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身后化妝間門還沒敲就被人從外面推開,孟意進(jìn)門,從鏡子里看著她,眼里浮著冷淡的鄙夷,“把東西拿起來跟我出去。” 沈晚靜靜看她兩秒。 “怎么?”孟意勾唇,眼神又涼又冷。 “去干什么?”沈晚聽見自己說。 “呵,”孟意笑笑,走近她背后,手放在她身后椅子上,眼神逼視著她,“是不是最近過得太好,有點忘形了?” 沈晚沒說話。 最近過得好?她想到,是了,好像是比之前好一點,幾天前她去一個酒局,遇見了一個男人,貌似比她之前陪過的一些人更加有權(quán)有勢,當(dāng)天晚上她上了那個人的車,之后幾天她每次飯局也都是跟那個人一起的。 所以,這就是過得好嗎? 孟意見她發(fā)呆,拍拍她的臉,唇角帶笑眼神陰鷙,“沈晚,別忘了是誰拉你起來的,我能捧你上天,也能拽你下地獄,聽話知道嗎?” 沈晚抬頭,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點點頭,拿上東西跟出去。 沈山山在《紅雀》的戲份不多,近兩周內(nèi)劇組都沒排她的戲。這個空檔俞越給她接了幾個雜志封面拍攝。 從早上上車之后沈山山似乎就沒什么精神,一直帶著墨鏡在后座睡覺,這會兒眼鏡拿下來也是顯得有些疲憊。 不過好在天生麗質(zhì),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也著實瘦了不少,整個人又有幾分靈動的憔悴,相比當(dāng)年的嬌憨而言,此時這樣子其實才更加符合她的年紀(jì)。 化妝師一邊給她上妝,一邊贊嘆起她的皮膚。 沈山山低頭撥弄著手機(jī),心不在焉的模樣。 俞越在一邊看著,略微皺眉,打趣道,“這才和好多久,這么快就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噗……”靜怡在一邊沒忍住笑出聲。 沈山山聞言抬頭,從鏡子里看了她一眼,難得的沒出口反駁,只懶懶道,“我這不是起了嗎?大早上就起來打工了。” 嘖,有問題。 俞越一眼看出她跟溫柯堯肯定是出了事,知道她興致不高,沒再說這個,“說起打工,明天el在米蘭有個秀,你要去嗎?” “算了,估計你肯定不會去?!?/br> 米蘭? 沈山山手微頓,抬頭看向俞越,“去,怎么不去了?” 俞越一驚,挑眉道,“喲呵,這是一下子轉(zhuǎn)性了,不戀愛腦了?” 沈山山微微一笑,“什么戀愛腦?我從來都不是?!?/br> “叩叩叩,” 門外有敲門聲響起,雜志社小編輯敲門進(jìn)來, “越姐,山山姐,”小編輯有些不好意思, 估計是有什么突發(fā)事件,俞越抬了下下巴,“有什么事情?” “那個,我們今天另一位化妝師請假了,然后我們今天也還請了一位拍雜志內(nèi)頁的女星,馬上也要開始了,她那邊經(jīng)紀(jì)人說不知道能不能來您這邊一起化?” 小編輯面色微白說完。 “哪位女星?”俞越直接問。 小編輯咬了下唇,硬著頭皮道,“沈晚老師?!?/br> 俞越微怔,隨即嘲諷一笑,真是哪兒哪兒都纏著往上撞啊。 她剛準(zhǔn)備拒絕,“跟她說不行,我們……” “越姐這么不給面子的嗎?”孟意推門進(jìn)來,皮笑rou不笑看著俞越,余光往沈山山那邊打量一圈。 “給誰面子?”俞越毫不客氣,她早看孟意不順眼了,之前那么多事情都是她搞得,她早發(fā)現(xiàn)了,“你嗎?” 孟意臉色微變,“越姐,你也算是圈里的前輩吧,不至于,” “讓她化,” 沈山山冷不丁出聲, 她不想跟孟意糾纏什么。 孟意彎了下唇,身后沈晚走過去,神情微怯。 跟之前她在鏡頭前看到的樣子很不一樣。 沈山山只淡淡掃她一眼,也沒跟她說話。 沈晚在她旁邊坐下,沉默的低下頭,離開之前很小聲的跟她說了句謝謝。 雜志拍攝花了一下午,晚上八點左右才結(jié)束,出門上車前,靜怡突然想起有東西忘了拿,又急急下車折回去。 保姆車停在門外,沈山山坐在車窗邊,一邊無聊的劃拉著手機(jī),一邊時不時往外邊看看。 雜志大樓下停了不少車,沈山山對車牌號車標(biāo)志在這種東西都不太敏感,但在記憶人上面還是很在行的,特別是周舲還在她跟前晃了不少次,所以只一瞥她就看見了車窗里一閃而過的周舲的臉。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下一秒就看見沈晚裹著大衣從大樓里出來,臉上妝還沒卸,頂著nongnong的雜志精靈風(fēng)格的頭發(fā)佝著身子往兩邊看了看,然后快步打開車門鉆進(jìn)去。 