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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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嘻嘻走到meimei身后:“怕被威猛的我打一頓?!?/br> “是被你的黑臉嚇到了才對?!?/br> 趙宜安仰頭要去看他,趙郗卻壓住她的肩:“別動?!?/br> 然后抬手,將絹花簪在meimei的發(fā)側(cè)。 “好了?!彼p輕松了口氣,“我送你出去?!?/br> 金公公與金縷候在偏房,宮里來的車馬已備下,只等著趙宜安。 聽見趙郗的話,趙宜安笑他:“怎么像要哭了一般?我又不是不回來了。等我大婚的時候再哭也不遲。” 趙郗別過臉:“等你大婚我也不會哭??烊チT,我得換身衣裳。誤了時辰可不好?!?/br> 趙宜安點頭,忽然又從梳妝臺前起身踮腳,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趙郗的額頭:“乖乖不怕。” 這是她小時候哭鬧,高皇后抱著她哄的話。 趙郗被她的動作惹出笑聲:“不怕。走罷?!?/br> 環(huán)佩琳瑯,趙宜安彎腰進了軟轎,由金公公和金縷陪同,出了涼秋院。 趙郗站著望了一會兒,等人都沒了影,他才慢慢轉(zhuǎn)了身。 * 半月前,朝上忽然傳出圣意,封了一位定王,又將修繕完畢的四皇子府改名,賜予其人。 百姓只知道京城多了一位定王,并不知其身份。朝臣倒是有知道的,但誰敢傳出去? 封王之后,又說定王有一位傾國傾城的meimei,與陛下年齡相當。近日或有大喜。 這會兒倒是無人猜到趙宜安的身份,只以為她是趙郗哪兒找來的趙氏女兒。 這一日,街市熙攘,花燈滿道。 七夕到了。 定王府前列了好幾隊齊整的羽林軍,個個面目嚴肅,靜靜等候。 不多時,自定王府里駛出一輛精巧的馬車,車前掛著兩盞琉璃繡球燈,一左一右,將前路照亮。 沿途的百姓從未見過這樣精貴的燈籠,但只敢遙遙一望,等到馬車駛近,便早有羽林軍前來清道,將人擋開。 馬車悄然離去,竊竊私語的聲音便乘了上風。 “是定王的meimei罷?” “一定是,我看咱們皇帝陛下很快就有喜事了。” 有人感慨:“不知是如何的美貌,讓天子堪配?!?/br> “郎才女貌,要你cao心這個?” 天漸暗下來,頭頂?shù)幕粢槐K盞被點亮。小聲議論的人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只觀賞著滿眼的燈火,不再多言。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七夕快樂呀,宜安要和小陸過節(jié)去了。沒過節(jié)的人留個言,我給你發(fā)包叭(當然我也沒有:) 第100章 大婚 馬車到宮中的時候,天已暗了下來。趙宜安換乘軟轎,一路到了玉禧殿。 玉禧殿里伺候的宮人俱已退了下去,殿內(nèi)只有趙陸一人,獨自立在門前。 趙宜安下了轎,先瞧見的就是遍地的花燈,形態(tài)各異,在夜色里映出柔和光芒。影壁前也擺滿了蓮葉荷花,間著彩蝶蜻蜓,水色輕紗朦朧蜿蜒,配在隱約燈火旁邊,仿佛真如一道淺溪,順著小道而去。 往前走了幾步,殿前候著的趙陸就看見了她。 他穿了月白的袍子,立在漫天的花燈中,各色燈火相映,為他籠上一層光。 見趙宜安停住腳,趙陸有剎那的無措,他略踟躇,又很快迎上前,低聲問她:“怎么了?” 趙宜安搖頭:“沒有呀?!彼龔澊叫Γ澳氵@么好看,看得我都走不動路了?!?/br> “是么?”趙陸小聲喃喃,卻將此話當真,又認真望進她的眼睛,“那我背你好不好?” 趙陸果然背著她,在玉禧殿里各處走了一回。 火樹銀花,琳瑯滿目。 趙宜安伏在他肩頭,手上的荷花蓮子珍珠手釧叮當作響,她輕聲問:“我重不重呀?” “不重?!壁w陸往上掂了掂她,語氣一本正經(jīng),“還可以再吃一些。” 