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埃里克:“只要我還能思考,只要我還有記憶,只要我的身軀沒有化成塵土,我就會一直愛你?!?/br> 他碌碌無為,二十多年卑微如同塵土,愛她是做過的唯一的驚天動地的事,而她嬌艷美麗,純潔善良,是枝頭正待盛放的玫瑰。 他將玫瑰拉入塵土,埃里克想,他有罪,他愿意余生行善,不做任何惡事,死后墜入地獄,被巖漿和烈火炙烤魂魄,只求在人世間的日子與心愛的人在一起。yu。xi。 瑞麗:“我跟你走。” 遺忘父母教導,背棄擁有婚約的未婚夫,放棄優(yōu)渥的生活,瑞麗一生只想瘋狂這一次。 這對在雨夜終于表明心意的戀人私奔了。 “好的,非常棒!”弗瑞的聲音打破沉寂的氛圍。 片場像是被突然驚醒,助理們送熱水的送熱水,披衣服的披衣服,一切又像從那個停滯的畫面之中流動起來。 蕭琰在導演出聲的時候就又恢復了沉靜寡言略帶冷漠的樣子,跟剛剛瘋狂而又愛意熾熱的埃里克有天壤之別。 瑪莎克制不住將目光往那里落去,悄悄看著他俊美瘦削的側臉。 她知道自己狀態(tài)不對,很有可能還沒走出來。入戲太深對于演員來說弊大于利,可她克制不住自己。 靈魂仿佛被分成了兩半,一半總在耳邊提醒不要忘了那是個亞洲人,是個黃種人!另一半?yún)s又仿佛被火煎熬,被玫瑰□□上的刺扎過,只想如同瑞麗一樣不顧一切。 然而被她厭惡又愛慕的人冷冷淡淡、置身事外,明明在拍戲過程中目光中的卑微深情令人動容,可只要導演一喊停,就能迅速抽身遠去,冷漠疏遠。 又有粉絲送來了一大束玫瑰花,瑪莎很想問蕭琰能不能抽出一枝送給她,但她心底的傲慢讓自己克制住了這種情不自禁。 在這種糾結的心思中,電影拍攝逐漸到了尾聲,最后一幕結束,導演舉行慶功宴,邀請劇組所有演員。 慶功宴沒有選在酒店,弗瑞出乎意料地包下了一個酒吧,讓這些憋壞了的年輕人能夠盡情放縱。 端著一杯龍舌蘭日出,瑪莎款款走到蕭琰身邊,“介意喝一杯嗎?” 蕭琰看了她一眼:“介意?!?/br> 被噎了噎,她心火冒了冒,放不下臉面,轉身就走。 克麗絲剛跳完一場熱舞,正看到剛剛那一幕,嬉笑著對瑪莎說:“我觀察過了,他好像從來不喝酒。你不如讓侍者送一杯檸檬水給他?!?/br> 瑪莎狐疑:“檸檬水?” “哦,當然不是簡單的檸檬水?!笨他惤z眨眨眼,“我們還需要往里面放一點小東西。” 瑪莎想到克麗絲的一些作風傳聞,說道:“大/麻不能放水里?!?/br> “我知道我知道,親愛的,這些我比你可清楚多了,但如果不是大/麻呢?” 瑪莎眉頭皺起來:“你是說——冰/毒?絕對不行!” 在m國,吸食大/麻并不違法,但冰/毒則不是,而且這兩樣毒品完全不能等同,冰/毒遠比大/麻可怕得多。 克麗絲:“怎么會?我知道那是個可怕的東西,但能夠放在水里的又不只是它,還有些其他的,比如說k粉,這可比冰/毒溫柔多了。既能夠增加情/欲和快樂,又不那么容易上癮,多么美好的東西。” 瑪莎有些心動,她實在太想看到那個冷漠的男人,像電影中一樣眼睛沾上不一樣色彩的樣子了。 但想了又想,她最終仍舊拒絕了克麗絲。 因為瑪莎信不過這個女人,至少在關于毒品的事情上信不過,而且她認為克麗絲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這上面。 蕭琰不知道有人心血來潮正想算計他,不過知道也沒關系,他的面前只有一杯白水,這杯白水是他點了汽水后,趙紀將汽水倒掉,灌入的從外面買的密封礦泉水。 ——在齊總連續(xù)打了三個電話叮囑后,趙紀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弗瑞來找蕭琰喝酒也被用酒精過敏的理由擋了下來。 慶功宴就這么無風無波地結束了。 蕭琰低調(diào)回國,齊漠特意翹了工作接他,一上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蕭琰按住來了個長吻。 蕭琰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齊漠喘息中抽空說了一句:“車上沒別人?!?