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張舍人、陳太醫(yī),見笑了,我這身子骨…每日要喝幾副藥,哎!…。陳太醫(yī),有勞了?!毙枵f完,坐下示意陳太醫(yī)把脈。 這脈把下來,陳太醫(yī)卻是三緘其口,最后,連著說,小姐這病,略有些復(fù)雜,需回去之后,細(xì)研一二,再開方子。 陳太醫(yī)離開帝府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虛浮不穩(wěn),張敏看在眼里明在心里,默不作聲。 帝小姐的病,果然有問題?回想了下,剛才帝玄凌確實(shí)有些不太對,那眼神相似有幾分閃躲之意,他在宮中這么多人,要說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察言觀色,絕不會錯。 那太醫(yī)的異樣,金如放也看出些端倪,不由有些擔(dān)心的看向若無其事的帝玄凌,當(dāng)真沒問題?說起來,這帝小姐天天喝藥,可到底得得什么病,還真是不知道。 “小姐,這藥明日還是按著這方子來嗎?”每次換藥方,帝簡都會復(fù)問一次,在玄凌用藥的問題上,從來都是一絲不茍。 屋內(nèi)就剩下主仆二人,玄凌應(yīng)付了這么久,有些疲憊,斜躺著搖了搖頭,“按原來的?!边@方子要天天用,她這身子骨可受不住,想起自己的身子,常年與藥為伍,差不多與藥人無異了。 ------題外話------ 謝謝寶貝們送的花和票票,感謝 第32章 帝家的東西 “小姐累了?要不往后咱還是掛謝客的牌子,清凈?!鼻浦枞绱耍酆喰奶?,這些人,明明都不認(rèn)識,怎就都上門來了。 這丫頭,玄凌被逗的一笑,她要趟帝都這趟渾水,哪能一塵不染片葉不沾,當(dāng)年帝家的事,雖說主因在東離,可是,九黎就真的一點(diǎn)干系都沒有嘛? “阿簡,去把那個盒子拿來?!币暰€落在桌面上的禮盒上,玄凌指了指。 帝簡歪著頭,立刻抱著盒子送到玄凌手中,“小姐,這些天,收了不少禮,今天怎么有興趣看了?!本褪悄鞘プ铀偷臇|西,小姐都未看一眼,剛才古夫人好像說,這盒子是他們家老夫人送的。 “傻丫頭,送禮要送到點(diǎn)子上,送人所需,明白嗎?”打開盒子,看到里面的信封,拿出來拆開,看了看裝入信封。 “小姐,這么說,那古家老夫人是送了小姐想要的東西?”帝簡一臉好奇,毫不掩飾。 沒錯,是她要的東西,帝家的東西,那古夫人今日上門,該是古家當(dāng)家人的意思吧,古家怪不得能屹立這么多年不倒,有些道理的。 “想知道是什么?” 帝簡點(diǎn)頭如蒜。 “去叫小金子進(jìn)來?!眱墒帜笾欧猓Φ囊荒樕衩?。 金如放聽的玄凌找,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進(jìn)屋,看著玄凌毫不避諱的斜躺著,忙低了頭去,他是不是該提醒一二,小姐這般,實(shí)在…。還好是在家中。還真不拿他當(dāng)外人? “阿簡,想知道,讓小金子告訴你,這里面是什么。”說完,將信封遞過去。 金如放一臉莫名其妙接過信封,無意間撇了一眼那個開著的禮盒,剛才古家夫人留下的? “城外臨湯山莊子的地契、帝都西城兩處商鋪的地契…”這古家送禮,好大的手筆啊,金如放吞了下口水,不愧是世家大族啊。 莊子?商鋪?有什么用?帝簡瞬間沒了興趣,以為是什么好玩意呢,“小姐,這帝府夠大了,要這些做什么?”小姐就一個身子,莊子也用不上,商鋪的還的人管。 金如放不由看了一眼帝簡,難怪帝小姐喜歡這丫頭,知足常樂說來容易,做來難。 “這幾處,你親自去看看,找?guī)讉€合適的人打理,工錢可高些,關(guān)鍵要人頂用?!?/br> “是…那這回禮…”這么重的禮,就這么收了,好像不太妥當(dāng)啊。 帝簡慵懶一笑,“給你的玉佩,說了只管用,按著十六年前的估價,折成現(xiàn)銀,送到古家去,記住,送到老夫人手上,就說玄凌感激不盡,等身子好些,一定登門相謝。” 送銀子當(dāng)回禮,十六年前的估價?金如放腦中一閃,立刻明白過來,不由有些驚訝看向玄凌,這些東西?十六年前就是帝家的? “既然明白了,就快去辦吧,別讓人家吃虧不是?!边@是割rou了,這十六年,早不知翻了多少倍,她按原價收回,就是承了古家的情。 帝家的東西,她會一點(diǎn)點(diǎn)收回來,這些雖然是身外之物,可是,她用的上啊,想要帝家一個清白,銀子還真是不嫌少,都說盛極必衰,可這十幾年,她琢磨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帝家當(dāng)年,還不夠盛。 