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jié)
這炎火的貴命婦們,哪個不想著巴結? 可這墨夫人,平日很少參加什么聚會宴席,到也不是因為身份貴重不輕易露面,而是天性如此,不喜交際,冷冷清清,持家嚴謹,話少威重。 墨府后院不說佳麗三千,但也足夠熱鬧,有些是送進來的,有些是為了鞏固關系納進門的總之,各種名目進來的都有,既然進來了,吃著一口鍋里的飯,豈能不爭不搶? 但是,在墨夫人的治理下,一團和氣,至少表面上是一團和氣的。 墨夫人的威性,無人敢挑戰(zhàn),因為敢挑戰(zhàn)的都不在世上了。 聽聞,這位墨夫人信佛! “王爺!妾身叨擾了!”直接推門而入。 墨天痕眉頭一皺,卻沒說什么,放下筆,抬頭看向走進來的女人,永遠這么端莊。 “夫人有何要事?”要事二字加重語氣。 墨夫人,杜曉嫣步履輕盈,每一步的距離就像丈量過一樣。 “沒有要事,妾身哪敢來打擾王爺,鈴玉還有三天就要入宮了,封后儀式,王爺百忙也該抽空去看看?!痹谇‘敽玫奈恢猛O拢瑑墒纸化B,習慣性轉動尾指指環(huán),聲音好聽,只是清冷了些。 捏了下眉心,女人,眼里格局太小了,當年為何會覺得她不一樣,他墨天痕的嫡女,還需要什么場面上的撐腰之舉嗎? 只要墨家在一日,別說宮里,在炎火誰不敬著幾分? “知道了?!?/br> “還有一件事,堅兒幾個的正室人選,王爺可有定論了?再拖下去,那些側室有了孩子,將來嫡庶長幼就亂了?!彼⒅芏⒍嗑茫靠傆袀€意外不是? 總不能懷一個落一個~ 顯然這件事墨天痕還是介意的,坐直了些,面色也嚴肅了幾分,“夫人先去忙吧,本王考慮一下?!?/br> “那妾身就告退了?!闭f完規(guī)矩行禮,扭身而去。 不知墨天痕自己有沒有注意到,自家夫人恭順有禮,規(guī)矩仿佛典范,沒有分毫不當之處,可是,從頭到尾卻讓人感覺有些奇怪,一個對丈夫如此尊崇的女人,她的腰身卻一直是直的。 墨天痕乃外姓親王,按說該稱一聲墨王妃才對,可是,所有人依然喊她夫人,有時候,甚至連一個墨字也去掉了,整個都城的貴婦都知道,夫人怎么怎么,這夫人不做他想,就是墨夫人。 墨夫人離開之后,墨天痕開始考慮他夫人說的問題,沒錯,不可再拖了,早就該定下了,拖到現在,兒子們的婚事本是要在天下大事上做文章的,眼下等不到那時候。 如果那個逆子墨秋帶回來了…打天下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坐天下…怕是不合適了! 人蠱…其實他心里一直沒底,這事本來就是墨秋一直負責的,但是他看過那些種下人蠱的人,根本沒有自我,有些甚至是怪物! 就算墨秋說,成功的異人如何正常,他心里始終有些別扭……罷了,早就舍棄了不是嗎? 再想到其他兒子,多少又有些惆悵!可惜??! 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就成一番氣候,偏偏是個冥頑不靈的家伙。 墨夫人知道,過不來幾天,府上就要忙了,府上的公子終于要議正房夫人了。 “夫人,各院的都到了!”耦合在門口迎著墨夫人,按夫人吩咐的,通知側妃,良人,小娘們過來。 伸手,搭在耦合的手臂上進入自己的寢院。 墨夫人出現在大廳門口,原本坐著的一屋子佳人紛紛起身。 “夫人!”誰都知道,夫人最是重規(guī)矩,別的可以商量,誰要是不守規(guī)矩,那就沒得商量。 “嗯,都坐吧。”目不斜視,看著自己的主位,緩步過去,這一番派頭,讓人不自覺低下頭去。 要說,這夫人就如此氣派也不奇怪,不說如今她是墨王府的正妃,那出身也比她們高人一等啊,宮里正兒八經的嫡公主。 不過總有不服氣的,面上敬著,心里罵著,嫉妒者! “都來了,找你們過來,也沒什么大事,剛才與王爺商量了一下,咱們王府的幾位公子,都到了該納正房的時候,王爺也在考慮了,你們幾個的孩子也都在這次議親的范圍,回去約束著點,別在這時候犯糊涂出紕漏,到時王爺問責起來,別說我沒提醒?!币环挘f的直接干脆。 堂下立刻炸開了鍋,都極力壓制著激動的情緒,連忙答應著。 “都知道了就好,也沒別的事了,都去忙吧。”說完撐著額頭,看樣子有些累。 大家連忙行禮散去,這走的步子都比平時快了很多。 “夫人,何不等到小姐大婚之后再提這事?!?/br> 廳堂上只剩下兩人,耦合上前扶著夫人,夫人的身子已經越來越差了,卻總這么強撐著,唉! “我兒子的仇??!耦合,我忍了二十多年了,我怕再忍下去,我等不到那一天了?!?/br> 聲音很輕,輕的耦合都聽的模糊,這是多年來警惕生存的習慣,在墨家,踏錯一步,她早就尸骨無存了。 雖然沒有完全聽清,但是耦合知道她話里的意思! 心中嘆氣,忍著眼淚扶著,公主這輩子,太苦了! 炎火最尊貴的女人,都只是表面的光鮮亮麗罷了,誰知道公主的苦?公主的痛? 