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第32章 太子坐在床上,披散著頭發(fā),衣襟凌亂,垂著眼眸回想今日發(fā)生的事情來。 在湖心亭落水之事,他僅僅以為是巧合。可當(dāng)他見到陸氏的族妹后,對她產(chǎn)生了異常的好感。原本他并未放在心上,女子對他來說是件無阻掛齒的事情。 可最詭異的地方在于,他上一刻還在還在厭惡陸氏,哪怕是要找她舒解,也沒有碰她唇的想法??上乱豢趟麑﹃懯系膮拹簾熛粕?,覺得自己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現(xiàn)在再回想起陸氏的族妹,他早沒了白日對她的興趣,明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子,為何自己就覺得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他厭惡陸氏,是厭惡前世那個蛇蝎心腸的人,但對于這個失憶了的陸氏,他曾也不喜??墒浐蟮年懯?,性格天真爛漫,否則自己也不會碰她了。 太子覺得今日的感覺很糟糕,他的意識好似不受自己控制,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事,說出的話,感覺也真實是自己的親身感覺,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卻感覺那不是自己。 若不是方才他忽然頭疼,他恐怕還處于那種詭異的狀態(tài)。 和清儀一樣,以前不信鬼神的太子自從重生后,漸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想到自己的詭異狀態(tài),忽然揚聲道:“暗七,出來!” 隨后,一道鬼魅般的影子飄了進來暗七一身黑衣,跪在地上,仿佛與陰影融為了一體。 “殿下!” 太子抬起頭,擺擺手道:“去幫本王查一個人,王妃的族妹陸素茗。另外,讓人準(zhǔn)備一下,本王明日要去見見了塵大師?!?/br> “是?!卑灯呱裆Ь吹貞?yīng)下。 隨后,暗七又像是方才來的那樣,悄無聲息的從窗戶躍了出去,與夜色融為一體。 太子穿上鞋子從床上下來,整理好自己哦的衣襟,披上外衫打開門。 林桓和林欽正守在屋外,林桓正朝林欽擠眉弄眼,忽然聽到開門聲,忙俯身行禮:“殿下!” 太子抬頭看了看月色,他淡淡問道:“王妃去哪了?” 林桓想到剛才看到只穿著寢衣從屋子里跑出來,像是有惡鬼追趕的王妃,誠懇的指了指小鶯的屋子:“娘娘去了小鶯姑娘的屋子,說是……晚上與小鶯姑娘一起睡?!?/br> 太子聽了,看著已經(jīng)熄了燈的西屋,知曉自己今日應(yīng)是嚇到了她。 “殿下,要不要讓奴才去將王妃娘娘請出來。”林桓打量著太子的神色,殷勤地問到。 太子心底說不上是什么感受,他剛剛感到了一絲緊張,這種感情他早在許久之前,就已經(jīng)沒了。 “不必打攪王妃了,明日一早我便會離開,你留下伺候王妃!”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搞清楚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情,其余的事太子下意識的忽略了。 清儀縮在小鶯床上,杏眸瞪的老大,沒有一點睡意,小鶯借著月光看到自家王妃的模樣,抿唇笑著道:“娘娘這般模樣,和黑豆受驚后一模一樣。” 黑豆就是清儀她們在皇陵救下的那只野貓,明明是只貍花貓,但因為胸口有一撮黑色的毛,故而被清儀取名作黑豆。 此次回長安,清儀也將黑豆帶回來了。 清儀扁扁嘴,想要和小鶯說些什么,但又什么也沒說。 這一夜清儀睡的并不安穩(wěn),她做了一夜的噩夢,夢里太子是一只魔鬼,一直在追她這個小可愛,想把她生吞入腹。 清早她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汗?jié)n,一副被吸了精氣的模樣,蔫的。 清儀醒了沒多久,小鶯就端著洗臉?biāo)M了屋,見小鶯已經(jīng)醒來,她擱下臉盆過來,把帳子掛了起來,笑著問:“娘娘,可要起身?” 