盛到極致,便想衰也難!她不光要帝家一個清白,更要帝家再次鼎盛。這是她欠帝家的。 金如放握著信封聽命辦事去,這哪是什么可憐孤女啊,分明是一座金山銀山啊,而且看她那架勢,像是要將帝家流落在外的東西,都收回來啊。 “小姐,聽柳綠她們說,宮中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很厲害,今兒個怎么沒給開副藥啥的?”要是真厲害,說不定小姐的身子換個藥喝喝,能好些呢? 開藥?那陳太醫(yī)如何下筆,她一身毛病,先治哪一個?玄凌搭著帝簡的手起身,“你家小姐的病,除了你家小姐自己,旁人都治不了,明白嗎?” 病是自己種的,藥是自己配的,喝了這么多年,別說一個陳太醫(yī),就是再來幾個太醫(yī),也只能是今天這般結(jié)果。 “那小姐啥時候能治好啊,治好了,小姐就不用天天喝那些藥了?!甭勚涂?,想著小姐每次喝藥的表情,帝簡就忍不住老生常談。 這可就說不好了,玄凌無奈笑笑,這丫頭,總在她這身子骨上cao心。 “小姐,書上有句話,叫諱疾忌醫(yī)…我不是說小姐不厲害啊,是那個什么…醫(yī)者不能自醫(yī)不是,您常跟我說書中的道理,怎么到您這,就都不算數(shù)了?!?/br> 喲,知道學(xué)以致用了,不錯不錯,玄凌很是欣慰,可這事,怕是跟這小丫頭說不清哦。 “你也看到了,人家太醫(yī)都開不出藥方…”玄凌一攤手,一臉苦相。 帝簡頓時有些急了,“那一定是那個太醫(yī)醫(yī)術(shù)不夠,咱們可以找更好的大夫?!?/br> “好好,等找到了再說?!鼻平o急的,帝簡忍不住有些暖烘烘的。 這陳太醫(yī)回去,怕是夠天家頭疼一會了,東離那邊情況不知道怎么樣了,九黎得了冶煉術(shù)和她回帝都的消息,應(yīng)該過不久就能送入東離皇城了。 她這邊的戲也要開始了。天家那位圣上,當(dāng)年除了想要帝家的冶煉術(shù),還有什么是他一直在找的?那日她獻(xiàn)上冶煉術(shù)的時候,仔細(xì)觀察過,雖然很激動,甚至有些失態(tài),但這還不是他要找的東西。 到底是什么呢? 還有那古家的當(dāng)家人,竟是大殿一面之緣,就知道她回帝都不善,會要回帝家的東西,所以主動找個借口送來,主動送上來,和自己去要,是兩回事,她還不得不承了這份情。 帝都果然是個個不簡單,就不怕看走了眼? 看來,還是那冶煉術(shù)起了作用,敲山震虎,都是明白人,晨曦說,她這買賣值不值,現(xiàn)在看,還挺值的不是嗎? 她就是要告訴九黎的人,帝家雖然只剩下她一個人,可帝家依然是帝家,屬于帝家的東西,誰也拿不走,當(dāng)年乘火打劫的不少,十六年,就當(dāng)是替她帝家照看了,如今主人回來了,就不勞煩他們。 ------題外話------ 公眾期在等排推薦pk所以更新字?jǐn)?shù)不多見諒,保證pk之后上架萬更哦 第33章 不治之癥?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納蘭秦風(fēng)盯著地上跪著的人,一臉驚訝。 張敏也是臉色白了又白,一路上,他忍著沒問,將人直接帶到偏殿,怪不得,這陳太醫(yī)一路上,神色那般古怪。 陳友良低著頭,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又重復(fù)了一遍,一把年紀(jì),顯然也是嚇的不清,誰不知道,這帝家小姐,那是與圣子有婚旨的,這身子… “今天的話都給孤吞到肚子里,若有人打聽,你知道該怎么說吧。” “是,微臣明白?!标愑蚜夹拟疋裰碧?,在宮中當(dāng)差,最怕的就是知道這些事,秘密知道的越多,這腦袋就不是自個的了。 “下去吧。” 行了禮,驚慌起身步步后退,除了偏殿,一身是汗,面上更是半點(diǎn)血色都沒有。 “找個可靠的人,再確認(rèn)一下。”陳友良走后,納蘭秦風(fēng)坐在龍榻上,摸著手中的玉戒,一臉陰晴不定。 張敏低頭領(lǐng)命,是要好好確認(rèn)一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啊,不孕,先不說其他的病癥,就這一點(diǎn),這對一個女子來說,就等于是判了死緩了,即便能當(dāng)上圣子妃,也是一場空啊。 “你也下去吧?!?/br> “是!”張敏輕聲退了出去。 天生體弱不利生育,又常年服藥,是藥三分毒,藥入骨髓,命不過三十韶華之年…當(dāng)年,帝承軒可有算到這一點(diǎn)? 人算不如天算啊,滿門就留下這么一個孤女,竟是個紅顏薄命的嗎?這樣的話,圣子妃之位,也未嘗不可!