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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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隨便在小鎮(zhèn)旁的小土堆挖了挖就挖到一個小壇子,上面還貼著酒封。 我沒打開便知道這就是我要找的酒,我運氣居然比我那個蒙都能成個中秋狀元的老爹還好…… 那個壇子剛挖出來,很臟,我拿起這個壇子,沒用提在手上的鏟子將土填回去,而是將鏟子丟在地上,將酒壇子護在懷里,上面的泥土弄臟了我的手和我雪白的衣裳,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心思帶著我的美酒策馬趕去清泉鎮(zhèn)。 不知不覺我又到了那個小溪邊,那人依舊是蹲在草地上看著在嫩綠的草叢里蹦來蹦去的兔子。 “柳萱?!彼]有回頭看我,但他知道我來了,“你是打算請我喝骨灰?” 我愣了愣,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馬上失了色,請他?骨灰? 我還沒反應過來,我就走向了他,動作比我的思維還快…… 他的聲音就像魔障一樣令我著迷,說出的話比我唱的歌還好聽。 我將懷里的壇子遞給他,才發(fā)現(xiàn),身上都是泥土,下意識地用白皙的雙手拍了拍,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只手全是土,另一只手本來沒什么,也因為拍了拍沾了土的衣服變得很臟。 不自覺地害怕他看到而后退一步,我當時心里就一個想法:策馬,走。 以前我很多次比這樣還狼狽,即使當上了京城之花,我也不在乎別人看我的目光,即使是狼狽的出現(xiàn)在京城被別人指指點點,我都沒有這么害怕被看到……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用手拔開了酒封,他的手并沒有像我的手一樣沾滿泥,一點都沒有。 我剛上前半步就被嚇得退后了兩步還有些不穩(wěn)。 深棕色的液體上覆著一層灰白色的粉末,還有些許骨塊,一只已經變了色的手掌骨直接入了我的眼…… 見他拿著壇子直接飲了一口骨灰酒,我便不是很怕了,我殺過最兇殘的狼和雪怪,還去秦始皇陵殺過亡魂,就是沒有殺過人,學過醫(yī),沒解剖過人,只是看書,不是對生命死亡的畏懼,而是對人的尊重,生命都是來之不易的。 但是看著宇文喝得盡興,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直接搶過宇文手里的壇子,我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我動之前沒經過大腦……我可能腦子出了問題吧…… 雖然每次喝都會被沒燒成灰的塊嗆著,但覺得和他一人一口的喝起來比和敖澈一人一壇對飲的清泉酒更好喝。 那日我很快就醉了,只是隱約記得親了宇文還說喜歡他……抱著兩只小兔子說以后和他一起養(yǎng)兔子…… 想想就——丟人,很丟人……人是什么……我好像丟了…… 翌日,全身都快散架了,頭痛的不只是頭。 看著滿地的衣服碎片和懷中兩只想溜走的小兔子,不是自家柔軟的床…… 我是被宇文抱回去的,穿著他的袍子。 父親看到我這樣也只是笑了笑,管家第一眼看向我?guī)е酀?,之后變成了祝?!?/br> 宇文說他會娶我,我明明應該高興的,但是卻因為他的這句承諾隱約明白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如果是因為道德和責任,我寧愿他不娶我。 父親依舊是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品了品,這幾年他越發(fā)的虛偽了…… 他以我還有一年才滿十八為由,我還小,拒絕了宇文。 現(xiàn)在想想,王柳萱后悔了,王柳萱真的后悔了…… 那段時間我為了躲宇文,經常出去就是入宮或者去廟里看南宮讓,順便幫忙。 女神身材國色天香的云瑛和身材豐腴但也相貌姣好的小環(huán)都問我為什么不去見宇文了。 我與她們從小就是鄰居,她們似乎很懂我的樣子,每次跟我一起出去冒險都問我是不是去找宇文,是的話就不打擾了…… 我沒回答她們,就是搖了搖頭,我從小最喜歡的人就是宇文,現(xiàn)在長大了,感覺又有點不想嫁給他了。 “那個楊復也不錯,你以后當他的壓寨夫人總比跟這個冷冰冰的人好?!毙…h(huán)笑了笑,肥胖的臉上擠出了兩個小酒窩,很可愛,不是讓人覺得惡心的那種。 想到這里,我的回憶就被打亂了,被踏著雨水清脆的腳步聲拉了回來。 敲門聲很輕,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回來了?!蔽覜]抬頭看來的人,只是繡著手中的小衣上的小樣。 “你瘦了。” 聽到那個聲音我愣了愣,還有點慌。 “太子殿下也瘦了?!碧а劭戳丝凑驹谝慌缘娜恕?/br> 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他身側,收起濕淋淋的油紙傘。 女子身上的濕漉比李四身上的多很多,不難看出是她一直在為李四撐傘。 李四的太子妃嗎?她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和發(fā)上不俗的步搖都在昭示著她的身份。 起身下床,將小衣放在靠墻疊好的被子上,我想要行禮,卻被一雙手拉住了,入眼的是一雙金色軟布鞋,被水和泥弄得很狼狽,在地上留下了一排排的鞋印。 將我扶到床上,李四修長的高挑眉蹙了蹙。 女子招呼著身后的人把東西搬進來。 “快要出征去打突厥了,本來是想請你去當將軍的,可是你現(xiàn)在有孕了,帶不了兵,又想請你去當軍師,你現(xiàn)在瘦弱成這樣,把我的想法都打消了,想你這樣能文能武的人真挺難找的。”他的指撫上了我的臉,話里帶著幾分像孩子一樣的委屈和調笑。 “你好久沒叫我四哥哥了。” 聽著他很輕柔的聲音,我再次愣了愣,看了看早就睜開粉紅的眸子,翹起了長長的耳朵的幾只兔子,都站起了身,警惕的看著來的人,這副模樣讓我覺得有趣極了。 走過去將幾只小兔子抱在懷里撫了撫,它們很乖巧,就是很認生…… 當初唐哲修和南宮讓碰過它們幾次都被它們咬了,但是它們從來都沒有咬過我…… 它們很不安的在我懷里蹭了蹭,揉了揉它們的小腦袋,要不是練過武,我都抱不起兩只大兔子,它們很重,指甲還很銳,一緊張就抓傷過我……自從宇文死后,大兔子就越來越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