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他會親自教導(dǎo)韞兒,做一個好的父王,甚至……是那個位置。 太子思緒飄到了前世,他奪回來了皇位,卻驟然死去。想必他死后,大梁必定又是一番大亂。若是那時他有韞兒,想必又是另一番景象。 忽然他閉上了眼睛,想到了另一個孩子。 自清儀有孕后,他偶爾會想起前世的事情來,那時候他膝下有一個孩子,卻是趙淮遇的。 “殿下,你在想什么?”清儀見他說著,卻變了神情,以為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回神,看了一眼面色有些蒼白的清儀,按壓下心事,道了句:“沒什么?!?/br> 清儀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放在心上。 回了王府,眾人折騰許久才在新院子安置下來,此時天色已晚,院子里都已經(jīng)點上了燈。 大夫又給清儀和韞兒號了一次脈,給二人開了湯藥,才提著藥箱離去。 因是在坐月子,所以她吃的都比較清淡,飯菜都是湯湯水水,還是只撒了幾粒鹽的那種。清儀吃了一口,便皺著鼻子有些嫌棄。 太子見她這般模樣,問到:“怎么了?” “好難吃。”她看著自己面前的飯菜,實在是沒了胃口。 這次熬的是豬蹄湯,因為她坐月子,所以沒有放別的調(diào)料,所以這湯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太子拿起她的勺子,舀了一口湯喂進(jìn)嘴里。 清儀看盯著他的表情,“怎么樣,是不是沒味兒?!?/br> 太子神色不變,慢條斯理地放下湯勺,“還好?!?/br> 清儀張了張嘴巴,想說你是妖怪! “別皺眉了,本王陪你一起用膳,乖!”太子聲音溫和。 “好!”清儀拿起了勺子,皺著鼻子繼續(xù)用膳。 她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坐月子,沾不了那些口味重的,只能認(rèn)命地吃這些沒味道的飯菜。 其實除了那道湯外,其他的菜還好,只是味道比較淡,清儀沒喝幾口湯,倒是用了不少菜。 這種飯菜吃一頓還好,要是吃上一個月,她嘴里怕是要淡出鳥了。 一連養(yǎng)了好幾日,清儀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不再那么蒼白。 這日太子照常從府衙回來,陪她用完膳,夫妻倆看著睜開了眼睛的韞兒說話。 林欽忽然進(jìn)來,向太子稟報了什么。 太子便站了起來,對清儀道:“徐璋抓到了,本王去府衙一趟,你不要等了,早點歇息?!?/br> 這幾日他都盡量將公文放在王府里批閱,擠出時間陪清儀,防止她坐月子太過午聊,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去府衙了。 清儀點了點頭,擺擺手道:“殿下快去!有小鶯和鳶歌她們陪我?!?/br> 整日躺在床上無趣,她就讓小鶯坐在床邊,給自己講一些趣事,或者是和乳娘學(xué)習(xí)怎么帶孩子,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難熬。 太子笑了一下,溫聲叮囑了一番,然后才轉(zhuǎn)身離開。 “殿下待娘娘真好。”小鶯在一旁看著說了句。 清儀嘴角抿起一抹笑。 府衙的大牢陰暗恐怖,太子剛到門口,就聽見犯人們的慘叫聲。他面無表情的走進(jìn)去,由著林欽帶路徑直走進(jìn)最里面的牢房。 “殿下,到了?!绷謿J在旁邊低聲說到。 太子淡淡應(yīng)了一句,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人,開口道:“徐璋,說!” 地上的人蠕動了一下,過了半響才抬起頭,露出一張古井無波的面容來。 他看著太子半響,忽然笑了起來:“膠東郡王好手段,我家殿下真是小看了你?!?/br> 太子得了他的稱贊,卻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他神情淡漠,“你家殿下?是二哥還是四弟?!?/br> 徐璋又笑了一下,“殿下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何必明知故問。” 太子問:“二哥的目的是什么?” 徐璋聞言,驚訝道:“殿下怎么會認(rèn)為我家主子是長平王?” “荊王沒那個能力?!碧悠擦艘谎鬯?,淡淡道。 徐璋咳嗽了幾聲,“那殿下要猜錯了,我家主子是荊王殿下。” 他沒說話,徐璋又接著道:“殿下不好奇,那群人為什么直奔王府嗎?” 太子倒是神色終于有了波動。 “因為我是奉殿下之命,帶郡王妃和小殿下回去的。”徐璋眸子里閃過一道精光。 “什么意思?”太子臉色微變。 徐璋看著太子的臉色,滿意地笑了起來,“我家主子得知郡王妃有孕,心中欣喜若狂,故而要我將小殿下帶回去,好叫他們父子團聚。” 作者有話要說:紅包明天早上發(fā)哈,眼睛睜不開了,先睡為敬。 第68章 太子唇角一翹,笑的有些譏諷,“二哥這計謀不錯,只是太過拙劣?!?/br> 他沒看徐璋,“本王與王妃琴瑟和鳴,倒是叫二哥失算了。本王念著你是個有才之人,本想給你個機會,但你卻欲要挑撥本王與王妃?!?/br> 太子低頭看他,“看來是不用了。” 徐璋端坐在地上,發(fā)髻凌亂,哈哈大笑起來。 “咳咳!”笑著笑著,他又咳嗽起來。 “殿下果然聰慧,倒與傳聞不符。”徐璋想起旁人給這位殿下的評價,再與眼前之人相較,仿佛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王爺看走了眼?!彼麚u搖頭,或許當(dāng)初王爺誣陷膠東郡王謀反一事,這位殿下早就心中有數(shù)。 太子冷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他這位二哥自然是沒有看走眼,前世自己不也是這樣被算計的嗎?只不過前世陸氏沒有跟自己來萊州,所以海匪只是帶人洗劫了萊州城富戶,他也沒有查出是徐璋與海匪勾結(jié)之事。 他知曉海匪上岸一事,故而早有準(zhǔn)備,可沒想到他二哥居然還想擄走陸氏,自己也險些叫他鉆了空子。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殿下想如何處置我?”徐璋問。 太子看了他一眼,“本王會將此事上報父皇,如何處置會由父王來決定?!?/br> “不過,在此之前你該交代一下那群海匪的藏身之處?!彼[了瞇眼睛,又道了一句。 “恕在下無可奉告?!毙扈拔⑽⒁恍?,仿佛自己不是身處牢獄,而是端坐雅室。 太子神色淡淡,“你會說的?!?/br> 徐璋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你把蕓娘和鄔兒怎么樣了?” 太子說:“只不過是請來做客而已?!?/br> 蕓娘是徐璋的外室,而徐鄔則是他的外室子,但這些年來無人知曉此事,只道徐大人敬重嫡妻,哪怕嫡妻只孕有一女,也從不納妾,萊州城的夫人們對此俱是羨慕不已。 但太子手下的人查出,徐璋出身寒門,蕓娘與他青梅竹馬。但徐璋在科舉授官后卻娶了一位世家庶女,蕓娘也不知所蹤,當(dāng)時大家還嘆惋此事。誰知徐璋將人悄悄藏起來,還讓蕓娘給他生下了唯一的兒子。 “你不要動他們!”徐璋終于不再平靜,他死死地盯著太子。 “只要你說出你知道的,本王自然不會為難他們?!?/br> 徐璋變了變神色,面上浮現(xiàn)一抹糾結(jié),“王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會做對不起王爺之事?!?/br> 他是長平五年的進(jìn)士,當(dāng)初因科舉舞弊一案被牽扯進(jìn)去,險些喪命。是王爺出手救了自己,還為自己謀了官職。 太子輕笑了一聲,眼中閃過譏諷之色,“該如何選擇,徐大人想必心中已有決斷,本王便不多陪了?!?/br> 說罷,他轉(zhuǎn)身邁步向外走去。 徐璋低下頭,牢里光線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走出大牢后,太子并未立即回府,而是一反常態(tài)的待在府衙。 可是政事上的公文全在王府,此時太子待在府衙也是無事。林欽守在屋外,還在想著要不要提醒太子一句。 可是直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子里也沒有半點動靜,里面黑漆漆的,林欽猶豫許久還是敲了敲門,問到:“殿下,可要屬下為您掌燈?” 屋子里沒有回應(yīng),林欽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殿下?”他又遲疑地叫了一聲。 “進(jìn)來!”太子的聲音響起。 林欽聞言,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黑暗中,只有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戶撒了進(jìn)來。 太子枯坐在案桌前,面上一片陰影,看不清神色。 林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他又問到:“殿下,可要掌燈?” 殿下少有這般模樣,上次如此還是大病一場后,在屋子里枯坐了一整日,再出來整個人便變了,變得殺伐果斷。 而這次,不知道又是為何。 他想了想說:“王妃和小殿下想必在等著,不如殿下先回王府?” 以殿下對王妃和小殿下的寵愛,興許只有王妃和小殿下,才會讓殿下心情好一點。 果然,太子沉默了一會兒,起了身。 “回府!” 太子今日的異常,是從審?fù)晷扈俺鰜肀悴粚α?。但林欽沒有進(jìn)去,并不知道徐璋和太子說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太子今日十分不對勁,往日他一回王府都是直接去的王妃的院子??山袢諈s不一樣,殿下站在院子外面,卻一直沒有進(jìn)去。 林欽總算知道,太子今日的反常應(yīng)該是和王妃有關(guān)。 “哇!”一聲嬰孩的啼哭聲響起,清儀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嘟囔道:“煩人精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尿了?” 乳母正抱著孩子,聞言回過頭來,笑著說:“小殿下這是餓了?!?/br> 清儀嘆口氣,“還真是個麻煩精,一會兒餓了一會兒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