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陳燃?!?/br> 陳燃抬頭,示意程音說。 程音手心出汗,絞著袖子,緊張地看著陳燃。 少女的眼神太干凈,干凈到遮掩不住任何情緒。 陳燃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姑娘還沒十八歲呢,好不容易成績有點起色了,要是因為他耽誤了考大學(xué),那他真的太對不起人家了。 說來說去,還是他平時過了點。 可是他自己平時也沒發(fā)覺啊,直到昨天晚上回家,他好好想了下,自己對程音確實不一樣。 從來沒有對哪個小女孩這樣過。 太慣著她了,平時也動不動揪揪她的面子掐掐她的臉蛋。 但是陳燃一面自責(zé),一面又覺得也不能全怪他。 遇到程音這種女孩,誰忍得住啊。 他在心里想了各種說辭,如何在不傷害程音的情況下跟她好好說道理。 可是直到上課,程音也沒說出口。 這節(jié)課是語文老師的課,沒講課,在放詩詞鑒賞專題。 程音端端地坐著,眼神一直往陳燃身上飄忽。 怎么辦啊,她要怎么說??! 半天,程音憋出一句:“陳燃,我跟你說句悄悄話?!?/br> 陳燃余光里看見程音緋紅的臉,心里默默嘆了口氣。 他靠過去,說道:“你說?!?/br> 程音抓住圓珠筆,在手里捏了半天。 “那個……你年紀(jì)都這么大了,我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講。我親戚的兒子被催婚幾年遲遲不找女朋友,今年找了個女朋友結(jié)果一直懷不了孕,后來被診斷出來他不孕不育,醫(yī)生說他早點發(fā)現(xiàn)就好了?!?/br> 陳燃:“?” 程音支支吾吾,腦子已經(jīng)短路了,“所以你打算找女朋友嗎?有打算的話趕緊找一個啊,我怕你絕后?!?/br> 陳燃:“……” 在前排默默豎起耳朵聽的謝穎差點掀桌子。 我不是這樣教的啊?。?! 都知道彎道要減速結(jié)果你一百八十碼急轉(zhuǎn)彎!??! 不怕翻車的嗎?。?! 后面這一坨沉默了兩秒。 緊接著,陳燃的聲音響起:“不用擔(dān)心?!?/br> 這、這是什么意思? 陳燃又道:“你都這么大了?!?/br> ??! 這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程音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但是她要矜持。 “你、你什么意思啊?” 陳燃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乖,叫爸爸?!?/br> 程音:“……” 陳燃還看著她笑! 一臉父愛地笑! 嗚嗚嗚! 程音不想要親情! 她想要愛情啊! 前排的謝穎已經(jīng)絕望了。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走向。 這不是她想磕的cp。 這還不算完。 陳燃想起了什么,從抽屜里翻出他帶來的袋子。 里面是一摞試卷。 “我媽病了,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這些卷子你每天做一套,我每天要檢查?!?/br> 程音:“……” 陳燃:“做了我給你評講,好好做筆記,錯過一次的題下一次再做不準(zhǔn)錯?!?/br> 程音:“……” 什么愛情不愛情的。 呸!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跟你談戀愛,你卻逼我做試卷,嗚嗚嗚什么愛情不愛情的,我呸! 第27章 第27句悄悄話 王惠允本來是扁桃體的問題, 結(jié)果感染后病情加重,演變成肺炎。 這病一則需要靜養(yǎng),二則也有傳染的危險,所以她手底下的學(xué)生全部停了課,歸期視她身體情況而定。 但這對程音來說并不是好事。 陳燃這臭男人就像魔怔了一樣, 天天一到學(xué)校就要她交作業(yè),下課還逼著她改錯題。 程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是她不夠漂亮嗎? 是她不夠可愛嗎? 為什么別人就能擁有甜甜的戀愛, 她卻只能天天抱著試卷纏纏綿綿。 不做試卷就莫的愛情。 做了試卷有可能也只有親情。 言情小說里明明不是這么寫的。 “唉?!背桃魢@道, “人生好難啊?!?/br> 謝長星和她并肩走著, “誰說不是呢?!?/br> 這會兒正好是課間cao時間, 她和謝長星一起去綜合樓領(lǐng)粉筆畫新一期的黑板報。 因為程音字寫得好,謝長星會畫畫, 所以這三年來班里的黑板報基本就是他們兩人承包的。 “你在煩什么呢?” 謝長星問。 “說了你也不懂。”程音拖著腳步,謝長星走得也不快。 領(lǐng)粉筆的地方在三樓最盡頭的辦公室,兩人都熟悉, 輕車熟路地抄了個近路。 但是經(jīng)過三樓的一間教室時,兩人聽到遠(yuǎn)遠(yuǎn)傳來哄笑聲。 在學(xué)校里聽到哄笑聲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發(fā)生在這個少有人來的綜合樓。 直覺告訴程音, 這里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程音和謝長星交換了一個眼神, 尋著聲音走去過。 是一間不用的教室。 一些不用的舊課桌沿著四面墻壁堆放,中間留出空地。 五六個男生分別坐在四面,一邊笑一邊拋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你拋給我,我拋給你,沒有套路, 中間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就像提線木偶一樣追逐著那個筆記本。 可是那幾個男生故意要整他,哪兒能讓他搶到。 他們越逗越起勁,笑得也越來越大聲,其中一個男生拿到了筆記本還朝中間的黑框眼鏡男生招手。 “你來拿啊?!?/br> 黑框眼鏡男生就真的走過去拿,那個男生立馬朝他后面丟去。 程音在外面看得生氣極了。 “他們有病嗎?” 謝長星墊著腳張望,說道:“中間那個男的是趙維臨,就是那個考了五年的釘子戶。” 原來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