清儀吹著腦袋,打了一個哈欠,點點頭:“嗯?!?/br> 小鶯一面伺候清儀穿衣,一面道:“娘娘,剛才林桓來說殿下有事情,大清早就走了,留林桓在這里伺候您,等老夫人大壽的正日子來陸府祝賀,將您接回去?!?/br> 清儀正懶洋洋的伸手讓小鶯給她穿衣服,聞言精神一震,忙問到:“他走了?” 小鶯點點頭,清儀眉頭舒展開來,“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原本她以為女主光環(huán)就只能影響片刻,等太子離開女主后自然會不受影響,誰知道她大大的低估了女主光環(huán)。 就太子那副模樣,怕是沒救了。 清儀搖搖頭,嘖嘖道。 等從陸府回去,她就收拾東西準(zhǔn)備跑路,這長安她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用過早膳后,清儀去見了她母親,然后跟著陸母去了陸老夫人處。 這幾日陸老夫人的院子里人來人往,陸氏一族的婦人們每日都會來給陸老夫人請安,清儀和陸母進屋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 她身份尊貴,一進去就被人請到了陸老夫人右手邊,清儀坐下后陸老夫人便問太子如何,清儀答已經(jīng)無事,并說太子一大早便已離去,讓自己給陸老夫人說一聲。 陸老夫人點了點頭,今日倒是沒有不顧場合,說教清儀。 清儀在陸老夫人處沒待多久,陸母要出來處理家務(wù),清儀便跟著出來了?;仃懩冈鹤拥穆飞希懩感÷晢柷鍍x:“昨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娘怎么聽說殿下是想下水救七叔祖家的素茗,你卻攔著不讓,你也是與殿下爭執(zhí)的時落的水?” 清儀一愣,隨即好笑道:“這又是什么事,誰給您說的?” 陸母道:“你便說是還是不是。” 清儀心中一動,“和外面說的差不多,除了我與殿下起爭執(zhí)這段,我是腳滑落的水。不過殿下……” “殿下果然想去救素茗?”陸母問。 清儀點點頭,試探道:“母親,殿下不喜歡我,昨日他還為了素茗meimei兇我,萬一將來他為了別的女人,把我廢了……” 陸母立即打斷她,“胡說什么?雖然此時殿下做的不對,但你是咱們陸家嫡長女,殿下怎么敢廢掉你?” “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膠東郡王妃,莫再與荊王有任何瓜葛!” 清儀見陸母這和反應(yīng),知道借陸母跑路的事情無望,她撇撇嘴垂頭喪氣道:“我知道了?!?/br> 陸老夫人大壽,陸母身為陸府主母忙的不可開交,自然無暇顧及清儀。清儀與陸母分別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沒有太子的打攪,清儀在陸府后院待的十分愜意。每日吃著她愛吃的橘子,賞著花喝點小酒,日子逍遙自在。 如果沒有女主的打攪,那就更好了。 這幾日,陸府里都在傳言膠東郡王看上了七叔祖家的素茗姑娘,等過些日子素茗姑娘就要被迎進王府了。 好在陸母知道后,把那些嚼舌根子的下人都處置了。 陸素茗來的時候,清儀還驚訝了一會兒,她摸不清女主來找自己做什么,但還是讓小鶯將人請進來。 清儀原本在樹下看小丫鬟們踢毽子,得知陸素茗拜訪自己,也沒回屋換衣裳見客,就在樹下等小鶯將人領(lǐng)了進來。 不得不說,女主渾身的氣質(zhì)很舒適,她款款走近時,清儀一個女人都看的有些兩眼發(fā)直。 她這幅身體雖然美,但是氣質(zhì)上和女主比起來,清儀覺得自己被秒成了渣渣。 “素茗見過王妃?!标懰剀曇艉軠厝幔e手投足也是賞心悅目。 清儀點點頭,笑著道:“素茗meimei不必多禮,坐!” 清儀暗暗猜想,女主來找自己要做什么呢?她原本以為七叔祖一家子都是清高文人,自然是不屑攀附太子的。加上小說里女主也是被逼入宮的,所以清儀前幾日聽到七叔祖母的話時,才那么震驚。 七叔祖母領(lǐng)女主來請罪,這是情理之中,可她跪在地上自己院子外面,就有些令人意外了。 清儀現(xiàn)在也不知道,女主是不是也和七叔祖母意思一樣。 