/br> 被他按著親的人眉眼間有淡淡的無奈縱容,翻了身,把齊漠壓進懷里,指腹輕輕摩挲他的后頸,“我回來了,別急?!?/br> 齊漠緩過氣起來,一本正經(jīng):“我沒急,我就是想來個車上亂/性?!?/br> 蕭琰被噎了噎。 縱使知道齊漠是在胡說八道,也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腦殼。 敲完又克制地將唇印在齊漠眉心,目光蘊滿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年 5瓶;聽雨吹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來后《暖光》正好送審通過, 齊漠才制定了胡天胡地計劃一二三,就得面臨自家對象到處飛宣傳的現(xiàn)實。 好在仍舊在國內(nèi),不用坐十幾個小時飛機。 蕭琰的日程也成了除了宣傳就是在飛機和車上, 同時每天擠出時間來與齊漠視頻, 全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趙紀有一天突然跟他說:“你知道《最佳拍檔》要糊嗎?” 蕭琰挑了挑眉, 不語。 趙紀一點沒有被打擊到興致:“這節(jié)目組還想繼續(xù)請你,上次通知都沒通知一聲, 把顧英、葉程和你弄到一堆做節(jié)目的仇我還沒找他們呢。這回聽說陳導跟臺里發(fā)生了矛盾, 直接出走, 他是這個節(jié)目的總策劃,總策劃都沒了,我看這節(jié)目要黃?!?/br> 又說, “《最佳搭檔》還想約我們吃個飯,我直接拒了怎么樣?” “可以。”蕭琰對真人秀并沒太多興趣,趙紀在爭奪資源上或許不行,但在人際交往上一直不錯,除了同行和谷樂那個腦子有問題的, 還沒聽說和誰結了死仇, 就算是拒絕也總有不錯的理由。 趙紀:“那行, 我找個空和他們下個館子, 把這件事給漂漂亮亮拒了?!?/br> 《暖光》的宣傳很密集, 蕭琰和孔岑安作為主演只在兩三個大城市有過碰面,這幾回見面孔岑安都顯得很疲憊, 難掩眼底青色。 蕭琰禮貌詢問了他。 孔岑安擺擺手,也沒多說,只是道:“最近有人找麻煩,不過沒什么?!?/br> 蕭琰不知怎的想到了一個人,“方棟?” 孔岑安幾乎是下意識睫毛閃了閃,搖搖頭,沒說是不想說還是不是。 經(jīng)過各種宣傳,《暖光》順利上映,力壓《怒濤》《神海外》《天外來星》《大明傳奇》等電影,票房直到一個月后商業(yè)大電影《百戰(zhàn)》上映才被壓下,屈居第二,但它在各個app上的評分卻比《百戰(zhàn)》高得多。 蕭琰的手機從早上最終票房數(shù)據(jù)出來后就一直響個不停,除了關系極近的幾個,其他人都是發(fā)短信充滿溢美之詞地道賀,末了還問他有沒有時間,想約他一起出去玩——全讓摸了蕭琰手機的齊漠給拒了。 笑話,先前剛拍完電影回來就趕上宣傳,好不容易有空閑了,這些空閑都是他和阿琰的二人世界時間,哪里來的野雞也想霸占? 先前唐老爺子剛病了的時候,公司有一陣動蕩,但隨著病情穩(wěn)定,以及齊漠能力漸顯,好歹也被穩(wěn)定了下來。 這陣子雖然忙,但齊漠也能維持正常上下班。 他們的生活很有規(guī)律,上班的時候開著視頻,一個批閱文件一個學習德語,下班回來放了東西換個衣服,兩個人一同出門買菜。 齊漠把他們的家換到了京都有名的別墅區(qū),自從換到了這里,再也沒在小區(qū)周圍看到狗仔,隱私性大大加強,齊總非常滿意。 買菜他們?nèi)サ氖切^(qū)內(nèi)的生活超市,人并不多,追星的更少,只要注意不要有過于親密的舉動,并不會帶來什么麻煩。 兩個人一般將晚飯與第二天早中午的菜一同買齊,回去后兩個廚房殺手湊在一起翻菜譜,這個說該加鹽了,那個說晚點放醬油,然后弄出來幾盤味道很一言難盡的菜,又互相給對方喂進去,彼此折騰地很愉快。 就這么一個多月下來,蕭琰和齊漠都廚藝大進。 白天齊漠不在家的時候,蕭琰依舊維持著看各種學科的書籍,學習德語,偶爾復習一下法語,看經(jīng)典片子,折騰折騰樂器的生活。 