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這樣,韓明燕才如愿的當(dāng)上了掃盲班的老師,也如愿的不用下地每天就能拿到十個工分了。 聽聞韓明燕在掃盲班上課,而村里的大多數(shù)老娘們都在掃盲班,韓明秀滿心歡喜。 哈哈哈,簡直天助我也,她正犯愁沒有辦法把韓名燕的丑行公布于眾呢,這下子好了,全屯子的長舌婦都匯集在一起呢,只要她拿出那封信往外一亮,韓明燕的無恥嘴臉馬上現(xiàn)行,大伙要是知道她干出那么不知磕磣的事兒,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打聽出掃盲班在哪,韓明秀把小梅子交給小影,立刻殺到了掃盲班的現(xiàn)場。 掃盲班就設(shè)在生產(chǎn)隊的東廂房,原本是以前搞活動的時候招待工作組住的地方,但是這兩年已經(jīng)很少搞活動了,就被韓明燕給利用上了。 韓明秀走進生產(chǎn)隊的大院,剛進門就聽到一陣朗讀聲,跟我讀:“人、口、手——”是韓明燕的聲音。 “人、口、手——”是一幫婦女同志的動靜。 只是,韓明燕的聲音清脆透亮,而那幫婦女同志的聲音則漫不經(jīng)心里還帶著懶洋洋。 韓明燕看到她們這么消極的對待她的課堂,有點兒惱了,拔高了自己的聲調(diào),“都大點聲兒,沒吃晚飯???跟我讀,上、中、下——” “上、中、下——” 婦女同志們的聲音還是參差不齊的,調(diào)調(diào)里還是帶著懶洋洋,甚至還有人干脆嘮上了,“哎,你們聽說沒有,今下午的時候?qū)O黑子讓茂泉給揍了,聽說揍了個烏眼青,差點兒打拉稀了……” “艾瑪,是嗎?啥時候打的啊?我咋不知道呢?onghong啥呀?” nbsbsbsghong……” 沒等解釋完呢,韓明燕打斷了她們,“七嬸兒,秀琴嫂子,咱們正上課呢,有話能不能等下課再說?” 她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保持著微笑站在講臺上,看向臺下的眼神雖然還帶著淺淺的笑意,但內(nèi)心深處早把這幫無知的死老娘們罵出翔了。 這些不知好歹的死老娘們,她好心好意的給她們掃盲,她們卻一點兒都不知道尊重她這個老師,完全把她的課堂給當(dāng)成菜市場了,想干啥就干啥,真是沒教養(yǎng)! 孫茂名媳婦,也就是韓明燕嘴里的七嬸兒聽到自己被點名,嘿嘿一笑,說,“燕呀,嬸子擱愣著你講課拉?那嬸子小點聲兒,你講你的哈,不用管我們?!?/br> “對,不用管我們,要不我倆出去說去也行?!毙闱偕┳永死眿D,想跟她把這個八卦進行到底。 韓明燕一見此狀,氣得太陽xue直突突,她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又不悅的說,“七嬸兒,秀琴嫂子,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不能隨便出入,請你們尊重課堂,也尊重我這個老師?!?/br> 七嬸兒一看韓明燕給她擺臉子,頓時不樂意了,說,“燕呀,不是嬸子說你,你可別給個棒槌就當(dāng)成針啊,還課堂呢,你這啥破課堂?。课覀兌悸犝f了,這個課堂就是你硬攛掇出來的,其實我們大伙兒都不樂意上你這課,也就看在一個屯子住的份兒上才給你個面子來的,沒想到你倒拿待上了,一個晚輩還跟我講規(guī)矩,讓我尊重課堂尊重你這個小輩兒,那你尊重我這個長輩了嗎?” “就是!”被批評了的秀琴嫂子也不樂意了,“你要是再這樣拿腔拿調(diào)的,我們就都不來了,看你還掃誰的盲?” 韓明燕貼在雙腿處的拳頭握緊了,她盡量語調(diào)平穩(wěn)的說,“是高書記批準我開設(shè)這個掃盲課堂的,你們要是想不來,就自己去跟高書記說去,高書記要是答應(yīng),我就不讓你們來了?!?/br> “哼,你別拿高書記嚇唬我們,我就不信那個勁兒了,牛不喝水強按頭,我們就是愿意當(dāng)文盲,難不成高書記還要定我們個罪不成?”大喇叭發(fā)揮她嗓門高的強項,巴拉巴拉的狂懟韓明燕。 這會兒,韓明秀站在門外,把屋里的話聽得真真亮亮的,聽到大家都反對韓明燕,便推門走了進來,大聲道,“燕姐,你下課了嗎?” 韓明燕正跟大伙兒生氣呢,見韓明秀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更生氣了,怒聲道,“誰叫你進來的?進來之前都不知道敲門嗎?你也念過幾天初中,咋這點規(guī)矩都不知道呢?” 韓明秀一臉無辜的模樣,“我敲了,可你沒聽著???” “你啥時候敲?你敲了我又不聾,怎么可能聽不著?”韓明燕一肚子怒火沒法對臺下的老娘們發(fā),只好把這股子怒氣發(fā)泄在了韓明秀的身上。 韓明秀說,“就是剛才敲的啊,剛才你跟大伙吵吵的時候我敲的?!?/br> “我什么時候跟大伙吵吵了?我只是在跟她們講道理,你別亂講?!