陸素茗聞言,低著頭坐到了清儀下手邊,她只沾了凳子一角,神色有些難堪,但還是抿抿唇開口了,“王妃娘娘,素茗今日來是想請王妃恕罪的?!?/br> 清儀訝異,“素茗meimei何出此言?” 陸素茗難以啟齒道:“素茗祖母那日的話,還請王妃娘娘不要放在心上。另外,這幾日的流言……也都是素茗祖母放出來的?!?/br> 她神情羞愧,低下頭繼續(xù):“娘娘放心,素茗祖父與父親雖然無官無職,但他們最是重規(guī)矩不過,絕不允許家中女兒為人妾。而祖母因家中貧寒,難免行事無狀了些,請娘娘饒恕素茗祖母這一次。” 陸素茗想到家中祖母和伯母們,心中悲切,她自幼跟著祖父長大,從未想過與人做妾。哪怕祖母和幾位伯母不滿家中貧寒,兒女親事普通,也從未想過祖母會打著將她給膠東郡王做妾的主意。 陸素茗想到那日跪在那里,聽到祖母的話時,她便覺得十分不妥,卻沒想到祖母打的竟是那主意。 這幾日她心中煎熬,王妃娘娘是個溫柔的女子,但聽到陸府的流言時,會如何想呢?母親柔弱不敢忤逆祖母,祖父和父親他們還在書院,要后日才能到陸府,所以只有自己悄悄來請罪。 “王妃娘娘放心,后日素茗祖父便會來長安,屆時祖母便不會再胡言亂語了?!标懰剀樕t,淚水已經(jīng)將落未落。 “我沒有放在心上,素茗meimei你不用擔(dān)心?!鼻鍍x暗道,原來如此。 難怪小說里,原身也不是非陸素茗不可,最后陸素茗卻被逼近了宮,原來是家中有不甘貧寒的七叔祖母。 “請娘娘責(zé)罰,讓素茗代替祖母請罪?!标懰剀鹕砉蛳拢皖^羞愧到。 “???”清儀哪里敢罰她?要是讓太子知道,還不得和自己沒完? 第33章 清儀忙擺擺手,“快起來,既然不是你的錯,我又怎么會責(zé)罰你呢?” 女主身上光環(huán)那么嚴(yán)重,清儀怎么敢責(zé)罰?雖然女主是真心誠意認(rèn)錯,但是自己消受不起啊! 陸素茗抬起頭,猶豫到:“娘娘真的不怪素茗嗎?” 清儀說:“不過一點流言而已,我母親已經(jīng)處理了那些嚼舌根子的,不會有人再提此事了。素茗meimei日后便當(dāng)此事沒發(fā)生過,我也不會責(zé)怪素茗meimei的?!?/br> 陸素茗抿唇,感激到:“王妃娘娘,您真是個好人?!?/br> 清儀微微一笑,“好了,別跪著了快起來!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在欺負(fù)你?!?/br> “是。”陸素茗起身,柔柔弱弱地坐在那里。清儀讓小鶯給上了茶,兩人相對無言地坐著,氣氛略顯尷尬。 清儀不是健談之人,加上陸素茗女主的身份,她只得將人敬著,以免將來女主得勢后自己下場會更加凄慘。 陸素茗是個心思剔透之人看出清儀的尷尬,很快就告辭離開了。她走后,儀卻開始想是不是自己態(tài)度太過冷淡,傷著人了? 陸老夫人大壽這日,陸府門前車馬流水,往來賓客絡(luò)繹不絕,人聲鼎沸。陸晏山并幾個弟弟候在正門,招待來往賓客。 就連宮中也賜下賀禮,其中尤以皇帝賜下的玉佛扎眼。賓客們看著那尊玉佛贊不絕口,紛紛贊揚陸侍郎受陛下器重,陸老夫人生了個好兒子,才能得此榮光。 但陸老夫人得知皇帝賞賜的時候臉上神情有些奇怪,看起來笑容有些勉強,好在無人發(fā)現(xiàn)。 不過清儀大概知道原因,自家兒子是個斷袖,還與皇帝牽扯在一起。在陸老夫人眼底,怕是認(rèn)為是皇帝強迫的陸松。 清儀想到便宜爹和皇帝的事情,不好評價,但是擱現(xiàn)代這兩貨就是妥妥的騙婚?。‰m說在古代很正常,許多男子都是男女通吃的,甚至有人追求風(fēng)流,在家中養(yǎng)幾個小倌也有。 清儀沒有鄙視她便宜老爹,陸家一族的榮寵皆系在陸松身上,雖說陸家族中也不乏封疆大吏,但陸松身為三省之一的門下省最高官員門下侍郎,權(quán)勢與帝寵皆在身上,又有誰能與之相比? 太子是中午來的,但清儀是女眷在內(nèi)宅,而太子以及長廣王他們則是有陸松親自招待,倆人并沒有見上面。 陸府來的賓客極多,清儀看的眼花繚亂,陸母在她耳邊為她介紹了許多人,清儀微笑著與人打招呼,腦海里已經(jīng)暈乎乎的,分不清這些夫人們了。 絲竹管弦之聲不絕,賓客歡聲笑語,推杯換盞,偶爾側(cè)首與身畔之人交談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