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吃了飯,又沒人想早睡,幾個一堆湊在一起要么摸出一副牌玩兒,要么組隊在山上令人傷心的網(wǎng)速中玩游戲坑隊友。 蔣明翰閑極無聊,突然說:“我們來講鬼故事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文中的月份和姜生長的季節(jié),請大家無視吧 千萬莫當(dāng)真,當(dāng)真七糖跟大家急 【章節(jié)題目錯了,修改一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云禪意 4瓶;陌爺不受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四十七章 “荒山野嶺鬼故事,蔣大你是存心跟老高過不去是不是,快說你是不是還記著老高當(dāng)年扔了你褲衩的事?!蓖鹾阄痔煜虏粊y。 “你再提褲衩信不信我回去就跟王叔說你又買了跑車?”高行抒很能抓重點。 王恒訕訕收了嘴,他是個跑車狂熱愛好者,沒少因為車庫里的跑車挨揍,基本上現(xiàn)在在自個兒老子面前連車子倆字兒都不敢提。 提了傷身。 蔣明翰把話題扯回來:“講鬼故事,有沒有人不敢?” 這種時候誰能慫,必須上,立馬講,不講不是男人。 然后一堆真男人在帳篷里圍成圈兒坐,把電筒熄了,連手機(jī)燈光也沒有,開始一個一個講鬼故事。 什么山村女尸,沒臉的男人,鬼娃娃,順著電線爬過來的女人都出來了。 輪到蕭琰的時候,蕭琰沉默了有一分鐘,微帶磁性的聲音在黑暗中緩緩響起。 “這座山底下埋了很多死人?!?/br> 另外四個人背后齊齊一涼。 “它最早的稱呼叫鐘山,后來傳說楚國將軍在這里坑殺了二十萬人,引得天地震怒,降下暴雨,暴雨裹挾泥石,又將楚將帶領(lǐng)的十多萬人也給埋了,三十萬條性命,連同交戰(zhàn)之中死去的人,盡皆掩埋在這腳下的泥土之下?!?/br> 蔣明翰不自覺動了動,讓腳和地面接觸的面積變小。 剛上山一路談笑的時候,他還和大家聊了這座山的背景,這座山原本叫鐘山,現(xiàn)在叫明山。 蕭琰的故事還在繼續(xù)。 “從這一戰(zhàn)之后,鐘山就怪事頻發(fā),曾有許多人誤入山中,但都沒能活著出來,被發(fā)現(xiàn)時都在山腳下,黃昏時,雙腿跪地,呈哭靈送葬姿態(tài)。傳聞越演越烈,終于有樵夫被野獸追趕入山中,第六天的下午活著走了出來?!?/br> “村民問他山中有什么。” 聽的幾個人神經(jīng)已經(jīng)開始一跳一跳。 “樵夫說山上在下暴雨,沒日沒夜的暴雨,雨中有哭聲和喪樂的聲音,除此之外,他只遇到過一回‘活人’,那個人出現(xiàn)在夜里,自稱是為了逃避徭役躲入山中,但樵夫卻發(fā)現(xiàn)那個人沒有溫度和心跳?!?/br> “村民又問他如何逃出來的?!?/br> “樵夫說他先慌不擇路逃跑,后來在一處山洞中發(fā)現(xiàn)白骨,走投無路之際對白骨三拜九叩,求亡人庇佑,并許諾出來后好好安葬他,給他做法事助他往生,然后揣著那一截白骨,才終于逃了出來?!?/br> “然而在出山的時候,樵夫弄丟了那截白骨。” “他畏懼于山中怪異,不敢回去找,在出來的第八天被人發(fā)現(xiàn)死于家中,死的時間是第七天的凌晨?!?/br> “死去的樵夫脖子上有掐痕,痕跡很深也很怪異,如同被一只沒有rou的爪子生生掐死,有村民說,那樵夫曾言自己見到的骨頭便是一雙手?!?/br> “后來朝廷為了鎮(zhèn)壓枉死靈魂,為鐘山改名,鐘山便成了今天的明山。改名之后怪事果然漸漸少了,但附近的村民仍在流傳山中暴雨、哭靈之聲和泥土之中,偶然露出的白骨?!?/br> 王恒三個越坐越近,都快擠成了一團(tuán)。 蕭琰還在繼續(xù),他的聲音依舊是那樣,混合著磁性的清清淡淡,像是跟人話家常。 但正是這種平淡,讓這個更像傳說的故事變得詭譎可怖起來。 故事還沒完,蕭琰感覺到身邊靠來一個溫?zé)岬纳眢w。 借著帳篷縫隙透進(jìn)來的月光,齊漠英挺俊美的臉若隱若現(xiàn)。 隔著衣服,還能感覺到靠過來的溫?zé)嵘眢w在輕輕發(fā)抖。 看了看對面就差連在一起的三團(tuán),蕭琰對齊漠靠過來的身體采取了縱容的態(tài)度。 