沈山山微怔,沈晚跟周舲? 還沒來得及想什么,門從外邊打開,帶入一股涼意,有人直接坐到她身邊。 沈山山轉(zhuǎn)頭一看,神色微愣,“你怎么來了?” 溫柯堯解釋,“今天收工的很早。” 他穿著件黑色的襯衫,外面穿著的是沈山山前年給他買的大衣,整個人英俊且涼薄,就像她最初對他的認(rèn)知一般。 她就是喜歡他身上的這種神秘感。 可現(xiàn)在…… 沈山山目光短暫在他身上停留兩秒,很快移開眼神,劃拉著手機(jī)戲謔道,“溫柯堯你信不信,如果你不做這一行,你現(xiàn)在走到大街上去,肯定也會有一堆女人圍著你打轉(zhuǎn)要給你花錢?!?/br> 這話帶著一種專屬于沈山山式的刻薄攻擊性。 俞越在前面愣了一下,放緩呼吸,準(zhǔn)備默默升起前面的隔板。 “干什么呢?”沈山山揚(yáng)聲打斷她的動作,美麗的臉上勾著一種嬌艷又繁盛的笑,“不準(zhǔn)升上去。” 俞越怔了一下,放開手。 沈山山轉(zhuǎn)過頭,看向溫柯堯的眼睛,笑得像沒心沒肺,“你生氣了嗎?” 溫柯堯面色很平靜,垂眸看著她。 他知道她生氣了,但她卻不像之前那樣直接鬧開,仿佛滿腹的作弄都化進(jìn)了沉默里。昨天他說完之后其實就后悔了,他等著她大鬧一場,直接甩他一巴掌,或者起身推開叫他滾,更或者直接告訴他我們完了。 但都沒有,她只是沉默了一瞬,然后輕輕抱住他說,“我知道了?!?/br> “沒有。”他眼神平靜,表情漠然。 “嗯嗯,”沈山山仰起臉笑得甜膩,“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溫柯堯嘛?!?/br> “啊啊啊,好冷好冷哦?!膘o怡風(fēng)風(fēng)火火打開車門鉆進(jìn)來,帶入一股涼意。 一進(jìn)來才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人。 溫柯堯神色冷漠掃了她一眼。 “欸,”她眼神一亮,有點小激動, 前面俞越趕緊催促,“靜怡,到前面來。” “啊,”靜怡微怔,戀戀不舍,鉆進(jìn)前面。 車后座,沈山山面無表情繼續(xù)劃拉著手機(jī),溫柯堯側(cè)臉看向窗外。 兩個人臉上的神情難得的達(dá)到一致的融洽。 一下車沈山山就徑直往屋里走,步子又大又快,根本沒有等身后人的意思。 溫柯堯進(jìn)屋時門虛掩著,沈山山?jīng)]像之前一樣窩在客廳沙發(fā)上,她高跟鞋留在玄關(guān)處,沒穿拖鞋直接赤著腳跑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溫柯堯走進(jìn)去,沈山山頭也不回,但就是像知道他來了似的,“別忘了把外邊門關(guān)上?!?/br> 嬌嬌俏俏的聲音,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山山,” 床往下陷了一下,沈山山眉頭迅速皺了一下側(cè)開身子滾到一邊,溫柯堯壓了個空。 她正面半躺在紅艷色的絲綢床單上,長發(fā)散在背后,臉上妝容濃艷,像盤絲洞里剛剛吸完精血的女妖精,她嬌笑著,“商量個事,溫柯堯,別天天想著怎么壓我,行嗎?” 一時之間她又恢復(fù)那副驕縱難搞的模樣。 溫柯堯早猜到沈山山不會那么仁慈,這只是她鬧劇的開端而已。 他表情平靜,耐心哄道,“山山,我們可以好好說話嗎?” “說啊,” 沈山山漫不經(jīng)心的笑,又翻了個身,舒服的躺著,順手點開一邊筆記本電腦放起她喜歡過的某個搖滾樂隊的音樂,身子也跟著節(jié)奏微動。 溫柯堯在她身邊坐下,跟著聽了十幾秒音樂,然后他伸手抽走沈山山的手機(jī),扔到地毯上,再過身子關(guān)掉筆記本音樂。 沈山山愣住,還沒來得及做什么,溫柯堯就迅速抓住她的胳膊,胸膛抵在她跟前。 “松開!”沈山山嬌媚的笑著,眼神卻冷冰冰。 “溫柯堯你是不是每天除了做做做就什么也干不了?!” 溫柯堯抵在她上方,臉上一片平靜,他望著她,聲音沉緩,“不想去國外我們可以不去,但是山山,我們可以好好溝通,不這樣嗎?” 沈山山聽到這話有點頭疼。 到底是誰不好好溝通了? 她眼神往一邊側(cè)了一下,去看地上的手機(jī)。 “可以,能不能給我把手機(jī)先撿起來?” 溫柯堯神色微微一沉,擰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山山, 沈山山有些煩躁,她覺得還是做些其他事情更有趣,她忽然弓起身子吻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