到也省了一些事,原本,她要嫁入皇家,不管是什么位分,她都不可能誕下嫡子,可如今看來別說嫡子…。天意嗎? 她自己知道嗎?應(yīng)該是知道的吧。所以故意喝藥想要掩蓋過去讓陳有良把不出脈象? 那陳友良最善的就是婦疾,也是陰錯陽差,所以沒瞞過去?不行,等確認(rèn)過后,再說婚事吧。 玄凌知道,要想讓天家確信無疑,一個太醫(yī)是不夠的,所以早有準(zhǔn)備,就怕對方不動,一個活不過三十歲的人,天家怕也會縱著些,戒心也就松乏些,她才能更方便。 當(dāng)然,前提是怎么讓天家確信不疑,這個就的再添把柴火了。 再用太醫(yī)這一招,太過明顯,宮中必然會從她的藥上下工夫,所以,帝簡幾次處理藥渣的時候,被她不露痕跡的喊去。 這帝府到底有多少外人,多少暗莊,多少眼睛,正好也看看明白,心中有個數(shù),借著這些人傳些消息出去,也替她省了不少事。 這些人,既費(fèi)盡心機(jī)送到她府上,她自然要好好用用。 看著棋盤,自己與自己下棋,果然沒意思,玄凌不由有些想念木秀了,別的不說,棋逢對手是件讓人很痛快的事,據(jù)說,木秀可是國手,當(dāng)代大家。 為何會甘居點(diǎn)蒼山,受天家的牽制?舉凡大才,多少都有點(diǎn)異于常人的傲氣,木秀身上,卻被打磨的半點(diǎn)不見,這一點(diǎn),這些年,玄凌還未想通。 帝家她也轉(zhuǎn)完了,看上去,每個宅院都未曾被動過,可那些掩蓋的痕跡怎么瞞的過她的眼,圣上要找的東西,應(yīng)該在帝家沒找到,倒是讓她找到一些打發(fā)時間的東西。 比如帝家的藏書閣,那一本本被塵埃封存的古書、典籍,孤本,天家不稀罕這些,可這些東西,都是寶貝。 當(dāng)日玄凌去過的那個院子,寫著靜好二字的院子,如今上了鎖,誰也不得靠近,大家也約莫知道了,那該是小姐生身父母之前住的地方,也難怪了。 只有玄凌知道,那個院子,甚至整個帝府,對她來說,是難以面對難以承受的一筆血債,每天住在這里,就是一種鞭策,她是帝家的孩子,可是,她并非帝家嫡女,并非帝修崖夫婦的女兒。 按說,帝修崖應(yīng)該是她的舅舅,當(dāng)年帝家家主是她的外祖父,而她的真實(shí)身份,是東離公主,是已故東離皇后帝鳳羲唯一的骨血。 為了她這一條命,埋葬了整個帝家,也讓晨曦,帝家真正的遺孤隱姓埋名,寄人籬下,直到現(xiàn)在連生身父母是誰都不知道,這么多年,看著晨曦,玄凌就不敢一絲懈怠,屬于晨曦的,總有一天,都會幫他討回。 殷晨曦,便是玄凌的軟肋,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在乎并看的比生命還重的親人。所以,在一切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她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晨曦,就算將來,晨曦恨她、怨她,也在所不惜。 只要他平平安安活著就好,那些陰暗、血腥、詭計,就讓她來吧,帝家的人,從來都是干凈磊落的,晨曦也該如此美好。 所以,為了守住這美好,為了帝家的公道,為了幕后的清白,利用自己的身子也在所不惜,十六年,從未間斷的服藥,藥入肌理,病與不病有何區(qū)別?要想瞞過世人,先的瞞過自己。 所以,三十年的壽命,也并非完全是假… 幾天下來,想知道答案的應(yīng)該都知道了。 藥渣被送給不同的大夫檢驗(yàn),得出的結(jié)果,就如陳友良當(dāng)初把脈時的結(jié)果一致,只是更加詳盡些。 納蘭秦風(fēng)終于信了八九分,也稍微放下心來。只繼續(xù)讓人盯著,人剛回來,這婚事倒也不急。 對玄凌婚事感興趣的,可不光是一兩個,賢妃和清歌也正盤算著,九黎帝位只有一個,可九黎的皇子卻兩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面對那個九五之尊的位置,誰又能真的視而不見? 圣子之位雖然看是固若金湯,這些年,也拿不到圣子的錯處,可是,圣子的母族日漸衰落,就是一個信號,是圣上對圣子的態(tài)度。 “這消息,幾分真?”賢妃謹(jǐn)小慎微慣了,每走一步都在刀尖上,所以,對一些消息,總要再三求證才放心。 清歌將紙條燒掉,用茶水澆了,低著頭道:“八分真?!?/br> 八分?賢妃不由凝神,眼中帶了一絲喜色,是個好消息,“這帝家小姐,當(dāng)真是命苦了。” “如此女子,確實(shí)有些可惜了,咱們什么也不用做了,端看父帝的動作就行,母妃,如果父帝還將這帝玄凌配給圣子,那九弟就有機(jī)會了?!?/br>