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陳燃跟她們打招呼,她們也只敢頻頻點頭說:“您好您好?!?/br> 但這個生日程音過得很滿意, 和朋友一起吃了火鍋,還有趙維臨帶來的蛋糕, 陳燃被她抹了一臉蛋糕, 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 只是到了晚上, 大家都要走了的時候, 程音想起陳燃后天也要去俄羅斯了,生日的那點喜悅又被即將離別的氛圍沖淡。 姜瑩姍的男朋友要回學(xué)校, 兩個人單獨打車走了。 趙維臨負(fù)責(zé)送謝穎回學(xué)校,然后明天早上再走。 剩下的人跟程音一起走。 到了學(xué)校門口,何璐月和秦雪旋很自覺地先走一步, 留程音和陳燃在學(xué)校門口說話。 可是說什么呢。 反正人總歸是要走的,說什么也留不下來。 在冷風(fēng)里站了許久,快到宿舍關(guān)門的時間里, 程音才念念不舍地說:“那個, 你去俄羅斯后,我可以……我可以……” “什么?” 程音似乎是下了很大勇氣,才說出口:“我可以不矜持嗎?” 雖然她現(xiàn)在是陳燃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可是她還是有諸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在想他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不好意思隨時隨地給他發(fā)消息怕他煩。 總之, 她似乎還沒有打破兩人之間那道淡淡的隔膜,一顆心還沒有完全落地。 “我很多時候都想給你打電話,想給你發(fā)消息,可是我又不好意思?!?/br> 搞半天原來是糾結(jié)這個。 陳燃輕撫著她紅透的臉頰,柔聲說道:“你跟我矜持什么?你越不矜持……” 好像感覺在大庭廣眾下說這個不好,陳燃彎腰,湊到程音耳邊說:“我越喜歡?!?/br> 程音的雙眼一下子亮了。 “這可是你說的!” “嗯?!?/br> 陳燃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然而自古以來,“這可是你說的”這六個字就代表了無盡的殺傷力。 特別是當(dāng)這句話是從女人嘴里說出來時。 抵達(dá)莫斯科當(dāng)天,陳燃一下飛機,打開手機,源源不絕地消息就涌了進(jìn)來,手機差點卡死。 連旁邊的隊友都忍不住問:“陳燃,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卷款跑來俄羅斯的?債主都要把你手機打爆了?!?/br> 陳燃一條條地看下來,無視隊友的話。 “毛概課真的好無聊?。。 ?/br> “我下課了我要去學(xué)校外面的小吃街買烤雞腿,你想吃嗎?” “哦,我忘了你不吃外面的東西,那你就看著我吃吧?!?/br> “哈哈哈剛剛有個男生在cao場踢球然后球沒踢到,把自己的鞋踢出去了?!?/br> “笑死我了他現(xiàn)在單腳跳著到處找鞋子?!?/br> “我想你了?!?/br> “哈哈哈他的隊友搶了他的鞋子到處跑?!?/br> “唉,一會兒又要上新聞學(xué)概論?!?/br> “新聞學(xué)概論老師的肚子跟個地球儀一樣?!?/br> “他們說男人到了中年都會發(fā)福成這個樣子,你應(yīng)該不會吧?” “算了,你要是發(fā)福了我也不嫌棄你,誰還沒個中年發(fā)福的時候呢。” “但我是不可能發(fā)福的,我永遠(yuǎn)是仙女。” 消息很多,把手機屏幕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但陳燃還是看到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 他一邊走著,一邊打字回復(fù)。 “我也想你了?!?