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盒子再找回的希望已經(jīng)不大,而且過了這么久,里面的東西…里面的秘密,守得住嗎? 那個秘密現(xiàn)在還不是公布于眾的時候,會引起內(nèi)亂,而且,那件事……也是他一生的羞恥! 不行,以防萬一,他必須盡快選定人選,還有木秀…知道先帝那道遺詔的人,只有木秀… 納蘭秦風(fēng)的思緒一片混亂,自他登基以來,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力不從心過,好像這一切,都是從那帝家孤女回來之后開始的。 沒錯,就是從她回來之后,想到這,不免又想到了冬宴。 她竟在帝都設(shè)下這樣一場規(guī)格的宴會,宴請各家家主,就連那些深居簡出的老人,也一一在下帖范圍,她請不請的動另說,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經(jīng)歷了最近一些事,特別是原礦的事,案子的事,納蘭秦風(fēng)知道,帝玄凌就是為著帝家回來的,所以,宴無好宴! 一個個的…都想做什么? “張敏!” 侯在殿門外的張敏身子一正,立刻入殿,“奴才在?!?/br> “傳孤旨意,讓滇宏進宮?!?/br> “是!”領(lǐng)命轉(zhuǎn)身退下,心里卻犯嘀咕,這都天黑了,圣上怎么突然間? 況且現(xiàn)在是停朝期,夜里急召臣子入宮,這事傳出去,又是各種揣測! 最近圣上的心思,越發(fā)難以琢磨了,脾氣也有些陰晴不定。 旨意傳出去之后,納蘭秦風(fēng)自己也頗為后悔一時情急之下的舉動,但話都遞出去了,只能將錯就錯。 這樣驚慌失措的表現(xiàn),也讓他越發(fā)的懊惱,從前,他還挺自信于自己情緒的把控,總能喜怒不形于色,讓人看不透! 深夜傳旨本就少見,更何況傳的還是右相,莫非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滇宏半夜接到旨意,也著實嚇了一哆嗦,慌亂中換好朝服,在府中之人的不解中急沖沖跟隨張敏入宮。 一路上,小心打探,最后不得要領(lǐng),心里便開始七上八下。 誰也不知道,這一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右相被半夜傳詔入宮,君臣兩人處至深夜,無一旁人在側(cè)。 直到近天亮,滇宏才出宮。 雖然是晚上,可消息很快便傳開了。 一早便聽聞這事,納蘭胤燁只是笑笑,心里暗道:“父帝最近,越發(fā)折騰了?!边@就是帝王之術(shù)?有什么事用的上這么急,徹夜長談? 或許是有事,但肯定也是想借由此事讓臣們揣測,不敢妄動,比如站隊擇主。 總想著制衡之術(shù),可知道朝局不同,行政不同?說到底,還是自私,不甘心太早做太上皇。 用著早膳,聽著各路消息,納蘭胤燁放下碗筷,以往這個時辰,端那家伙聞著味就來了,怎么還沒影子? “琉璃,收了!” 話剛落,就聽到門口傳來動靜,腳步聲有些急切! “燁!有動靜了。”慕容端喘著粗氣從外頭進來。 納蘭胤燁抬頭,看著急匆匆來的人,“別急,慢慢說,琉璃,端碗熱茶來?!?/br> 那花樓蹲了這么些天,總算有些收獲了! “凌晨之際,有人從花樓后院進來,去了那小白靈的房間,好家伙,身手不錯,也是會昌部的人,被抓后,只問我們那女人的下落,旁的什么也不說…” 說到這,慕容端緩了口氣,接過琉璃的茶,顧不得熱,大口喝了起來,看來有些喝了。 還真能忍,都快收網(wǎng)了才出現(xiàn)。 “看來,這兩人關(guān)系非比尋常,各拿他們身上一樣?xùn)|西,最好是貼身些的,再去問話估計能有收獲!” 納蘭胤燁凈手完,坐在一旁,這不上朝案子也的辦。 “我等會去試試,城里昨天可是格外熱鬧,除了宮里那撥人,又出現(xiàn)了一撥神秘人,那動作……干脆利落,一點痕跡都沒有,人應(yīng)該是被他們找到了,不知來路?!