他中午需要自己做菜,齊漠公司有食堂,食堂專門有給高管提供午餐的小餐廳。但自蕭琰空下來,齊漠一次也沒再吃,反而把沒什么事的韓小助理給用上了,讓她每天先去給阿琰買喜歡吃的幾家糕點,一家一家天天換著來,再送去給蕭琰的同時從蕭琰那里拿到齊漠的午飯,開車到公司交給陳盛。 偌大一個首都,糕點店鋪常常距離蕭琰住的地方很遠,有時候韓小助理八點多就得起來,開始兢兢業(yè)業(yè)為了兩個老板的吃飯而忙碌。 一個多月下來,老板們這樣搞高興不高興她不知道,但油費用了往常的好幾倍她倒是知道。 幸虧給報銷。 這種平靜到的生活中,只有趙紀偶爾帶來的八卦能算作一點小波瀾。 這回趙紀來的時候臉上的幸災樂禍掩都掩不住,他先是對蕭琰的咸魚姿態(tài)表達了一如既往的痛心疾首,然后興致勃勃地分享八卦。 “我這才知道葉程和唐家小姐居然是男女朋友?!?/br> 蕭琰心思微動,“唐家小姐?” 趙紀:“這個人跟齊總還是親戚,她是齊總舅舅的女兒,正經(jīng)的表妹,叫唐寧。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以前給你送東西的那個富二代就是她?!?/br> 說道這里,趙紀住了嘴,蕭琰和齊總關系特殊,而這位唐家小姐和齊總關系怎樣他也不清楚,還是少扯到蕭琰為妙。 “唐小姐和葉程是男女朋友,根據(jù)媒體挖掘,她前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在國外,幾天前剛回來,然后就發(fā)現(xiàn)葉程已經(jīng)另結新歡,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了個天翻地覆,讓尾隨的狗仔拍足了視頻和照片?!?/br> 說到這里,趙紀感嘆道:“唐小姐看起來脾氣確實不怎么樣,但葉程還沒分手就直接綠了她也是有膽色。” 像唐寧這種沒有實權的富二代,有些時候單論自身身家財富可能還遠比不上葉程這樣的當紅流量。但這并不表示葉程就能討得了好,因為這些二代們從父輩繼承的最寶貴的東西不是財富,而是人脈,有時候在相熟的圈子里說一句話,只要做人別太差勁,總有家里搞影視的朋友愿意給面子,幫他們教訓人或是幫忙使絆子。 這個道理葉程不會不懂,但還能大無畏地綠了唐寧,趙紀覺得葉程真是一條漢子。 而且—— “你知道他劈腿了誰嗎?” 蕭琰給了他一個毫無求知欲的眼神,趙紀被摧折多了,已經(jīng)很能自說自話,“聽說姓余,也是一位富家女。這倒沒什么,有什么的是這位余小姐出國留學前據(jù)說是唐小姐的閨蜜!” 末了經(jīng)紀人感慨:“還真是防火防盜防閨蜜,網(wǎng)友誠不欺我?!?/br> 蕭琰對八卦興致寥寥,但他沒想到很快就在一次聚會上見到了當事人之一,前兩天正處于風口浪尖的葉程。 聚會由周光成發(fā)起,來的人不少,在周影帝的豪宅草坪上架起烤架,弄起了最簡單的烤rou。 蕭琰一向不慣熱鬧,端了杯飲料獨自坐在花架下。 葉程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你還是不喜歡熱鬧?!?/br> 他的臉薄紅淡淡,有一分似醉非醉的模樣。 蕭琰轉頭看他,長而直的眼睫毛在月光下清冷疏遠,他不覺得自己與葉程熟悉到能用這種熟稔的口氣說話。 葉程顯然讀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自嘲一笑,可心里又難以避免地生出一種憎惡來。 你看這個人,第一次見面時默默無名,獨自一人坐在門外等著面試,沉靜冷淡,坦然自若。而今天他幾度摘取影帝,粉絲無數(shù),圈內(nèi)追捧的投資人導演如同過江之鯽,可他仍舊一個人避眾獨坐,連面容神態(tài)都好像是那年仿佛。 娛樂圈污濁不堪,物欲橫流,就算是翠竹,想要從其中拔節(jié)而出也要染上一身塵泥,為什么獨獨他皎潔如同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