/br> 沒有陳燃在身邊的日子,程音成天除了看看書逗逗宿管阿姨的狗,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事情。 眼看著舍友們一個個交了男朋友,成天甜蜜蜜地約會,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像一條咸魚。 特別是到了周末晚上,舍友們都去跟男朋友約會,而她卻只能一個人在宿舍看書,真是寂寞。 轉(zhuǎn)眼到了寒假,陳燃本來有個假期,但是接下來幾天連續(xù)遭遇惡劣天氣,航班一延再延,假期幾乎耗掉了一大半。 每天看著實時更新的天氣狀況,程音心都涼了。 余下短短幾天,來回耗時長,影響狀態(tài),隊里直接建議不回國了。 這個結(jié)果程音早就預(yù)料到了,所以在陳燃打電話過來時,她先發(fā)制人,開口讓陳燃別回來了。 當(dāng)然,程音是笑嘻嘻地說出來的,還說自己過年的時候太多親戚要走,回來也沒有空見他。 然后狠狠敲了他一筆壓歲錢。 陳燃沒有回來,但是程音看到了他發(fā)的許多照片。 看見克里姆林宮前的夕陽,紅場的日出,還有亞歷山大花園的噴泉。 他大概是玩得很開心。 照片里的每一道光線都明亮燦爛,只有心情暢快的人才能拍出來吧。 這么一對比,程音覺得自己這個寒假過得簡直太慘了。 如果她不是學(xué)生就好了,可以天天跟著陳燃。 但轉(zhuǎn)念一想,即便她不是學(xué)生,也會像每個人一樣上班工作,朝九晚五,怎么可能隨時抽出時間跟陳燃一起走。 人生真的太沒意思了。 程音甚至找到了大胡子老師的電話,想問他大齡女生再次撿起花劍有沒有可能進(jìn)入國家隊。 當(dāng)然理智的程音沒有把這個電話打出去,害怕大胡子受刺激直接去剃了胡子。 她躺在床上翻滾,不小心壓到手機,直接給陳燃播了一個視頻通話。 程音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陳燃就已經(jīng)接通。 屏幕那頭,陳燃的臉凍得有些紅,在程音不認(rèn)識的街頭走著。 “怎么了?” 程音翻了個身,撐著下巴趴在枕頭上看著手機里的陳燃。 “怎么不說話?”陳燃放慢腳步,站在一片光暈下,“想我了?” 程音聳了聳鼻子,沒回答他的問題。 “俄羅斯好不好???” 陳燃抬頭,目光掃過壯麗的宮殿。 “俄羅斯是個好地方?!彼蝗幌氲绞裁?,唇角微彎,“要是你在就更好了。” 程音:“!” 她想去俄羅斯! 立刻就去! 但是程音的爸媽沒時間陪她,而程聲一聽就知道她打什么注意。 這要是陪著去了,他當(dāng)電燈泡嗎? 程聲不做這么不劃算的生意,冷著臉拒絕了。 程音又去找了幾個朋友,都沒有人有要去俄羅斯的計劃。 這大冬天的,去俄羅斯跟戰(zhàn)斗民族比拼誰更能抗凍嗎? 南方人們紛紛表示不約。 程音甚至動了偷偷買機票去俄羅斯的念頭。 然而一覺醒來,看到爸媽在客廳看書,她就安靜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別看她爸爸mama平時斯斯文文的,要是知道她一個人跑去國外找男朋友,他們絕對會做出有辱斯文的事情。 可是能怎么辦呢。 窗邊外灰蒙蒙的天空里飄著小雪,既覆蓋不了樹葉,也等不及落到行人肩頭。 程音的心也一會兒像沸騰的開水壺,一會兒下起鵝毛大雪,一會兒又飄起春天的櫻花。 這一天所有翻天覆地的心情變化,都被一個人牽動著。 程聲推開虛掩的門,看見程音坐在飄窗上一臉惆悵,忍不住嘆氣。 “沒出息。” 程聲丟了一個烤紅薯進(jìn)去。 “你的紅薯?!?/br> 程音沒回頭,“哦,放桌上吧?!?/br> “自己過來拿。” 程聲轉(zhuǎn)頭走了出去,兩步后,又回頭說,“我看你一天天閑的沒事就去圖書館看看書,不然你快坐成一個望夫石了?!?/br> “你在說什么?!”程音緊張地跳下飄窗,拿起枕頭砸程聲,“誰是望夫石!你別胡說!” 程聲無語地躲開程音的枕頭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