闭f到這,慕容端面色有些嚴(yán)肅,帝都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群人,又是在局面這么不穩(wěn)定的時候,不知來路,不知是敵是友,麻煩! 難道是她的人?“宮里到底丟了什么有線索沒?”納蘭胤燁不理解,她費盡周折讓人入宮行盜為了什么。 “探不出來!”慕容端搖了搖頭,想到什么接著道:“那宴會你或許感興趣,可知道請了些什么人?” 宴會?納蘭胤燁挑了挑眉反應(yīng)過來,她的冬宴?示意繼續(xù)別賣關(guān)子。 “慕容雪村!”慕容家家主!好大的手筆……就是天家這些年的宴,也未必能讓他路面,她這是折騰什么? 以小見大,可看出她請的人都不是小人物了!這樣的宴可與國宴比了,雖沒有明規(guī)宴會不能請什么人,但這明顯是逾越了! “明天就是了……她想做什么到時候就知道了?!币娂{蘭胤燁不說話,慕容端繼續(xù)說著。 “昨夜有一輛馬車停在府門口,好一會才離開……” 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讓慕容端愣了下,燁這家伙說什么呢? 沒等他琢磨過來,納蘭胤燁已經(jīng)起身了,“走吧,去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早該想到,她怎么會老老實實等著,等著他將事情查清楚?除了查清楚要個真相,她還要把欠下的賬討回來!這個冬宴便是個開始。 “這么早……”這么早就開始查案,圣子殿下可真夠敬業(yè)! 抬頭看看天,正經(jīng)道:“早嗎?都這么亮了,走吧!最近帝都有哪些特別的事,除了千家,還有誰家不太順?!?/br> 說到這些,慕容端來勁了,“滇家啊,滇家最近可熱鬧,外表一團和氣,世家大族風(fēng)光得很,實際上也連個年節(jié)都過不下去了?!?/br> 也是夠倒霉的! “細說!”兩人一左一右一路朝外走,坐著馬車去往刑部。 “滇家生意接二連三出問題,關(guān)了不少,開始滇家當(dāng)家的還能穩(wěn)住,可這些天,滇家家里各房因生意虧損厲害,又趕上年節(jié),為著開支用度的問題,鬧騰的厲害。” 還有這種事?都說禍不單行,可滇家不是小門小戶,就是一時有生意不順,也不能鬧到這樣的地步,聽上去,是整個生意都同時出問題,那就不可能是巧合。 “是她……”莫非滇家也牽涉其中,如千家一樣,那他們究竟在帝家的案子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 他更想知道,十六年前,他們究竟對九黎的功勛棟梁帝家做了什么!能讓她身上對九黎隱隱帶著一股濃的化不開的戾氣。 沒錯,就是戾氣,盡管她掩藏的很好,他還是能依稀感覺到。 他深信,如有必要,為帝家,哪怕要讓九黎陷入動蕩她眉頭都不會眨一下,因為在她心中,帝家對九黎的忠,早在十六年前,就被九黎的袖手旁觀抹滅了。 這才是他決定查明白的原因,若帝家的事沒個明白清楚的了解,前車之鑒,誰還會對這樣的朝堂,這樣的天家,這樣的九黎盡忠,父帝難道沒看出,九黎早已人心渙散了! 涼心容易,暖心難! ------題外話------ 今天兩更,明天開始,三更四更不定,初六之后恢復(fù)萬更~ 第137章 清歌婚事,薄涼天家(2更) 滇宏從宮里回到府上,甚少出自己院子的滇岳已聞訊等在他書房。 “家主久侯了!”身為一朝右相,卻朝著比自己小一歲的弟弟作揖。 書房中就兄弟二人,在滇家,大家都知道,家主和相爺雖是兩兄弟,卻是同父不同母,相爺是原配嫡子,家主是平妻次子,兩位祖母更是同母胞妹,兩姐妹前后腳加入滇家,曾也是轟動一時。 jiejie的兒子成了當(dāng)朝相爺,meimei的兒子成了滇家的家主,怎么看,這兩姐妹都是圓滿的。 可世上之事,往往冷暖自知。 “非的如此不可嗎?”滇岳嘆了口氣,他其實一直都知道,這個哥哥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 按長幼序來說,這家主的位置,本該是這個哥哥的。 滇宏冷漠一笑,從小,他便最不喜他們母子的惺惺作態(tài),當(dāng)年,他娘是如何進門的,又是如何有的他,而他娘,他娘的親jiejie,他的親姨母,又是為何那么早便去世的。 