵證,弘歷狠狠罵他一頓后,叫他自個去宗人府領(lǐng)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