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也就罷了,這個人還是殺父仇人,是整個皇室的仇人!他墨家將皇室玩弄于股掌之中,活得卑微可憐! 還有小主子,出生就被帶走~唉! “公主,小姐終歸是你的骨血!”這么多年冷淡梳理,可血脈之情如何割舍,公主何苦為難自己,她明明對小姐心軟著。 四下無人的時候,耦合還是會忍不住稱一聲公主,她知道,夫人這兩個字,公主膈應。 “我明白,耦合,我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面對她?!边€有其他兩個兒子,因為他們身上,都留著墨家的血,留著墨天痕的血! 她就做不出慈母之態(tài)! 而她的大兒子,不是墨天痕的,可是一出生就被墨天痕帶走了,他多狠的心,即便不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當是親生的,還是那么義無反顧的帶走了。 她都沒來得及抱一抱,沒來得及好好看看! 她當時剛生完,月子里跪在寒風下求著,可沒用,還是帶走了,她當時都想著一死了之,但她不能死,為了皇室其他人的安危,她只能忍,只能忍,茍且偷生。 經過多年小心求證查探,好不容易知道,她的兒子在哪里,她再一次錯過,沒來得及見上就被他逼死了! 她和淳的孩子啊,她當時活下來的所有寄托,沒了…… 見公主不說話,耦合知道,主子又想小主子了。 老天爺也真是的,為何這般折磨主子,自從得到小主子去世的消息之后,主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唯一讓她活下去的就剩下心里那點執(zhí)念了,為小主子報仇。 人活在世,總有這樣那樣的悲苦和所求,總有那么一份執(zhí)念,不管是為著什么。 多寶樓,玄凌剛到樓下,樓上翹首以盼的人便認出來了,她如何裝扮,他現在都能一眼認出。 不是玄凌的藥妝技術退步了,而是他早已將她的氣息刻在了心坎里。 下樓的腳步輕快的讓旁人都有些側目,這還沒開考呢,這書生就跟中了一樣高興? 別人如何看,白燁現在無暇他顧,他等的人來了,上次一別,近兩個月了。 這一次,好像隔的特別久,或許是因為太過思念了,不知道為何,就是特別想見見。 “來了!”到了門口,看到人,腳步反而慢了下來。 “久等!”玄凌也是一眼便知對方真面目,笑著抬頭相望。 兩人這么看著,讓人不由想起歲月靜好四個字。 槐安不痛快,因為就在剛才,他可以肯定,這小子可不止是小徒兒心上人,而是心尖上的人,哼,連掩飾都多余。 “站在門口待客?”一股酸味撲鼻而來。 白燁望著對方,心知肚明,這位一定是信中提及的那位師父,能幫她調理好身子的高人。 此人絕非一般高人,他平生僅見,深不可測。 “師父請!”這一聲師父喊得,及其不要臉,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吃虧。喊得這個理所當然。 槐好整個人都不好了,炸毛! 誰是他師父?這小子臭不要臉的混熟,他什么意思?喊他師父?哼! 不就是那么點意思嘛!裝! 這又是哪路神仙?阿花雖然摸不透,但是直覺這男的也不是善茬,尤其他竟能惹的變態(tài)動怒還平安無事。 “槐安,你不是餓了嗎?”玄凌無奈出口。 撇了白燁一眼,意思讓他見好就收,槐安的脾氣可沒他想的好。 白燁是明白人,笑盈盈讓出身位,態(tài)度及其不錯。 “你氣色好多了!”說出來,心里也高興著,終于在她臉上看到正常人的顏色,雖然隔著藥妝,但還是能瞧出來幾分。 “有話不會坐下說?”路上就迫不及待親近他徒兒!登徒子! 很聽話的跟上,當真不再說了,這態(tài)度,玄凌忍不住嘴角抽動,他什么時候這么會看人臉色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誰讓對方是她師父? 這多寶樓有茶有酒,白燁給玄凌要了茶,給槐安和自己要了酒。 玄凌嫌棄的拿過對方的酒壺,來一趟炎火,喝什么茶,她現在可是可以不用忌口的人! 得瑟! “別喝酒,你受不住?!北M管看上去好了很多,也的小心注意。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能喝了?!本故莻€饞酒的。 白燁一把奪過酒壺,拿著自己的杯子幫著到了一杯,“最多三杯,多了沒有?!?/br> “小氣!”不滿,想著一會蹭槐安的。 忍無可忍!小徒兒就這么被制住了? 什么眼神,想蹭他的,沒門,有本事找她心尖人去,呸,什么心尖人,瞧這一副殷勤備至的模樣,看不下去,實在看不下去。 “小玄子,有什么大事抓緊時間,這可不安全!” 刻意提醒大事! 大事~玄凌低下頭,槐安不厚道!明知她是受邀而來…… 送點心算不算? ------題外話------ 來來,下周一快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