外頭天剛亮,書房內(nèi),并未生火,寒氣直鉆入骨。 “我們滇家,雖說是氏族大家,可根基到底沒有慕容、古、元幾家穩(wěn),他們幾家,自九黎建國便立穩(wěn)了根基,又是這數(shù)百年發(fā)展,底氣足,折騰一二沒關(guān)系,可滇家不同,成龍之功固然好,可眼下,形勢尚未明朗,出頭鳥易折…” 滇岳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著,近日滇家的事,讓他有些疲于應(yīng)付,精神不如之前,背稍有些佝僂。 家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滇宏豈會不知道?他一直默不作聲,已是顧全他這個家主的顏面了,如今,家里一團亂麻,到還又閑神指點朝堂? 走過去坐下,一夜未眠,年歲大了,有些精神不濟,也不太想要應(yīng)付,“家主這么早等在這,如果就為這個,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不勞家主費心,家主還是把家里的攤子守好,后天就是年節(jié)了?!?/br> 這話已經(jīng)又送客的意思了,看上去,也確實累了。 滇岳見狀,蹉跎片刻,背著手看了對方一眼轉(zhuǎn)身,臨去前沉聲道:“一筆寫不出兩個滇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好自為之。 現(xiàn)在,滇家萬不可參與奪位之爭,一切都還早,圣上明顯想拿滇家肅清朝堂。 許久,看著已空無一人的書房門口,滇宏眼露精光,起身將門關(guān)上。 他行走朝堂這么些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點道理他能不知道,只是如今,滇家已是無路可選。 圣上已經(jīng)替滇家選擇了,說的沒錯,滇家不比其他三家,就是圣上也不好拿捏,的掂量而行。 圣上真的動了廢儲之心,越王…雖沒名言,已是昭然若揭了,年節(jié)后,便會有天旨來,將越王的胞姐清歌公主許給他們滇家,他的長子滇池。 清歌公主,誰不知道,那是圣上最寵愛的公主,生母是寵冠后宮的賢貴妃,弟弟是親王。 嫁過來是他們滇家高攀,這要是以前,對滇家來說,是喜事,可現(xiàn)在,圣上這是用恩,用連襟,逼著滇家,逼著他不得不繼續(xù)走下去。 要他為圣上,為越王,淌開這場廢立的渾水。 這事他還不能說,年節(jié)就兩天了,過后,這道旨意真下來,他們滇家哪里有退路,他怎么不知道,儲位之爭是一條血雨腥風(fēng)的路。 尤其現(xiàn)在,那圣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他是擔(dān)心,他們滇家這點東西,不夠他們父子斗法的,到時候,儲君還未明朗,他們滇家先折進去了。 他雖然與滇岳不對付,卻同姓了一個滇字。 還有滇池,他的長子,成了得寵公主的駙馬,這輩子的仕途就不要想了,駙馬不掌權(quán),這是九黎歷朝的規(guī)矩。 這樣的恩寵,就是一根卡在喉嚨的刺,吐不出咽不下。 呆坐了許久,滇宏靠著椅子閉上老眼,滿臉復(fù)雜之色,為今之計,只有破釜沉舟了,圣子與自己,已然有一道很大的裂縫擺在那,補救是沒什么可補救的了,圣子若是登上大位,他滇家也一樣沒好果子吃。 越王…也只能這樣了,越王榮登大寶,他滇家至少富貴得保。 圣上,恐怕也是抓準(zhǔn)了他的命脈,其實,早就沒的選擇了,只是圣上這一賜婚,給了個明確的方向罷了。 只是委屈他的池兒了,這輩子,只能做個富貴駙馬了。 宮中。 清歌怎么也沒想到,一向?qū)櫵母傅?,在關(guān)鍵時候,還是將她當(dāng)成了一顆棋子,不同的是,她是一顆較為重要的棋子,的留在關(guān)鍵的時候下,起關(guān)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