趙宜安笑了一聲,將臉貼在他肩頭,不再說話了。 趙陸便指引著她看那些花燈,一面低聲同她介紹。 經(jīng)過假山石的時候,趙宜安還伸出手,虛虛指了個地方,煞有其事道:“我就是磕在這上面?!?/br> 趙陸順著她的話往身邊看,原本的山石已經(jīng)被他下令搬離,此時這里只有用花燈湊出的一副魚戲蓮葉圖。但他也跟著點了點頭:“一定很痛?!?/br> 趙宜安收回手:“怪你?!?/br> “都怪我?!?/br> 趙宜安便認真道:“以后可要慢慢賠我?!?/br> 聞言,趙陸彎起一點唇角:“好?!?/br> 又走了一陣,趙宜安忽然在他背上仰起頭,眼睛里全是光:“是煙花?!?/br> 趙陸應聲停下,原先的夜幕被璀璨奪目的煙火滿占,天上地下皆是一片明亮。 一時間只剩煙花轟鳴,趙陸背著她站了一會兒,耳邊微熱。 趙宜安低下頭,與他呼吸相聞,她輕聲道:“你還能背著我么?” 從進來就背著她,到如今也有兩刻鐘了。 “自然?!?/br> 趙陸的聲音被煙火蓋過大半,但趙宜安還是聽到了。她像是自言自語:“我從前可不喜歡你。又不會說話又黏人?!?/br> 背著她的趙陸果然微微一僵。 趙宜安繼續(xù)說下去:“等我變成了黏人的那個,你倒頗有耐心?!?/br> 她輕輕嘆了口氣,摟緊了趙陸的脖子:“真是乘人之危?!?/br> 煙火盛大,趙陸微仰著頭回應她:“嗯。” 趙宜安便輕輕挨著他的側(cè)臉:“要一直背著我?!?/br> “好?!?/br> “背不動了怎么辦?” “那就抱著。” 趙宜安輕笑:“君子一言?!?/br> 趙陸替她接下去:“駟馬難追?!?/br> 煙火漸熄,四周霎時安靜下來,趙宜安拍拍趙陸的肩,讓他放下自己。 趙陸照著做了,放下人回頭,趙宜安正抬起手,指尖掛著一枚禁步。 打的是宣荷教她做的同心結(jié)。 “這是七夕節(jié)禮?!?/br> 趙宜安晃了幾下,然后低下頭,動作輕緩,系在趙陸腰間:“是宣荷教我做的?!?/br> 趙陸看著她擺弄,不敢亂動,聞言只道:“好?!?/br> “只會說‘好’了么?”趙宜安松開手,禁步已佩了上去。 趙陸想了想,補充道:“好看。做的人也好看?!?/br> 趙宜安哼了一聲,不同他計較。 身后傳來腳步聲,金公公躬著身回:“陛下,晚宴已備好了。” 聽見這話,趙宜安攔到趙陸身前:“背我去?!?/br> 等用了晚膳,趙陸又背著她上軟轎。 他蹲下.身,要將人放下的時候,趙宜安忽然側(cè)頭,嘴唇在他臉上輕碰。 “這也是節(jié)禮?!?/br> * 大婚要準備的事項太多,還要挑選黃道吉日。禮部忙得腳不沾地,最后與欽天監(jiān)一同定下日子,在弘治三年九月十四。 趙宜安住在原先的四皇子府,現(xiàn)今的定王府里,倒沒有太多束縛。 趙郗如今頗為用功,白日在軍中cao練,晚上研讀兵書。他對趙陸說了那些話,自然也要有配得上的實力。 京城盛傳天子的婚事,羅敷當然也知道了。發(fā)現(xiàn)皇后竟然是他思慕的宜jiejie時,羅敷訝異不已,接連失落了好幾日。 但憂思很快過去,羅敷又真心實意替宜jiejie祝福起來。 涼秋院一如既往,并未因出了一位皇后而變動。等過了立秋,趙宜安還叫人在小花園豎了一個秋千,偶爾在樹蔭下看閑書。 宣荷的腿好得差不多,她和金縷被趙陸傳召,進了一回宮,從高皇后宮里取了一樣東西。 趙宜安正坐在窗下吃蜜餞,瞧見二人進來,奇怪道:“什么東西這樣精貴?都不讓我跟著去瞧?!?/br> 金縷笑回:“娘娘不如自己來看罷?!?/br> 趙宜安擦了擦手,行至明間,宣荷便小心打開錦盒。 是一件婚服。 她微微一怔,聽見宣荷輕聲解釋:“是高皇后做的?!?/br> 民間的女孩兒,在出嫁時會穿自己繡的嫁衣。她們自小就開始做這一件衣裳,或者幾年,或者十幾年,最后滿懷希望穿在身上。 而湖陽公主身份尊貴,她的衣衫鞋襪自有尚衣監(jiān)的宮人負責,有繡藝最精巧的繡娘替她縫制,根本用不著cao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