表n明燕感覺自己真的要被氣死了,本來一幫無知的老娘們都夠難纏的了,又來個不知所謂的堂妹,這一個一個的沒一個讓人省心的,真是氣死了。 韓明秀瞪大了眼睛,說,“你們沒吵吵嗎,我咋看你握著拳頭像要打人似的呢?燕姐你沒事吧?” 韓明燕急忙松開緊握的拳頭,不耐煩的說,“我才沒握拳呢,你來干啥來了?我正上課呢,有事兒快說?!?/br> 還在心里補了一句——有屁快放。 韓明秀聽了,“噢”了一聲,道,“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我對象給我來信了,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往后再別給他寫信了,他不想跟你當(dāng)筆友,也不想對你講他那些戰(zhàn)斗事跡,你要是崇拜英雄,想聽解放軍的故事的,咱們屯里好幾個退伍兵呢,你可以找他們?nèi)?,讓他們給你講,還有,我對象說了,你一個姑娘家,背著自己的堂妹給未來的堂妹夫?qū)懶?,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話一說完,韓明燕的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而坐在座位上的那些老娘們,頓時像炸開了鍋似的。 “哎我的娘呀,秀啊,你是說燕背著你給你對象寫信了?” “她給你對象寫信干啥呀?都是親姐妹,這咋還能這么干呢?” “燕啊,秀說的是真的吧?你給她對象寫信了?為啥要給她對象寫信???” 老娘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絲毫不顧及韓明燕的臉面。 韓明燕站在那里,只覺得自己像被人扇了好幾個大耳光似的,臉上火辣辣的,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 面對大家的奚落和嘲諷,她強忍著淚水,辯道,“我……沒想那么多,我就是想聽聽英雄的事跡……我……” “想聽英雄事跡你去找咱們屯子茂城啊,他去年剛退伍,在部隊呆三年呢,啥英雄事跡不知道啊?你還非得巴巴的寫信給妹夫,叫人聽說了多寒磣啊?” ------題外話------ 謝謝書城 打賞的588書幣 第181章 賣西瓜 看到眾人七嘴八舌的譴責(zé)韓明燕,而韓明燕也窘迫到無地自容的樣子,韓明秀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離開了。 至于韓明燕會有什么下場,用菠蘿蓋想都能想到,那幫老娘們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了。 女人都本能的討厭小三兒和破壞別人感情的狐貍精,韓明燕做的這件事,跟破壞人家庭的狐貍精無異,這幫老娘們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韓明秀邁著輕快的步伐,愉快的向家里走去。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后傳來一聲憤怒的尖叫聲。 “韓明秀,你給我站住?!?/br> 韓明秀轉(zhuǎn)過身,看見韓明燕正快步的向她走來,眼里的怒火都快要把她燒著了。 “呦,你怎么出來了?不用上課了?”韓明秀嘲諷的說道。 韓明燕走到她面前,直視著她的眼睛,憤怒的喊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韓明秀呵呵一笑,“我還正想問你這句話呢,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對了,你可別跟我說什么你崇拜英雄,仰慕英雄的話,咱們屯子就有英雄,你干啥舍近求遠非得去找他呢?” 韓明燕咬著嘴唇,說,“就算是我不對,可你也不用做得那么過分吧,在全屯子老娘們面前打我的臉,讓我丟這么大的人現(xiàn)這么大的眼,這一下子你滿意了?” “不滿意?!表n明秀心平氣和的說,“今天讓你丟人現(xiàn)眼,只是報你勾引我未婚夫的仇,你跑去我二姐家興風(fēng)作浪這筆賬,我還沒跟你算呢?!?/br> 韓明燕突然笑起來,笑得陰森森的。 “怎么?你怕了?” “我當(dāng)然怕了?!表n明秀抱著肩膀,揶揄著說,“都說人至賤則無敵,你現(xiàn)在就屬于無敵的狀態(tài),你說我能不怕嗎?” “呵,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韓明秀,你給我記住了,你今天對我的羞辱,終有一天我會加倍償還給你的?!表n明燕宣誓似的大聲喊道。 “行,我等著?!?