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去年秋天大公主辦的賞菊大會上,的確是有一位叫秦綰綰的千金,似乎就是秦尚書的嫡女。” 楊蓁聞言抖了片刻,忍著沒哭,一張小臉憋得皺皺巴巴。 她可憐兮兮地問: “傳聞中她真的屬意傅虔么?年至二十也不肯嫁人?” 晴初答道: “殿下,這只是坊間傳聞,算不得真的。 殿下和上將軍訂婚已久,想必秦小姐是個懂事的。 或許她二十還未出閣也另有緣由?!?/br> 這時候秋雨帶著一列小宮女端著茶水和盥洗的器具進了寢殿外間。 低等宮女沒有主子的允準,向來是不能踏足內(nèi)間的。 于是只有秋雨捧了茶進來,見楊蓁躲在晴初懷中滿臉淚珠兒的模樣,不由地驚了一驚: “殿下這是怎么了?” 晴初笑道: “殿下讓夢魘住了?!?/br> 楊蓁看見秋雨,急忙扯了她的衣袖問: “秋雨,你可記得戶部秦尚書家的千金,是不是叫秦綰綰?” 雖說她心里是知道傅虔只喜歡她一個,可夢里的場景和那些若有似無的民間傳聞,實在讓她心神不寧。 秋雨若有所思地將茶蓋打開遞給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道: “奴婢是依稀記得,去年賞菊大會上,那位秦家千金的確叫秦綰綰。 這位千金小姐,年至二十也未曾出閣,坊間皆傳她是惦記著什么人……” 楊蓁聽聞這話,險些被剛飲下的這一口茶水嗆住…… 她連秦綰綰的名字都許多年不曾見過,怎么會突然入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迷你版楊蓁x正常版傅虔。 某一日,楊蓁變小了,變成楊小蓁。 傅虔每日投喂都需要喂十二粒大米,一絲雞rou,半勺雞湯。 于是每一次侍衛(wèi)進來的時候,都能看見傅虔背著身子,對著自己的飯說話: “這顆大米長的不夠飽滿,換一顆.....” “這塊rou太大了,你會噎死的。” “這勺雞湯油太多了,你會長膘的?!?/br> 侍衛(wèi):“……” 上將軍得了失心瘋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第45章 有敵 因為秦綰綰的事,楊蓁冥思苦想了一晚上。 上輩子她從未聽說過關(guān)于秦綰綰的事情,難不成是老天爺新給他添的堵? 她再一想到坊間的那些傳聞,愈發(fā)覺得心煩,無論做什么都懨懨的,就連晴初和秋雨給她端來了豐盛的早膳也分毫沒動。 晴初見她深思不寧的模樣,寬慰道: “殿下何須憂心一個秦家千金?就算她屬意上將軍,上將軍也必定不會屬意她。再怎么說,哪有臣子敢斗膽向陛下懇求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駙馬爺?shù)模?/br> 殿下,用膳罷?!?/br> 這話聽起來倒是有些道理。 可是楊蓁癟了癟嘴巴,連個地唉聲嘆氣,將調(diào)羹在牛乳羹里翻攪兩下,才往自己口中喂一勺。 她以前從不會如此癡癡地惦記著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比如從前的楊芷容,后來的十三公主令狐瓔。 可不知為何,越到大婚,她便有些怯怯的感覺。 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 既想要立刻嫁給傅虔,同他同寢同食,日日都在一處。 可是又在擔心傅虔會不會像從前那樣喜歡她,將她當成珍寶一般寵愛。 就像秦綰綰的這件事,只不過是她的一個夢魘,卻不知為何在她心上留下了許多斑駁的痕跡,像真的一樣。 于是用完早膳之后,楊蓁換了一身衣裳,去向她母后請安。 名義上是請安,她其實是想跟母親打探一番關(guān)于秦綰綰的事情。 到了孫皇后暫居的宮中時,楊蓁這才瞧見宮殿里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長姐楊芙。 她一身素衣翩翩,想來是不理塵世多年。 楊蓁的臉色有些冷了下來,上前去見禮: “小七來給母后請安,愿母后身體安康?!?/br> 說罷,這才朝楊芙行了一禮: “是大姊來了?!?/br> 孫皇后沒看出她們之間的異樣,笑著說: “你姊姊這是提前來拜賀你大婚的,你瞧,送了這么多賀禮?!?/br> 楊蓁往偏殿去探了探,看見滿宮擺的都是捆著大紅錦緞的木箱。 她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來,頜首謝道: “多謝姊姊。” 楊芙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淡淡笑道: “小妹上個月還去我府中探望過,那時就該給你的。 都怪我忘性大,到了今日才送來?!?/br> 楊蓁一想起令狐驍?shù)腻\帕上寫的“芙”字,心中便有一股怒氣浮上來,幾乎無法自持。 可是礙著她母后在這兒,她自知不可提起這件事,只能暗中較勁: “還是小七有福。若是換了旁人,怕是也得不著大公主府的東西。 長姐,若是有其他人向你討要,你可不能給啊,不然小七是要傷心的?!?/br> 楊芙轉(zhuǎn)頭看她,臉上浮起一絲極淡的吃驚,又很快放松了下來。 她淡淡一笑: “小七說什么呢,我也就這么一個小妹,還能給誰準備嫁妝?” 她的話綿里帶針,楊蓁卻聽出了話外之音。這是在提醒她,她的孩子已經(jīng)沒了。 話說到這里,孫皇后也聽出她們的劍拔弩張了,她不由地有些生氣: “你們兩個不常見面,一見面就提傷心事做什么?” 楊芙注視著楊蓁的眼睛半晌,展顏笑道: “母后說的是?!?/br> 楊蓁則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孫皇后道: “是小七又不聽話了,以后不再提了。” 她的話音剛落,楊芙便站起身來朝孫皇后微微躬身: “母后,女兒還要回去侍弄花草,多一個時辰都不能耽擱。 若是耽擱了,便都教它們枯死了。” 孫皇后知道她的脾性一貫如此,于是便點了點頭: “好,你且去罷。小七的大婚禮切莫又要推辭,你可就這一個meimei?!?/br> 楊芙頜首: “是?!?/br> 然后她便再也沒有回頭,帶著婢女走出了大殿去。 楊蓁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開口問道: “母后,你不覺得長姊的脾性愈發(fā)不好了么。 就算她再與世無爭,五哥出了那樣大的事,她連問都不曾問一句?” 孫皇后無奈道: “的確,她自從那件事之后,整個人就像變了一般,愈發(fā)不愛與我們親近。 或許過兩年,會好的罷?!?/br> 看著自己母后的眼神,楊蓁實在不忍心再說下去了。 她害怕有一天自己要跟母后袒露著一切。 所以,她希望那天來的越晚越好。 說到這兒,孫皇后突然招手將她拉到身邊來,臉色和語氣都愈發(fā)變得神秘兮兮地。 楊蓁心中突突一動,似乎覺察到了什么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母后身邊的婢女全被遣退了下去,就連她身邊的晴初讓母后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