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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時段宸的眼神,龐泊生心里被扎過一下的地方,忽然毫無預(yù)兆地刺痛起來。段宸不愛他,他用了那么多手段花了那么多心思他就是無動于衷。龐泊生突然抬手飛速砸了一下方向盤,惡狠狠地想著,這是對他的懲罰。他該! 段宸就是一只永遠(yuǎn)都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需要他的時候百般討好,不需要的時候就拿出看家的本領(lǐng)飆演技。真正的狼心狗肺。好一個段宸,想翻出他的五指山。等找到了人,一定饒不了他! 龐泊生這一拳砸得,所有人都聽到了。但是只有楊正源猜到了,這一聲是誰發(fā)出來的?;蛟S方戰(zhàn)欽也是清楚的。白岸洲和李有文此時都已經(jīng)沒有心思注意這些了。 定位儀上,車隊與一號車的位置正在迅速接近中。忽然,代表一號車的紅色小圓點靜止了。 “停下來了。”楊正源首先就發(fā)現(xiàn)了。 白岸洲立馬轉(zhuǎn)臉去看,兩道濃眉不自覺地早就擰成了深深的川。 “那邊的泥坑多,昨晚上可能剛下過雪,有可能是陷進(jìn)去了?!敝軒煾祽{著一些經(jīng)驗如此解釋。 這樣倒也不是壞事。一行人都松了口氣??纯次灰疲龠^一刻鐘應(yīng)該就能追上。雖然對于段宸有各種猜測,但是此時除了龐泊生還沒有人想過找到了人要把段宸如何如何。先找到人再說別的。當(dāng)然就更不會有人想到接下來竟會有不幸的事情發(fā)生。 云肖醒過來的時候首先就是覺得耳根疼。他被安全帶勒著靠在座椅上。他看到段宸坐在駕駛座上正搖下車窗,跟一個穿著舊舊的軍大衣的黑臉男人說話。 “這你們得下來幫忙推著,要不夠出來的?!蹦腥似胀ㄔ捳f得明顯帶著某個地方的口音,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當(dāng)?shù)厝恕?/br> “那謝謝你們了?!倍五犯说乐x。 云肖看到跟他們錯了半個車身停著的是一輛破破爛爛的老款大切諾基,車身基本上算是被泥水整個覆蓋了。副駕的玻璃降了一半,那輛車的司機(jī)身上也包裹著厚厚的軍大衣,云肖剛醒,那人鷹一樣的目光立即就看了過來。他粗糙的手指上夾了一只香煙,嘴里正從容地吐出一團(tuán)筆直青霧。敢這么肆無忌憚地抽煙,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長期生活在高原上的男人。 前后都沒看到車,遠(yuǎn)處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是一片大湖。小爸他們呢?自己怎么睡著了?云肖動動腦袋,想起來之前他是歪在車窗上盯著小爸看的,然后段宸忽然伸手過來捏他的耳根。一陣強(qiáng)勁的酸麻疼,再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小爸?”云肖別的不管,坐起來對著對講器就喊起來。然后他立馬發(fā)現(xiàn)電臺沒有反應(yīng),原來是電源被拔掉了。怎么回事啊? 云肖疑惑不解,腦子還有點暈暈的,一邊解了安全帶伸手去把電源插上,一邊喊已經(jīng)開門下車的段宸問他小爸他們呢。結(jié)果事情就這樣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了。云肖耳聽一聲“砰”的大響,一樣?xùn)|西已經(jīng)飛速穿過大開的車門呼嘯著鉆進(jìn)了電臺里,立時就將電臺打了一個稀巴爛??斓盟緵]看見是什么東西。 云肖看著自己被碎片蹦破流血的手背驚得嘴巴都忘了合上。呆呆轉(zhuǎn)頭看到的是站在地上同樣一臉驚呆的段宸。大切后座上的門玻璃不知何時已經(jīng)降下來了。一支黑黝黝的步槍口正架在上面,剛才那顆飛進(jìn)電臺的東西就是從那槍口里射出來的,那當(dāng)然絕對不是沒有致命傷害的麻醉彈。 云肖被槍口指著下了車,和段宸站到了一起。緊張已不足以形容此刻云肖的心情。他立即抱住了段宸的胳膊。 “有電臺肯定就有同伴?!闭f話的是那個坐在駕駛座上抽煙的中年男人。此時大切后座門也已經(jīng)打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頓時就躥了出來,聞得云肖直想吐。后排的座椅已經(jīng)全被放平,這樣后備箱的空間就變大了一倍。此時里面裝著的是一堆血淋淋的臧玲羊皮。除了已經(jīng)下車的那個執(zhí)槍的,羊皮上面此時竟還或坐或躺有四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人。大切車門上全貼著黑色的玻璃貼膜,不出聲從外面自然是看不到里面有人的。 司機(jī),獵手,充足的剝皮手,這明顯是一個有組織的偷獵隊。并且敢果斷地對落單的車輛下手。可見其對法律的蔑視程度。 “那個大屏是什么定位儀器吧?”仍是那個駕駛座上的抽煙的鷹眼男人問話。 “全球定位儀?!倍五坊卦?,畢竟年長,比云肖要鎮(zhèn)定許多。 “你們誰上去看一下?!?/br> 很快一個年輕人上了牧馬人,傳出聲音:“他們大部隊?wèi)?yīng)該馬上就到了,有四輛。太多了?!?/br> “嗯。”男人將煙屁股在方向盤上按滅,隨手彈出車窗,點點頭,“一輛車兩個人也比咱們?nèi)硕唷?此麄冄b備肯定是有錢人。十有八九還跟著給養(yǎng)站的人。一定有槍。咱們抓緊時間。” 抽煙男轉(zhuǎn)到牧馬人上發(fā)動車子,下面包括被命令的段宸和云肖一共八個人一塊推。云肖被兩個人夾在中間。左邊就是那個臉上帶著高原紅的槍手。他的身上雙手都很干凈。右邊的人身上卻是一股很濃的血腥味,按在車身上的雙手也沾著許多凝固了的血跡。看來他們分工非常明確,獵手和剝皮的各司其職。此時的云肖也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他之前是被段宸弄暈的。他目的何在?好在跑得不遠(yuǎn),小爸應(yīng)該馬上就到了。可是這些偷獵的人有槍啊,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