/br> 韓明秀還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說出的話來也沒有一絲溫度,“看在咱們都是一個爺爺?shù)姆萆?,我奉勸你一句,不是自己的東西最好別惦記,不然手伸的太長,容易被打折了。” “管好你自己吧,別以為你有個當(dāng)兵的男人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了,現(xiàn)在才哪兒到哪兒啊,日子還長著呢,咱們走著瞧?!?/br> 韓明燕咬牙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想要對付我的話最好坦坦蕩蕩的來,別再用這些下三濫的招式了。”韓明秀對著那道背影喊了一聲。 對方聽到她的羞辱,頓了一下,但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辯駁,繼續(xù)快步走了。 報完這個仇,韓明秀的心里痛快極了,想想那個白蓮花被眾人嘲諷奚落時的窘迫,她就格外的解恨。 這件事后,韓明燕在屯子里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大伙一提起來她來都是一臉的不屑和嘲弄,那份掃盲老師的工作就掉蛋了,不是她要臉自己辭去的,而是被大家齊心協(xié)力炒下去的,因為大家一致認為,韓明燕的品行不端,以她的德行不配當(dāng)她們的老師。 而且,大家也都不喜歡坐在一間小屋子里干巴巴的念什么人口手上中下的,這么多人都是文盲,也都這么過來了,是文盲又能咋滴?不耽誤吃不耽誤喝也不耽誤干活的,干嘛非得有文化水呢?沒文化不也照樣活嗎? 哼,照她們看,當(dāng)文盲也沒啥不好的,起碼不用費腦子學(xué)習(xí)了,有那學(xué)習(xí)的功夫,還不如坐在大門口的樹根底下一邊乘涼一邊嘮嗑呢…… 韓志德兩口子因為韓明燕的事兒,臊得都不敢出屋了,韓明燕也在家足不出戶的呆了好幾天,有一天忽然坐車上城里的姑姑家去了,說是要在城里找工作,再也不回來了。 韓明秀聽聞韓明燕跑去老姑家的消息,不由得一陣呵呵呵。 就老姑摳那樣,能讓她在她家住一天都好大的意思了,她還想住下來甚至在那兒工作,那不是做夢呢嗎? 不過,做不做夢都不關(guān)她的事兒,他的這口惡氣出了,她也就安心了,就能剎下心來在家里洗衣做飯哄孩子了…… 幾天后,大姐回來了,是回來跟她換崗換班的,于是,韓明秀又回到了縣城,繼續(xù)給二姐伺候月子,照顧小鎖。 小鎖的傷一天比一天見好了,大夫說再有一周就可以出院回家養(yǎng)著了,韓明秀算了算,他出院的日子離大姐坐完月子也沒差幾天,就決定等大姐坐完月子再帶他回去。 因為小鎖以經(jīng)能自理,就算身邊沒人也不怕什么的了,韓明秀就把高廣斌也打發(fā)了回去,只留她一個人在這兒。 平日里,她都是早上小鎖打完針就上二姐家去,幫二姐照顧孩子,陪她說話嘮嗑,等到晌午二姐的婆婆回來時,她再返回醫(yī)院給小鎖做飯吃,午飯后看著小鎖吃藥,然后午睡,睡醒了再去二姐家,晚上等二姐的夫家人回來她再回醫(yī)院。 這樣周而復(fù)始了一段時間,二姐終于出月子了。 出月子當(dāng)天,林家擺了三桌滿月酒以表示對他們家長孫的重視,好多親戚朋友都來喝滿月酒,順便帶上了不菲的禮份子,以示慶賀。 韓明秀作為孩子的親姨姨,當(dāng)然不會差事兒了。 她琢磨了一番,最后決定給孩子買一塊小金鎖,既能體現(xiàn)出她這個當(dāng)姨姨的對小侄子的慷慨,又不至于被林家人看清了。 這個時代的黃金還不像后世那樣隨便賣,而是由人民銀行發(fā)行出售。 韓明秀趕到人民銀行,在賣黃金的柜臺前仔細的甄選了一番,最后挑了一塊八克多重的長命鎖,花了她六十五塊七毛錢。 買完金鎖,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款余額不多了,記得之前她最高峰的時候有好幾百塊錢呢,也不知都花哪兒去了,現(xiàn)在就剩下三十多塊了。 這錢也太不經(jīng)花了,她都不知道怎么花的,錢就沒了,這也太讓人沮喪了。 大手大腳的花慣了錢,就剩這點錢肯定是不夠花的。 韓明秀琢磨起來,咋想辦法能掙點兒錢呢? 從金店回去的路上,路過收購站時,看到一些農(nóng)民挎筐背簍的在收購站前排隊,等著賣他們家的土特產(chǎn)。 韓明秀忽然想起,自己曾想過要在西瓜成熟的季節(jié)來收購站賣西瓜的,這會兒正是西瓜成熟的季節(jié),她可以賣點西瓜換些錢啊。 這個想法讓她高興了一夜,等到第二天過來時,她就高興不起來了。 收購站給的價格太低了,簡直是在勒索。 她那么好的沙瓤大西瓜,才被評為二等貨,只給她五分錢一斤。 她明明看見她前面那個人賣的西瓜品種不如她的好,西瓜的個頭也不如她的西瓜大,可是卻被評為了一等貨,給六分錢一斤。 這把韓明秀給氣的,當(dāng)即和那個收購站的收購員理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