他繼續(xù)講故事:“解放前,這座山附近是b市和h市,工業(yè)重地,發(fā)生的戰(zhàn)役數(shù)不勝數(shù)。但只要是發(fā)生在這座山方圓十里之內(nèi)的,最后無論華軍還是侵略者都沒有人活下來?!?/br> “我來之前看過這座山的資料,資料里記載著,那大大小小數(shù)十場戰(zhàn)役,活下來的,一個都沒有?!?/br> “而且,打仗的時候都恰逢暴雨?!?/br> 頓了頓,蕭琰問:“你們說,今天晚上還會下雨嗎?” 蔣明翰、王恒、高行抒:???!!! 一束光突然出現(xiàn),光中是一張青黑色的、不像活人的臉。 “砰!” 這是手電筒砸到頭上的聲音。 “臥槽!” 這是蔣明翰捂著頭大叫的聲音。 高行抒若無其事地把手電筒往王恒懷里一扔,臉上端著淡定:“恒子你手悠著點,這電筒還是挺重的?!?/br> 揉了揉被砸的地方,蔣明翰狐疑地問:“剛才是恒子?” 王恒:“老高你別睜眼說瞎話。” “電筒一開始不是就在你手里,不是你還能是誰?” “我他媽……臥槽,你打我干什么?” 蔣明翰:“分不清楚到底是你倆誰砸的,干脆都打一頓吧,這下總跑不了?!?/br> 于是,蕭琰和齊漠兩個人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對面三個混戰(zhàn)起來。 齊漠把掉在他身邊的電筒打開,用光束在打成一團(tuán)的人身上晃來晃去,跟馬戲團(tuán)聚光燈似的。 蕭琰:…… 他微妙地理解了粉絲口中的“皮”。 打完之后三個人揉著臉,看起來是不怎么怕了。 蕭琰突然問了一句:“會下雨嗎?” 就這四個字,把剛剛打了一架打散的恐怖氛圍又呼啦啦給招了回來。 高行抒扯著嘴角哈哈笑了笑,就搓著胳膊出去了。 ——外面雖然又冷又濕,但再怎么著也不會叫人覺得有陰風(fēng)過境啊不是? 礙眼的人出去吹冷風(fēng),齊漠成功和蕭琰二人世界,他一邊裝著哆嗦,一邊難得在心里夸了三個損友一句。 然后繼續(xù)往蕭琰那里擠了擠。 蕭琰摸出被齊漠藏在背后的電筒打開,帳篷里立刻亮了許多。 他含笑問還自以為挪得不明顯的齊漠:“還怕嗎?” “怕!”齊總?cè)鲋e不打草稿。 蕭琰:“怕就早點睡?!?/br> 齊漠:???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阿琰你講的鬼故事把我嚇著了,你難道不應(yīng)該安慰一下嗎?不應(yīng)該和我聊聊天談?wù)勅松偈惆l(fā)抒發(fā)感情拉近一下關(guān)系嗎? 為什么就睡了? 他不遺余力找話題。 比如—— “阿琰你剛才講的故事是真的嗎?” “你在哪兒看到的,別說,還真嚇人!” “你怕不怕,要不咱們說說話?” 對于不遺余力想要作一作的齊二少,蕭琰的語氣里有淡淡的無奈:“下午不是還在喊累嗎?” 他無可奈何的聲音仿佛帶著不自知的寵溺,裹挾著能醉死人的溫柔深情,齊漠覺得自己無處可逃。 “咳,沒有睡意?!?/br> 仿佛被此時的氣氛蠱惑,齊漠又不自覺問:“阿琰想象中的意中人該是什么樣子的?” “我不會有意中人?!?/br> “這種事怎么說得準(zhǔn)?興許什么時候就有了。” “那大概遙遙無期?!?/br> 齊漠心里像喝了蜂蜜,又像被黃連泡過。 他高興于蕭琰沒有喜歡過誰,又難受于他不會喜歡誰,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琰口中的“遙遙無期”不只是說說而已。 關(guān)了電筒,都要睡著的時候,蕭琰突然聽到齊漠說了一句:“阿琰,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兄弟嗎?” “——不知道?!笔掔穆曇衾飵е胍?,聽起來意識不大清醒。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有光棍一起打。咱倆這種比親兄弟還親的關(guān)系,我要是沒交女朋友,你得打光棍一起陪著我。” 他還沒說完,蕭琰那里就已經(jīng)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齊漠既遺憾,又覺得松了一口氣。 但他不知道,黑暗里,蕭琰睜開了眼,眉心慢慢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